218 當面質問
2024-05-26 14:36:06
作者: 悠哉依然
大年初二,清家。
以往每一年清老爺子都有到廟裡頭住到初三才回來的習慣,吃齋禮佛,也算是平靜心情,但是今年清家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也沒了心情,從年三十開始就沒出過門,一直窩在家裡頭,翻著基本從前的書。
清氏一如既往的十分忙碌,就算是放了幾天的年假,清衍在家裡頭也還有數不清楚的文件需要去看,再加上前段時間連玥的事情給清家股價帶來的波動影響,他這年過的也並不平靜。
下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在主位上坐定了,清建業動作規矩的吃著早餐,整個餐桌上也就只有他們兩個人,清衍站在樓梯上看了眼,繼續往下去到了餐廳裡頭。
「爺爺,爸早上好。」清衍拉開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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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建業看了他一眼,繼續吃早餐,清妤因為臉的事情也一直都沒走出來,這幾天每天不說將自己困在房間裡,是從來沒出過清家大門的。
找來的整形專家也說了,她的臉上傷疤太嚴重,已經是沒辦法修復的,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正值青春年華就這麼毀了,也難怪她走不出來,但是清衍沒有放棄,給清妤做整形手術的那個醫生的技術不錯,這個疤痕給應該在他們那裡能夠修復不少。
但是這個組織從來都很難找,當初清妤能夠尋到他們給自己做了那手術已經算是幸運的人了,現在更加別說尋找他們的蹤跡了。
清衍也沒放棄,總歸有一天是能夠尋到的。
「上去叫小姐下來吃早餐,總是這麼窩在房間裡頭算是怎麼回事,一輩子不見人啊。」老爺子哼了聲。
一旁的傭人點頭,將盤子擺放好了之後轉身出了餐廳。
「清衍,這兩天公司怎麼樣?」清建業握著手邊的咖啡張口。
清衍放下筷子,「很好,股價已經穩住了,沒有任何動亂的可能性。」
清建業點頭,就算股權給了那個丫頭不少,他們也還是能夠穩住公司,這麼多年的財產,不會因為給了那丫頭一部分就沒了。
「怎麼,那丫頭沒去公司嗎?」清水這才想起來連玥的事情。
當年分明已經死去的人現在明目張胆的從他們手上扣走了一部分的股權,這口氣是真的咽不下去,而且那丫頭的本事也不小,能夠在帝京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
「她過去了一趟,也說了不會回公司任職。」清衍老實巴交的張口。
「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嫁到權家也還是一樣,權家那樣的身份地位,是不會接受一個那樣的兒媳婦的,這婚禮我看還是得黃了。」清水哼了聲。
權豐的是什麼人,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以後權璟霆勢必是要坐上那個位置,不可能娶個媳婦身份不清不白的,這樣的女人到了權家,估計也有的折騰的。
清衍沒說什麼,他現在也知道家裡人對清玥是恨之入骨的,恨不得直接將她碎屍萬段,清老爺子也是這樣的心思,原本都是一家人,為什麼偏偏要弄的這麼的僵持,恨不得喝乾淨對方的血才甘心。
「爺爺你說這話倒是輕巧,權家是不會而接受她,但是權璟霆那麼愛她,這婚事也不可能黃了。」清妤說著從樓上慢悠悠的下來。
清衍驚訝的抬頭,自從臉傷了之後,清妤這是第一次下樓吃飯,怎麼今天的心情這麼好。
她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的毛衣,腳下踩著一雙拖鞋,兩邊臉的傷口刻骨分明,新長出來的肉附在疤痕上頭,四刀,刀刀見骨。
清衍有些不忍心看妹妹的臉,同她打了招呼,「早上好,吃早餐吧。」
清妤沒搭理他,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盯著自己對面的男人,沒有同他說話的意思,上次在醫院的事情她心裡也還記的,而且,清衍胳膊肘往外拐他們也清清楚楚,相比起她這個親妹妹,清衍更加向著清玥那個賤人。
有這樣的哥哥真的是她前生修來的了。
清衍對著傭人使了個眼色,傭人上前,將給清妤準備的清淡的早餐端上去,因為臉上的疤痕,她的飲食需要格外的忌口,很多東西都是不能吃的。
「今天早上怎麼下來吃早餐了,我還以為你這丫頭要把自己給困死在房間裡頭了。」老爺子哼了聲。
「我也想通了,我就算不見人,這臉也不會好,與其消沉下去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還不如把消沉的時間用來,像那些傷害我的人發起報復,你們說對嗎。」清妤說這話的時候分明看向了清衍。
「好,像我的孫女,我們清家總不能這麼白白的被人給欺負了。」清水開口道。
那個死丫頭,總的付出點什麼代價才是,嫁給權璟霆又怎麼樣,她該死還是一樣的得死,誰都救不了。
「哥,你說我說的對嗎?」清妤盯著對面的清衍。
他放下了手上杯子起身,「你們聊,我上樓給媽媽送早餐去了。」
傭人將準備好的早餐放到他手上,清衍頭也沒回的走開了,清建業看了眼他的背影,也沒多說什麼。
「到現在了,他還是向著清玥,心裡一點也沒有我們這個家。」清妤冷哼一聲。
「好了,你也差不多得了吃了早餐之後就到醫院去。」清水打斷了清妤的話。
無論清衍是什麼樣的性子,他都是清家的繼承人,他們百年之後清家的所有一切都是要交到清衍的手裡的,清妤再怎麼樣,也是個女兒家,嫁出去了也嫁出去了。
「爺爺,您再這麼偏心的話我哥是真的會胳膊肘拐不回來了。」清妤語氣不是很好。
「行了,你也少說兩句,你哥這幾天忙著你別打擾他,還不是因為你沒能拿下權璟霆的緣故,培養了你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我看過兩天讓你去相親早點把你給嫁出去才是真的。」老爺子面無表情的開口。
他籌謀了這麼多年的,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權璟霆喜歡的是清妤,就算清玥回來也是沒用的,可是這孩子,就算培養了這麼多年,還是不成器。
在國外的時候就沒能將權璟霆拿下,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清妤的責任也在其中。
「爺爺您現在是在怪我是嗎,到頭來還是我的錯是嗎。」清妤不樂意了。
她的臉都被毀了,老爺子不但不安慰就算了,埋怨她沒能夠拿下權璟霆,從始至終清家難不成都是將她當做一顆利用的棋子是嗎。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不是清玥中途回來的話,她不可能變成這樣。
「你自己知道就好,從小就送你出國去,無數次帶你到權璟霆所在的地區可是你一直都沒能夠拿下他,怎麼,到頭來你還想怪我們嗎。」老爺子盯著她,說的話卻是殘忍無比的。
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他的親孫女,反倒是一顆已經廢棄的棄子一樣的。
「怪我,說白了也是爺爺您的錯,您當初要是有本事給我和權璟霆訂婚,哪怕是權璟琛也好,今天這局面也不會發生,她清玥回來也是師出無名,到頭來還是你們沒本事,憑什麼都怪在我頭上。」
還有就是,當年哪怕清建業下手再狠一點,直接斬草除根的話,清玥也不會活著站在帝京的土地上了。
「放肆!」老爺子手上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清妤抖了抖,她對清水的害怕是從骨子裡頭就透出來的,小時候老爺子臉色一愣她都能夠給嚇哭了,就算到了現在還是一樣的有那種恐懼。
「清妤,給爺爺道歉,怎麼說話的。」清建業抬頭看了眼她,語氣平淡無波。
她起身低頭,「對不起爺爺,我也是太著急了。」
這兩天她心情不好鬧得傭人都不敢從她房間門口過去了,老爺子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他看了眼孫女臉上的疤痕,跟著鬆了口氣。
「行了,你也不好過,這臉去好好治就算治不好以我們清家的地位和身份你也不會嫁不出去。」老爺子平和心情。
清妤暗自咬牙,可不是沒問題嗎,只要假裝給的多,要娶她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那樣的人,也要看她是不是真的看得上。
「爸,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心情也不好,您血壓還沒平下來,彆氣壞了身子。」清建業對著老爺子哄道。
這兩天家裡頭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他也是心力交瘁。
「行了,你們都自己注意點,我先上樓了。」
清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畢竟也是自己的孫女,再怎麼不成器也還是孫女,她臉變成這樣,後半輩子算是毀了。
老爺子離開餐廳,清妤徹底坐下來狠狠的咬了口麵包。
「清玥身邊那丫頭的事情是你說的讓我交給你的,辦的怎麼樣了?」清建業盯著自己女兒開口問道。
清妤咽下麵包,喝了口牛奶,「差不多了,我一會兒會給她打電話,殺父之仇,我不信她穩定住,還會站在清玥那邊。」
那樣的話,那丫頭就是個傻子。
「好,不過要記得辦的乾乾淨淨,別讓人給拿住把柄了。」清建業說道。
很多事情還是得交給自己親近的人去做才最好,清妤現在對清玥是恨之入骨,包括連帶著權璟霆一起,所以將這些事情交到她手上,那份仇恨的心思會讓她將這件事情辦到極致,百分之百的會促成這件事情的成功。
「最重要的是那些資料,其餘的都不重要。」清建業再次提醒道。
不要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把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給堵死了。
「爸,我覺得還是按照我的計劃來好一些,您不是也說了權家那邊我們是沒機會了,既然這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處理了清玥。」清妤提議道。
這也是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
「不行。」清建業直接否認。
「為什麼?」
清建業看著自己的女兒,他清楚清妤現在是多麼的仇恨清玥和權家,但是凡事,總是做好了選擇好好思索的,和權家作對,那就相當於挑戰整個帝京的體制。
這無異於找死。
「權家不能輕易招惹,我告訴過你權家的身份地位都是不一般的,需要格外注意小心,怎麼你就是說不聽呢,你要對付一個清玥可以,她是權家的兒媳婦,但是她的身份畢竟也不是那麼見得了光的,所以就算你對付她的時候權家知道了,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幫忙。」
清建業這麼多年也是對權豐有點了解程度的,這清玥的身份權豐知道了,怕是沒那麼好進權家的,就算進去了,他心裡頭也相當於是放了一塊石頭在心上,沒辦法挪開,對付清玥,權家就算幫忙也不會放在檯面上。
但是直接對權家下手就不一樣的,權家在帝京,在整個M國是什麼樣的地位,對權璟霆下手,就是在挑戰整個M國的權威,國民恐怕都會群起而攻之。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不會草率的。」清妤張口。
「你清楚就好,記住一定要讓那丫頭從權家將清玥和權璟霆手上的東西都給拿出來,否則的話,會很危險。」
清建業是知道權璟霆其實已經查出來了不少東西了,並且當初蕭林給的文件也都是交給了權璟霆,無論那裡頭的東西是那個案子的數據,只有一條,那對他很不利。
可是權璟霆也知道對待清家不能操之過急,所以並沒有拿著那份文件將他們繩之以法,反而是在等待一個機會,那東西他們是想盡了辦法想要拿回來的,但是權府豈是那麼容易就能進去的。
那個叫娜婭的丫頭在清玥身邊有著很高的可信度,又能夠在權家出入自由,而更加重要的是她的身份簡直就是上天給他們的一個大禮。
只要有這個丫頭的幫忙,何愁沒辦法從權府將資料取回來。
「你給我記住了,別衝動,別壞了我的計劃。」清建業囑咐道。
「我明白,您放心吧。」
話是這麼說的,清建業說白了還不是一樣的不敢動那丫頭,那又怎麼樣,她的臉都已經被毀了,她還怕什麼東西。
無論如何,她都要看著清玥,死在自己最幸福的那一天,最幸福的日子,用來迎接死亡,是最美好的,不是嗎。
二樓主臥之內,清衍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張雪餵早餐,雖然解藥最後關頭是拿了到了,但是時間過的太長,損傷了神經,這會兒張雪的小腦一定程度已經萎縮了,無論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都已經慢吞吞的了,很多時候甚至還對著空氣發呆,一坐就是很長時間。
人雖然不能說是傻了,但是也差不多是那個程度了。
「媽您再張口,還有最後一口。」他柔聲哄道。
呆若木雞的張雪機械的張開嘴,仍由他將最後一口燕窩粥餵乳入她口中,自此,張雪連視線都未曾同他對上一眼。
一旁進門的傭人看到大少爺這樣倍感溫暖,從夫人變成這樣之後,連老爺子看到夫人都會生厭,餐桌也不讓上了,只讓夫人在房間裡頭用餐,先生倒是不嫌棄夫人,給夫人餵了幾次飯,但是他也忙著,不可能總是過來。
只有大少爺在家的時候都會過來陪著夫人說說話,也不管夫人是不是會回答他,自顧自的說著什麼也是好的。
無論下班回來有多晚,他都會和夫人說聲晚安,可是夫人這樣子,醫生也說了,是不可能會好了,這不是簡單的神經損傷或者是腦損傷,接下來的日子裡頭,夫人都得這樣了。
不過張雪再怎麼樣,也還是能夠認得出來自己兒子的,她是常坐在沙發上發呆看電視,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時候,看到清衍來的時候,臉上還是會不自覺的帶上笑容。
「媽,我一會兒得去公司,回來的時候我路過你最喜歡的蛋糕店,給你買兩塊蛋糕回來吧。」清衍對著母親說道。
張雪並沒有回應她,好像沒聽到一樣的看著對面響動的電視。
「等到開春了天氣好了,我就帶您出去走走,我們到郊外踏青怎樣,你那時候不是總說想出去走走嗎,帝京外頭新開了幾家休閒山莊。」清衍鍥而不捨的張口。
雖然知道她已經基本上認不出來人了,但他心裡還是不願意放棄,等到忙完了這陣,他就帶著張雪出國去治療,總歸是能夠治個差不多的。
「你清楚的知道媽媽已經傻了,不會再答應你了,你還坐這些有什麼意思。」清妤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樓上,站在門口看著清衍,面帶嘲諷。
「清妤你給我閉嘴,這樣的話是你能說的嗎!」清衍起身看著她,臉色鐵青。
張雪並不是變傻了,只不過是神經損傷而已。
「現在知道難過了,你早幹嘛去了,你不是護著清玥嗎,媽媽這個樣子可都是她害的,你也脫不了干係。」清妤慢悠悠的走進來,站在了清衍的對面。
「我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過來陪媽媽說話的,你就好好陪著。」清衍不想同她吵架。
家裡頭事情已經這麼多了,這時候兩人在鬧起來沒什麼好處。
「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麼就這麼的讓人無語,清衍,是那個女人把爺爺氣的進了醫院裡頭,也是她帶著人深夜闖入了我們家,劃了我的臉,逼著媽媽喝下了毒藥,我們都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是護著那個女人,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清妤盯著清衍。
後者臉色鐵青,忍住想要對她動手的衝動,「收起你那些齷齪的思想,清妤,到現在了你還是這樣軟硬不吃啊。」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婚禮當天,蕭曉上台你是不是提前知道的,你分明就是看到了容業將她帶進去,我查過監控看到了你和她站在一起!」
清妤到現在為止都不明白蕭曉當時的身份怎麼就能夠到婚禮現場去了,搞了半天是去抱了容業的大腿讓容業帶進去的,她要做什麼恐怕清衍是提前知道的。
但是他卻並沒有阻止蕭曉,放任她上了台。
導致了她在所有人面前顏面盡失,整個帝京的人都知道她整容變成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可是這些,她的親哥哥是提前知道的。
可不可笑。
「你陪著媽媽,我得去公司了。」清衍沒有回應她的問題,轉身準備離開。
清妤看著哥哥的背影,更加覺得好笑至極,張口叫了聲,「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畢竟你不仁我不能不義,但是清玥她必須死,你不是護著她嗎,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你會怎麼做。」
事已至此,再說多少話都是白費唇舌,清妤如果能夠聽他的話,也不會錯了那麼多了,他也不用再多費唇舌了。
「隨便你吧。」清衍回了句,提起腳步出了房間。
一旁站著的傭人將兩人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大小姐自從臉被毀了之後脾氣就變得越來越暴躁了,對誰都是沒什麼好臉色的。
張雪看著電視,伸手給自己拿起了杯子要喝水,剛剛碰到杯子手就直接甩了出去。
「呀。」她叫了聲,然後低頭看了眼。
這是被燙到了。
「夫人你沒事吧。」傭人急忙上前查看情況。
她扔出去的杯子濺出來的開水落了不少在清妤的腳邊。
「你們都是怎麼伺候的,這水燙成這樣都敢給夫人喝嗎!!」
清妤說著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傭人頭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正在查看張雪情況的女傭被打在腦門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她捂著頭急忙道歉,「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換!」
「換,你給我去換!」清妤說著一旁的菸灰缸又飛了出去,直接打在了女傭的腳上。
她疼的不敢說話,血不斷透過指縫往下低落,掉在了純白色的地毯上。
「你的血都流下來了,你還不滾去處理了,你的命都不如這地毯來的金貴,給我滾出去。」清妤看著滴在地毯上的血跡,氣不打一處來。
女傭沒敢說話,急忙捂著額頭跑了出去,手指捂得緊緊的,沒敢讓血滴再掉落下來。
女傭的慘叫和清妤的吼叫絲毫沒有影響到張雪,她轉頭繼續坐的筆直,看著電視沒動也沒說話,視線緊緊的落在電視屏幕上,沒有絲毫動靜。
清妤看著她的樣子,嘴角扯動了幾下,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臉,最終還是轉身離開房間,沒管身後張雪面前那攤水和她身上被潑濕的一塊水漬。
才不過一年的時間,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讓他們都措手不及,誰能夠料到張雪會變成這樣,她的下半輩子回了,張雪的何嘗不是。
清妤回到了房間裡頭,將房間門合上,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之後靠在沙發上,撥通了那邊的電話。
手機響了幾聲之後,那頭接起來了,女孩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哪位?」
清妤搖晃著自己手上的紅酒杯,慢悠悠的張口,變聲器將她的聲音變化之後傳到了那邊的耳中,「不知道娜婭小姐想通了沒有,是否要同我合作?」
那邊明顯的安靜下去了,只聽得到女孩子的呼吸聲。
「怎麼,難道你還對你的殺父仇人抱有幻想嗎,娜婭小姐?」清妤喝下了杯中的紅酒。
「你沒有直接拒絕我,說明你已經找到了證據證明清玥就是殺害你父親的人了,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猶豫呢?難不成自己父親的命,還比不過一個對你是虛情假意這麼多年的人嗎?」
清妤一點一點的擊垮她的心理防線,這樣的人是最好利用的。
半響之後,那邊的人開口,「你要我做什麼?」
「那就要看你要清玥怎麼樣了,是要讓她死,還是讓她生不如死?」
這是一個選擇題,一個十分有趣的選擇題。
娜婭低頭,沉思了半響之後鬆口,「你直接說吧,讓我做什麼。」
她從來沒想過要讓連玥死。
「初八是清玥的婚禮,到時候戒備森嚴,你只需要將我的人帶進去,其餘的由我門來解決,你放心,既然是你的殺父仇人,我自然會幫你報仇,只要你肯幫我。」
「她殺害了你父親,卻還能夠擁有自己的幸福,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她這樣的人,就應該好好的懲罰她!」清妤開始引誘。
那邊沉寂了一會兒之後,娜婭最終鬆口,「好,我答應你......」
清妤接著提出自己的要求,「另外,到權璟霆的書房裡頭給我取份文件,詳細情況我會發到你的手機裡頭,想必你應該能夠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邊的女孩子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
「娜婭小姐做了最睿智的一個決定,那麼祝你新年快樂。」
清妤掛斷電話,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她從來不打算幫清建業的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容貌都已經毀掉了,就相當於後半輩子已經徹底完結了,支撐她走下去的信念,就是清玥的死,只要能讓那個女人死去,她做什麼都行。
只要能夠看著清玥萬劫不復,她無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清玥最在乎的是權璟霆,那麼,就應該讓她看著權璟霆死去,讓她也常常萬劫不復的剜心只痛,然後再送他們一起下地獄。
至於清家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在老爺子的眼中,她已經是枚棄子了,唯一在乎她喜怒哀樂的張雪都變成了那個樣子,清建業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替她這個女兒報仇,既然清家已經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她也沒必要再去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按照她的計劃來,大家一起下地獄吧。
娜婭將手機放回了枕頭邊上,她靠著枕頭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腦袋裡頭混混沉沉的,現在還是沒能夠反應過來。
抱著被子,她嘆了口氣,連續兩天晚上都沒睡得著,她現在感覺眼睛肯定已經腫起來了,這樣子是下不去見人的,到時候肯定會被拖著問東問西的。
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娜婭抱著被子起身,「誰啊?」
「我,開門讓我進去。」權雨琳站在門口叫道。
「我不舒服,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姐姐你們不用管我。」娜婭叫了聲。
她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見到任何人,一個都不合適,權雨琳和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肯定會問很多問題,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就說出來了。
門口的權雨琳打了個手勢,傭人上前用備用鑰匙將門給打開了,權雨琳邁著悠閒的步子走了進去,房間裡頭一片漆黑,窗簾嚴嚴實實的將外頭的光線蓋住,一絲光亮都沒有透進來,床頭的壁燈也被關上了。
傭人走進去上前兩步將窗簾全部拉開,外頭的陽光瞬間全部灑了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裡頭的情況。
娜婭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慢條斯理坐在自己對面的權雨琳,「姐姐,我不想吃東西你們出去吧。」
「你這是要做什麼?把你自己關死在這裡?這兩天都沒和我一起出去,你和我說說,你這小丫頭是不是思春了?」
原本權雨琳是想問問是不是權璟琛欺負她了,可是下頭看著自己大哥的臉色也沒變化,按照她的性子,真的被欺負了早就叫的整個權家都知道了,可是又聽了連玥說這小丫頭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問著也不說。
她可是最聽連玥的話了,有什麼也是從來都會對連玥說的,現在連對著她最親愛的老大也是一個字都沒有多說的,恐怕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了。
看著她紅撲撲的眼睛,憔悴的神色,權雨琳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們都出去吧,把早餐放下。」
傭人聽她的話安靜的退了出去,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下來吃早餐,吃飽了就好好的告訴我,這兩天你作什麼妖呢?」權雨琳指著那邊的早餐開口。
娜婭看了眼,「我不想吃。」
「你別逼我啊,你這丫頭也不像是能藏事的,才不過一天,家裡頭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對勁了,你要是有什麼不滿的能說出來啊,藏起來算怎麼回事啊?」權雨琳上前揪著她的耳朵,「你什麼時候也變得磨磨唧唧了,直來直去不是你的性子嗎,誰要是欺負你了就打回去,打不回去就回來找救兵,這麼多人護著你呢,你在這兒演什麼瓊瑤劇呢。」
權雨琳莫名的有種想要捅死她的感覺,這丫頭心裡頭從來藏不住事兒,向來直來直去的,好嘛,這會兒也變得扭扭捏捏的了,按照她的性子,應該是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出來。
「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娜婭低著頭。
「為什麼不知道,問清楚,情債就還人情,錢債就還錢,再不濟就直接打一架,弄的磨磨唧唧的,你要氣死誰啊你。」權雨琳恨鐵不成剛。
「你這樣是要逼死你身邊擔心你的人,連玥早餐都沒好好吃就想上來找你要不是我攔著她已經過來了,你這是要幹什麼?」
「老大......」
「你跟我說說,有什麼煩惱。」權雨琳蹬掉拖鞋上床盤腿坐在她對面的位置。
娜婭看了著她,跟著開口,「要是有人告訴你說,你一直都很信任,很喜歡,並且對你很好很好的人是壞人,而且她對你做了一件很壞的事情的話,你會怎麼做?」
權雨琳冷冷的看著她,「你是白痴嗎?你沒有自己的判斷水準嗎?別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嗎?」
娜婭愣了愣,還真的好像是這樣。
「你都說了對方對你很好,那麼有多好你自己清清楚楚,如果因為別人的一句話你就改變了看法,那麼對方真的是白對你好了,你就是白眼狼。」權雨琳補了句。
「至於那件什麼很壞很壞的事情,你得自己判斷,然後,當面質問,在當事人沒有發話之前,自己躲起來難過個什麼勁兒啊,你演狗血言情劇呢。」權雨琳毫不留情的再次暴擊。
這丫頭什麼時候都不讓人省心。
「等等,你這說誰呢?」罵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娜婭被權雨琳這兩句話給罵醒了,這件事情一開始她就被打擊的差不多了,完全沒想過要不要當面對質這件事情,被難過的情緒衝擊的她也想不到怎麼樣去詢問連玥這件事情,也是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老大對她那麼好,跟親姐姐一樣,老大肯定不會傷害她的,所以肯定,老大肯定不是殺害爹地的兇手,所以只要問了老大,肯定就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誰在說謊。
爸爸到底是怎麼死的,IE接受的委託是不是真的。
「我知道了!」床上的人蹦躂起來抱著權雨琳的脖子,在她臉上啃了口。
「你知道什麼了?」權雨琳抹著臉上的口水。
娜婭光著腳跑到了茶几那邊坐下,這兩天所有的食慾瞬間就回來了,笑呵呵的開始動手吃早餐。
看著興高采烈坐在茶几邊上開始吃東西的女孩子,權雨琳臉上露出笑容,這丫頭,真的是很好哄,不過沒什么九轉心腸,直來直去的很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