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你不是奴僕

  蕭林的案子很快出了結果，李偉的父母改變了證詞，最終證明了他們是因為私怨才冤枉了蕭林，兩人將受到的五十萬全部上繳，也將那個聯繫他們污衊蕭林的人留下的號碼交給了警方。

  

  夫婦倆在從警局出來之後在時代廣場上遭遇三車連環相撞的車禍，五傷兩死，在車禍當中喪生，隔天的新聞播報了這件事情，既然證人已經更改了口供，證明了蕭林的清白，那麼檢查機關的目光自然也會放在追查背後主謀的身上去。

  此外，蕭林的死訊也是第一次向社會大眾公布出來，拘捕當中自盡，公眾一片譁然，網絡上依舊分成了兩派，對於蕭林的死也是眾說紛紜，但是卻始終還是沒人會去深究這樣的事情。

  這些是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每個人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不過最讓人惋惜的還是蕭林的死，李偉父母的死。

  在他們剛剛到警局改了口供之後出來就出事了，這也許就是上天註定了的，所以說，不要輕易說沒有報應這樣的話。

  蕭曉在花店裡頭，默不作聲的看著手上的新聞轉播，她到現在還是能夠想起來看到李偉父母失去知覺渾身是血的躺在車后座的樣子，無論如何，現在蕭林身上的冤屈已經洗刷乾淨了，至少，父親的身後名是保住了。

  她關掉了視屏，撥通了趙嬌的電話。

  老家的房子也沒賣掉，聽說趙嬌要回去，家裡頭的那些親戚也都自發的打掃乾淨了，這些年趙嬌和蕭林都沒少幫襯著家裡頭那邊，所以趙嬌在老家是不用擔心孤苦無依的，會有很多親戚朋友照顧她。

  那邊趙嬌很快接通了蕭曉的電話，她聽得到那邊摩托車響動的聲音，趙嬌拿著手機語調輕柔。

  「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你不是說很忙的嗎？」趙嬌走在鄉間小路上。

  這裡是普通的小鎮，沒有高樓大廈的繁華，也沒有夜晚霓虹彩燈，從清晨到晚上這裡都是一副清淨安寧的樣子，呼吸間也沒有城市裡頭那樣的壓抑，倒是清新不少。

  「你這會兒已經上班了嗎？這個點了，花店裡頭不忙吧？」

  從蕭曉決定到清妤店裡頭去上班的時候她就給趙嬌打過電話了，趙嬌腦袋裡想了想，的確想起來了清妤，她總是記得那時候清妤送仙人掌到他們晚宴上的場景。

  這姑娘也是驕傲放縱的人，卻甘心安靜的守著一家店鋪過日子，事必躬親，心裡那份恬靜是蕭曉需要學習的，蕭曉從小驕傲，為人做事上總是欠缺一些，也太過浮躁。

  她倒是覺得蕭曉到清妤店裡頭去多學學，對她以後有好處。

  「媽，爸的案子清了，李偉的父母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出了車禍，現在人已經死了，他們是錄完口供才沒得。」蕭曉平靜的訴說。

  她知道，這會兒趙嬌對於這些事情已經不是那麼的在乎了。

  從始至終，趙嬌在乎的都只有蕭林，那麼著急的替蕭林脫罪，也是為了丈夫不出事，但是現在人已經沒了，無論什麼事情她都不會在乎了。

  趙嬌看了看遠處蔥鬱的山間，這裡的冬天，不像帝京那麼的冷。

  「是嗎。」

  「我就是告訴您一聲，過年的時候我回去陪你一起。」蕭曉張口道。

  趙嬌點頭應下了，「你一個人要注意點，別太累了，在那地方生活，一個人最難過的就是心累。」

  「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會生病的。」

  兩人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蕭曉掛斷了電話，從母親的語氣中她聽得出來那樣的安寧，現在這樣沒有風波平靜安寧的生活，是趙嬌最喜歡的，也是最合適她的了。

  蕭曉收了手機，繼續忙活店裡的事情，父親的事情也算有了一個終結，但是她知道，無論檢查機關再怎麼追查，都不可能將背後的人查出來，這點是肯定的。

  那樣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將自己的把柄留下來的。

  清妤從隔壁蛋糕店回來的時候給蕭曉帶了塊蛋糕，裹著一身寒氣的女人手上捧著黑色巧克力蛋糕放到了蕭曉面前。

  「這是溫妃給你的，下午茶。」

  從上次一起去泡了溫泉回來之後，這溫妃和熊妮都會時不時的往店裡頭跑，平均每人一天兩次是肯定有的，而且每次過來都會帶著十分好吃的蛋糕，連同蕭曉也和那兩個女人打的火熱。

  不過這每天的甜點都準時送過來的狀況，連續四五天了，都是這樣，她真的害怕一個月之後體重就開始飆升了。

  不過她倒是挺喜歡熊妮的性子的，溫妃看著溫柔一些，做事說話也成熟很多，總是給人一種站在那裡就是女神的感覺，熊妮和她是兩個相反的極端，人要活潑跳脫一些，挺招人喜歡的。

  有這樣的人做鄰居，也是幸運的事情。

  清妤動手開始整理花枝，蕭曉站在那邊看著她，手上端著蛋糕開始說話，「我在這裡也過了試用期了，你不打算說說我的表現情況是什麼樣的嗎？」

  她和清妤相處的這段時間，最能夠直截了當的明白和了解這個女人的性子，好像現在的清妤，是真的和小時候的那個截然不同，但是她總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能有什麼好說的，我說過，這份工作任何人都能夠勝任，你留下我就留你，你走了我就重新找。」清妤低頭整理花枝，語調淡薄。

  這倒是實話，這是決定正式錄用蕭曉的時候清妤說的話。

  她這個人，是不可能對你掏心窩子的說出什麼動心的話來的，不過蕭曉倒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挺不錯的。

  蕭曉看著她的側臉，這段時間清妤也倒是對她不錯，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是僱主和僱傭的關係，她自己卻也說不上來。

  正說著話，從外頭冰天雪地走進來一個女人，身上穿著今年時裝周上最新款的皮草大衣，腳下一雙米白色的長筒高跟鞋，頭頂的帽子都是限量版的。

  女人面容精緻，手上拎著兩個購物袋，一看就是剛剛從哪個奢侈品店裡頭血拼回來的樣子，蕭曉眯眼，這個女人，好像很眼熟啊。

  「原來你真的在這兒，我還以為她們開玩笑說著玩呢！」女人進門就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收銀台上，看著蕭曉的視線多了幾絲輕蔑。

  「怎麼，這麼快就忘記我了？這人變窮了，是沒底氣認了吧。」

  蕭曉放下手上的單子，面帶微笑張口，「你好，請問你需要什麼花呢？」

  女人大手一揮，看著蕭曉身上的圍裙差點沒笑出來，「嘖嘖嘖，還真的成了個服務員了，唉，蕭曉啊，這服務的倒是挺周到的，這也對，你畢竟是給人家打工的，這打工的對象，還是你從前最討厭的女人，蕭曉，我想問問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她想掐死這個女人可以嗎。

  不過不行，蕭曉十分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地位是什麼，就算清妤沒有展現過這種念頭，她也是花店的僱傭員工，不能夠用氣。

  「請問您需不需要買花呢？」她耐著性子再次問了一遍。

  對面的女人看到蕭曉這樣卑躬屈膝的樣子，心裡頭頓時舒坦了不少，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蕭林沒死的時候，蕭曉是怎麼樣的趾高氣昂的，現在變成了這樣，還成了清妤的工人，她心裡真的是舒坦了不少了。

  「我要你們店裡頭最貴的花，都給我拿兩束過來。」女人環胸而立，得意洋洋。

  蕭曉轉身，動作輕快的給她取了幾束包好的花過來放到了她面前，「這幾個都是我們店裡頭賣的最好的。」

  「你什麼意思啊，我要最貴的，你給我拿買的最多的？」女人拿起了面前的花砸在了地上，「你這樣的人喜歡的東西，和我們這樣的人能是一樣的嗎？這種廉價的東西拿給我，我稀罕嗎？」

  蕭曉好脾氣的看了眼面前的女人，「這樣的確是我們店裡頭最貴的花。」

  「顧客是上帝你不知道嗎？反駁我，說我無知？」

  「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擺明了就是過來找茬的人，這女人她還記得，叫塗喜，這名字聽上去是真的土氣很多，不過倒是挺襯人的，她家裡頭是賣馬桶的，在帝京也算是挺大的產業，和她們一起玩過幾次。

  和蕭曉，倒是有些過節，所以這次，這是過來找茬來了。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你給我將地上的花撿起來，然後給我道歉。」塗喜站在原地，抱著手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蕭曉看了眼那邊正在收撿花枝的清妤，看著面前這咄咄逼人的女人，心裡默念了幾聲不和白痴計較，就從收銀台裡頭走了出來，彎腰從地上撿起來了她砸在地上的花。

  塗喜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倍感輕快，那時候多少人都說她是個土暴發戶，蕭曉那時候多得意啊，這會兒還不是什麼都沒了。

  過的如同螻蟻一樣，她心裡這口氣可是全部發出來了。

  這麼想著塗喜掏出了手機，按到了錄像區域，對著蕭曉的臉開始拍，「你給我九十度鞠躬，真誠一點，否則的話這些花我不買了。」

  蕭曉盯著她的動作，「你拍視頻做什麼？」

  「讓大家都看看，曾經那麼不可一世的蕭小姐，現在變得這麼溫和平靜，親切近人，讓他們過兩天都過來給你捧捧場啊，照顧照顧你的生意，沒準這兒還能夠給你點提成什麼的，也算是我們對你的幫助了。」女人說的一本正經。

  這擺明了就是叫更加多的人過來羞辱她，蕭曉那時候的確是驕傲任性，但是卻從來也沒有針對過任何人，除了清妤之外，她對任何人都禮貌。

  她們那樣的圈子，都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閒著就開始作弄別人的場合，真的是讓人噁心到極致了。

  「啊！」

  「啪......」

  正在拍視屏的塗喜叫了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她抱著手看了眼，地面上落了一把剪刀，剪刀的刀口是擦著她的手背過去的，這會兒拉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出來。

  「我的手！」塗喜語帶顫抖。

  都顧不上疼痛了，女孩子是最害怕在身上留疤的，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清妤安安靜靜的將地面上的東西都收拾好之後，取了紙巾擦手，看著抱著手在叫喚的塗喜，她嘴邊輕笑出聲。

  也就這點本事，這麼點小口子都能夠叫喚成這樣，紙老虎一個。

  「清妤！這剪刀是你扔過來的！！」塗喜看著正在擦手的女人，瞪大眼睛。

  蕭曉看了眼地上的剪刀，這把剪刀是從清妤的方向扔過來的，並且很精準，她看了看塗喜手上的傷口，不大不小這會兒正好開始往外冒血出來，她看了看，清妤面色平靜的看著這邊抱著手叫喚的女人，面無表情。

  她是怎麼能夠將力道控制的這麼好，並且能夠這麼準的，動作迅速的她幾乎都沒看清楚。

  「是。」清妤倒是沒遮掩，拿著自己剛剛修建好的香檳過來，遞給了蕭曉。

  「為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是為了幫蕭曉？」塗喜捏著手掌看著她。

  清妤轉身，塗喜的高度並不高，比起清妤來說，整整矮了一個頭，這樣壓迫性的氣勢，讓她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她動作緩慢的將地上的剪刀撿了起來，惋惜一樣的出聲，「可惜啊，就差一點就能夠把這隻手給切下來了。」

  塗喜臉色大變，這女人，是想把她的手給切下來。

  「以後別來我的地方，不然的話，下次就直接戳眼睛了。」清妤語氣平淡，說出來的話卻是嚇人至極的。

  塗喜往後退了一步，她分明知道清妤和蕭曉兩人是死對頭的，怎麼她還幫著蕭曉。

  「你不也是為了羞辱她才將她留在你花店使喚的嗎，你居然幫著她？」

  清妤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善良了。

  「你噁心你自己就算了，別噁心我，這是我的地方，輪不到你這樣的人過來撒野，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你手剁了拿去捂花肥。」

  塗喜被她的眼神嚇的連連後退，恍惚間她好像從清妤的眼中看到了一條吐著信子的吐舌，瞳孔死死的盯著她，張開嘴巴就能夠直接將她吞下去。

  她轉身抱著手跑了出去，地面上的手機和放在店裡頭的購物袋都沒帶走。

  看著女人落荒而逃的樣子，蕭曉對著清妤點頭答謝，「謝謝你。」

  她原本以為清妤這樣的性子，不會管閒事的，畢竟她們的關係還沒好到能夠為對方兩肋插刀的地步，但是她，卻替她出頭了。

  「你是店裡的員工，不是奴僕，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沒必要忍讓，這樣的客人直接趕出去就行。」清妤轉身看著她。

  蕭曉低頭，什麼都沒說。

  看到她的樣子，清妤還是將話說了出來，「從前是從前，以後是以後，你沒必要和那些人攀扯過多，我店裡還不需要員工忍辱負重來盈利，況且那樣的人也不像是來買花的，下次遇到了把她趕出去就行。」

  「我知道。」

  「你沒必要忍讓任何人，你不欠她們的。」清妤最後說出這句話。

  蕭曉笑了笑，清妤這人，是真的外冷內熱的，和她相處起來，是真的挺舒服。

  她重新打掃了地上，將塗喜扔下來的東西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裡頭，外頭寒風逼人，這垃圾桶是放置在馬路對面的，她扔完垃圾之後抱著手小跑回去，剛剛跑了兩步，被衝過去的車子帶過的疾風裹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剛剛那車，是擦著她的腳尖過去的。

  蕭曉倒在地上，手擦破了點皮過去，今天這是什麼運氣啊，什麼煩心事都有。

  那車子在她不遠處停了下來，跟著車上的人下車走了過來，一雙漆皮軍靴停在了她旁邊，在往上能夠看得到深色的軍褲。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頭頂的聲音，坐在地上查看自己傷勢的蕭曉愣了愣神，順著在自己身邊站定的軍靴往上看去，就見到了一身軍裝的容業。

  男人面容俊朗，看到她揚起來的臉，叫出了一個名字，「蕭曉？」

  蕭曉看著他笑了笑。

  容業看著地上的女人，這是誰他自然是知道的，蕭曉，蕭林的女兒，小時候他到蘇家的時候沒少見到和蘇葉在一起的蕭曉，那時候一群小姑娘總是喜歡亂跑，他母親叮囑讓他好好的照顧女孩子，所以到是和蕭曉見過面。

  「傷到哪兒了？嚴重嗎？」容業說著蹲了下來，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掌伸過去查看蕭曉的腿。

  「沒事，就是破了點皮，沒關係的。」她縮了縮腳，嘴唇輕抿。

  「我送你去醫院。」容業說著就要將人抱起來。

  蕭曉伸手擋住了他，說的堅定，「我沒事，你的車子沒撞到我，我就是倒在地上破了點皮，自己回去擦點碘酒就行了。」

  容業看著地上的小姑娘，這姑娘倒是挺實誠，他也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車子並沒有撞到人的，可是這姑娘是因為他的緣故受的傷，怎麼都得負責到底才行。

  「我看還是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我回花店自己處理就行。」

  容業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才見到了那邊的花店，這好像是清妤的花店吧。

  在店裡頭忙活著的清妤隔著老遠就看到了一身深藍色軍裝的容業抱著蕭曉往店裡頭過來的場景，她上前一步將店門拉開讓兩人進來，看著窩在容業懷裡有些臉紅的蕭曉，清妤帶著疑惑，這兩人為什麼在一塊兒的。

  「出什麼事了？」

  容業將人放在了店裡的沙發上做好，看向了清妤，「我的車子碰到她了。」

  清妤這才注意到蕭曉手上的傷口和膝蓋上已經磨破的牛仔褲，容業這一身軍裝，是剛剛從軍營裡頭過來吧，這樣都能夠撞到蕭曉。

  「沒什麼大事吧？」清妤看著蕭曉。

  蕭曉搖了搖頭，「沒事，就是破了點皮，不用去醫院。」

  「我給你拿藥箱過來吧。」

  容業低著頭看了眼沙發上的女人，沒想到這蕭曉居然來了清妤的花店裡頭打工，她們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就算家裡頭破敗了，恐怕也不會甘心做這樣的工作吧。

  這工作她能夠勝任嗎。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也是我自己走路沒看路。」蕭曉看著容業說道。

  那邊拿了藥箱過來的清妤聽到蕭曉這句話一愣，這蕭曉就算再怎麼變化，這本質時沒辦法改變的，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

  難不成......

  「是我的錯，我也應該補償你，這是我的號碼，如果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給我打電話，現在我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去處理，過兩天我會登門拜訪。」容業將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蕭曉仰頭，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名片，嘴角勾著笑意。

  「不喝杯水再走嗎？」清妤看著容業。

  他們也算是熟人，沒那麼多客套的。

  容業擺擺手，「不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留你了，下次過來送你一束玫瑰花。」清妤杵在收銀台前面道。

  容業轉頭看著她，「你要不要我給你帶什麼東西去給璟霆的？」

  這段時間都一塊在北部軍營裡頭，清妤也只有睡覺的時候才能見得到權璟霆，這兩天可倒好，連睡覺的時候都見不到人了。

  她想了想，轉身取了兩隻百合遞過去，「喏。」

  「這有什麼寓意？」容業接過她手上的花好笑道。

  有給男人送百合的嗎。

  「沒什麼意思啊，你們兩反正也不喜歡花，我就挑最便宜的了。」清妤倒是不客套。

  「我們倆？」

  「你一朵他一朵。」

  容業看著手上的兩朵百合，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女人倒是不怎麼解風情啊，不應該是給他帶一束火紅的玫瑰過去嗎。

  這邊坐著正在自己處理傷口的蕭曉看了眼正在和清妤說話的容業，手上的棉簽頓了頓，跟著低頭繼續。

  「成，我帶過去給他。」

  容業說完這句話，拉開店門走了出去，一身筆挺的軍裝看上去格外挺拔威武，他連同走路都是周正嚴肅的樣子，每一步都像是被尺子量過距離一樣的。

  蕭曉的視線隨著他離開店內之後才收回來，清妤將醫藥箱放到了她面前，「看完了就該收拾你的傷口了，光看是不會好的。」

  她將名片收起來放到口袋裡頭，聽著清妤的話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吧。」她接過了清妤手上的碘酒。

  隔著遠處，清妤都能夠看得到蕭曉臉上的笑意，剛才容業抱著她進來的時候，這女人的表情明顯的就不一樣，這裡頭恐怕是有點什麼事情在裡頭吧。

  蕭曉仔細的給自己處理傷口，不過磨破了點皮，也沒什麼大問題。

  不過她倒是沒想到，和容業再次見面，居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清妤看著她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心裡頭確定了，蕭曉恐怕是看上容業了吧，不然能笑的那麼滿面春風的。

  「你，喜歡容業？」清妤看著她的臉，說出來的卻不是詢問的話，倒像是肯定。

  蕭曉微愣，跟著迅速反對，「沒有，你在想什麼呢。」

  她怎麼會喜歡容業呢。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清妤也沒深究。

  蕭曉搖頭，小聲說了句，「沒有，你想多了。」

  別說她喜不喜歡了，就算從前蕭家還在的時候，她都沒那個資格喜歡容業，更加別說現在了。

  「你今天就早點下班吧，店裡頭的門我來關，早點回去休息。」清妤看著她膝蓋上和手掌上的傷口。

  原本這也只是破了點皮，擦上碘酒之後就變的好像十分嚴重一樣。

  「沒關係，我能行。」蕭曉張口拒絕。

  「你也不用跟我客氣，收拾收拾東西回家吧，你這手上染著碘酒也不好碰水那些，回去早點休息。」

  蕭曉也算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自己收拾了東西下班回家了，這些天她還是第一次在天還亮著的時候離開花店的，花店每天晚上都營業到八點半的時候，弄好到家都很晚了。

  今天的心情，是挺不錯的。

  到了晚上關門店的時候，清妤整理的差不多了合上店門，從後頭去了停車場裡頭，早上她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權璟霆已經連著兩晚上沒回來了。

  看著情景，估摸著今晚上也不會回來。

  她走了一段路程到了停車的地方，看到自己的車子的時候，清妤環胸而立，盯著自己被潑滿了紅色油漆的車子。

  白色的跑車上頭三分之一的車身都染滿了紅色的油漆，車頭的位置用油漆寫了一串字。

  狐狸精。

  溫妃和熊妮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就看到了清妤站在車前不動的樣子，兩人從背後走過去，剛想發問就看到了面前的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啊！」溫妃看著著被潑了油漆的車子。

  「我也不清楚，這大廈的安保，是真的挺差的。」

  這人也真的挺幼稚的。

  熊妮面色一凜，盯著那輛車子上的三個字，哪個不要命的敢罵他們老大。

  找到了看她不抽了它的筋，扒了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