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讓他們都滾

  「大帝仁德，他親口說人妖兩族當和平共處，少生殺戮，如今下界人族殘殺妖族，我等不忍妖族子弟斷了香火，便派人前去相助，也只是想為它們尋得一安生之處，從此和人族分割而立，和平相處，又有何錯？」牛魔王在一旁接過話，走來就抬出了大帝的名頭，想借勢壓人。

  玉帝毫不畏懼，他是人族有名的大噴子，不管對面來多少人他都不怕，可以舌戰群雄，想也沒想，立刻道：「那大帝當初還說我們天外天不得插手下界之事，下界的因果都早有定數，人族勢盛，妖族勢衰，這都是命數，一切早在輪迴之中，我們應當遵從大帝之言，不隨意插手下界之事，可爾等卻明明為了一己私利，還拿大帝的話做藉口，私自聯絡下界妖族，企圖攪亂風雲，爾等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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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媧銀牙一咬，杏眼圓睜，怒視玉帝：「我等不過是看妖族子弟被欺辱，眼看就有滅族之災，這才出手相助，況且，我等自始至終也都沒有親手干涉下界之事，否則早就取了帝辛的狗命，又豈會發生如今的狀況！」

  女媧嘴中如今的狀況是什麼，在座的都知道，下界妖族被帝辛血洗，幾乎滅族的消息，兩邊都知道，雖然這次先是妖族不占理，私自聯絡下界，種下了禍根，可是如今下界妖族幾乎都被滅族，這聽上去就讓人覺得慘絕人寰，就算人族這邊覺得自己占了理，可是想到妖族的現狀，很多話也都不好說出來了，心中也多多少少是顧忌一些妖族過激分子，以後做出什麼過激舉動出來。

  人族這邊的大噴子玉帝都不說話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在說話，乾脆都靜下心來，等大帝裁決，反正他們這次來就是不想讓大帝聽信妖族的一面之詞，其他的他們倒是沒有多想。

  妖族那邊見人族這邊不再說話，它們也都安靜下來，雙方彼此相互對視，不言不語，氣氛瞬間冰冷下來。

  守在地府門口的陰差看到兩邊都不吵了，也覺得無趣，他們可是好久沒有看到地府門前這般熱鬧了……

  ……

  「大帝，人妖兩族來了許多人，現在都在地府外面候著，等候大帝傳見。」有陰差過來匯報。

  蘇恆隨意射出一箭，將那輪金日從空中消除，然後輕輕揮手，金日再現，毀滅與創造皆不過一瞬之間。

  「你出去和他們說，讓他們都滾，再敢吵鬧，就都別走了。」蘇恆斜睨了眼周峰。

  周峰一愣，然後有些木訥的點點頭，慣性的聽到大帝的命令後立刻轉過身，朝著外面走去，同時心思百轉，腦子也清醒過來。

  大帝話里的意思他明白，就是不想管這事，他也理解大帝的心思。

  本來吧，這事妖族是不占理的，私自派人下界聯絡，應該是要受到懲罰的，可是，下界妖族都已經快滅族了，這個懲罰對種族來說，太大了……

  所以，大帝是不想罰了，而人族那邊，幸災樂禍的，明顯有悖於大帝當初說的人妖兩族和平共處的話，就算你們私底下做不到和平共處，可這明白上也不能這般幸災樂禍吧，畢竟人家都要滅族了……

  最後，大帝是乾脆兩不相幫，讓他們都滾……

  兩族回去之後，若是仔細想想，應該就能明白過來。

  周峰想通後不由得點點頭，大帝果然是大帝，隨便一句話，裡面就滿是大學問啊……

  而且，這句話裡面還帶著一絲人情味，就是那種千錯萬錯，人死為大，所有的過錯皆是煙消雲散……

  妖族近乎滅族，這之前的錯自然也就是煙消雲散了……

  周峰終於走出了地府，看到是他，人妖兩族不少人都傳來聲響。

  周峰看到自己一出來就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心裡很開心，這說明自己受歡迎啊。

  他是出來傳達大帝話的，不過大帝說的那句話太直白了，他覺得自己要是直接這麼一字不漏的重複一遍，是不是有損大帝的威望？會讓人覺得大帝太過冷酷無情了點？

  他周峰自認自己是大帝手下頭號狗腿子，自然不能傻乎乎的將大帝的原話直接說出來，他必須要換個方式，一邊能把這事解決了，另一邊又能展現下大帝儒雅隨和的為人處世態度……

  「周使好！」

  「沒想到是周使親自出來！」

  「周使辛苦了！」

  「周使若是有時間，可去我府上小聚幾日……」

  看到周峰，各種巴結的聲音響起，分別來自人妖兩族。

  周峰笑呵呵的看著兩邊的人，他衝著兩邊抱了抱拳，輕咳了下，然後笑道：「大家遠道而來都辛苦了，不過府內最近正在改建，就沒有空閒的地方來招待大家了，各位有話也就在這裡說了。」

  大家都知道周峰說的是鬼話，壓根就不想請自己等人進去，不過他們也不敢表達出任何的不滿，個個嘴上都客氣說著沒事。

  周峰繼續笑呵呵，道：「下界的事情，大帝都已經知道了，他老人家最近日理萬雞，有些忙不過來，就讓我出來轉達下他的意思。

  人族和妖族都是大族，應當做到表率，不能為了一點私利而搞得不愉快，大帝當初就說過，兩族應當和平共處，不要再生事端。」

  周峰說到這裡，目光看向了妖族，那眼神似乎在告訴妖族，你們之前下界，甚至想插手下界的事情，大帝很不高興。

  妖族那邊看到周峰的目光，在聽到他的話，心裡都是一突，反之人族那邊就很高興。

  不過，周峰立刻又把目光轉向了人族，繼續道：「剛剛也說了，兩族應該和平共處，相互幫助，若是有一方出了事情，另一方就算不能做到幫忙，至少也不應該火上添油吧……」

  周峰的話在座的都聽得出來，明顯是在職責人族這邊過於幸災樂禍，畢竟人家剛剛都要被滅族了，你們還笑的這麼開心，良心呢……

  人族雖然心裡不服氣，可臉上還是露出羞愧的表情……

  周峰見敲打完了兩邊，便再次輕咳幾聲，說道：「好了，大帝說的話就是這些，大家沒事就回去吧，以後別再違抗大帝的命令了，就算投機取巧也不行。」

  周峰說的投機取巧明顯是說妖族這次派人聯絡下界妖族的事情，雖然他們妖族的諸位大佬沒有插手，可是讓下面人幫忙，明顯就是在投機取巧。

  妖族那邊立刻沉默，不敢辯解。

  不過，兩邊還是有些疑惑，大帝真的和周峰說了這麼多？周峰剛剛不是還在說大帝老人家現在天天日理萬雞，忙不過來嗎？怎麼還有閒心說這麼多？難道一邊忙一邊說？周峰就在一旁看著？

  「周使……不知道大帝有沒有提出要見我們？」有妖族的人問道。

  立刻，更多的疑問拋了過來，許多目光看向了周峰。

  周峰看著這些人，心裡怒火中燒，感情自己說了這麼多，說了半天，他們表面點著頭，一副受教的模樣，實際上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越想越火大的周峰也顧不得在想著展現大帝的儒雅隨和的一面了，他揉了揉嘴巴，然後目光兇狠，瞪著兩邊的人，大聲道：「大帝說，讓你們都滾，再敢吵鬧，就都別走了！」

  周峰一直給眾人的印象就是笑眯眯的，整天樂呵呵的，說什麼都顯得很淡定，好像一個老好人一樣，可這一次，他憤怒的模樣，還有那大聲說出來的話，讓在座的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打鼓。

  他們瞬間領悟過來，立刻不敢在多言，紛紛抱拳告辭離去。

  聲勢浩大的人妖兩族，來之前都心懷怒火，嘴中嚷嚷著讓對面好看，現在全部都灰溜溜的散了，主要還是周峰話里的殺傷力太大了，特別是那句再敢吵鬧，就都別走了，他們聽著心慌……

  「哈哈，周使，我等告辭了，以後有時間可以來火焰山，我特意調了一些好酒，靜候周使大駕光臨。」

  眾人離去的時候幾乎都不敢和周峰多說廢話，唯有那麼幾個敢上來打招呼的，牛魔王笑著客氣了幾句，然後跟著眾人離去。

  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峰才收起怒容，嘴裡嘀咕著：「他奶奶滴，非要你周爺爺我發火才行。」

  人族兩族各自散去，這一次，對人族來說，那就是勝利，畢竟下界人族已經勝了，這天外天只要大帝不偏袒，那妖族就別想鬧事，更別談什麼懲戒帝辛了，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

  而妖族那邊，雖然不甘心，可是這次他們主動惹了事，不占理，而且周峰也說了，言語間都在暗示了，要不是看你們妖族這麼慘，就你們之前做的那些事，違抗大帝之命插手下界，足以給你們定罪了……

  妖族幾位大佬回去的路途中再次相聚一起。

  牛魔王嘆息道：「唉，白鬧了一場，這次的虧，我們只能認了。」

  孫悟空也默默點頭。

  唯有女媧眼神堅定，道：「下界人族勢盛，但是我們妖族也不能坐以待斃，至少我們下界妖族，還沒有真正的滅族。」

  牛魔王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你還要惹事？你是真不怕天外天那位一巴掌拍過來……」

  女媧道：「天外天那位說了，他是希望我們兩族和平共處，這一次我們插手下界，是因為我們抱著目的性去得，想讓妖族從人族手中奪取半壁江山，所以這等於變相的違抗了那位的命令，可是如果我們不插手妖族的事，也不讓它們直接去損害人族的利益呢？」

  牛魔王若有所思，問道：「那不知娘娘可是有什麼好的法子？」

  孫悟空也望了過來，他不懂這些權謀，聽著便是，需要他為妖族盡力的時候，直接拿出身上這棍子便是了……

  女媧沒有繞圈子，直接道：「想強大，那自然是要強大自身，我這還有些五色神土，有奪天造化之能，如今下界妖族大半盡毀，我可以利用五色神土重建妖族基業，破而後立，讓妖族以最初的形態重新，等著他們鬱郁壯大。

  這一次，我們也不和人族爭利，躲著便是，只需讓妖族子弟默默發展，等他們有朝一日強大了，便讓它們追隨自己的本心去行事，一切都遵照本心，我們不插手，不提示，如此便夠了。」

  「此法倒是可行……畢竟我們這一次所做之事，確實不是為了利益，也不是想找人族挑起事端，只是想保存住妖族一點薪火……」牛魔王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女媧話里的意思。

  一邊的孫悟空也點點頭，補了一句：「若有需要，直接讓人來尋我。」

  「老牛我也一樣。」

  得了兩個同夥的認可，女媧也不客氣，點點頭，想重建妖族的基業，光靠她的五色神土還是不夠的，這一切，也只能慢慢來了。

  ……

  下界，朝歌城，廟宇內。

  苦行僧此時一身灰色麻衣僧袍已經染上了金黃。

  整個廟宇內，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金色海洋之中，從那無臉大佛，到空氣中的一點微塵，都透體閃爍著金光，而廟宇外面，依然一切平靜，守在外面的護衛也沒有發現一絲端倪。

  「今日這道，總算是成了，接下來，便去靈山，找金蟬子，再論佛法！」

  苦行僧睜開了眼，眼中也是金色一片。

  如今體內那來自阿鼻地獄殘餘的深淵之力，還有吸收妖族的陰魂之力，已經全部煉化，這一世，重修佛道，以阿鼻地獄磨練自身，吃盡萬般苦難，歷經世間諸多險惡，不管是外在還是心靈，都已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

  接下來，他只差一步，便可打破那心中僅存的心結，解開心結之地，便在靈山。

  苦行僧腦海中回憶起許多畫面，他放下手，平放在膝前，身前那連結整個大商天下的星羅棋盤也慢慢淡化消失，最終化成一點金黃璀璨，反哺自身，他抬起頭，雙眼穿過一切，看到了那封鎖天外天和下界的結界。

  在那結界內，有一絲空間裂縫，正是大帝當初所留，甚至，他當初都不覺得有人能有機會通過這裂縫去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