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下無敵

  「若是各位只有這般手段，那想必我們也不用在繼續下去了。」蘇恆雖然被團團劍影包圍，卻閒庭自若，輕鬆自如，他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底在哪裡，若是這擊敗過呂卿疾的合擊劍術只有這種本事，那當真是失望之極。

  「師兄，九劍決無用。」白無雙一聲輕喝，另六人都聽得真切。

  李清雲眉頭鄒起，道：「換陣，布御劍術。」

  九劍決只出了兩字劍訣，李清雲便放棄了，高手過招，往往簡單的一招便可看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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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他們引以為傲的九劍決對蘇恆無用，在繼續使下去，讓蘇恆一一破之，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乾坤陰陽御劍術，號稱千里之外飛劍取敵項上人頭，隔空殺人如探囊取物。

  雖無千里之外這般誇張，可說到以氣御劍這般本事，天下修劍道的門派中唯蜀山獨占鰲頭。

  「御劍術！沒想到蜀山的御劍術盡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一名長白山的弟子持劍而立，神色肅穆的看著天空下那七柄光彩奪人的長劍漂浮在空中。

  以氣御劍，對武功低微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神仙手段。

  他們長白山以天生劍心而聞名，派內弟子能頓悟劍意者，天下劍客中，長白山獨占八斗，他們是一群為劍而生的人，練劍成痴，被世人稱為劍瘋子。

  就是這樣的一群劍客，如今看到蜀山的御劍術也是自嘆不如。

  天下最頂尖的十二大門派，各有所長，除了蘇恆這個妖孽外，其他門派所學功法也是相生相剋，相互對峙。

  蘇恆此時也難得嚴肅起來，七把長劍圍攏在四周，給他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種讓人忌憚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印象了。

  「乾坤！」蘇恆好像聽到一道來自遙遠時空外的聲音，似乎千里之外，又似乎近在耳邊。

  乾坤之下，無數劍影化為世間萬物，山河倒轉，斗轉星移。

  「陰陽！」日和月，黑與白，陰陽伴生，這方天地仿佛變成一卷水墨畫，無數劍氣橫空而起，潑墨點綴。

  「御劍！」山河，星空，日月，萬物化劍，萬物可為劍。

  蘇恆四周那種種全部化作黑白色流光溢彩，不管山河還是日月，全部消失不見，只有無數道黑白劍影漂浮而立，像一個牢籠固定在周邊。

  「劍破萬法！」

  天地之大，無上下，無左右，只有李清雲一人，持劍遙指，布滿天地間的黑白劍影聽從號令，破開歲月星河，一往直前，此去無歸！

  蘇恆凝目而視，這種強烈的壓迫感，當真是久違了。

  看著無數道劍影，微微一笑，這劍破萬法，確實是萬般功法的克星，可是他的掌緣生滅，生與死，本就跳脫與萬法之外，不在法則當中，這毀天滅地的殺招，對他卻是無用。

  雖有忌憚，但無危機。

  掌心翻轉，內到外，聚集渾身勁道，天魔心法下，內勁源源不斷，象徵死亡的灰白氣息衍生於掌間。

  掌出，這方天地，有我無敵，這方天地，獨孤求敗！

  萬里紅霞的天空好像響起一道平地驚雷，掌出，萬法皆退，任你虛幻無形，任你氣勢咄人，任你有死無生，任你此行無歸，這掌一出，世間再無強敵。

  七把橫空的長劍應聲而碎，折成兩段，聞名天下的蜀山七劍被一掌拍飛，鮮血揮灑了朝仙台，染了白袍。

  蜀山七劍敗了！

  有人驚嘆，有人惋惜，更多的是目瞪口呆，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剛剛的一切，卻發現，他們好像什麼都沒有看清，那劍法快得無形，那掌法更是無跡可尋，但是可以肯定一點，號稱天下無敵的蜀山合擊劍法今日敗了，敗在了天榜第一的大魔頭蘇恆手上！

  今日一戰後，天下在無人敢質疑蘇恆的實力，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當之無愧的天下無雙！

  「傷我師叔伯，魔頭，拿命來！」一名蜀山弟子悲憤交加，其他蜀山弟子也不願接受一直在他們心裡無敵的師叔伯們居然敗了，敗給了一個大魔頭，他們感覺自己以引為傲的某些東西這一刻好像被人踩在地上，肆意踏濺。

  無數雙目通紅的蜀山弟子將蘇恆團團圍住，聲勢浩大，揚言今日要誅殺魔頭與此。

  蘇恆眉頭一鄒，他不想沾因果，最理智的辦法自然便是離開此地，他想走，這裡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可是他今日代表的是魔教，身為一教之主，豈可就此離去，更何況，大丈夫頂天立地，今日不若棄生死不顧，棄萬般雜念，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蜀山劍派，就算戰死也無憾以。

  「蘇恆在此，爾等儘管上前受死！」

  蘇恆此時心中豪氣沖天，忘卻了所有顧忌和煩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將心中的憂鬱之氣發泄的一乾二淨，嘶吼的聲響，傳遍這十萬里大青山，響徹長空。

  「殺！」

  數萬蜀山弟子一層一層圍攏在外，無數長劍橫空而起，劍器碰撞間響聲清脆悅耳。

  「御劍術！」

  每個蜀山弟子都用盡全身氣勁，以氣御劍，數萬長劍朝著蘇恆而去。

  今日若是死於此地，來生還做大丈夫！

  蘇恆雙目銳利，天魔心法再次運轉，灰白之氣在身邊若隱若現，雙掌如風，來回揮動，無數長劍被一一擊落。

  「住手，都給我住手！」從打坐療傷中第一個醒來的李清雲看到這一幕嘶吼起來，他蜀山不是輸不起，今日這般做法，以後天下豪傑還怎麼看待蜀山劍派？他作為蜀山掌門，還如何面對死去的列祖列宗，蜀山劍派數百年來的清譽豈能毀於他手。

  敗了就是敗了，門下弟子豈能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快住手，都住手！」楊明道等人也陸續醒來，紛紛加入勸阻。

  然而劍器已出，有去無回。

  「誰先動的手，其心可誅，該殺！」張烈雙目陰狠的看了眼眾蜀山弟子，想找出第一個帶頭之人。

  「毀我蜀山百年清譽，該殺！」唐念長須抖動，語氣清冷。

  「也許入中州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捲入這盤棋盤之中了，我等如今皆為棋子。」李清雲輕聲一嘆，很無奈，卻不後悔，也無法後悔，不入中州，等潮浪翻騰，淹沒群島，蜀山再無立足之地。

  最外圍的蜀山弟子聽到自家師叔伯的話後也漸漸醒悟過來，發現剛剛確實有些衝動了，今日這般做法，確實有損蜀山清名，暗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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