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樂隊散了

  《老鼠愛大米》這首歌對《永遠愛著你》的影響很大，甚至遠遠超過了橫豎樂隊幾個人的預估。

  原本橫豎樂隊的幾個人覺得，《老鼠愛大米》這樣一首簡單通俗的口水歌，只不過是在蹭自己的熱度而已，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切就會平息。

  

  然而，很顯然，他們低估了網絡風潮的影響力。

  沒過幾天，在網絡上，只要出現《永遠愛著你》，就一定也會出現《老鼠愛大米》。

  最慘的是，《老鼠愛大米》可以在《永遠愛著你》上面借勢宣傳，但《永遠愛著你》卻沒能從《老鼠愛大米》上面得到一點好處。

  因為《老鼠愛大米》引導的網絡潮流自成一派，《永遠愛著你》根本和它不搭邊。

  說好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呢？那為什麼只有你能借我的勢，而我不能分享你的好處？

  你說氣不氣？

  而《老鼠愛大米》在初期借了《永遠愛著你》的勢之後，已經開始快速的成長起來，它開始誕生更多新的宣傳方式和內容。

  比如有人不再做惡搞視頻，而是做了小清新風格的動畫；有人主動的為這首歌拍攝各種版本的MV；有人錄製了全年齡段的歌曲接龍演唱，從三歲小孩到八十歲老太太，都會唱一句『就像老鼠愛大米』……

  總之，沒過幾天，《老鼠愛大米》這首歌的流量已經達到了全新的高度，現在走在大街上，一些理髮店，商場，音像店裡，都會時不時的飄出這首歌的旋律。

  好吧，看來一代神級網絡歌曲，不管在哪個時空中都會有非凡的影響力。

  ……

  《老鼠愛大米》徹底火了，然而，橫豎樂隊卻徹底糊了。

  在《永遠愛著你》剛剛發布後的那段時間，他們還能積極的上節目，接一些演出，然而，在《老鼠愛大米》徹底火爆之後，他們一旦在舞台上演唱《永遠愛著你》，舞台下就一定會有大量的觀眾起鬨，接上一句『就像老鼠愛大米』！

  有時候甚至連演出都沒有辦法繼續下去。

  當台下的觀眾高呼著，讓橫豎樂隊別在唱自己的歌，不如翻唱一首《老鼠愛大米》的時候，他們的心態崩潰了。

  最先忍不住的是范億塵，他作為小鮮肉出道，一直都是被粉絲們追捧，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屈辱？

  更何況，在加入橫豎樂隊之後，他就從來沒有順心過，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於是，范億塵最先撂了挑子：老子不玩了！

  范億塵敢這麼做，是因為他背後有娛樂公司撐腰，原本讓他加入橫豎樂隊來打造一個優秀唱作人的人設也是一種嘗試，現在失敗了就退出嘛，反正他還可以繼續走自己的小鮮肉粉絲經濟。

  而對甄健，楊落和張羽就不一樣了。

  他們嘔心瀝血，經營多年的樂隊，就這麼被毀了。

  再找個新的貝斯手，然後讓橫豎樂隊重回地下樂隊的狀態？

  不可能的，地下樂隊有著極為嚴苛的文化圈子，一個逃離了地下想玩主流的樂隊，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那麼，繼續想辦法在娛樂圈裡混？

  這也很難，經過兩首新歌的失敗，很多人已經對他們持失望態度，范億塵走後，之前的娛樂公司也不會再管他們，沒有作品，沒有人脈，沒有推手，在娛樂圈也很難活下去的。

  更致命的是，這段時間經過和范億塵的合作，甄健為人處世的方式已經引起了楊落和張羽的反感。

  他們兩個人都是玩技術的，很少會關心其它亂七八糟的事情，但這一次，甄健面對范億塵一次次的退讓，以及之前他做出決定趕走陳封，這都讓楊落和張羽十分不舒服。

  裂痕一旦產生就永遠無法修復。

  甄健，楊落，張羽，他們三個人最終也無法繼續合作下去了。

  橫豎樂隊，散了。

  ……

  橫豎樂隊的排練室里。

  此時，只有甄健，楊落和張羽三個人。

  范億塵早就宣布脫離樂隊，以後永遠不會再來這裡。

  而楊落和張羽也都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楊落不打算再玩樂隊混娛樂圈了，他用多年的積蓄在京都市樂器一條街附近盤了個小店準備開個琴行，平時賣賣吉他，再教教學生，收入不會很高但勝在穩定長久。

  這也是他談了多年的女朋友極力要求他這麼做的，而且兩人已經約好，等琴行穩定下來後，馬上就要結婚。

  而張羽則直接轉去了另外一隻地下搖滾樂隊。

  張羽打鼓的技術很棒，同行很多人都認可他，而且，他現在是以個人身份加入別的樂隊，和橫豎樂隊也沒有關係，圈子裡依然會接受他。

  這對張羽來說算是一條很好的出路，畢竟他一直都喜歡玩搖滾樂，在橫豎樂隊轉型初期就不太開心。

  現在他終於脫離了束縛回歸到了自己的天性。

  甄健呆呆的坐在排練室的地板上，看著楊落和張羽各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眼神里充滿悲傷，但卻也有一種解脫了的感覺。

  好吧，樂隊終於散了。

  最初，他們幾個人在校園裡組建了這支樂隊，誰都沒想過能一直堅持到今天。

  那時候大家都覺得能玩多久玩多久，玩不下去了就一拍兩散，多麼瀟灑啊。

  但慢慢的，他們竟然堅持了這麼多年，而且還曾經取得過很不錯的成績。

  過去的一切，多麼美好啊。

  然而，過去越是美好，就越能襯托出現在的殘忍。

  橫豎樂隊，真的沒了……

  終於，楊落和張羽都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了。

  甄健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叫到：「楊落，張羽……」

  「嗯？怎麼了？」

  「還有事嗎？」

  聽到兩人不冷不熱的回答，甄健幾乎要哭出來了。

  「楊落，張羽……雖然樂隊散了……但……我以後還能找你們喝酒嗎？」

  楊落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想找我的話，隨時來都行，你知道我琴行的地址的。」

  張羽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再說吧。」

  隨後，兩個人便真的離開了。

  甄健直接往後仰去，躺倒在了排練室的地板上。

  此時的排練室變得空蕩蕩的。

  真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