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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應對

2024-05-26 10:42:07 作者: 15端木景晨

  第180章應對

  元陽郡主逼迫凌青菀應約,大有要使勁折騰她一番的打算。

  凌青菀先派人去告訴了石庭。

  太后並非凌青菀一個人的仇敵,同樣是石庭的仇敵。

  他和他哥哥都是死於王氏之手。

  被族人背叛的恨,比任何都要強烈,石庭更想報仇。

  既然元陽郡主背靠著太后,準備害凌青菀,凌青菀自然也有通知到石庭,讓他攙和一腳,免得凌青菀一個人承受太后的刁難。

  然後,凌青菀自己,親自去了趟安家。

  

  她把這件事,親口告訴了姨父姨母和安檐。

  「你應下了?」姨母很吃驚,也頗為擔心,「元陽郡主在端陽節那天的宴席上,並不怎麼光彩,還被太后吼了幾句,心裡對你積怨更深,你去了自然沒有什麼好事。」

  「我明白的,姨母。」凌青菀笑道,「她一再下請柬,甚至給我娘和大嫂下帖子。一味退讓,並不能換來平靜。無路可退,唯有迎戰了。」

  小景氏又是一愣。她看著凌青菀,但見這小姑娘巧目流盼,自信洋溢,她清麗的眉眼添了幾分雍容尊貴。

  「這樣不錯。」安肅誇讚凌青菀,「讓檐兒陪著你去,不用害怕,那郡主逍遙不了幾日......」

  凌青菀看著安肅。

  安肅沖她頷首,似乎在肯定她的猜測,深邃慈祥的眼睛裡,全是睿智和維護。

  凌青菀感激不已。

  安檐則沒說什麼,只是沉了臉,身子繃得筆挺,眉梢煞氣流轉。

  「安郎,有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安檐送凌青菀回家時,凌青菀低垂了腦袋,不安攪動衣帶,開口道。

  她非常緊張。

  她想和安檐說說馮源的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可是馮源當時的貪念,是非常明顯的。

  雖然沒有後續,不代表馮源的念頭打消。

  「安檐會不會覺得,是因為我舉止放蕩,才引得馮源的覬覦?會不會覺得都是我的錯,令菀兒受辱?」凌青菀幾次想開口跟安檐說這件事,心底都有個小小的聲音,這樣說道。

  故而,她沒有告訴安檐,除了不想讓安檐擔心之外,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安檐曾經就是這樣評價她的。

  他覺得盧九娘不規矩、放|盪輕浮。如今他們倆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些,凌青菀生怕安檐暴怒之下口不擇言,又說起舊事。

  她現在有點害怕,害怕從他嘴裡聽到那些話。

  她並不是覺得安檐說錯了什麼,僅僅是刺心,承受不起而已。

  「什麼事?」安檐聲音有點高,打斷了凌青菀的愣神。

  這是他第三遍問了。

  凌青菀說完要告訴他一件事,就陷入沉默。安檐問了她兩次,她都恍若不覺。

  所以,安檐只得提高聲音。

  他聲音這麼一提,凌青菀便嚇了一跳,手指緊緊纏繞著衣帶,似乎要把手指勒斷。

  「元陽郡主的哥哥,就是那個馮源......」凌青菀深吸一口氣,把正月在杜家遇到馮源之事,都告訴了凌青菀。

  當時馮源那赤|裸|裸的目光,凌青菀至今想起來都覺得噁心。

  她說完,卻看安檐。

  馬車上垂下了雪紗車窗,只有淡淡的光線湧入。安檐緊抿著唇,看得出他的不悅。

  他沒有暴怒,沒有翻臉。

  這讓叫凌青菀更加心虛。

  窗外已近黃昏,火霞瑰麗譎灩,投入車內,落在安檐的臉上。

  他神色莫辯。

  凌青菀卻聞到了一股子很濃郁的花香,是街上不知誰家盛綻的繁蕊沁入的。

  這些瑰麗穠艷的光線,甜蜜純濃的花香,讓凌青菀感覺都不太真實,像個詭異的夢境。

  「這......這些日子,我都是非常小心翼翼的。我沒聽說過馮源到我們府上,也沒有再見過他。不過,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嫂子。

  她有沒有暗中使勁,我就不得而知。」凌青菀聲音縹緲,手裡的衣帶攪動得更緊,弱弱解釋了一句。

  安檐終於動了下。

  他伸手,輕輕摟過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

  凌青菀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似陽光曬過的草地,清香薰恬。

  「你一定很忐忑,怕我生氣......」好半晌,安檐幽幽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自責和沉痛,「我脾氣這樣壞,讓你受了委屈。」

  他知道。

  他明白凌青菀是怕他生氣,才不敢告訴他。

  凌青菀只覺得眼眶發熱。

  這些話,將她心裡的折磨全部道盡,比任何話都令她感動。

  她眼裡頓時霧氣迷濛,視線里一片模糊。

  凌青菀伸手抱住了安檐,整個人貼在他懷裡。

  安檐也緊緊摟住她,半晌他才說:「你做得很好,非常謹慎小心。我已經知曉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你且放心。」

  他沒有罵她,沒有責備她,他沒有誤會是她勾引了馮源。

  這一切對於盧九娘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知道安檐看不起她和王七郎的往事。有那些事在前,他仍是沒有怪她,盧九娘就徹底沉淪了。

  她緊緊抱著安檐,不肯鬆手,以至於安檐的馬車在坊門口停了好半天,直到宵禁前才離開回家。

  回去的路上,安檐感覺胸口全是她那如水的溫香。回想她那抬腕凝眸間的風流研態,安檐深吸一口氣,有些欲望浮上心頭。

  他已經二十了。

  像他這麼大的男孩子,誰沒有沾過女人?

  但是他沒有。

  從來不想,壓根兒沒有興趣,一心在學武、學兵法和求勝上;如今,倒是開竅了,卻又不能。

  安檐緩緩嘆了口氣,心裡倏然有點窒悶。他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反正悶得慌。

  特別是她那不安攪動衣帶的模樣,更令他難受。他沒有保護好她,沒有讓她在他面前活得恣意快活,而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生怕他發火。

  他給她的疼愛,都是他自以為好的。

  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沒有半點驕縱,說明這個男人還是不夠疼她。

  女人的野蠻和驕橫,都是男人寵出來的。凌青菀卻沒有,這點安檐深覺自己失敗。

  「到底應該怎麼做?」安檐毫無頭緒。

  他回到家裡時,天際疊疊的雲錦晚霞,緩緩沒入夜幕。

  安檐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喊了陳觀。

  陳觀就是當年的土匪頭子,被安檐收服,跟在安檐身邊多年,忠心耿耿,能力出眾。

  「含山長公主家的畫舫,初十齣游,你安排一下。」安檐對陳觀道。

  陳觀立馬就明白了。

  「大人放心,屬下去安排十個人上船。」陳觀回答。

  安檐點點頭。

  「陳觀,我想過段日子,派個人去荊湖北路的江陵府,做江陵府刺史,掌管江陵府軍馬,你可能勝任?」安檐突然問陳觀。

  陳觀吃了一驚。

  荊湖北路、荊湖南路和兩浙路差不多,都屬於天下糧倉,民風馴化,又富饒安寧。荊湖北路的江寧府刺史,更是四品封疆大吏。

  陳觀不過是一個土匪頭子,如何敢想這麼滔天的富貴和權勢?

  「大人......」陳觀嘴唇有點哆嗦,「這......屬下自然想去,做夢都要笑醒了,祖墳冒青煙......可是大人.......」

  他語無倫次的。

  沒有人不想去。

  荊湖北路的刺史,那是何等的威風?

  但是,陳觀擔心去不了。安檐現在掌管禁軍侍衛司,的確是軍權比較高的,但是地方武將的任命,多少戰功顯赫的將士等著。

  陳觀毫無戰功,他憑什麼呢?

  「你想去就好。」安檐輕飄飄的一句話,「既然想去,就準備準備,多打聽些荊湖北路的事情,免得去了束手束腳,給我丟臉。」

  陳觀立馬就給安檐跪下。

  他使勁磕了三個頭,一再保證絕不給安檐丟臉,這才出去。

  安檐的心思,很快就從陳觀身上收了回來。

  荊湖北路的刺史,是官家暗示安檐的。

  現任刺史是王家的人,官家準備將其召回,在侍衛司任都虞侯,安檐就是其頂頭上司。

  然後,讓安檐派人去接替江陵府的軍權,然後過段時間再尋個藉口,把這個替換回來的都虞侯罷官撤職。

  官家想趁著王家和楊宰相正狠斗的時候,對南邊的軍權下手。

  他現在無人可用,唯有安檐。

  而安檐是年輕人,不過才二十歲,王家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正如世人的偏見,安檐是個極高個子的人,外人會下意識覺得他傻傻的,很好對付,不過是借著他父親的勢,在朝中謀職。

  崇拜安檐的,都是那些愛好馬球的年輕人,而不是官場上的老油條。

  安檐頓了頓,心思從朝政上,轉到了馮源身上。

  他的拳頭,情不自禁攥了起來。

  他喊了一個下屬,對他道:「去跟葛老八說一聲,我要見他。」

  葛老八是個奇人,在京里開鏢局,但是京城甚至西邊的三教九流,都對他敬畏有加。

  上次安檐還讓葛老八陪著凌青城去西北運糧。

  馮源在京里混得厲害,想要他什麼把柄和罪證,找葛老八最好不過了。

  下屬道是,很快就把葛老八找了過來。

  安檐就把自己所圖之事,告訴了葛老八。

  「馮源,馮太尉?」葛老八笑了,「最近怎麼這些人想要馮太尉的黑帳?」

  安檐卻沒有多問,他知道葛老八也不會說。

  送走葛老八,安檐才算踏實了幾分,緩緩鬆了一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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