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死輪迴（終）

  和綱手相識原因很簡單，此時的芽衣已經懷孕了，現在正在木葉醫院待產。

  

  鏡在這個時候出去執行任務了，於是辰每日便來這裡守著，等待「自己」出生。

  說實話，等著自己出生，這是一件很奇怪的感覺。

  至於綱手為什麼會在這裡，因為她的母親也懷孕了，繩樹同樣快出生了。

  興許是看辰這個垂垂白髮的老者，獨自一人可憐，十歲的綱手偶爾便幫著他推輪椅。

  一來二去，這一老一幼便熟悉了。

  辰伸出乾枯的雙手，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呦，長個子啦。」

  綱手雙手叉腰，高高揚起下巴，使勁挺起平平的胸膛，毫不遮掩她的洋洋得意。

  「那是，我明年肯定就比你高了。」

  十歲的綱手朝氣滿滿，囂張卻不跋扈，比玖辛奈還要血紅辣椒。

  辰笑問道：「自來也他們呢？」

  她白眼道：「笨自來也啊，正跟一個叫卑留呼的笨蛋叨叨叨呢，我不樂意帶兩個笨蛋玩。

  至於大蛇丸，在看人體解剖的書，怪慎人的，我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

  「真的嗎，不會是沒錢了吧？」辰卻眯著混濁的眼睛，道：「又想來騙我老人家的撫恤金？」

  綱手吐了吐舌頭，雖然被拆穿了，但她依舊面不改色、理直氣壯的伸出小手。

  「多少給一點唄。」

  辰卻絲毫不理會她，彎腰折下一片草葉，屈指彈出，在不遠處的湖中上撕開平鏡湖面，卻不是筆直前行，而是如魚蛇扭曲滑行。

  小丫頭看得目瞪口呆。

  綱手她們這一屆，六歲就畢業了，而她本人也是在戰場上憑藉著戰功，一年多的時間便升到中忍。

  可以說，綱手身在千手一族，雖然實力還欠缺一些，但是眼力還是有的。

  所以她才會震驚。

  要知道面前這個老人這一手，操縱的不是苦無，而是草葉啊。

  別說宇智波那些精通苦無投擲的忍者，就是自己老師、即將成為的三代火影的怪大叔，都做不到這種事。

  果然……就像水戶奶奶說的，能在戰國最後那場戰役中存活下來的忍者，任何一個都不能小覷！

  辰則是毫無波瀾，他並非有意在綱手面前抖摟實力，畢竟坐在輪椅二十年，雖然以前的記憶在不斷衰退，但二十年的時間，也夠他練出來了。

  這只是信手拈來，閒著無聊罷了。

  「吶～輪椅爺爺，教我～教教我嘛。「

  小丫頭眼睛轉了轉，也不提錢的事情了，反而纏著辰交她這種投擲。

  畢竟強不強是版本的事，但帥是一輩子的事。

  「別晃了，快要把我給弄散架了。」辰無奈道。

  「想要學會這一招啊，需要很強的查克拉操縱能力，還要同時對葉子施加風屬性的查克拉。」

  辰絮絮叨叨，恍惚間，感覺他說的這些，這麼熟悉，似乎也曾經聽誰提起過。

  辰忘記了，前世就是綱手教會了他如何操控查克拉。

  辰從包里摸索出一張白紙。

  「查克拉操控，你可以跟你奶奶水戶學習，我可以教你修煉風屬性的性質變化。」

  「這麼麻煩啊。」

  綱手接過白紙以後，卻沒有直接練習，辰也沒有催促，兩人就在這裡坐著發呆，然後說著一些有的沒的。

  「也不知道這次是弟弟還是妹妹。」

  「那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我喜歡妹妹，妹妹的話，我肯定要特別疼她，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如果是弟弟，我會欺負他，還能把他所有東西都搶走。」

  「……」

  「你為什麼喜歡妹妹啊。」

  「因為女孩可愛啊，像我一樣……輪椅爺爺你知道嗎，剛剛我路過一個產房，發現那屋裡有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特別的可愛，所以我才想要女孩！」

  「是嗎？叫什麼名字？」

  「美琴。」

  「美琴……嗎？」

  辰眼皮耷拉著，眼神越發的恍惚，一股被塵封的記憶，似乎在慢慢的甦醒。

  他緩緩捋了捋日漸花白的頭髮，眯起眼後唏噓道：「真是年紀越大，就越羨慕你們年輕人。」

  辰笑了笑，有意逗一逗綱手道：「小丫頭，忍者學校里有喜歡的少年，要不要我幫你長長眼？」

  綱手滿臉緋紅，扮了個鬼臉。

  辰繼續笑問道：「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叫喜歡一個人嗎？」

  綱手轉過頭，乾脆不去看這個讓人糟心的老頭子。

  辰做了個鬼臉，讓其實在偷瞄他的綱手哈哈大笑。

  女孩把小腦袋擱在辰的溫暖肩膀上，問道：「輪椅爺爺，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辰笑道：「有啊。」

  老人顫巍巍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筆，在綱手手裡的那張白紙上寫道。

  敬啟者：

  美琴，

  你好嗎？

  我很好。

  這些字似乎用盡了老人全部的力氣，他頭顱無力的垂著，人生經歷如走馬燈一般輪轉不及。

  包括前世那些已經被忘卻的記憶。

  但老人的生命似乎已經要走到了盡頭。

  他閉上眼睛，仿佛一個疲倦至極的尋常老人，久久沒能等到歸鄉的路。

  然後，這個老人終於死在了輪椅上，綱手伏在老人身側，忍不住的哭著。

  一團靈動的淡藍色光影，圍著這個老人的屍體，悠悠然流轉縈繞，然後那團影子，慢慢由虛變實。

  綱手還在哭著，似乎看不見身邊突然出現的年輕人。

  辰眼睛一抹猩紅閃過，這個世界便宛如一副畫卷，慢慢模糊起來。

  似乎他只要輕輕用力，就能將整個幻術空間給戳破。

  「你要醒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啊。」辰聲音淡然，沒有絲毫的意外，似乎早就覺察到老人的存在。

  「你很不錯，我本來想要喚醒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在臨死前，卻憑自己的力量，解開了這個幻術。」

  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呈現盤坐的姿態，身體卻是懸浮於空中。

  他的膝前放置著一柄黑杖，在其身下，亦是有著九顆黑球呈圓形環繞。

  此人正是六道仙人。

  他微笑道：「用幻術構造起一個世界，然後以某種身份經歷這個世界。

  直毗神，一個很不錯的術呢，托你的福，我也看到了以前許多沒有注意到的風景。」

  「您也有很多沒有注意的事情嗎？」

  「太多了，忍界如此之大，我一直都在注意著某幾個人，自然錯過了很多人和事。」

  辰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能夠贏嗎？」

  六道仙人搖頭，緩緩說道：「我雖然被稱為六道仙人，但畢竟不是真的仙人，不可能完全看清楚身後事。

  不過此時此地，我覺得未來交給你們，我很放心。」

  辰還想說些什麼，六道仙人似乎知道他似的，笑道：「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既然死是生的一部分，所以，與死亡和解，對於生者來說尤其重要，也是開啟輪迴眼的必然之路。

  你已經滿足了這個條件。」

  辰點點頭，然後緩緩轉身，一拳將直毗神的幻術空間給打碎。

  龐大的瞳力，化作無數的光影，緩緩落入他的眼睛。

  辰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

  此時根部深處，辰陷入直毗神之後，如同陷入深睡的半死之人。

  大蛇丸和卑留呼就守在旁邊，看著，因為整個幻術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五秒。

  正在發呆著，冷不丁聽到一聲嘆息，兩人同時看去，只見辰緩緩起身。

  他雙眼不再是猩紅色的寫輪眼，而是鬼魅的紫色。

  在每一隻輪迴眼上，都分布著六個勾玉。

  一夢二十年的辰伸了個懶腰，笑道：「真是個好夢。」

  ……

  ……

  （ps 敬啟者，你好嗎，這一段話，摘自《情書》，很有味道的老電影，今天就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