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大結局

  第二年三月，震驚全天下的江南貪腐案告破，整個江南官場，在錦衣衛的帶領下，人頭滾滾，整個江南仿佛充斥著鮮血與肅殺的味道。

  據傳，江南官場黑暗，而江南巡撫王子付為了革除江南的弊病，大義滅親，收集了不少證據之後直接交給皇上。皇上震怒，才引來了江南朝野的一片大清洗。

  只是王子付好人沒好報，竟然有一些喪心病狂的人臨死之前也要拖王子付下水，派人刺殺了王子付，王子付身死。

  而王家的人上書朝廷，說王子付留下遺書說自己無能，未能為皇上分憂，竟然讓江南鬧出這麼大的亂子來，從此王家子弟不再為官，來為先人的無能贖罪。

  皇上對王子付的殉職十分痛心，但是因為王家的人比較堅持，還是准許了，並且讓人給王子付立碑，追加他的封號，看起來榮寵無限。

  當然，這個版本，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版本。至於真相到底如何，已經不好考證了。

  曾經風光無限的王家，就這樣漸漸消沉下去，而跟王家守望相助的蕭家等世家，也漸漸沒有了聲音：別人不知道真相如何，他們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

  誰都不想步了王家的後塵。皇上整治世家的決心他們都已經看到了，從此以後還是乖乖縮著脖子過日子吧，否則這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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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家在悄無聲息之中，少了一個旁支嫡女王清寧的事情，幾乎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提起。

  偶爾有人想起來，曾經京城裡是有那麼一個才氣無雙的女子來著，品貌都是上等，只是不知道是突然暴病死了，還是遠嫁了。畢竟王家已經沒落下去，一個旁支女孩的命運，也很少有人記得了。

  江南的風風雨雨，好像根本沒有影響到湖光府這邊。湖光府除了百姓多了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之外，大家都是該幹嘛就幹嘛。

  知府嫡女張若薇現在跟尹甜甜已經成了知己好友。這一天，她約了尹甜甜一起逛街，路上卻有一個女人直直地朝尹甜甜撞了過來。

  張若薇皺眉道：「快來人，將這個瘋婆子拖走。」

  尹甜甜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你想要幹什麼？」

  「王清寧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說，她輸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曾經高高在上風光無兩的王家嫡女王清芸。只是在江南案發之後，她曾經的親事已經退掉了，如今看穿著打扮，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臉上寫滿了生活的風霜。

  尹甜甜平靜地說：「哦。」

  王清芸看著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尹甜甜，你知不知道王清寧已經死了？你怎麼能這麼平靜？」

  她以前不喜歡王清寧，看到她過上好日子，就恨不得上前踩一腳。可是當王清芸親眼看著她去死之後，王清芸突然就不那麼恨她了：其實他們倆都是生活在家族庇佑下的可憐蟲，將另一個踩下去就算贏了嗎？

  王家覆滅之後，就不存在所謂的贏家了。

  她想起王清寧死前的面孔，到現在都還會做噩夢。那真的太可怕了。

  尹甜甜就說：「我知道，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讓她暴斃的都是你們王家的人，你們都沒有覺得不安，我這個無關的人為什麼要激動？」

  王清芸忍著眼淚說：「可是這是你陷害她的，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難道只有她死了，你才滿意？」

  尹甜甜冷漠地說：「話你已經帶到了，我的反應你也已經看到了。如果你留下來只是為了從道德制高點上指責我幾句，那就免了。現在你的眼淚其實很不值錢，你的家人應該告訴過你，王清寧落得如此下場，那是咎由自取。而最後動手的人也是你的家人，若是指責我可以讓你心裡好受一些，那就請便了。」

  王清芸還想再說什麼，尹甜甜已經揮揮手，讓僕人過來將她拉到一邊去。

  王清芸沒有掙扎，只是怔怔地看著尹甜甜離開。

  她看了看尹甜甜，又看了看自己，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雲泥之別。如今的她已經嘗過人情冷暖，再加上家人的警告，她終究不能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為王清寧討一個公道，最重要的是，她心裡隱隱明白，或許尹甜甜說的對，哪有什麼公道不公道？

  不過是成王敗寇，他們都是咎由自取。

  王清寧如此，他們王家也是如此。

  「甜甜，她不會搞什麼事情吧？」

  「不會的，現在的王家沒有了依仗，只是紙老虎而已，王清芸背負著家族的使命而活，哪裡敢胡作非為？」尹甜甜淡淡地說。

  王清芸和王清寧，終究是兩個不同的人。

  五年之後，錦衣衛指揮使鄭鐸退位。出人意料卻又讓人覺得正常的是，關大海竟然沒有上位，而是裴硯成為了新的指揮使。

  這五年的時間裡，已經足以讓裴硯對錦衣衛的掌控更進一步。雖然有小部分的人還是有二心，可是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就連關大海都不得不承認，裴硯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跟這些年輕人相比，他是真的老了。

  漸漸地，關大海也沒有了競爭之心。

  而同時，尹甜甜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這幾年裡，她跟裴硯見面的機會其實是比較少的，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裴硯成為了錦衣衛指揮使，尹家的商行也在全天下遍地開花。尹家興的性子不安定，不喜歡讀書，便早早開始跟著家裡做生意了。

  如今隨著事情都塵埃落定，三書六禮也走完了，兩家已經定下了時間，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春日將尹甜甜迎娶過門。

  尹甜甜穿著大紅色的嫁衣，等著喜娘將吉祥話說了一遍又一遍，然後由尹家成背著她出門。

  尹父等人都是熱淚滾滾，「甜甜，嫁去王府，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好跟阿硯過日子。」

  不舍是真的，可是今天是尹甜甜的好日子，誰都不想說出那些不吉利的話。他們總不能因為捨不得就將尹甜甜留在家裡一輩子，只能期待著她越來越好。

  「爹，娘，我會時常回來看你們的。」

  李氏忍不住嗔道：「你這個傻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哪有嫁出去的女兒經常回來的道理？別人該說閒話了。」

  尹甜甜沒吭聲，反正李氏也就這麼說說，她要是回家去，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真的怪她？

  裴硯接過了她的手，將她扶上了轎子，「別怕，有我。」

  他的聲音沉穩，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尹甜甜那顆浮浮沉沉的心如同找到了定海神針一般，終於不飄了。

  「嗯，我相信你。」

  我十里紅妝，願與你攜手共度餘生。

  我權傾天下，只為你的笑容傾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