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臭味

  太子有些尷尬的別過臉去，脖間是肉眼可見的紅色，「我，我只是覺得你這般，像極了我母后。」

  誰都知道，周茗出生武將世家，也知道他曾在皇帝是太子的時候，在封地領軍救駕，是以，東宮是有周茗的畫像的。

  縱然繼後進宮，太子自個爭氣，也沒有人敢不敬先皇后。

  更何況，聖上曾對繼後用了一個納字，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與周茗同日而語。

  所以，即便是當著二皇子的面，太子也沒有避諱的提起周茗。

  二皇子倒也不在乎，左右這些都是事實，周皇后確實有功於社稷，只是他有些驚了皇兄這話，有說人家姑娘家像自己母親的話嗎？

  二皇子手擋著眉眼，將嫌棄明明白白的掛在臉上。

  沈亦一也沒想到太子會這麼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像一個婦人？怎麼聽著也不像誇人的話，揉了揉自己的臉，想著自己有這般顯老嗎？

  只是也不能打趣周皇后，「殿下折煞我了。」

  

  她哪敢跟周皇后比。

  「郡主，我領郡主看個有趣的東西。」二皇子看太子有些無措，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沈亦一自也看出來了，順著二皇子的話跟了出去。

  校場內哪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二皇子思來想去，到最後也只能領著沈亦一去了馬廄。

  平日裡，馬廄打掃的是乾淨的，可偏生現在是夏日，有點味道便會覺得濃烈，一進去，那一股子嗆鼻的味道就傳來了。

  沈亦一一臉驚悚的看著二皇子，自倒這皇家的人，腦子多少都有點問題。

  二皇子尷尬的腳趾摳地，他也沒想到，馬廄這邊味道會這麼重，可已經到這了，二皇子只能當做無事人一樣，「郡主可知道，這裡面有多少名馬？」

  說起話來，二皇子倒是越發的從容，他知道沈亦一對馬感興趣，想來自己的話能讓沈亦一提點興趣。

  沈亦一雙手環胸，淡淡的撇了一眼二皇子，「殿下若是對這些感興趣，讓兵部給您送了冊子來便是。」

  有多少馬，什麼品種，一目了然。

  「我便不打擾殿下，看馬了。」沈亦一不搭理他這話茬，隨即便要轉身離開。

  「郡主且慢。」二皇子想著，太子替自己出了氣，他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的話，如何對得起太子？

  手比心快，伸手便拉住了沈亦一的袖口。

  夏日的衣衫，面料多是輕柔，尤其姑娘家的衣裳更為講究。

  即便同是男子的長衫，可料子還是女子偏愛的料子。

  不一樣的觸感，讓二皇子覺得手似乎是被燙了一下，趕緊鬆開了，此刻卻換成了二皇子臉紅了，「唐，唐突郡主了。」

  沈亦一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殿下自個看吧。」

  左右，也沒什麼事。

  沈亦一心系兵器庫，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新出的兵器。

  而另一邊，太子一定定下心神，讓人在校場上擺上架勢了，就等著沈亦一過來，看一看新弩的威力。

  沈亦一從馬廄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校場的架勢。

  太子回頭跟沈亦一一個對視，隨即抬手讓人演示。

  新弩的力量，讓沈亦一看痴了去。

  力量大速度更快，沈亦一忍不住拍手，眼睛冒著亮光，「這是誰想到的法子，這等人才，定然要好生的留著。」

  兵器，那一個朝堂的強盛根本。

  有這利器在手，不怕打仗不贏。

  太子讓人收了手，「此人在工部任職，我想著特意抬他為侍郎，以示褒獎。」

  原本還笑著的沈亦一，隨即臉色微微變，「潛心研究的人，多是不願意沾染是非俗世。」等坐在侍郎的位置上，其實更重要的是人打交道。

  沈亦一這麼一提，太子隨即明白，「你的意思是，另闢官位？」

  比如給爵，不給權。

  足夠的爵位讓他不會被世俗所擾，不會為民事所憂，不會被家中一地雞毛所困，才能更好的潛心研究。

  沈亦一的面上重新掛上笑容，四目相對笑著又避開，「殿下聖明。」

  太子摸了一下鼻尖，「你若為官。」

  又遺憾的嘆了口氣，怎麼，偏偏是女子呢。

  這個話題太過傷感，太子隨即轉移了話題，「我想著，這批新弩用在後頭，打他個措手不及。」

  也就是作為壓軸的東西。

  沈亦一再次搖頭，「我覺得應用於先鋒。」

  在氣勢上，直接將對方碾壓。

  戰場之上，氣勢自然最為重要，一路往下，打的他們落花流水。

  只是，太子想要壓軸也有顧慮，這一仗又不是在剿匪，十天半個月的這就成了，萬一你先用了，對方有心若是偷走你的兵器研究，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添麻煩？

  沈亦一沉吟片刻，隨即又笑道，「殿下，何不用火藥？」

  距離近了，火炮也許並不適合，而且沉重，若是用在新弩上呢？

  你前頭還沒研究出來新兵器，後頭一撥比一撥勁大，對方除了連連退後，根本沒有旁的路可走。

  太子眼睛明亮，「郡主這法子，可行。」

  他的目光越發的讚賞了，真的，再一次可惜，沈亦一為何是女子？

  四方的院牆，只會困住她這隻，本該翱翔於天際的雄鷹。

  「皇兄，郡主。」正事商量好了，正好二皇子也出來，他實在是被馬廄的味道嗆的不行。

  太子招手讓二皇子也過來瞧瞧，強弩的威力。

  倒是沒想到，二皇子竟要能說出同沈亦一的話來，只是火藥的法子他沒想到，只是空泛的想像，於他而言實屬不易。

  太子一臉欣慰的拍了拍二皇子的肩膀，大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錯覺。

  說話間，瞧著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了，校場離著鬧市有些遠，太子做主便在這邊用膳了。

  三人坐在一起，皆都不是拘小節的主，更何況太子一直感嘆沈亦一不是男子，更是不會將她待的太嬌氣了。

  所以，誰人也沒人提分席的事。

  校場的飯菜自不能跟自己府里的比，用膳的時候，看著沈亦一跟二皇子眉頭緊鎖，瞧著十有八九沒什麼自己愛吃的東西。

  「人多說了，吃慣了大魚大肉，偶爾也吃點小菜換換胃口。」太子作為場內歲年最長的人，很只覺得想著該起帶頭的作用。

  沈亦一撇了撇嘴，「人家說的是，吃膩了大魚大肉，可我還沒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