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庭後

  「謝謝，如果不是您的一直支持，我可能就放棄了，等我安頓好了，我會親自去感謝您的。」

  宋陳興看著自己面前的鄒雨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用謝，沒事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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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雨看著宋陳興笑著說道，在她看來，這件事情拯救了一個無辜的人，真是幸福呢。

  「謝謝，那我先走了。」宋陳興再次表示自己的感謝，然後便離開了。

  他被關了兩個多月，應該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還要回家和父母好好團圓一下。

  「恩。」

  宋陳興走後，張偉來到了鄒雨旁邊，笑著問了一句：「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偉大，代表了正義。」

  「謝謝，如果沒有你發現的漏洞，這個案子是沒有辦法還原真相的，你不是為此很開心嗎，對吧。」

  鄒雨微微彎腰，對張偉表示了感謝，她自己一直很在乎這個案子。

  雖然這個傢伙的嘴很賤，又喜歡支使別人，長的還不怎麼樣，不過有的時侯，還挺可靠的。

  「真相？」張偉聽到這話，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好像有點嘲諷，又有點其他的意味，然後轉頭向另一邊看去。

  鄒雨看著他有些奇怪的表情有點奇怪，跟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發現那個夢局長正在盯著離開的宋陳興。

  看著大搖大擺走在路上離開了的宋陳興，夢局長露出了一個憤怒的表情，將自己口中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碾了幾腳將火星熄滅。

  看得出來，他很不滿，大概在他心裏面，這個人一定是這個案件的兇手。

  「明明不是洗清了宋陳興的嫌疑嗎？為什麼還要一直盯著不放。」

  鄒雨看著已經轉身離開的夢局長有些不滿的說，明明已經有充分的證據了，他們不是應該去找真的真相嗎？

  為什麼要盯著原來的嫌疑人一直不放。

  「可不要太小看了這種老刑警，有的時候他們直覺可是準的可怕。」

  張偉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

  「啊？」

  「還記得我們在鄉下的時候，那個人是怎麼說的嗎？」

  鄒雨聽到這話，從包里拿出來筆記本，正準備讀的時候，張偉直接開口說。

  「他們當時看時間的唯一依據，是來自宋陳興店裡面的表，而他們大多數人家裡是沒有鐘錶的。」

  「在九點鐘之後，依照他們萬年不變的習慣，去了二子家打麻將，之後他們就不會再有時間觀念了。」

  「而十分了解他們的宋陳興，只要把自己家的鐘調快15分鐘，就有了做案時間，不是嗎？」

  「而打完麻將回去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那家店，不管是幾點回到家都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因為他們不知道到底打了多長時間的麻將。」

  張偉笑著看著鄒雨，而鄒雨聽到這話，表情變得有點茫然起來，然後開始翻了自己的筆記，似乎在求證什麼東西。

  「這……」

  「這是我瞎猜的。」張偉欠揍的笑道。

  「我……」鄒雨看著張偉的表情，不知道啊那底該說什麼好，你能不能不要說這種會讓人胡思亂想的猜測。

  而且還是用這麼輕鬆的語氣。

  但……如果是按照他說的，事情的真相是這樣。

  那自己又到底做了什麼樣的一件事情。

  「那為什麼你沒有在法庭上說這些？」

  「法官是不會接受這種邏輯推測的證言，而且，把自己手裡的錢扔在委託人身上，這種情節是20年前的電視劇了吧。你的女主光環也該換一換了。」張偉調笑著說道。

  但鄒雨沒有接話，張偉看著有些迷茫的鄒雨調侃了一句。

  「是不是害怕自己放虎歸山了。」

  「那，你覺得，是他殺的嗎？」鄒雨認真的，又有些希冀的看著張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他似乎是想讓張偉否認她的疑惑。

  張偉聽到這話，歪著頭回了一句。

  「是不是都無所謂，他殺沒殺人和我沒有關係，檢查廳的證據不足，他就被無罪釋放了，這就是法。」

  「幫我把資料什麼的都放回事務所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把自己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鄒雨，張偉就直接大步向前離開了。

  「那真相呢！真相到底是什麼。」

  聽到這話，張偉停下腳步，笑了一下：「我只是寒酸的小律師而已，真相什麼的不重要，我的職責就是幫助委託人，真相什麼的自然會有警察去找。」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你真應該重新回去上一次大學，不是出國深造。」

  說完，張偉雙手插在兜里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大學的第一節課，任何一個即將跨入法學門檻的人都必須進行這場選擇，選擇自己信仰的法學派。

  張偉的選擇。

  分析實證主義法學派。

  即，法律是一系列人類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與正義並無關係。

  惡法是法。

  （第一個官司結束了，

  恩，這是在看電視的時候，突如其來誕生的想法，一時衝動的發了，所以第一個案子很多地方都在模仿李狗嗨，所以你們吐槽我都能接受。

  張偉身上有很強的古美門影子，但他雖然認同古美門的觀點，卻不是古美門，這是我在寫的時候發現的，認同不代表等同。

  所以他們兩個雖然很多地方會相似，但終究不是兩個不一樣的，甚至可能背道而馳的人。

  法律和正義的關係一直在被人們討論，但是到底這兩者有什麼關係，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得出結論。

  畢竟在很多優秀的哲學家看來，正義都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如理察·羅蒂所說，對於正義究竟是什麼的問題已經不是哲學家可以回答的了，哲學對於這個問題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有發言權是值得質疑的。

  所以，律師無非是資本主義時代的一個技術人員，協調這個社會的矛盾衝突，讓他繼續運行下去。

  就像最後寫的，我們只是寒酸的小律師，真相什麼的不重要。

  至於第一個案子，我可以確定我寫的並不水，所有東西在後面都有坑，至於宋陳興到底是不是兇手，我也不知道……

  張偉的也只是推測，法庭上是不會把邏輯推測當成證據，而再厲害刑警的也有犯錯的時候。

  因為大家都是人，正如前面寫的，他曾經抓錯過人，萬分之一的錯誤，對於一個人，一個家庭來說是百分之一百的毀滅。

  所以才會推行疑罪從無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