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校

  那時候，他們恨不得將一分鐘撕成兩半來用。

  冰山雪嶺，一眼望去，全是雪白一片。

  三位年輕的少校身穿軍綠色的軍服，漆黑的高筒皮靴深陷在雪地里，雙腳立定，一字排開。

  最左邊的，是一名少年，他有一頭栗色的短髮，隱約中，能看到他耳邊戴有一個黑色的耳鑽，在陽光的照耀下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少年年約十八九歲，稚嫩的臉蛋隱隱蛻變出一種成熟，眉宇中透出一股淡淡的冷靜，此刻他完全沒有普通少年該有的乖張和不羈。

  最右邊的，是一名少女，一頭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頭，額頭前的劉海用小夾子往後一別，露出了俊俏的小臉蛋。

  少女年約十七八歲，琥珀色的雙目湛湛有神，頰邊微現梨渦，真是秀美無倫。只是年紀尚小，雖然絕色，卻掩不住容顏中的稚氣。

  

  在中間的，是一名少女，一頭烏黑如墨般的長髮被橡筋高高紮起，沒有了頭髮的遮掩，能夠很清楚地看到她耳邊那枚發著淡淡藍光的耳鑽。

  少女年約二十歲，俊美的臉上卻冷漠似冰，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

  他們，就是國家培訓的第七批特警訓練少校，左邊的少年叫雲驚蒼，右邊的少女叫軒嘉文，中間的少女叫戰雲軒。

  雲軒伸手，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計時錶，清越的女聲在雪地里響起。

  「十，九，八，七……三，二，一。全部立定！」

  話音剛落，眼前就出現了一堆少年少女。

  只見他們個個身穿皮襖，頸纏圍巾，手戴棉套，有的甚至戴上了口罩和護耳罩。

  「搞什麼東西？現在是在特訓，你們以為在度假還是怎樣？給我戴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統統給我摘掉。」

  「給你們十秒鐘的時間，要是誰給我慢半拍，就給我上下蹲五百個。」

  「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

  「特訓中心的伙食不好嗎？五十個人還沒我一個人大聲，再回答一次，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

  「很好，開始計時！」

  驚蒼的話音落地，雲軒開始計時，少年少女們哪怕冷到要死，也不敢違抗他們的命令，個個認命地脫掉身上的東西。

  「快點，捨不得啊？」嘉文上前一步，亮麗的臉上有著不符年紀的嚴肅。

  「速度速度，脫件衣服都這麼慢，等你救人那不全都死光了？」

  「三，二，一。停止動作！」

  少年少女們定住動作，有些剛剛脫好立定站著卻冷得直哆嗦，有些脫到一半，動作僵硬在那裡，哭喪著臉。

  「很好！」雲軒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們，唇角掛上一抹譏諷的笑容，「這就是所謂的組織精英？畏寒怕冷，動作緩慢，不守紀律，不服從上級命令，精英？我看是潛伏在精英當中的敗類還差不多！」

  「戰少校，我看他們說不定真是精英，只不過是組織中的敗類，敗類中的精英！」嘉文輕笑，眼裡卻沒有笑意。

  噗嗤！

  一聲嗤笑，在安靜的雪地里格外響亮。

  「自動自覺站出來！」驚蒼淡然出聲。

  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女膽顫顫地站了出來，稚嫩的臉上寫滿了焦慮。

  「很好笑？」嘉文上前，走到少女面前，靠近她的臉，目光瞥見她胸前的徽章，「林小敏？」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小敏唯唯諾諾地出聲。

  嘉文厲聲道：「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少校問你問題，你答就是了！」

  「對，對，對不起！」林小敏急得淚珠兒直往下掉，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上下蹲三百個！」嘉文看了一眼林小敏，對她的眼淚不為所動。

  聽到她的指令，林小敏不可置信地抬頭，滿臉的錯愕。

  「懷疑啊？」

  「不，不是。」

  「開始！」

  「一，二！」林小敏含淚蹲下，「一，二，三，四，五，六……」

  「下面，我點到名字的人站到前面來，我警告你們，誰再給我慢一秒，我保證他今天倒大霉了！」驚蒼從身後取出一個文件夾，「葉青，雷陽，曹宇豪，歐陽華，初夏夏……」

  「很好！」驚蒼看著他們，皮笑肉不笑的，「全部給我站好，抖什麼抖？給我一字散開，人與人之間間隔一米。開始動作！」

  指令下達，各個迅速散開。

  「全部趴下，伏地挺身，五百個！」

  各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委屈，不服，錯愕等等。

  「報告少校，士兵夏楚楚請示說話！」

  驚蒼看了她一樣，才開口：「批准！」

  「謝謝少校！」夏楚楚往前踏出一步，向右轉，朝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才出口道：「請問少校，為什麼懲罰我們做伏地挺身？」

  「第一，我從未說過是懲罰，請你不要想太多，第二，下級對上級的命令絕對服從，這是特警訓練的要求之一。」

  「報告少校，士兵夏楚楚再次請示說話！」

  「士兵夏楚楚，有話請一次性說完，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有時間！」

  「是，少校，謝謝少校！」夏楚楚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倔強，「請問少校，如果不是懲罰，為什麼只有我們這些人做，而其他人不用做？還有，教官是教過我們下級對上級的命令絕對服從，但沒有教過我們毫無理由地盲目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