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天機不可泄露

  吳老爺繼續悠悠閒閒的與胡老爺子下棋。

  吳書來有些擔憂：「父親，您就讓她這麼回去？」

  「書來啊，如果吳家的家產真的沒有了你待如何。」吳老爺平靜的看著吳書來。

  「這……」吳書來抿了抿嘴鄭重的說：「如果是父親自己的意願，那書來不會說什麼，但若是被別人強行奪走，那必定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她。」

  「好，不虧是我的兒子。」吳老爺剛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你們也算是本事啊，居然能找到把他叫出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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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無力地人都愣住了，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吳老爺這些天一直沒有變化，大家都放鬆了警惕，柳靈心怔楞過後反應過來：「他這是暴躁人格出來。」

  「哼。」這次的吳老爺與以前不大一樣，他知道其他兩個人格的事柳靈心已經猜到並告訴了大家，所以他也沒有想裝的意思，乾脆利落的展露本性。

  胡老爺子像是根本沒有發現他的變化，已經慢條斯理的研究這棋局，落下慎重的一子後催促道：「你快下啊，剛才走了幾個子啊就不動了。」

  吳老爺子看了他一會兒，拈起棋子繼續下棋。

  柳靈心摸著下巴研究了一會兒：「你的暴躁都是裝的。」

  「哎呦，聰明啊。」吳老爺默默鬍子：「繼續說說，還有什麼。」

  柳靈心揪著八哥的尾羽，腦子高速運轉：「所謂的暴躁人格是你裝出來的，其實你並不暴躁，對吳夫人的溫情和對書來的殘酷冷清都是裝出的，你為什麼這麼做。」

  「不錯，你都猜對了。」吳老爺讚賞的點點頭：「你腦子不錯。」

  吳書來急了：「父親，您這是為什麼。」

  吳老爺看向吳書來，臉上的笑意慢慢隱去：「因為他沒用，當年他若是早一點出去找人，大妹妹就不會死了，他沒用龜縮起來，把責任都推到小妹身上，哼。」

  大家都明白吳老爺口中的那個他，是吳老爺的主人格，大概在他眼裡主人格就是逃避現實的廢物，或許他也在怪主人格沒能來得及救大妹妹。

  吳書來為父親感到不忿：「你這樣不也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你碰什麼說他龜縮逃避！」

  「哼，如果他沒有龜縮起來，那我是怎麼出現的？」吳老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銳利。

  吳書來漠然，他說的沒錯，如果父親沒有逃避現實，就不會有別的人格產生。

  胡老爺子的眼睛裡充滿了睿智：「所以你有時候暴躁，有時候又任由你那位夫人迫害書來，是為了報復他？」

  「對，他害死了大妹妹，他沒用，他不配出現。」吳老爺的眼神慢慢變得陰狠：「那個廢物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完全可以取代他。」

  「不，你取代不了他。」柳靈心篤定的說：「你憑你剛才說的話，你就永遠代替不了他。」

  吳老爺大吼：「不可能！我才是應該擁有這個身體的人。」

  「呵。」柳靈心冷笑：「他的親人即是你的親人，可是因為恨他，因為才對搶占他的身體，就傷害他在乎的人，你一直在表演你所設定出來的樣子，完全把自己給活沒了，你覺得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吳老爺的表情有些恐慌：「胡說八道，我怎麼沒有存在的必要，只要他痛苦了我就覺得我活的值得。」

  「你想想你死去的妻子，想想曾經溫馨美滿的生活，你親手毀了他身邊僅剩下的幸福，如果你真的取代他，那麼這些痛苦都屬於你。」柳靈心壓低聲音：「以後這些痛苦都屬於你，屬於你！」

  「不可能，不可能！」吳老爺捂住自己的腦袋，咬著牙反駁她的話：「你胡說的，你胡說。」

  柳靈心很平靜：「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一旦你真的摧毀了他，那你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你不應該存在，不應該……」

  「不會，不可能！」

  吳老爺只覺得頭愈發的疼，柳靈心的每一句都直擊他的內心，他努力的與那些話對抗，卻發現自己越發的無力。

  到最後，吳老爺的心裡只剩下一句話：她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應該存在，她說的對。

  柳靈心冷靜的看著吳老爺慢慢的滾到了地上，她給十九遞了個眼色，讓他攔著急切的吳書來。

  胡老爺子依舊不緊不慢的走了一步棋：「老吳啊，該你了，可得快一點，不然這一局我可就有贏了。」

  張雲鶴不解的看了一眼胡老爺子，這人都快在地上打滾了，還怎麼跟他下棋。

  胡老爺子仿佛沒看見大弟子的疑惑，捋著鬍子輕笑著等吳老爺來陪他下棋。

  吳老爺慢慢的鬆開手暈了過去，柳靈心讓十九把人扶起來，給他嘴裡灌了一杯猴兒酒，隨後送到偏房的床上休息。

  胡老爺子慢悠悠的自己與自己下起棋來，柳靈心也沒有跟進去看的意思，只讓吳書來進去陪著。

  見吳書來離開，張雲鶴才小聲的像胡老爺子求教：「師傅，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胡老爺子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關於天機這種東西一般就是用來裝玄用的，裝個高深或者推卸一些不想回答的問題幾乎百試不爽。

  當然了，「幾乎」這兩個字就說明了成功率並不是百分百的，還是有沒用的時候，比如胡老的兩個徒弟都對這句話不感冒。

  張雲鶴悠悠的說：「師傅，你可是越來越像個老神仙了。」

  「哪能說師傅像老神仙呢，師傅就是個老神仙。」柳青青強勢幫腔：「師兄你看看咱師傅，要氣質有氣質、要名望有名望，就連那些玄乎其玄的口頭語都一樣，說咱師傅不是神仙誰信啊。」

  張雲鶴贊同的點點頭：「師妹所言極是，咱師傅飛升的時候沒準兒道號就叫天玄尊者。」

  「我還玄鐵尊者呢，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沒大沒小的。」胡老爺子拿起拐杖指指院子：「都去院子裡給我曬藥材。」

  二人對視一眼，抿嘴忍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