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事後——1（金絲龍袍篇）

  「刀入胸口，離他的心臟不到兩厘米，還要再過兩天才能確定是否脫離危險，換最差的話來說，請先準備一下後事……」

  「大騙子？」

  「要是這樣子就死了，那也太差勁了吧？算是本小姐找錯對手了！」

  

  「請不要這樣子講，青亦撒嘛……」

  「他要是死了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他了………啊啊啊，我要怎麼辦！！！」是柳玉京歇斯底里的喊叫聲，還有非常清晰的打耳光，之後就是江知九那句很無助而簡單的話：「對不起……」

  那時江知九隻會這麼簡單的一句。

  「道長大人，請你告訴我……」最後是夢魘般的一句話。

  我好像就在水的深處，伸手也見不得頂上的光，那些聲音亦幻亦實，好像是要把我特意喚醒一般。

  「雲湖青月上……」我右手的清道法印發著熱，強大的力量遍布我的全身，讓我突然間睜開了眼睛，周圍的一切都在我眼裡瞬間定格，成了一段段灰飛煙滅的影子。

  ……

  「符籙？」我摘下了自己腦袋上的符紙，然後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

  胸口還是很痛，即便是我可以感覺到上面用紗布包成嚴實，那種疼痛感牽一髮而動全身，身上好像灌了鉛，沉重得很。

  這裡是醫院，因為之前在這裡養過腿，所以對這裡還是有莫約的印象。

  「小唐！」張清坐在我的旁邊，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才注意到原來我旁邊有人，不過也只是張清一個。

  我看了看牆上的鐘表，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我床前點了一盞夜燈，整個碩大的病房裡只剩下我 跟坐在我身邊的張清。

  「我暈了多久？」我閉上眼睛，能看到童佳那發笑的瞳孔。

  「嗯，一周多了，不過已經脫離了危險期，恭喜我可愛的弟弟保住自己性命！」張清依舊眯眯眼。

  「已經這麼久了啊，謝謝清姐，現在這麼晚了還在我旁邊等我……」我摸著自己腦袋，那種墜入深海的感覺還是心有餘悸。

  「我只是碰巧今晚在這裡而已，之前都是柳玉京日夜守著你，啊，多麼好的媳婦，乾脆讓她改嫁給我算了！」張清說著奇奇怪怪的話，但是這個玩笑只逗笑了她自己。

  「誒，小唐不覺得好笑嗎？」張清睜開了眼睛，頭一次見她眼睛瞪這麼大過。

  「沒力氣笑……」我現在很虛弱，能坐起來都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難得醒了，就吃點東西吧……」張清出了病房，不到半分鐘，就給我打了一碗熱粥回來，她拿著湯勺，一遍遍地餵著我，張清說著：「你暈的時候很多人都來看過你，江知九也有哦，她人沒事……」

  「童佳把你刺倒了之後，江知九反應了過來，因為是妖道子，立刻從人態切換到妖態，她的體能方面比常人所強，很快就制服了童佳！然後讓徐河去找發掘點的工作人員，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張清說著。

  「她現在可能很自責，要不以後找個時間，好好去原諒她吧……」張清微微發笑，她用湯勺打了打碗底，我的胃口很好，才一下子就把整個碗風捲雲殘。

  「清姐，」我說著：「我是不是猜錯了什麼……」

  「嗯？」張清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猜測第一周殺手是餘子龍跟童佳，但是餘子龍殺了三個人，童佳只殺了一個，但是餘子龍最後還是中蠱毒而死，第二周是張予山，第三周不知道，第四周我猜徐河……但這個錯了，其實是童佳……」我的意思張清領會到了。

  張清說著：「小唐，真相真的那麼重要嗎？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無法挽回了。時間一直是最討厭的東西啊，它偷走了想要的機會，最後只能讓我們乾瞪眼。」

  「陰是陰，陽是陽，但是真假可跟陰陽不同，」張清對著我說道：「一個真相對於一個人來說，或許真的是真相 ，但對於另一個人來說，也許就是假象了！又或者說，前一天是假象，後一天變成真相也說不定哦。」

  「所以小唐的猜測即便是有錯誤，但卻對於小唐本身而言，已經很出色了！我們百靈橋的道人，其實都還沒有猜測出詛咒里這麼深的情況呢！」張清說著。

  「哈？不是說一天就查出真相了嗎？」我一個激動，傷口險些裂開。

  「是的，不過真相可能不一樣，因為百靈橋跟小唐的出發點就不一樣哦……」張清說著很抽象的語言。

  「百靈橋查的是金絲龍袍在哪裡，跟詛咒有什麼關係，對於詛咒的本事，其實百靈橋完全不敢興趣！」張清收了我的碗筷，然後用手托起她自己的下巴，她說著：「但是小唐的出發點則是調查誰是殺手，怎麼避免殺手，怎麼樣查出殺手身份！」

  「所以嘛，小唐就好像是，就好像是要用祖上留下的陰陽道，來保護全部人呢！」張清笑眯眯地對我說。

  「唉，我不過是，不想看見慘劇，其實並不是要保護所有人……」我無奈地說著，張清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不愧是我那善解人意的姐姐。

  「一模一樣呢……」張清又冒出了奇怪的話。

  「什麼一模一樣？」我好奇地問。

  「啊，這個，小唐跟我以前認識的某個人，很像呢……」張清抬起頭來，她的目光逐漸眺望窗外。

  「是嗎……那跟我很像的那個人，是什麼樣的？」我很少看到張清這番模樣。

  「他也曾經想要保護我們所有人，」張清說著，她臉上掛著微微一笑，就好像想起了什麼美好的事情，她說著：「當時我們在一個奇怪的地方，我跟另一個姓吳的女孩子，被異邪禁錮住了……」

  「異邪對著他說，你只能從這兩個女孩裡面選一個放走，另一個就會死……」張清說道

  「然後他選了你？」我問著。

  「沒有哦，他放棄了我，不過我卻聽到了他最美的答案……」張清眼裡泛著微微淚光，張清說道：「他那句話，說，這件事跟吳姓女孩子無關，你放她走，我留下來，陪張清一起死！」

  「哇喔，看來是初戀情人！」我邪魅一笑。

  張清老臉一紅，然後揪著我耳朵，對著我罵道：「哎呦喂，我上了你的當，你套我話！」張清這一揪讓我疼到不輕，只得趕忙向著她求饒。

  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張清恢復了笑意。

  張清對我說著：「不過說來，我很高興這輩子能遇上那樣子的人，也很高興，我這個臭不要臉的弟弟，竟然也是這樣子的人！真想讓你跟他見上一面呢……」

  「啊，你想你的初戀時候，少扯上我！」我伸伸懶腰，說著：「小爺還是很餓！」

  「好好，再餵你一碗！」張清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