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山苗寨的來歷

  為了徹底幹掉屍毒，我把腦子裡所有可以驅魔的法子全給用上了，倒糯米，血點燈，上紅筷夾指頭等等，這些都是我唐家戰功赫赫的法子，柳玉京就按著我的說法全都試了一遍。

  但是沒任何作用，那丫鬟就像成為了我身體裡的一部分，行動上依舊不變。而且每試一次的失敗，我的身體就會朝著柳玉京磕一次頭，像是給請罪似的，腦袋敲在炕上梆梆作響，柳玉京在前頭都快笑得崩了神。

  一連串下來，啥也沒幹成，反而把我跟柳玉京搞得精疲力盡。

  我翻了個白眼，索性就直接放棄了，這他娘的少女病毒，真是我人生的一大黑點。

  半夜可苦了我，柳玉京這鬼丫頭不知道是不是有預謀，竟然提出要我給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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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嘴上說著她這是做天朝大夢，可實際上身體裡的丫鬟卻乖巧得很，把柳玉京的話語奉為君令，雙手拿捏著輕力，就在柳玉京身上錘了起來。

  那手巧得玲瓏，柳玉京不一會兒就面露舒適，她舒適的同時，我累得滿頭都是汗。

  我本以為我混上陰陽道送我個媳婦是來犒勞我的，結果適得其反。

  我一定是上輩子遭了什麼天孽，這輩子才會把柳玉京娶來做自己媳婦。

  多虧觀花的梁婆婆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從外頭趕了回來，她見多識廣，一眼就瞧出了我身上的怪異。

  梁婆婆熬了一碗草藥，讓柳玉京從舒適里爬起來，端著碗餵我喝了下去。我只覺得那灌湯藥下肚後有些噁心，胃裡翻騰地有些發暈，本想休息一下就好，沒想到過了幾分鐘後，眩暈程度不減反增。

  就在一瞬間我的胃達到了極限，貼著牆角不斷嘔吐起來。

  我所吐的泄物中，就有一大段墨綠色的渾濁液體，這些東西從我體內出來了之後，我感覺自己好上了許多，就是手腳累得發麻。

  這下我可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墨綠色液體都是所謂的蠱血，血液呈出毒性，就連色澤都變了顏色，中心偏暗，四周環繞血絲，變得極為黏稠。

  這些蠱血就是屍毒的罪魁禍首，源頭是些蟲類生物，在行巫上是經常見到的。

  等我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我便問梁婆婆：「這是什麼藥？為什麼能褪屍毒？」

  梁婆婆的面上稍顯凝色，她的兩雙眼睛不由地打量了我一番，她兩瓣嘴皮子緩緩撥開，說道：「這不是什麼藥，就是幫你洗洗胃！像這種屍毒啊，大多分布在人的胃裡，吐出來就好很多了！」

  「這麼說，這就是根除屍毒的辦法？」我倒是很感興趣，要真是如此，那可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果然上了年紀的觀花婆就是個強角色，她的這等閱歷，不免令我聯想到了祖父。

  「根除是肯定不能的，我們只有緩藥沒有解藥，除非往生瓶里的生命自己破散魂飛了，人才能完全褪掉這些屍毒！」梁婆婆為我說著，我跟柳玉京面面相覷。

  梁婆婆也知道這個是往生瓶，說明她一定也了解些內幕。

  「婆婆，您知不知道這村的後邊，有一座拿活人殉葬的古墳？」柳玉京搶在了我的前頭，她試探性的詢問著。

  梁婆婆眯起的眼忽而睜大，像是思緒些什麼，她最後的眼神熠熠成色，說道：「有，這村子後邊的古墳，說到底，現在人也沒多少了解了！」

  「當年這地方確實葬下了一位大人物，她不知是何地的王妃，那的君王為了紀念她，就把她埋在了這裡，並找上了一批新入宮裡頭的丫鬟作為殉葬品！」

  「這些丫鬟全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少小就入了宮裡，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為要去什麼新鮮的地方呢，唉……」梁婆婆說到這，不免生些幽怨。

  「這些丫鬟被帶入森林之後，需要全部被捆綁手腳勒住脖子，然後通過某些巫術，往口鼻里灌入熱蠟，取走陰陽魂魄，並全封入往生瓶里，再入了棺中。每個棺裡頭都是一百瓶，分為東西南北的形式下葬！」

  也就是說，總共有四百個丫鬟作為殉葬品，山苗寨外的古棺只是偏南方向的一個，而剩下的三個方向還是未知之中。

  就連我早上丟出去的文鳥也未能找到個大概範圍，古棺分四處葬下，其他零散的地方，應該是不同的殉葬坑。

  「這整整的四百，全都是爹娘所養的人命啊！」柳玉京突然喊著。

  梁婆婆嘆著氣，她說道：「其實當年還逃走了一批丫鬟，原因是一些侍衛同情這些丫鬟們，所以並沒有執行軍令，而是把她們藏了起來。等到殉葬儀式過去的時候，侍衛將丫鬟們安頓在了一個小山丘上！」

  「這個小山丘啊……就是如今的山苗寨！」梁婆婆一句話交代了這個村的來歷。

  這山苗寨的祖上，看來就是這些存活的丫鬟們，她們與當地人通婚，接生子女，最後形成了一個村寨。只是歷來歲月已久，除了從事祭祀的觀花婆，很多人都對這村子的來歷忘卻了。

  所以梁婆婆剛才幫我洗胃的法子，就是最原配版的緩解藥。

  因為這個故事，我整個夜晚都沒睡好。

  心裡不知是有些同情還是什麼的，只感覺自己完全解決不了這件事來。

  這些丫鬟生前遭到殉葬，死後還得被燒毀，她們的主子只賞賜了這些裝在瓶子的，所謂的「永生」。

  我望著對床的柳玉京，心想這丫頭睡得可真夠香的，連呼嚕聲都有了。

  我想著一會兒便有些累，閉上眼睛就昏沉了過去。

  天一亮迎接我的還是柳玉京的菜板子，那板子敲得我腦殼疼，蹭地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十點了！」是柳玉京那扯著怨氣的話。

  「要不是你讓我給你捶背，我會那麼累？」我眼都還沒睜開，一句話就反擊了回去。

  我醒了七八分後，就看到柳玉京低著眼，劉海下的表情略顯些傲，她坐在我面前，嘴裡露著小虎牙，不知是怒色還是喜色，她說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我打著哈欠，有些困。

  「好消息就是，早上我去了附近山上，采了不少靈芝，這些東西比我預料到的還要多，可能賣得到十萬出頭……」說到錢，我兩眼發光，瞬間來了精神。

  「那，壞消息呢？」我問著。

  「嗯，壞消息嘛，」柳玉京摸著下巴，她的傲氣神情變得深思了起來，她說道：「因為這起屍毒，村里死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