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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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2222的水貨身份比本尊身份還窮，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秦魚當時窘迫了幾秒，終故作隨便得說：「那就回來好了。」

  我已經看穿了你的羞恥心。

  嬌嬌露出鄙夷表情，「好了，我累了，你沒事就退下吧。」

  秦魚：？？？

  是誰先冒出來打擾我的？

  

  「你是不是長胖了？」她覺得這個發現也不是很隱秘，因為實在太明顯了。

  「哪有！你哪隻眼睛看到哪裡胖了！」

  嬌嬌很是抗拒胖這個字眼。

  「臉脖子腰跟屁股都胖了，一大圈。」秦魚認真研究，也很認真回答。

  嬌嬌：「.....」

  貓尾巴一卷，裹住它日漸胖起來的身子，「窮鬼一個，養得胖本大爺？滾滾滾，本大爺要就寢了。」

  然後就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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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不算明堂的教室里傳來語文老師木板的朗誦，下面一些學生時而跟讀。

  人比黃花瘦，貓比人還賤。

  秦魚內心不對盤得感慨，一邊收回目光，開始認真聽課。

  但一天的課上下來，她對於嬌嬌對她按部就班「乖乖上學」表示不屑很是理解。

  有自知之明啊。

  基礎太差，非天資縱橫，要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達到她預期的學習成就，的確很難，而目前功能很LOW的黃金屋也無法幫她輕鬆達成目的。

  拿起筆，秦魚在紙上寫下中考所需的語文、數學、英語、政治、歷史、物理跟化學。

  語文課可能還好，觀感理解差異也在於「大概」，但數學、英語、物理跟化學就比較硬性了，這個題會不會做，簡單明了就能看出來。

  在這點上，初三四班這種在中等初中裡面也只是中等的班級就有明顯的分水嶺，成績唯一可觀也就李遠一個。

  「就算是李遠，他放到隔壁錦一中學裡面也只是中等而已，我表哥在錦一中學上課，聽說他們那邊的第一梯隊最低水平也得夠到六百五十分。」

  「臥槽，六百五十分！」有人仿佛聽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又急切問：「那溫兮呢，她不是錦一的第一名啊，她考了多少？」

  仗著表哥「聽說」的少年有了被人矚目認可的優越感，因此抬高下巴，仿佛溫兮就嬌養在他家似的，用冰冷高傲的聲音吐出一個高貴優雅的分數。

  七百二十五。

  在四百八十分的普高錄取分數線上，一分動輒都要幾千上萬去買，秦魚算了下，忽覺得自己不止是個窮光蛋，還特麼欠了一大筆債。

  洒家分數如此瘦，莫道何處不銷魂啊~~

  秦魚感慨完，今天最後一堂課也就結束了。

  不過今天秦魚三人都需要留下來值日，這是老規矩了，他們這些需要趕班車的學生會在同一天安排值日，而且人數會比平時多幾個，以便儘早做完衛生趕上班車回家。

  一般時間會充裕，不用太著急，但也不能磨蹭。

  李遠、秦魚跟李小雲很默契得很，很快秦魚就掃好地，跟李小雲提著垃圾桶去外面倒垃圾。

  「怪了，垃圾桶哪裡去了？」

  「是啊，平常都在這裡的啊。」

  兩人找了一圈，發現走廊幾個教室外面擺放的垃圾桶全都不見蹤影了。

  秦魚眼尖，目光一掃，看到地上有拖行的痕跡，當然，也有垃圾碎屑掉落地上。

  「有人把它們拿走了。」

  誰這麼缺德？！李小雲好脾氣，可也糾結了，她們這手頭還有垃圾要倒呢。

  「去操場那邊吧。」

  秦魚記得操場那邊有好幾個垃圾桶，這「賊」總不會喪心病狂到把操場的垃圾桶也拿走了吧。

  不過等秦魚兩人到操場，卻發現操場的垃圾桶不僅沒少，而且還多了。

  一排排過去挨著——垃圾全部被倒在一邊，倒扣在地上被當凳子用了啊。

  準確的說，是幾個少年踩著垃圾桶扒著牆頭往隔壁學校操場看。

  現在正是放學的時候，也不知在看什麼，莫不是隔壁有籃球賽？也沒聽見什麼打球聲啊。

  李小雲好奇，卻見同樣好奇的秦魚把垃圾倒完後把自家教室的垃圾桶也倒了一個個，扣在地上，一腳踩上去。

  一踩上去就知道為啥不用凳子非要選垃圾桶了。

  凳子太高，容易冒頭被發現，垃圾桶正正好。

  秦魚的眼睛剛好越過牆頭水平線看到隔壁錦一的紅色塑膠大操場上正有一群學生在操場掃地。

  一樣是掃地，為啥對方就有這麼多勤奮中學男生偷窺呢？

  因為她們是女生，而且是漂亮的女生，最重要的是裡面還有溫兮。

  賞心悅目啊。

  「喂，你下來！」秦魚正感慨的時候，聽到凶神惡煞的喊聲，且衣服被扯了扯，轉頭便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男生正挑眉看她。

  「你下來！位置給我！」

  挺橫啊，誰讓這是小馬哥呢。

  馬天歌也是奇了，一排過去的男生里怎就多了一個瘦巴巴的臭丫頭。

  這人在勤奮中學就是小霸王，李小遠都要嚇哭了，拼命給秦魚使眼色，就怕她惹怒這個小霸王。

  但她多心了，秦魚一看是馬天歌，很是麻溜得從垃圾桶下來了。

  太有眼力見了。

  馬天歌還算滿意，一腳踩上去，還沒站穩。

  噶擦！

  垃圾桶底部破了，他一腳踩到底。

  動靜不小。

  眾男生：「啊！」

  李小云：「啊~」

  秦魚：「我的桶！！！」

  心如刀割似的。

  馬天歌的臉一下子黑了，尷尬，很尷尬。

  桶為什麼會破呢？因為你重唄！

  幾乎要惱羞成怒，秦魚可不願招惹這種小霸王，於是一秒鐘收了心痛的表情，鎮定安撫說：「垃圾桶而已，破了就破了，別怕！小馬哥，來，你叉開腿，兩隻腳分別踩到桶的兩邊邊緣，穩定重心，站好了還是可以看的。」

  叉開腿？

  馬天歌懵的時候，還看到這個貌不驚人的瘦巴巴女生一臉認真：「別愣著啊，快，不然溫兮她們要走了！」

  「踩好重心，穩住，你能行！」

  那語氣就跟他晚了一步就買不到《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從此跟大學失之交臂一樣。

  語氣很是親媽。

  到底是真愛啊，馬天歌顧不得思考這村姑的語氣，忙踩著垃圾桶的兩邊上去扒著牆看。

  這一看，正好看到溫兮她們已經掃到牆角這邊，且還都看著他們，表情很是古怪。

  所以....剛剛聽見了？

  馬天歌對上溫兮淡然的臉上驚訝的目光，頓時面紅耳赤。

  一群男生又驚又囧，紛紛摔倒了好幾個。

  但此時....

  秦魚已經拉著李小雲跑了，一邊跑一邊順手撈了一個操場上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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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秦魚來說，這就是一個小插曲，根本不算什麼事兒，在學校算了下三百分、四百八十分跟六百五十分的差異，回家後，她也見到父母在算今天賣出的一些番薯蔬菜等農產品收入。

  一共七百五十塊。

  他們已十分歡喜.....

  秦魚忽閃過自己未來的一個記憶片段——那是她在給人賠笑喝一瓶紅酒，那紅酒大約價值可以換五六十次的七百五十塊，可能換回一次父母極致歡喜的時候嗎？

  不能，因為時光已經過去。

  人已經不在了。

  她的心一下子靜了。

  吃完飯後，秦魚搶先幫忙洗碗，於笙想攔著她，但秦魚反握她的手，「我一天在學校坐七節課呢，每節課都坐著四十分鐘，坐久了容易得痔瘡，得站一站運動才行，而洗碗是最自然的活動，還有利於我做家務表孝心，媽媽你覺得這樣不好嗎？還是希望我得痔瘡呢~~~」

  於笙：「....」

  怎麼覺得自家女兒最近講話一套一套兒的，特別有道理。

  做好這些，秦魚也不覺得勞累，又洗了澡，也跟父母知會要做作業，做完就睡覺了，讓他們不用打擾。

  秦魚在家素來很有話語權，加上初三課業繁重，秦遠跟於笙自然答應了。

  一進屋，秦魚就背著書包進了黃金屋，又通過黃金屋重新進入E-2222小世界。

  哦，什麼鬼！

  秦魚一出現就發現自己在一個骯髒不堪的小房間裡。

  這裡是她的小租房，地上都是膨化食品的垃圾袋子。

  瞧這一地狼藉，不用想也知道是某隻貓的傑作。

  「哦，我猜我找到你最近發胖的原因了，你是在裝死嗎，嬌嬌。」

  當然是，裹成一團的貓一動不動。

  呵呵。

  秦魚冷笑，但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看到它的時候，秦魚眸色加深，拿起接了電話。

  是蘇晴的。

  嬌嬌這廝在這個世界也就待過短暫時間，就是為了應付蘇晴等人跟秦魚的後面接觸，但既然秦魚打算再入這個世界，也就沒有抹除自己的痕跡，因此還有聯繫。

  節目因為沒有死人，傷害程度在可控制程度內，亦或者說吳寒背後的資本還真的是十分厲害，最後還是讓節目播出了，而且因為匿藏島上的食人魔曾是十多年前失蹤的世界級罪犯，因此得到廣泛關注，也讓這個節目一爆而紅。

  自然，蘇晴等人也一下子都上了熱搜。

  節目麼，總有紅的黑得，但一開始大概都沒人想到蘇晴會一下子爆紅。

  也許是黑到深處自然紅，亦或者是出於對吳寒的忌憚妥協，亦或者是食人魔已經帶來足夠的爆點，節目組捨棄了繼續黑蘇晴的計劃，沒了後期刻意的摸黑，自然而然的表現讓蘇晴反而超越了觀眾的期待。

  一有人開始捧她，自有資本下場去為她洗白，洗著洗著，也就白了，白著白著也就紅了。

  沒錯，就這麼毫無理由得紅了！

  紅了的蘇晴並不在意以前黑她的人，卻更在意她黑的時候在意她的人。

  比如那個清清秀秀改變她人生的小魚兒。

  「嗯？吃飯？好啊，我正餓呢...PD也在嗎？」

  掛了電話，秦魚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因為是農村的，對於這個城市裡最差等的租屋也沒什麼好挑剔的，乾淨就行了。

  弄好這些，把自己稍微收拾了下——嗯，這次洗頭了。

  她揣上收拾屋子時翻箱倒櫃找到的幾十塊錢就出門了，餐館距離她住的地方不近，但她不打算打的，只想著坐公交就好了，因此....

  錢夠的。

  買一份財經時政的報紙也是足夠的。

  一路看報紙，再看看這個跟現世發展一個方向的世界，它的城市構造，它的流行，它的經濟架構。

  這本不是一個少女會去留意到的，至少她留意到了也不該想到它的本身，而應該去在意或者沉淪於它斑斕精彩。

  年少時，一般在意表象。

  但秦魚在思考，這種思考總會播下一顆種子，再開出一朵花來。

  兩個半小時後，她看到了高聳的大廈。

  餐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