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瘦高個還沒反應過來就躺在了地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打倒的，但是一旁的胖子卻看了個清楚，他臉上肥肉一橫，惡狠狠地朝蘇狂衝去。

  面對至少二百來斤的胖子，蘇狂沒有選擇硬碰硬，能用技巧的時候儘量不用蠻力，他在部隊的時候被如此教導。

  就在胖子即將近身的時候，蘇狂忽然一個側身閃開了，他靈活且迅速的繞到胖子背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胖子的前沖慣性帶著蘇狂移了一小步，而後蘇狂一腳踹在胖子膝彎，平衡被打破，胖子一隻腿完全無法支撐自己的重量，猛地跪倒在地。

  蘇狂沒有給胖子喘息的機會，一記不輕不重的鞭腿抽在胖子腦袋上，他身體一抖，直挺挺的朝前倒地。蘇狂可以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即確保有極大概率的擊暈對方，又不至於留下後遺症狀，落人以柄。

  黃毛的小弟有三個，除了胖子和瘦高個，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矮子，他看到蘇狂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兩個同伴，非常明智的沒有上前，他守在黃毛的身邊，表示自己沒有威脅。

  蘇幽幽扶著倪夢雨，將她半邊身子的重量搭在了自己身上，以減輕倪夢雨腿部承受的力，避免腳踝再次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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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倪夢雨輕聲道謝，和剛才的形象判若兩人。

  雖然剛經歷一次激烈的衝突，自己甚至處於衝突的最中心，倪夢雨臉上卻從始至終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只是看向躺在地上的幾人時，目光有些複雜，裡面既有對之反感，也有隱隱的擔憂，擔憂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這邊的動靜有點大，主要是圍觀食客門的驚嘆聲，以及不時響起的「咔咔」拍照聲，圍觀看熱鬧的不怕事大，一個個舉著手機可勁的錄、照，伴隨著蘇狂精彩的制敵場面，還有人帶頭鼓掌叫好的。

  閆亞寧幾人也聚了過來，畢竟人都有好奇心，看著這邊熱鬧的樣子，不湊一腳有點說不過去。

  但當她們看到倚在蘇幽幽身上倪夢雨時，心裡的擔憂蓋過了好奇，吳霜一臉擔憂的上前攙扶，和蘇幽幽一人一邊架起了倪夢雨，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只是崴了腳，不是斷了腿啊。

  「我去結帳。」熊海玲說道。

  飯已經差不多吃完了，而且這次飯局的主要目的是交際，飯局反倒是次要的，現在有發生了這樣的事，也沒人有胃口再吃……哦，吳銘雪除外，她吃飯的時候光顧著玩兒，現在小肚子才半飽，眼巴巴的看著大人們收拾東西，撇了撇小嘴，沒說什麼，雖然她歲數小，但還是很懂事的！

  「等等，先別走！」

  就在這時，一位頭髮稀疏，稍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攔住了蘇狂一行人。

  「鄙人王大剛，是這家餐館的老闆，剛才你們在這打架，損壞了一些物件，這個……」

  蘇狂等人順著王大剛手指看過去，除了地上那三個之外，確實有些碗碟的碎片，除此之外，打翻的椅子中也有幾次有所損傷，按理來說確實該賠償，只是不應該由某一方獨自承擔，爭端是黃毛等人挑起的，也應當出錢。

  「我們會賠！」戴眼鏡的矮子看了老闆一眼，眼神中飽含深意，然後說道，「但只賠一半。」

  蘇狂看在眼裡，眉頭微微一皺，沒說什麼。

  熊海玲就直接多了，她從包里點出一千塊，遞給老闆，「算了，也沒多少錢，我們給了。」

  王大剛沒有收，他往後退了半步，指了指地上損壞的物件，強調了一句：

  「小姐，你放心，該是多少就多少，我們不會多收你一分錢。」

  說著，指了指地上殘損的物件，已經有服務員在清理了，順帶統計具體的損失數字，不過怎麼算都不可能過千，畢竟不是什麼特別高檔的餐廳，用具都是比較普通的價格。

  蘇狂從熊海玲手裡接下錢，再次送到王大剛面前，他十分堅定的說道：「這次意外，給老闆這裡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這錢我不覺得多，反而少了，希望老闆你能收下，就當是我們的歉意。」

  見到他們兩邊這樣的謙讓行為，旁邊看熱鬧的食客們興致高昂，他們用手機記錄下這一刻的畫面，現代社會這樣的行為已經很少見了，每發生一次都能當弘揚正能量的新聞。

  但這樣能給餐館打GG，提高知名度的宣傳方式，卻讓王大剛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似乎有些牴觸，這讓蘇狂心裡多了些想法，但一直理不出頭緒。

  不經意間，蘇狂眼角餘光撇到黃毛似乎在和服務員說些什麼，但蘇狂看過去時他們又若無其事的分開，黃毛依舊蜷縮在地上，服務員也繼續清理地上的雜物，連眼神交流都不曾有了。

  蘇狂愈發察覺不妙。

  「這樣吧，幽幽和吳霜先送倪夢雨去醫院。」

  蘇狂暗地裡給蘇幽幽打了個眼色。

  「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放任不管的話，恢復會比較慢。」

  蘇幽幽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雖然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後蘇狂又給了幾次眼神後，立馬恍然大悟，忙道：「沒問題，但我和霜姐姐都沒有車，寧寧姐你送我們一程吧，順道也送小雪回家。」

  閆亞寧先是一臉疑惑，因為他們一行人除了蘇狂外，基本都有車，怎麼就……熊海玲腦子轉得快，雖然沒明白怎麼回事，但猜到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私下拉了閆亞寧一把。

  「其他人也都先回家吧，我留下就夠了。」蘇狂直接說道。

  這下王大剛的臉色有些變了，他幾度欲開口，但始終說不出話來，他能用什麼藉口來留住別人？

  蘇幽幽和吳霜先帶著倪夢雨出去了，吳銘雪小手攥著媽媽的衣角，像一隻小鴨子乖乖的跟在後面，閆亞寧和熊海玲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但也都沒說什麼，至於東方雪蘭從小見慣了大場面，這麼點事情自然唬不到她，拉著面無表情的石蘭就跟著一起出去了。

  王大剛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出門離去，轉過頭來，目光複雜的看著蘇狂，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看出些許端倪，但他還是留了下來，這也算間接的幫了自己的忙，他也知道自己絕不會領情。

  不出意外的，蘇幽幽她們走了沒多久，餐館的服務員就開始疏散食客，好說話的就免單送客，不好說話的就關門謝客，頑固的直接抬出去，在對方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不經意的露出紋身和刀具，識相的自然就閉嘴了。

  實在是不識相的，就拖到無人角落揍一頓，下手不輕也不重，你就疼疼不落傷，你也沒處說理。

  不一會兒，飯館就空蕩了起來，除了黃毛一夥外，就只剩下老闆王大剛和幾名服務員，他們看向蘇狂的目光很複雜，仇視、懼怕還有一絲敬佩，他利落的身手給他們留下異常深刻的印象。

  蘇狂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別人在等，他也在等，而且等的應該都是同一個，或同一伙人，如果蘇狂沒有猜錯的話。

  沒多久，餐館的大門就被推開了，一行十來人，領頭的是個光頭，臉上一道狹長的刀疤，自嘴角直到額頭，嘴裡叼著煙，眼神十分陰鬱。

  光頭環顧餐館，目光在黃毛一夥停了一會，然後在王大剛身上停了片刻，最後落在了蘇狂身上，他悠悠踱著步，走到蘇狂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是你打的我兄弟？」

  聲音和輕柔，也很斯文，蘇狂乍一聽還以為是個知識分子在和自己說話，這嚴重的與光頭的外表不符。

  「對。」蘇狂點了點頭，痛快的承認了。

  光頭吸了口煙，不置可否。

  「聽說你很能打，不過我還有點事要辦，不論輸贏都要浪費本就寶貴的時間。」吐了個煙圈，光頭將菸頭一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不遠處黃毛的臉上，蘇狂明顯聽見了一聲輕哼，但黃毛沒有動彈，就那麼讓菸頭燙著自己的臉頰。

  「他浪費了我不少時間，我不希望你跟他一樣。」

  蘇狂嗤笑出聲，從來只有他威脅別人，哪輪到別人威脅他，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他心裡掂量了一下，如果利用好地形的話，收拾這十來個人還是很輕鬆的，更何況他們還帶著傢伙，嗯，你的傢伙就是我的傢伙，蘇狂是這麼想的。

  但事情並沒有朝他希望的方向發展，就在蘇狂準備動手的時候，餐館的門被重重推開，一個明顯不是善茬的人，對光頭說了句：「條子來了。」

  光頭沒有太驚慌，雖然蘇狂從他表情中看出了，他確實有些慌。光頭站了起來，揮了揮手，跟他來的一群人動作迅速，利索的自後門離去，不到片刻就消失無蹤。

  下一刻，身穿制服的民警就進了餐館，一共就兩個人，王大剛上前交涉，兩位民警表示，接到群眾報警，說這裡有人鬥毆。

  王大剛將事情大致交代了一下，至於光頭的事隻字未提，如果說了那事情性質可能就不同了，更何況光頭就是他找來的，不可能連自己都坑。

  大致了解情況後，民警指了指蘇狂後，又指著黃毛一夥說道：

  「你們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