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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2024-05-26 03:29:48 作者: 隨風清

  冷眼一掃,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他們所處的這處森林便是擺放了迷陣的平原山道以右的恐怖森林,也就是說,她本來是向前走著,卻在走出迷陣的時候變成了向右走,以致於走到這裡,而且現在他們所站之地顯然已經是深入森林了。

  

  「媽呀,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走到森林裡來呢?」被傾狂右手牽著的鳳舞萱在適應了視線之後,看著無比陰森恐怖的森林,頭皮陣陣發麻,大呼了一聲,一雙鳳眼四處看了看,越看頭皮越發麻,怎麼她從來就沒見過有這麼詭異陰森的森林,伴隨著沙沙的風聲還有不知從哪來傳來的狼嚎聲和從未聽過的聲響,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真滲人啊!

  這是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她們不是應該穿過那些迷霧,到達平原之後的那些丘陵之地嗎?怎麼跑到森林裡來了?

  傾狂正在想著事,被鳳舞萱突如其妙的驚呼聲給打斷了思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必要喊得這麼驚天動地嗎?正要說什麼,卻又被左邊一道不亞於鳳舞萱的驚呼聲又給打斷了。

  「其他人呢?怎麼只有我們三人?」被傾狂左手牽著的雲玄天在穿過重重迷霧後,便被眼前的陰黑森冷的森林給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的毛也啪啪地長起來,轉頭四周看了看,被鳳舞萱這麼一叫呼,也是被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卻在轉頭間發現,本該跟在後面的一大票人集體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森林裡,就只有他們三人而已。

  「我說兩位,你們怎麼說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國儲君,拜託別那麼一驚一乍行不行,我沒被這詭異的森林嚇死,也要被你們給嚇死。」放開兩人的手,傾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被得嚇不輕的樣子道。

  「切,你要是那麼容易被嚇死的話,那你的敵人就不用那麼頭疼了,裝個鬼嚇嚇你就行了,何必搞什麼暗殺伏殺的。」鳳舞萱剛剛還飽受驚嚇的臉瞬間轉為不屑,切了一聲道,那模樣哪看得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這話說得實在,要是莫傾狂那麼容易被嚇到,那估計其他三國的君主朝臣一定什麼事都不做,有事沒事裝個鬼嚇嚇她就行了,何必煩惱得頭髮都白呢!普天之下,要是誰真的相信她會被別人的一兩句驚叫給嚇死的話,那麼那個人要不就是從深山溝里出來,沒見過世面,根本不認識名滿天下的莫傾狂是何許人也,要不就是弱智白痴,連自已爹娘都不認識,要不就是還不懂事的小嬰兒,也就是說,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

  「我還真巴不得你的膽子要多小就有多小呢!」雲玄天驚嚇過度的俊臉也在瞬間轉化為期待,喃喃低語一聲道,若是她的膽子真的很小的話,那麼此刻,他就能擁抱美人在懷了,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啊!嗯,想想,他剛剛真的挺笨的,她不會被嚇到縮進他的懷裡,他自己可以佯裝被嚇得半死,然後緊緊抱著她嘛!反正自己在她面前也不用在意什麼大男人的面子,至於鳳舞萱也可以把她當空氣,啊!笨死了笨死,真是笨死了。

  看著雲玄天暗自嘀咕著,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幻多端,一會期待,一會懊惱,傾狂都覺得有點莫明其妙了,他就那麼希望她莫傾狂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若真是如此,恐怕他雲大太子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今日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暗自好笑於兩人的表情,傾狂挑了挑眉,挪揄著笑道:「嘿,難得啊!你們兩人竟然也會有站在『同一陣線』的時候,怎麼?這麼快就不害怕了,不再鬼吼鬼叫,終於知道那樣會丟了你們一國儲君的臉了?」變臉速度絲毫不弱於其他們兩人,哪裡能看得出來,上一刻,她那一臉被嚇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的表情啊!

  嘖嘖!若是蕭若夕在這裡的話,一定又會感嘆,當儲君的人就是不一樣,從小學習的功課里,一定有川劇這門課。

  「嘻嘻,你就別笑話我了,剛剛我那不是在活躍氣氛嗎?小小的森林怎麼可能嚇得到我雲玄天呢!還有,我要澄清,我是絕不可能跟這個女人站在同一陣線的,純屬誤會,純屬誤會。」收起無比懊惱的心,雲玄天嘻然一笑,同時跳離開鳳舞萱五步遠,他怎麼可能跟那個總跟他唱反調的鳳舞萱站在同一陣線呢?何況這裡就他們三個人,那豈不是站在同一陣線『對付』小狂兒嗎?這可是大大的誤會啊!

  「雲玄天,你是不是想找打?如果是,我不介意狠揍你一頓來活躍氣氛,讓這個陰森至極的森林多添點人氣。」鳳舞萱一聽他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地叫著,當下火大起來,把手指掰地咯咯作響,一字一頓地咬著牙向把她當瘟神一般跳開的雲玄天走過去。

  看著鳳舞萱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雲玄天剛想也跟著松松筋骨,卻在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在鳳舞萱一拳揍過來的時候,哇地大叫一聲,衝到傾狂身邊,邊伸手要緊抱著她她,邊大叫著:「救命啊!要殺人了,莫姑娘救我啊!」

  傾狂是何等聰明的人,在雲玄天轉動腦筋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打的鬼主意,在他即將碰到她的時候,輕巧地一個轉身避開,愣是讓雲玄天碰不到她一點衣角。

  雲玄天撲了個空,委屈地看著她,鳳舞萱看著雲玄天吃鱉,在一旁笑得直樂呵呵,也不在出手為他松松筋骨。

  「笑什麼笑,閉嘴!」雲玄天惱羞成怒,沖了鳳舞萱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哪知鳳舞萱卻笑得更歡,讓傾狂很是無語,然而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燦爛,雖然身處危險之地,但是有他們相伴,亦是件讓人心暖的事,陰森的森林在此刻變得溫馨起來,笑語肆意輕揚,若是讓那背後的人知道,不知會不會氣得半死。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當三人玩鬧成一團的時候,空蕩幽深的森林傳來一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不愧是被楚雲國和鳳堯國寄於厚望的楚雲太子和鳳太女,在這種時候還能談笑風生,不錯,不錯……」

  聽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的聲音迴蕩在森林的夜空,似近若遠,仿若從各個方位傳來一般,詭異得厲害,鬼魅般的輕柔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以至於竟聽不出是男是女,在這個幽深的森林更顯駭人。

  傾狂三人同時面色一整,顯出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態,王儲的氣勢完全在這一刻展露,極有默契地在瞬間靠在一起,凝神細感,卻連傾狂也無法發現對方的存在,整座森林裡除了他們三人,她感知不到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這是迄今為止,除了她師傅外,第二個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卻還是讓她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的高手,第一個是那個彈琴的男子,他出現後給她的感覺是虛無,然而這一個,她雖然感覺不到,但是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卻感覺好似有塊大大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令她窒息,是種十分奇怪而矛盾的感覺,明明感覺不到,卻有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你是誰?」雲玄天眯著危險的桃花眼,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強的威迫感,冷然的氣勢盡露無遺。

  良久,那個聲音都沒有回答,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下意識地看向傾狂,卻見她搖了搖頭,意思是那人並未離開,如玉的臉上帶著他們從未見過的凝重與深思。

  一道陰風吹過,更為這個陰冷如地獄般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森然,三人心裡同時一寒,鳳舞萱忍不住,緊皺著眉頭,喝聲道:「是你把我們引來這裡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這一次,對方很快便有所反應,淡淡地輕笑聲一聲一聲地震盪著三人的心,連帶著太陽穴也跟著一突一突地撞擊起來,又聽得那個聲音帶著淡笑道:「靈元真氣?想不到鳳太女竟然真是碧靈宮的人,還是直系弟子,好,好……」

  連連幾個好字震得三人心神有那麼一刻變得空白,雲玄天對他的話感到莫明其妙,傾狂和鳳舞萱卻是同時驚嚇不已,相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沒有泄露真氣,對方竟能從她那一喝中探知她的武功來歷,這,這真的是太過恐怖了。

  「閣下何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憑你的武學修為,想要我們的命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再這藏頭露尾,不覺得顯得過於故作神秘嗎?還是閣下根本就是見不得人?」月色下,傾狂盈盈輕笑著嘲諷道,神情之中帶著幾分不屑,灼灼的目光帶著睿智的精光,整個人猶如銳劍在匣,鋒芒雖藏卻猶有凜然劍氣外泄,不刺眼,卻讓人忽視不得。

  她這話,沒有一點誇張的成份,雖然她感覺不到對方的修為有多深,但是她能肯定,那種修為已經到了她想像不到的高度,足以輕易殺了她的高度。

  傾狂都這樣的說了,然而那個神秘的聲音也沒有立即氣惱地反駁,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林又陷入詭異的沉默,好似那個聲音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或是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

  然而傾狂雖然依舊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卻突然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視線正像是照X光一般,將她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地探照了個遍。

  這種似乎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視線令她渾身不舒服,這種赤*裸裸地曝光在敵人的視線中,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煩燥得她直想殺人,卻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在強大高手的面前,尤其是神秘莫測的強大高手面前,若是不能鎮定以待,冷靜以對,那麼就算對方不用出手,她也會輸得一敗塗地。

  何況……心裡暗自苦笑了一下,別說想殺人了,她連那個人在哪個方位都感知不到,甚至摸不透對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想不到天炎里竟然有這樣詭異的高手,她的預感果真不錯,這一趟的天炎之行,將是她二十年來最大的挑戰,最艱難危險的光卡,這不,才剛進來,就被這樣一個高手算計著掉進他設下的陷阱中。

  那兩道無法忽視的『X光』依舊探照在傾狂的身上,傾狂便大大方方地讓對方探照個夠,直到『X光』的主人似乎探照夠了,才別有意味地笑道:「哈哈,不錯不錯,莫子風,你比本座預料中要好得多,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武學修為,而且還能如此隱忍,那顆腦袋瓜更是聰明得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你太過小看本座了,小小的激將法就想引本座出來,未免太過可笑了吧!哈哈……」

  傲妄至極的笑聲簡直比起傾狂有過這而無不及,讓傾狂在心裡好一陣腹誹,丫丫的,我讓你笑,我讓你狂,今日我就忍了你,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莫傾狂才是笑到最後,狂到最後的人。

  雖然心下不爽,但是卻沒有忘記轉動腦筋,傾狂很快便捕捉到對方那話中的幾點信息,第一,很顯然,對方只知道她是莫子風,還不知道她是莫傾狂;第二,對方竟然能探知到她武學修為的深淺,但應該是感知不到她所修練的功法,否則,必然會猜出她就是莫傾狂;第三,對方不僅武學修為深,智慧也是不遑多讓,這么半天,他們三人愣是沒套出他半點信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確切地說,是衝著莫子風來的。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莫子風』應該沒有結下什麼大仇人吧!需要勞動一個如此強大的神秘高手耍弄那麼多把戲來對付她?若是為了段世傑和三大世家,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們只是小角色而已,地位哪有那麼高?若不是,『莫子風』也沒做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起碼比起『莫傾狂』來,『莫子風』在明宗那伙人的眼裡頂多就是『莫傾狂』幫手而已,連莫傾狂都沒有『享受』這麼高的待遇呢!

  而且,聽對方的口氣,又不像是來尋仇的,倒像是來檢驗她是否夠格?至於是否夠格做什麼,那她暫時就猜不出來了。

  詭異,真的是太詭異了,詭異的森林,詭異的神秘高手,詭異的目的……

  心思千迴百轉,表面卻沒有泄露一分,傾狂朝著空蕩蕩的夜空,謙遜地盈盈一笑道:「多謝閣下的誇獎,小女子愧不敢當,閣下高才,小女子豈敢小看了閣下,小女子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哪來的激將法。」

  武學修為她比不上對方,但要說到這演戲,扮豬吃老虎,她莫傾狂認第一,天下間誰敢認第二。

  這不,盈身一變,完全就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謙遜女子,那誠懇的笑容,任誰看了,都非要相信她的話不可,誰能心生質疑呢!連熟識她的雲玄天和鳳舞萱都要一陣恍忽,真的就要以為她就是那謙遜的千金大小姐,難以將她跟狂妄的莫傾狂相比擬。

  落在傾狂身上的視線似乎也帶上點遲疑,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半響,才爆發出一聲震動整個森林的大笑聲出來:「哈哈,有趣有趣,本座真的有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頓了一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莫子風,希望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什麼意思?」盈盈淺笑,傾狂狀似隨意地問道,這個神秘聲音的話,令她的心一緊,直覺告訴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果然,她的直覺的準確度再一次得到印證,神秘的聲音平淡地響起,卻說出令人心頭直跳的話:「看在你還甚合本座心意的份上,本座就給你透露一下,這座森林名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者,自古以來,無一存活,本座現在想跟莫子風姑娘玩一個遊戲,看看你能否成為這座死亡森林古今以來第一個存活者?」

  「呵呵,閣下是否應該問一問小女子想不想玩這個遊戲呢?」靠,丫丫的,這不是拿她當遊戲對象嗎?還有沒有點人權啊?以為仗著武功高就能拿她莫傾狂當猴子耍嗎?古今以來,還沒有人有這樣的膽氣。

  「問與不問都一樣,後路已封,除了往前走,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笑著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然而一頓間霸氣中又帶著和善般輕笑道:「何況,你不是從不走回頭路嗎?那就往前走,既然是遊戲,那就有獎品,本座不會讓一個小姑娘吃虧的,何況就算是死,有兩個儲君陪你,你也不虧啊!哈哈……」

  獎品?傾狂兀自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認,那個傢伙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經被引進這裡,那麼,她就真的沒有後路,這個遊戲,她還真的是非玩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就玩吧!眼珠子一轉,傾狂輕輕揚了揚嘴角,好,她就好好地玩一玩這場遊戲!

  神秘的聲音似是能看透傾狂的心,傾狂方如此想道,那個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遊戲現在開始,希望你能活著離開,我美麗的莫子風姑娘。」

  隔了半響,寂寥的森林唯有傳來沙沙作響的恐怖聲音,自傾狂開口說話,便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語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轉頭看向緊崩著臉的傾狂,開口問道:「那人,還在嗎?」

  搖了搖頭,傾狂焉然淺笑著絕美臉龐瞬間如凝固了一般,清脆的聲音顯得沙啞低沉道:「應該已經走了。」她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探知到那人的氣息,然而靠著一種直覺,她知道那傢伙已經走了,因為那迫人的視線已經不見了。

  「呼……」雲玄天和鳳舞萱又是同時呼了一口氣,緊緊崩著的身體一下子就鬆了下來,比打上幾場的架還要疲憊,差一點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了,緊調起來的神經一放鬆,才發覺自個的衣裳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剛剛還察覺不到呢!

  太可怕了,單單只是一個聲音,就讓他們不自覺地被那無處尋蹤的氣勢給壓製成如此,若是真正見面,那他們不得被那氣壓給抑制得窒息,天啊!那人,到底是不是人?

  抹了抹滿額頭的汗水,雲玄天冷凝著一張正經的臉,緊緊地握著傾狂的手,竟發現,她的手竟也是滲滿了汗水,心中一疼,更加用力地握緊,狹長的桃花眼閃過冷然,低沉著聲,似是自語般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玩這些花樣,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心很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太過詭異恐怖,見慣各種大場面的他,從未有這種恐懼的感覺。

  「那個人,是衝著莫姑娘來的?」鳳舞萱面色亦是陰沉得可怕,眼眸中閃動著厲光,凝重的氣息縈繞在三人之間。

  感受到雲玄天的疼惜與擔憂,傾狂冷凝著的臉鬆了下,揚起淡淡的笑容,回握著他的手,讓他放心,星眸精光四射,沉著聲道:「那個人是誰,我暫時猜不透,不過,很明顯的,就是他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不,確切地說,他是要把我引入森林腹地,但是沒想到,我會拉著你們兩人的手,把你們也一起帶過來,正如舞萱說的,那個傢伙,是衝著我來的。」

  從他們出了外環山,這個陷阱就朝她展開,那場迷陣,並不是為了對付南盟的人,只為了將她引入這裡,那個傢伙,早就將一切都算準了,所以,那顆巨大的隕石只砸向她,而那堆胡亂堆砌的石灰礁石,分明就是他故意留給她的破綻,不,那也不能叫做破綻,因為那不是真正的陣眼,而是陣中之隱陣。

  哼,那傢伙也真是看得起她,就不怕她根本就不懂陣法或是沒有那麼細心去察覺到那個『假陣眼』,讓他的計劃白白落空,不,就算她很『笨』,沒有進入陷阱,那傢伙一定還有其他計劃將她引來這裡,聰明的人,是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真的是衝著她來的?那是衝著莫傾狂,還是莫子風?為什麼不直接動手,而是要玩什麼遊戲呢?雲玄天和鳳舞萱心裡都有同樣的疑惑,然而現在卻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嗚……』森林中呼嘯的陰風吹來,夾雜著嗚鳴的聲音,真真是森冷至極,雲玄天和鳳舞萱心底均是一顫,想起那傢伙說這裡是什麼『死亡森林』,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更是越來越覺得這裡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莫姑娘,我們該現在怎麼辦?」鳳舞萱定了定心神,問道,在城主府的時候,傾狂就三令五申,所有人皆要把她只當然單純的莫子風,而不是什麼仙女公主或莫傾狂,以防會被明宗的人發現她的身份,雖則現在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但是誰知道那個神秘的傢伙有沒有在偷窺,凡事還是小心點好,現在他們身處死亡之地,可不是能鬧著玩的。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來個『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囉。」勾了勾唇角,傾狂儼然已恢復狂肆無所畏懼的模樣,聳了聳肩,攤攤手,幽默笑道。

  傾狂隨意無畏的笑容感染到其他兩人,均奇蹟地放鬆緊崩的心,『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也虧得只有莫傾狂那古靈精怪的腦袋才能想到這麼奇怪的名目來,不過,還真是貼切呢!

  雲玄天看著她的熟悉的笑容,揚唇輕笑,摸了摸下巴道:「死亡森林探險記?這個好,聽起來很刺激,可是,為什麼要是三人行呢!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了。」最好是改為『夫妻行,死亡森林探險記』,那就真的是超級無敵完美了,可惜啊!都怪小狂兒那麼順手幹嘛,把那個最愛扯他後退的鳳舞萱也給順進來,破壞了他二人世界的幻想。

  看著雲玄天那一會幸福地傻笑,一會咬牙切齒地懊惱,聰明如當代兩位奇女子,又豈會不知他在想什麼,當即一個無奈地搖頭失笑,一個面色黑沉,在這陰森的死亡森林,映襯著幽幽的月色,簡直就跟個惡鬼差不多。

  什麼叫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是不是嫌她礙手礙腳,防礙他捕獲美人心了!好,那她就礙給他看。

  鳳舞萱發怒,非同小可,趁著雲玄天還在那兀自幻想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兩人之間,整個將傾狂給霸占著,還衝著回過神來的雲玄天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雲玄天這一回並沒有理會她,遞了個白眼給她,丟下一句:「幼稚。」然後便轉到傾狂的另一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濃濃的柔情,透過手掌間的溫度傳遞到傾狂的柔嫩的手,順著滾燙的熱血傳進心坎處。

  傾狂心中一動,暖暖的氣息包圍著心臟處,轉眸,回以一個嫣然的笑意,甜甜的笑容立即讓雲玄天的心軟化成一灘水,死亡森林在他眼前瞬間變得生機勃勃,春暖花開亦不過如此。

  「咦?」這回輪到鳳舞萱傻眼了,一雙鳳眼忙碌地在『柔情蜜意』的兩人之間來回巡視著,以至於她壓根就沒聽到『幼稚』這兩個字。

  實在看不過去了,這不是要酸死她這個孤家寡人嗎?鳳舞萱清了清喉嚨,故意咳嗽了幾聲道:「咳咳……莫姑娘,我們何時開始進行『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莫不是要在這裡站在天亮,才開始。」

  「賓果,答對了。」傾狂打了一個響指,高深莫測地笑道:「雖然我答應玩這個遊戲,但是要什麼時候玩,該怎麼玩,由我自己決定,豈容那傢伙說開始就開始的。」

  「賓果?」什麼東西?鳳舞萱撓了撓頭,不明所以地問道,相處的這些時日,她總會聽到莫傾狂說些她聽都沒聽過的詞語,感覺很是新奇。

  雲玄天怎麼說都跟傾狂相處了幾年,這些現代詞語,他聽過不少,自是不會像鳳舞萱那般覺得很新奇,因此看著傾狂高深莫測的笑容,思索半響便想明白過來,也跟著高深一笑道:「既然稱之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必然有想像不到的危險,此時天色已晚,危險加倍,我們確實不宜冒然前進,此地還算安全,我們盡可等到明日才開始遊戲,管那傢伙說什麼呢!」

  「哦!」鳳舞萱還在想著『賓果』的意思,沒什麼心思聽雲玄天的話,只是下意識愣愣地點了點頭,但是還知道,今晚他們就在這裡過夜了。

  這麼傻的鳳舞萱還真是少見呢!傾狂好笑地看著鳳舞萱,直把她看得急忙回過神來,然後就開始拉著她問『賓果』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一種什麼水果啊?都快把傾狂問得笑成一團了。

  當下,三人便在這森林裡找了一棵參天大樹休息,雖說在查探了一圈後,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還並未深入腹地,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還有傾狂這個超級高手在,然而他們還是不敢大意,畢竟大自然的力量,有時並非人力所能對抗的,在這種上一秒不知下一秒事的地方,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

  天色大亮,驕陽東升,雖然由於茂密的樹木使得陽光難以透進,然而絲絲縷縷的光亮還是透過點點樹枝間隙射進來,投注在斜臥在高樹丫上的傾狂三人的臉上。

  迷迷糊糊中的傾狂突然感到臉上有一絲暖暖的光亮移動著,靈台頓時清明過來,翻躍而起,仰頭,透過樹隙看了看天,眸光危險一動,趕緊轉向斜臥在旁邊的雲玄天和鳳舞萱,果然,兩人都已經睡死了。

  身形一動,瞬間便落在雲玄天臥睡的樹丫上,晃了晃他的身子,如意料中,他並沒有一點轉睡的跡像,就像是沉睡不醒一般。

  雙手舉起,左掌緊貼在雲玄天的背後,溫熱的靈氣便透過他的後背,直衝到他的靈台處,右掌一翻,溫熱的靈氣凌空地輸入臥躺在另一枝樹丫上的鳳舞萱的身體內,順著靈台,緩緩地運行著。

  半響,雲玄天和鳳舞萱才幽幽地轉醒,傾狂這才收掌,蹲著等他們醒過來,臉上殺氣畢現,帶著要將整座森林燒毀的怒火。

  「嗯……」雲玄天搧了搧如扇子般的眼睫毛,嚶呢了一聲便張開眼,略帶著迷糊的眸子在看到蹲在她身邊的傾狂時深深地愣了一下,隨後便湧上了欣喜,猛然坐起來,卻發現傾狂渾身散發著狂怒的殺氣。

  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有點弄不清楚狀況問道:「小……莫姑娘,怎麼啦?」

  傾狂看了雲玄天一眼,豁然站起來,怒吼一聲,手掌一翻,憤怒地朝前打出去。

  『澎……』傾狂的怒火將前方五步開外的那棵參天大樹給拍成粉碎,甚至在地上炸成一個深坑,參天大樹旁邊的一片植物全部被毀得乾乾淨淨。可見她現在有多麼地憤怒,卻還是控制得很好,只用了三成功力,不然要造成更大的動靜,讓那個神秘的傢伙察覺出她的武功那就不妙了。

  雲玄天和鳳舞萱本來還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傾狂這麼一頓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大跳,什麼嗑睡蟲全都跑光光了,有點受驚地看著陰沉得可怕的傾狂,心想,就算她有起床氣,也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吧!

  「這到底怎麼啦?」鳳舞萱站了起來,拍了拍傾狂的肩膀,一頭霧水的地問道。

  深吸了一口氣,傾狂掃過站在她身邊,均是一頭霧水的兩人,低沉著聲道:「遊戲,昨晚就已經開始了。」他們早已身處遊戲之中,一時大意,又讓那個神秘的傢伙贏了。

  「什麼,什麼意思?」兩人的腦袋一進轉不過彎來,更是一頭霧水,稍後一想,還不等傾狂開口,便驚呼出來:「你,你是說,『三行人,死亡森林探險記』已經開始了,而且差一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沉著臉點了點頭,傾狂素手直指著那片已經化為粉未的植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植物便是『沉香』。」

  「沉香?是什麼東西?」兩人轉頭,看著那片已經被燒坑所替代的地方,不解道,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裡原先應該只是一些普通的野草,和周圍的那些野草分明就是一樣,怎麼會變成什麼『沉香』呢!聽都沒聽說過。

  「沉香,是一種能讓人沉睡不醒的毒物,夜晚如同普通的野草,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是當太陽照射在它們身上的時候,就會開始蛻變成紅色,同時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迷香,只要一聞到,都會立即陷入沉睡之中,直至靈台熄滅而死亡。」深邃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傾狂輕勾起的嘴角顯得冰冷而無情。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已經滅絕了幾百年的『沉香』竟然會在這裡出現,以至於她昨晚在堪查的時候直接把它當成了野草,卻不想竟然差點就成了他們的勾魂使者,讓他們就這樣安樂死。

  幸而她自小集采天地之靈氣,自同習兩種功法以來,更是無時不刻都在採集天地之靈華,靈台之上,靈氣充盈,才能護住靈台一點清明,在緊急關頭及時清醒過來,否則,他們必然就這樣一睡不起,到了閻王殿都還說不出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什麼?」兩人同時一驚,看著那已經成灰的『沉香』方向,均是一陣後怕。

  「難怪,我們竟然會睡到這麼晚。」抬頭看了看明顯已經是艷陽高照的天空,雲玄天面色同樣變得冷凝道,怪不得,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照理說,他們現在身處死亡之地,就算再怎麼自負,也不可能睡得那麼安穩,睡得那麼香甜,而且是睡到日上高空的時候。

  「呵,『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的第一記,沉香!遊戲果真早已開始了。」鳳舞萱冷冷一笑,鳳眼一挑,滔天的殺氣是盡露無疑,沉香的事,一定也是在那個恐怖傢伙的計劃之中,難怪他會那樣自信地宣布遊戲已經開始了,幸得有莫傾狂這個妖孽在,及時注入靈氣至他們的靈台,否則就這睡死了,該有多難看,傳出去簡直就是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啪啪』,舉起手,拍了拍掌,傾狂邪肆一笑:「好,第一記,沉香!既然遊戲已經開始了,那我們就繼續下去,我倒要看看,等著我們的第二記,會是什麼?」說著,身形一展,腳踏高枝,朝著前方更顯幽深的鬱鬱蔥蔥的森林深處飛身過去。

  「等等我。」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足下一點,緊跟著追過去。

  掠過高枝,傾狂旋身轉飛而下,不知前路還有什麼危險,她自是不能過多地消耗真氣,以她現在的修為來說,御風而行雖然消耗不了多少的真氣,然而時間久了,多多少少還是會消耗掉不少真氣的,何況雲玄天和鳳舞萱的修為沒有她深厚,怕是會吃不消,再說了,在這個號稱死亡森林的地方,樹木遮天,也並非施展輕功的好地方。

  站了一會,鳳舞萱和雲玄天才同時飛落至傾狂的身邊,習慣性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邊。

  「莫姑娘,有什麼問題嗎?」剛一來到傾狂身邊,雲玄天便立即注意到傾狂的面色不似剛剛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不禁開口問道,儼然,在這三人行中,傾狂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你們看。」纖纖玉手一指,傾狂微蹙著眉頭道。

  順著傾狂的目光,入眼的情景,同時讓雲玄天和鳳舞萱一驚,前方距離他們五步開外的地方,竟是滿地的累累白骨,真的是滿地皆是,而且有些白骨還是疊在一起,更恐怖的是,全都是殘缺不全,完全看不出是人類的骨骸還是動物的骨骸,而遺落滿地的殘缺骨骸表面全是坑坑窪窪,斑斑的滿是牙印,而有些骨骸上竟然還連著發臭的腐肉,令人作嘔。

  「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被啃食成這樣,而且一定是極其恐怖的東西。」饒是雲玄天,也因眼前觸目驚心的場景而涮白了臉色,隨著也是嚴肅著道。

  「雖然這些骨骸已經看不出原樣,但從周圍那些已經靡爛的衣物可以知道,這些白骨有不少是人類。」鳳舞萱也是涮白著臉,掃視了那些白骨,分析道。

  極強的視覺衝擊,並沒有對傾狂造成多大的影響,在前世,為求刺激,各種各樣的死亡遊戲層出不窮,在落後的非洲等地方,一些富家公子小姐,生活得太無聊了,就花錢尋找刺激,有一種遊戲,就是把一些身手敏捷的人放進森進,以供這些無聊人士獵殺,而這些無聊人士通常都是全身裝備,再帶幾條獵犬,可想而知,那些赤手空拳的獵物就算身手再敏捷,也只得落得變成馬蜂窩,再被獵犬啃食得只剩下副殘缺不全的骸骨下場。

  她雖然沒玩過這種遊戲,但她身為莫氏集團掌權人,就曾被邀請過去參加這種死亡遊戲,親眼目睹那滿地的屍骨,何況,她在黑暗的世界中摸滾打爬了那麼久,什麼強烈的視覺衝擊沒見過呢

  即使眼前所見比那一次還要駭然上幾百倍,亦不會讓她驚駭到。

  死亡森林!哼,這些人應該就是那個傢伙口中那些進了死亡森林而不能活著出去的那些人的其中一部分了!傾狂在心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一想起那個傢伙,不知為何,她就暴燥地想殺人。

  壓下那種不知名的暴怒情緒,凝神感知四周,傾狂出聲提醒道:「小心點,既然這裡有這些多白骨,那麼這附近一定有危險。」說著,揚唇笑了笑道:「看來,我們就要經歷『探險記』的第二記了。」

  雲玄天和鳳舞萱被傾狂玩笑的笑意給逗笑了,三人同時笑著跨步朝前走去。

  在即將踏過那些白骨的時候,一直在凝神感知四周的傾狂突然停了下來,在其他兩人的疑惑中,開口道:「來了,造成眼前累累白骨的怪物來了。」再側耳傾聽了一陣,臉色變得凝重幾分:「而且,不止一隻,是一群,至少得有二十隻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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