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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2024-05-26 03:29:03 作者: 隨風清

  江湖多事,偏僻的南渭城也因突然進駐了這麼多武林人士而變了多事起來,單單一件兇殺案便一再地峰迴路轉,錯綜複雜,連六岳掌門這六個老江湖都已經糊塗了,誰才是殺他們弟子的兇手?

  

  先是蘇家少主和客棧老闆指證殺人兇手乃四名陌生的年輕人,而且人證、物證、殺人動機一應齊全,然而六岳掌門卻沒有立即讓他們殺人償命,而且很快『自已』又查出了疑點,蘇家少主由證人變成凶人嫌疑犯,就在這件案子變成懸案,六岳掌手即將將這件案交給城主處理的時候,又發生大事了。

  就在兩日前的早晨,正當六岳弟子要押解四名年輕人前去見城主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同時蘇曄群又被人發現橫死在自己的房間裡,傷口跟已死的那十名六岳弟子一般,而且在蘇曄群的房間外還發現了受傷昏迷的陳家少主和賀家的大弟子。

  經由這兩人的口中得知,因為三家住的院落相連,他們是在深夜聽到有打鬥聲而趕過去,親眼見到蘇曄群被殺的經過,隨後他們還跟兇手打了起來,後來因不敵被打傷昏迷過去了,在打鬥中他們認出這四人乃是殺害六岳十名弟子的嫌疑『兇手』。

  一時整個南渭城就這樣又炸開鍋了,伴隨著蘇曄群的死,還有淨竹他們四人的失蹤,一夜的突變讓連六岳的六位掌門也要推翻以前的認知,認為他們便是殺人兇手,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便是陳家少主和賀家大弟子的供詞。

  如今整個武林都知道三家不合,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不是確實是實情,陳家和賀家又怎麼可能會為蘇家少主的死做證,指證是那四人所殺呢?因為只要確認他們是殺人兇手,蘇曄群殺人嫌疑便可解除,雖然他已經死了,但這在一定程度也為蘇家挽回了名聲。

  現在淨竹他們可謂是成了武林的公敵,不僅六岳的弟在到處找他們,等著殺他們,三大世家也合起手來發布了武林通輯令,要對他們殺無赦,三大世家雖然如今臭名昭著,但二十多年的勢力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毀的,大多門派雖然暗地裡已經背離他們,但表面上還是要買給他們面子,所以淨竹四人的處境可謂非常危險。

  傾狂迎風站立在一處花田錦簇的山頭,閃動著的星眸帶著陰冷,隱隱一股怒意沖了上來,很好,她的面子還真夠大的,為了設計逼她出來,蘇靖連自己的兒子都奉獻出來了!他們這麼看得起她,她要是不還給他們點顏色,豈不是太對起他們了。

  一陣微風吹過,吹落了她帶在臉上面紗,露出一張以秋月為神的絕世容顏,只是此時顯散發著令人退步三尺的寒意,輕勾的嘴角顯得冰冷無情。

  「子風,你怎麼丟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看風景啊?」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撒嬌埋怨。

  下一秒,傾狂便感覺被一股熟悉的溫暖清新的氣息包圍著她,驅散了她臉上的寒意,帶給她陽光,不知不覺,冰冷的笑容已經被溫馨的笑意所取笑,轉過身來,不無意外地撞進一雙清澈中帶著寵溺的黑瞳,清俊的臉龐上一如即往地帶著懶散的笑意,在陽光下是如此的懾人心神,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認,陽光下的凌傲塵總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就算他不動不語,冷漠疏離,他的光芒也是難以掩蓋的,俊美的容貌世所無雙,瀟灑懶散的獨特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耀眼的存在。

  「小傢伙,看什麼呢?」凌傲塵一手輕點著傾狂的翹鼻,洒然一笑道,傾狂灼灼熾熱的目光令他欣喜若狂,此時她的黑瞳中就只有自己,自己還是有這個魅力吸引到她的。

  「看美人。」傾狂歪著頭,落落大方地邪肆一笑道,她可不是什么小女孩,會因為被他發現而害羞不已,反倒是凌傲塵一聽她如此說,臉上泛上紅暈,有種欣喜的害羞,寵溺而縱容地微瞪了一眼,又是十分之無奈。

  「凌哥哥,不要老用眼神勾引我嘛,我會忍不住的。」傾狂直勾勾地看凌傲塵,一臉色迷迷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很喜歡調戲他,看他無奈而縱容的笑容,她的心情會愉悅。

  凌傲塵先是一愣,爾後反應過來,騰地一下俊臉上直接染上了火燒雲,眨著清亮的眼睛帶著期待,伏在傾狂的耳邊,邪謔一笑:「凌哥哥可是巴不得子風會忍不住呢!」

  凌傲塵邪謔的笑容讓傾狂目光一閃,心頭一動,淡笑著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撫上他帶著紅暈的俊臉,慢慢地靠近,目光相對,激起起片片火花,凌傲塵激動得有那麼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閉上眼睛,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模樣,心腔里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傾狂越靠越近,在兩片紅唇即將相接的時候,星眸閃過惡作劇的光茫,沒有再繼續吻上去,而是錯過凌傲塵的薄唇,靠在他的耳邊,疑惑不解地問道:「凌哥哥,你怎麼閉上眼睛了,困了嗎?」看到如此純真無暇的她,有誰能想到上一秒,她正在調戲良家男子呢!

  久等的香吻沒有落下,耳邊又響起讓人哭笑不得的問話,凌傲塵好一陣失落,心裡又苦澀又空落,卻又無處可發泄,誰叫自己早就栽在她手中呢!長長的睫毛一眨,將這種情緒隱藏在內心深處,這才睜開眼睛,無奈一笑:「子風,你是故意的,我早晚會被你這個小壞蛋氣死。」

  「我是好心問凌哥哥是不是困了,哪有故意氣凌哥哥。」腳步一移,傾狂輕轉過身體,挽過凌傲塵的手臂,嘟著嘴道,直把他逗得直求饒,才放過她,笑得一臉純真無邪地問道:「凌哥哥,你怎麼不跟少城主他們在遊園里賞花,跑到這裡來了?」

  「這就要問你了,怎麼能把凌哥哥丟下,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賞花?」凌傲塵輕颳了下傾狂的柔嫩的俏臉,語帶哀怨地扁嘴道,十足就像是被丈夫拋下的可憐『怨婦』。

  「凌哥哥乖,遊園里的人太多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子風怎麼捨得丟下凌哥哥這麼一位帥哥呢!」傾狂像哄小孩子一般,拍了拍凌傲塵的頭頂哄道,只差拿一要棒棒糖說『乖,不哭,姐姐給你糖吃』。

  原來今日乃是南渭城一年一度的花節,每到這一日,城主便會在城西花山舉行花宴,與全體城民共賞百花,花節之日,幾乎是全民出動,尤其是年輕男女,男的打扮得帥氣,女的打扮的漂亮,都希望能在花宴上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因為在花宴上,若是男女相雙互相看對眼,便可互贈信物,表明心意,自由約會,擺明了就是以賞花為名的變相相親宴。

  花宴是在占地寬廣的一座巨大遊園里舉行,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鮮光亮地出席,遊園中百花齊放,還有很多少見的鮮花怒放在枝頭,向世人展示她的美麗,整個遊園里花香撲鼻,讓所有人都仿佛置身於花海中,心情舒暢。

  雖然兩日前蘇曄被殺,『兇手』逃走在城中炸開了鍋,但是也對花節的如期舉行毫無影響,正好,一連發生的太多的事,讓這些武林人士在八卦在同時也忐忑不安,借著這一節日好好的熱鬧一番,也好驅走不安的心,當然也有不少數人是趁機跟段世傑套近乎,以期能儘快探得前往天炎穀人路線,不管什麼原因,總之,所有的武林人士也聚集到花山上的遊園中來賞花。

  當然,傾狂跟凌傲塵還有楊文鴻他們也有來湊熱鬧,剛開始傾狂還覺得挺有興趣的,賞著嬌艷的百花,欣賞著一對對男女的眉目傳情,互通愛意,然而隨著人潮漸漸地增多,她就沒了興趣了,如果只是容納南渭的城民,寬廣的遊園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突然多加了這麼多武林人士就顯得擁擠了,人潮都快把花海給淹沒了,而且看著那些膀大腰粗,粗俗不堪的漢子明著是在賞花,實則是在辣手摧花,她就更加毫無興趣。

  再加上,三大世家家主的一同出現,更加讓她的興致全無,心情不爽,尤其是看到蘇靖,讓她恨不得上前將他挫骨揚灰,不是因為他們帶走陷害淨竹他們,而是因為蘇曄群的死,她很肯定,蘇曄群是他們自己殺死的,雖然就算蘇曄群此時不死,在她動手之時,也必然活不了,但是蘇靖狠心用自己兒子的命來達成目的,還是讓她不可抑制地憤怒到想殺人,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什麼擁有最高智慧的人類就是比畜生還要狠,子女在這些父母的眼中到底算什麼?

  蘇靖這一番『獻子』行為激起了傾狂深埋在心中對於前世父親的憤恨之情,讓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前世莫青衛為了奪莫氏集團的掌權,明里暗裡,對她下了多少狠手,連她自己也數不過來,最終還是在她父親的手中結束了生命。

  情緒的失控讓她覺得煩悶、窒息,在遊園里一刻也呆不住,因此沒跟凌傲塵打招呼便徑直離開,沒有目的地四處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片花田錦簇的山頭,鋪滿山頭的各色小花雖不若遊園里的百花來得光彩奪目,卻更有一番自然的雅致,隨著山風搖擺似在向她展示它們不屈的生命,迎風直立山頭,讓涼爽的山風,讓淡淡的清香氣息帶走她的煩悶,卻溫暖不了她那一刻冰凍的心,直至凌傲塵的適時出現,他的陽光氣息傾刻便捂熱她的心。

  凝望著眼前帶給自己溫暖陽光的人,傾狂有種他穿越千年的時光,只為尋她而來的錯覺,帶她給的是靈魂深處的震憾與悸動。

  「這可是你說的哦!若是有一天子風敢捨得丟下凌哥哥這個帥哥的話,凌哥哥一定會天涯海角找你算帳。」配合著傾狂,凌傲塵像個小孩子一般,咧開嘴,故作兇狠地呲牙裂齒地威脅道。

  「好怕啊!凌哥哥,你嚇到我了。」傾狂鬆開挽著凌傲塵的手,跳開一步,像著被凌傲塵『兇狠』的模樣嚇到,猛拍胸脯,一雙『受驚』的黑眸水汪汪地如純潔的小白兔般撲閃,我見猶憐。

  明知道她是不可能會真的被嚇到,凌傲塵還是為她的『受驚』心疼不已,暗自搖頭失笑,拉過她的手,歉然一笑:「是凌哥哥不好,嚇到子風了。」說著想了想,便抽出腰間的笛子道:「上次在北境,子風不是喜歡聽凌哥哥吹笛嗎?凌哥哥現在就吹給你聽好不好?」

  寬厚的手包裹著自己的手,依舊撲閃著流光的黑眸一眨,傾狂嘴角輕揚,一改剛剛『受驚』的模樣,歡喜地拍掌,笑道:「好,那凌哥哥就專門為子風吹首曲子當賠罪。」

  凌傲塵寵溺一笑,心裡也因她的歡聲笑語而變得輕快起來,凝望著她的笑顏,暗自在心中道:子風,只要能讓你永遠這麼快樂,我凌傲塵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可知剛剛遠遠看著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的氣息,我的心有多痛,你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這樣的氣息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願以我之心,為你驅散所有的悲痛困苦。

  清亮的眼眸盈滿深情,嘴角輕揚,一切盡在不言中,舉起碧綠笛橫放在唇邊,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在靜寂山頭間響起,宛如天籟的笛音如從天邊悠悠傳來,又悠悠地傳開去,在山頭間迴響著。

  傾狂會心一笑,轉過身,面對著遠處的雲山繚繞,天地的寬廣,聞著淡淡的花香中帶著的清新香味,耳聽著時而豪邁奔放宛若能裝下整個天地,時而溫柔宛約如江南女子般輕盈,時而又叮呤悅耳如訴盡世間美好的笛音,仰起頭閉起眼睛,溫暖柔和的陽光由臉龐輕輕拂過,滑入心間,輕灑全身。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只剩下豪情、溫馨、溫暖、陽光與美好,所有的煩愁心悶遠遠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心境竟是如此的寧靜與恬然。

  半響,傾狂睜開眼眸,黑眸里流光異轉,巧兮顧盼,回眸間傾城魅惑激盪人心,足尖輕輕掂起,一轉,輕盈的白色衣裙在山風的吹拂下飛揚而起,青絲纏繞著飛起,整個人似是化入天地般的虛渺無雙卻又真實無比。

  纖纖玉手抬起,輕薄的衣袖間飛出兩道白紗,宛如靈蛇般向前延伸而去,拂過凌傲塵的臉頰,帶著曖昧的纏綿,不羈深情的目光與靈動狡狤的目光相撞,激盪出彼此靈魂深處的契合。

  目光膠合著,傾狂魅惑一笑,白色的紗裙遮擋不住那柔軟的腰身,雙足靈巧地移動著,絲毫不費任何力氣,輕盈如山間精靈,又似九天玄女下凡來,隨著她的轉腰,兩道白紗輕盈沖天甩出,霎時,兩人周圓的花田開始搖擺,似是在配合著她妖嬈的舞姿,各色小花的花瓣從花田間旋舞飛起,環繞在兩人周圍,如有生命般飛舞旋轉。

  聞得笛聲而從遊園中趕過來的眾人站在花田的外圍,皆眼露驚艷,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驚擾到花田中那對仙人,滿座山頭人潮湧動,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楊文鴻平淡無波的眼眸湧起了滔天波瀾,凝望著那輕盈舞動的仙女,硬是如何也移不開目光,心間巨顫,為什麼,看著她的絕世的容顏,他有種美得窒息的感覺,又有種驚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或許是他聰明的腦袋此時已經無法思考了,因為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憾了。

  站在楊文鴻身邊的柳劍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赤瞳漸漸地變得深沉,緊抿的嘴唇微微地張著,一向沉穩理智的他此時完全是頭腦空白,天地間,他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眼前那花叢中舞動的身影,飛舞的花瓣,震動人心的仙樂。

  莫羿軒更誇張,嘴巴張得大大的,還有可疑的液體流下而不自知,雙眼瞪得比牛銅鈴還要大。

  蕭若夕靠在莫羿軒的身上,一隻手顫抖著指著飛旋舞動著的傾狂,驚艷地完全吐不出一個字來,另一隻手因太過吃驚則下意識地捂著嘴巴,怕自己因太過震憾而尖叫出聲,痴痴呆呆地看著那宛若合為一體的兩人,腦袋已經處於嚴重當機之中。

  站在段世傑身邊的月鈞楓緊盯著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在驚艷的同時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卻怎麼也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溫和朦朧的雙眸卻在不自覺中散去了那層朦朧的薄紗,顯出他此時最真實的心思,是痴然,是連他自己也不知的莫名情愫。

  月鈞楓身邊站著的是鳳舞萱,臉上帶著一如眾人的震憾驚嘆,只是鳳眼中卻是隱隱帶著不解,不解她為什麼會感到有種熟悉的氣息。

  在驚嘆震驚中還帶著其他情緒的還有站在段世傑身後的段子明,平凡的臉龐上有那麼一刻閃過深深的嫉妒與複雜的情愫,眼眸中的熾熱光芒比任何人更甚,似是要融化世間的一切。

  突然出現了如此多的不速之客並沒有打擾到花田中娛樂起舞的傾狂和凌傲塵,他們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凌傲塵深情的目光隨著那深刻在靈魂中的絕世身影移動著,天地間唯有她一人而已,感受她的那份恬然,那種充滿神聖與妖媚相間的絕世姿態,修長的十指在碧綠笛孔上跳躍著,悠揚的笛音已是由絕美的舞姿來引導。

  清越豪邁的笛音隨著舞姿似是在書寫著一段江湖兒女情長的傳奇,傾狂舞動的身姿柔中帶剛,節奏漸緩,步法亦變得凝重,旋身一轉,兩道白紗一上一下地飛舞席捲成一圈圈遮住她絕美的臉龐,唯露出那一雙靈動而深邃的眼眸,狂妄不可一世中帶著不羈的灑脫,動作由緩至急,舞步隨著緊湊起來,身形漸顯狂亂、豪邁。

  一聲清吟激盪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緩緩逸出,傳遍整個山頭:

  「一把劍,狂掃是非恩怨,江湖花落知多少!一顆心,跌宕愛恨情仇,浮沉一葉四海飄!一腔血,掀起洶湧澎湃,灑去猶能化碧濤!一滴淚,滴落離合悲歡,千年期盼飄進歲月的輪迴!……」

  隨著那清越豪邁的樂聲,夾雜著清吟飛揚的詞句,絢麗的舞步繚花了眾人的眼,拔弄著眾人的心,四周之人,時而帶著憧憬,時而帶著激動,時而心生仗劍江湖,恩怨情仇酒一壺的英雄氣概,時而忍不住隨著詞曲的抑揚頓挫而起伏跌宕,時而又為那江湖兒女情而柔情萬千,尤以滿山武林人士為最,那一句句詞,一個個字,念出他們的豪情激昂。

  還未等他們心情激湃完,笛聲轉為纏綿,透出愁緒淒涼卻是毫不言悔,舞動的身姿也隨著一頓,化剛為柔,手臂輕舒,白紗帶動著旋飛的花瓣輕揚飛舞,似是懷抱英雄,帶著絲絲柔意,似是低喃而又堅定無比:

  「一縷愁緒,淒悽慘慘,隨落紅流水東奔去!一份痴情,生死相許,天涯海角萬水千山何所懼!……」

  緊接著,傾狂足下旋猛一轉,帶出一股無邊的狂肆之氣,回眸處顧盼流連,笑談間指點乾坤,體態風流,瀟灑無邊,笛聲也隨著揚高,仿佛風吼馬嘯,肆意張狂,縱性飛揚,越揚越高,最後驟然而收,如化雨春風,逍遙不羈。

  紅唇再次輕啟,如魔咒般深深的牽動了所有人的心的清呤聲音飄蕩開來:「一壺濁灑,喝進半夢半醒,夢的是繾綣纏綿婉約情,醒的是肝膽相照豪放義!一片江山,描繪多嬌瑰麗,描摹夢幻江南兒女情長的工筆,繪出大漠孤煙滾滾紅塵的寫意!滄海一聲笑,英雄書傳奇!回眸處,幾度夕陽山外飄!看今朝,我輩無憂樂逍遙!」

  不只是武林豪俠,就是普通的城民,無論老少也隨著詞曲,而身臨其境,眼前出現的是豪情俠兒縱馬馳騁於天地間,一壺濁酒飲盡世間的情與義,一片江山,由英雄一笑間書寫出傳奇,今朝之天下,乃我輩樂然逍遙之所。

  一曲一舞一詞罷了,傾狂飄然旋身一停,皓如凝脂的肌膚上泛起了淡淡紅暈,墨發的青絲柔順地垂下,魅影翩翩,白襟飄飄,出塵脫俗,當是遺世獨立之仙子,笛音收曲,凌傲塵執笛傲立,潑墨般的黑髮輕揚飛起,當是瀟灑不羈的仙人,飛舞的花瓣隨著在相對而立的兩人間飄落,輕撫在兩人的髮絲,肩頭,擋不住兩人凝望的眼神。

  嘆為觀止的眾人都沉浸在那一舞那一詞那一曲的震憾中,舞停曲止依舊不知,滿山寂然,沒有一點聲音,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這一刻靜了下來,萬物皆消失無蹤,唯有那花田之中,相對而立,靈魂似是為一體的一青一白兩個身影。

  陣陣沁人的芳香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傾狂和凌傲塵從未有一刻覺得兩人的靈魂竟是如此的接近,仿若為一體,相視良久,兩人皆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頓時間,萬物黯然而失色,所謂一笑驚天下,這一笑儘是俘獲多少人心!才收回一點神志的眾人又再次迷失在他們的笑容之中,此起伏彼的吸氣聲終於打破了這一方寧靜。

  無人不暗自驚嘆,天人啊!真是天人啊!

  驚天一舞,動天一曲,震天一詞,世人難忘,天地動容!

  這一幕,這一笑,將永遠刻烙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永世不忘。

  這一曲,這一舞,將永遠銘刻在傾狂與凌傲塵的靈魂深處,世世難忘,曲舞中的靈魂交流,讓他們的心更加地接近,那一刻,沒有人能插足他們之間。

  凌傲塵激動難以抑制,牽起傾狂的手,兩人同時移開膠著著的目光,掠過在場集體驚艷住的眾人,會心一笑,向著花圃外走去。

  隨著他們一動,所有人才似回過神來,不知是由誰開的頭,隨著一聲『啪啪……』掌聲的響起,震動天地的鼓掌聲久久地徘徊在山間。

  待得兩人走到段世傑等人的面前,震耳欲聾的鼓掌聲也未曾停下,他們實在是太震憾了,太過驚嘆了,似是不這樣,便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激盪的心。

  凌傲塵牽著傾狂在無數的掌聲中越過段世傑他們,逕自向前走去,圍著的人群不自覺得為他們讓開一道路,直到他們的身影快要消失了,鼓掌聲才漸漸停息,所有人才似反應過來般,蜂湧著追著他們而去。

  哇!陣勢太大了,滿山的人群如追星族一般狂追而去,大多武林人士連輕功都用上了,這時,他們還未真正從那驚天一舞中醒過來,只想追逐那兩道身影。

  待得眾人追著回到了遊園,凌傲塵和傾狂已經在石亭里坐定,悠閒地品著香茗。

  柳劍穹等人快步躥進石亭,蕭若夕正激動得想說什麼,誰知道正在悠雅品茗的傾狂卻在眸光轉向亭外遠處瞥去時,突然猛得將剛入口的一口茶噴出來。

  天啊!她不會看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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