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2024-05-26 03:28:22
作者: 隨風清
「師叔高論,道恆以後定當好好跟師叔學習。」雲道恆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朝傾狂拱了拱手,目光熾熱到不行,心裡不停地高喊:師叔真是天下第一武學奇才啊!小小年紀竟在武學上有如此深的領悟,他們這些倚老賣老的老人家悟道悟武了一輩子,卻遠不如她通透,這憑這份通透,這份領悟,武道之神,舍伊其誰。
「雲伯伯,你要叫我師叔,我沒意見,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以後再也不許對我行晚輩之禮,也不許再這麼說話。」傾狂一頭黑線地撫了撫額頭,雲伯伯對她自稱『道恆』,還對她行晚輩之禮,用這麼恭敬的語調說話,這怎麼都讓她頭皮陣陣發麻,好像她是個比雲伯伯還老的老人家,她真有那麼老嗎?
雲道恆眼眸一絲笑意快速略過,表面還是一副嚴謹的樣子,道:「不行,你既然是我師叔,自然就是我的長輩,身為晚輩行晚輩之禮自是應當,而且道恆說的也自是心裡話。」嘿嘿,輸了那麼多局,說不定在這一局能掰回來,雖說現在是不可能讓她當自己的弟子,但是總得掰回一局,否則真的很沒面子的,雲道恆如是想到。
「恆兒說得對,師弟,你是『長輩』,得習慣這些晚輩之禮,不僅恆兒,安興和長平他們也須得對你行晚輩之禮,嗯,論輩份而言,淨竹他們還得叫你師叔祖呢!」父子同心,雲擎天立即接下去說道,精爍的眼眸閃動著興味的笑意,嘿嘿,難得見她如此無奈的樣子,怎麼能不好好逗一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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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太小看傾狂了,她又豈是那麼容易被逗的呢!他們眼珠一轉,她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略有深意的目光掃過兩人,透著幾縷狡狤,一副被嚇到般驚叫了一聲:「啊!這可不行啊!」在他們還未揚起勝意的笑意時,又顯得更加無奈地攤了攤手,道:「看來你們是意已決了,那沒辦法了,雖然很捨不得你們,但是……」
話還未說完,不無意外,立即被兩聲迫不及待的聲音給打斷:「不行,你可不能離開。」雲擎天和雲道恆幾乎都快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她可是一國太子,要是把她給嚇跑了,以後要見她,可就難了。
「但是……」雙肩一垮,傾狂一副『我也不想啊!但是你們非要『逼』我,那,我也只能離開『的樣子,十分之無奈道,豈知她心中此時正在奸笑著呢!想跟她玩心思,嘿嘿,她可是個中的老祖宗哦!
「師弟,只要你不離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保證絕對聽你的話,好不好?」雲擎天急了,跳跳腳,急急忙忙地做出保證道,直接把自己,哦,不,是把整個擎雲堡都給賣了。
「沒錯沒錯,師叔,唔,小風師叔,只要你不離開,別說一個條件了,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雲道恆也急忙說道,本來他也只是想瓣回一局而已,要是因此把她給嚇跑了,那他一定會懊悔死了。
「你們那麼著急幹嘛?我又沒說要離開。」等他們急急地說完,傾狂才不緊不慢,一臉無辜地說道,又嘻嘻一笑道:「不過,你們做的保證,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哦!」
「呃!你剛剛不是說……」兩人立即傻眼了,轉念一想,雖然話中是有那個意思,但她也確實沒聽親口說,他們這算不算是挖著坑讓自己跳啊!而且還是急不可待地往下跳。
「小風師叔,我認輸了,哎,看來要瓣回一局只能等下輩子了,呵呵……」反正對她已經輸習慣了,雲道恆啞然失笑,表情卻是一臉苦瓜,失敗啊失敗,他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武學比不過她,智慧比不過她,鬥嘴鬥不過她,比狡猾比不過她,呃,貌似還找不出有一樣能比得過她的耶!這該多失敗啊!更鬱悶的是,他還敗得樂不支呢。
「哈哈……真不知道這天底下有誰能克制住你這個小壞蛋?」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挺好奇的,天不怕,地不怕,又聰明得無人能敵,狡猾得很,要想讓她吃虧,真是比登天還難,雲擎天仰頭一笑。
「嘻嘻,師兄此話,我可不贊同,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是小壞蛋呢?雲伯師侄,你說是吧!」眨巴著眼睛,傾狂簡直是無辜到極點了,還不忘了拉雲道恆下水。
所謂一物降一物,她莫傾狂也不是天下無敵,比如她娘親就比她厲害多了,絕對把她壓得死死的。
一想起娘親,傾狂倒是有點想家了,已經離宮快一個月了,不知道皇帝老爹和娘親怎樣了,還有文鴻哥哥他們三人,嗯,這次離家出走沒有讓他們知道,回去後,一定又免不了被『圍攻』,還有影他們。
想著想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凌哥哥,想來他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吧!不知道有沒有在想『子風』?
雲伯師侄?這個稱呼倒是有趣,剛剛好,對應上了『小風師叔』,至於這個『善良』嘛!分明就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壞蛋,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自己是『善良』,雲道恆又是一陣哭笑不得,卻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道:「小風師叔是世上最善良的人,絕不是小壞蛋。」沒錯,她是這個世上『最善良』的,簡直就是『善良』到人神共憤,如果只是從表面上來說話,雲道恆自己在心中補充道。
「就是就是,你看,連雲伯師侄都這麼說了,看在你是我師兄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次的污衊了。」連連點了點頭,傾狂很是大度地揮了揮手,一派寬宏大量的樣子笑嘻嘻道,不知道的人,一定會感嘆:好善良,好大度的少年朗啊!
「哇,你們師侄倆合起來欺負我一個老人家,這還有沒有天理啊!老子只不過說了一句絕對事實的『小壞蛋』,怎麼就變成污辱了,連兒子都不可靠了,我不活了……」雲擎天像被踩到尾巴一般,跳了起來,哭天喊地一控訴起來,真是比竇娥還要冤啊!六月飛霜啊!
看著雲擎天這麼副耍活寶的樣子,傾狂和雲道恆相視一眼,仰頭大笑起來,爽朗,愉悅的大笑聲盈滿了整個房間。
他們兩人對待她如親人的縱容,讓傾狂心下很是溫暖,如果他們不是真心喜愛她的話,縱然她的身份是他們的師弟(師叔),憑他們的閱歷智慧,又豈會每次都這麼容易被她三言兩語所捉弄,又豈會陪著她『沒大沒小』地玩笑著呢!濃濃的『祖孫之情』在心口漫延,不禁讓她想起了,在前世,唯一疼她的爺爺,他也是經常這樣陪著她玩,逗得她開懷大笑,任她沒大沒小地捉弄他。
握緊手中的『雲元天訣』,傾狂暗暗在發誓,她一定會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打敗魔聖天,剷除一切敵人,救出聖武真人,還有老頭他們,絕不允許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到自己在乎的人。
『篤篤……』敲門聲響了起來,雲道恆看了還在耍寶的父親一眼,才開口道:「進來吧!」早在他們還未到時,他們已經知道有人來了。
朱安興和顧長平急急地推門而入,衝到笑意盈盈的傾狂面前,上下地看了一會,才笑逐顏開道:「一回來就聽堡里上上下下都炸開了鍋了,原來都是真的,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哈哈……就說嘛!你小子哪那麼容易有事啊!」
「什麼那小子,她是你們師叔。」剛剛還在哭天喊地的雲擎天迅速地板起臉,一臉嚴肅道,嘖嘖,這變臉的速度可真夠快的,都快趕上四川劇了。
「啊!師傅,堡主師兄。」兩人好似這時才發現他們的存在,趕緊拱了拱手,道,又想剛剛聽到什麼『師叔』的,不免同時疑惑地看像傾狂道:「她,是師叔?」呃,他們應該沒聽錯吧!還是他們師傅又想到什麼把戲準備耍他們玩啊!
不能怪他們這麼想,實在是他們自拜入他師傅門下,已經被捉弄了好多年了,誰叫他們師傅太『活躍』呢!幸好後來閉了關,才結束了他們『悲慘』的生活。
雲道恆見他父親吹鬍子瞪眼的又要開始教訓人,立即搶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隱門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擎雲堡雖是雲擎天一手所創,但其弟子都不算是隱門弟子,修習的功法雖然上乖,卻也不是隱門功法,因而他們的師門是擎雲堡而非隱門,自然也不知道隱門一說,朱安興和顧長平是除了雲道恆外,唯一知道的,因而就無須隱瞞著。
聽完後,兩人又驚又奇,相視一眼,便對傾狂恭恭敬敬地彎了彎腰拱了拱手笑著道:「師叔。」
傾狂早就料到他們會如此,衣袖一擺,無形的真氣便自下而上地托住他們,趕在他們彎下腰之前將他們托起來,嘻嘻一笑,往雲擎天看了一眼。
接到傾狂投過來的視線,雲擎天嘴一撇,精爍的光芒一閃,胡亂揮了揮手,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你們『善良』的師叔稟著『尊老』的優良品質,特令,你們以後無須行禮,謝恩吧!」
傾狂嘴角一抽,這雲師兄的『功力』還真是不遑多讓啊!
朱安興等雖早已習慣,但依舊也從額際流下兩滴汗來,顧長平很聰明的立即轉移話題道:「小……師叔你醒來就太好了,我們已經依你所說的計策行事,天月邪教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中。」說著,便與朱安興一人一句地將她昏迷的這十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儼然是已唯傾狂馬首是瞻。
原來當日,傾狂所定下之計策,便是反過來利用『無人性』師徒將暗處的天月神教揪出來,畢竟如果敵暗我明的話,那麼便是已輸了一半,相反,在敵人自以為是隱於暗處,而實則被自己控制住的話,那麼要將其一舉殲滅則易如反掌。
傾狂與雲擎天上了武雲山後,雲道恆三人便依傾狂之計,在暗中布置,將還留在堡中的藍豹、紅獅、白狐三人監控起來,料定了他們必然會去相救被關押起來的『梅蘭菊竹』四護法。
果然五日之後,他們自以為他們忙著傾狂和雲擎天的事而放鬆了警惕,看準了『時機』,便讓『無人性』暗中調開看守的人,從而順利的救出了四人,卻不知,雲道恆早已讓人餵給『梅蘭菊竹』四人吃了一種藥丸,乃是擎雲堡的特製秘藥『引香』,食用者身上會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氣,然而這股香味人類是聞不到的,而堡中特養的引蜂卻能憑著這股『香氣』追蹤過去,從而找到天月神教藏身之地——靖州城郊外的一處隱蔽山莊。
因為怕擎中其他弟子功力尚淺會被發現,所以當時是雲道恆親自出馬,在暗中探清其實力,伺機而動,卻發現,山莊裡只有藍閣、白閣、紅閣的人馬,黑閣、黃閣、紫閣的人馬不在,天月教主也不在莊裡,為了能一網打盡,所以並沒有立即出手,只是在暗中監視,由朱安興和顧長平負責,依舊還留在堡中的藍豹和白狐,還有『無人性』師徒則是因雲道恆親自負責。
藍豹和白狐還留堡中的目的如傾狂當日所料,他們絕不會放過星淵星言這兩個『天命絕蠱人』,奈何他們兩人被嚴密保護起來,所以他們在找時機帶走他們,而『無人性』師徒則在這十幾日暗中騙堡中所有弟子服下『神仙散』。
傾狂聽聞後,點了點下巴,勾起紅唇,問道:「『梅蘭菊竹』四護法,目前的傷勢如何?」天月神教果然夠小心的,竟懂得化一為二,就算被發現了行蹤,也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雖不明白傾狂怎麼突然之間關心起邪教四護法,但朱安興還是回答道:「依探得的消息,三日前已經醒過來,正在調理恢復之中。」
星眸邪惡一眯,傾狂改而摸了摸下巴道:「你們說,如果他們突然『病情』加重了,天月神教的人會怎麼做?」嘿嘿,化一為二,確實能避免被一網打盡,但也僅限於不被發現行蹤的時候,一旦兩處都暴露,同時遭到圍攻,那麼便是他們各各擊破的時候。
朱安興一愣,顧長平略一思索便眼冒精光,一拍額頭道:「哎呀,怎麼之前沒想到呢?憑四護法在教中的地位,如果他們再次出事了,邪教的人必定會立即通知他們教主,到時我們便可由此找出他們的另一處藏身處,然後再趁其不備各各擊破。」高,真是高啊!想不到他們苦惱多日的事,她如此輕鬆便解決了。
「果然是好辦法,哈哈……」朱安興也想明白過來,大呼高明,他們毫不懷疑,如果她沒有昏迷的話,天月邪教絕對早就從這個世上消失得乾乾淨淨,哪像他們,只會苦苦守著。
其實倒不是他們太笨,而是他們自來的行事風格都是很溫和,一般來說,是極少主動出手,這一番對付天月神教,主要還是根據傾狂之前所定的計策,以至於在發現天月神教化一為二時只想到『守株待兔』,然而傾狂就不同,她向來行事狠辣,果斷決然,絕不會苦等時機,而是會自己去創造時機,一個將毀滅敵人的時機。
「哈哈……師弟師弟,你這個辦法真是太絕妙了,哈哈……遇到老子的師弟,天月神教就是想不滅亡都不行了,哈哈……」雲擎天拍掌蹦跳起來,無比自豪地大笑著。
周伯通!傾狂大汗地看著手舞足蹈的雲擎天,腦海里就這麼蹦出『周伯通』這三個字了,他簡直比周伯通還要周伯通,整個老小孩。
雲道恆也是一頭的黑線,心裡自然也為這個辦法暗叫絕妙,卻還有一個問題,想了一下,便道:「這個辦法果真絕妙,但天月邪教化一為二,我們要各各擊破,也須得分兩路,如今我們堡中許多弟子都還有傷在身,實力也大減,就算能滅了天月邪教,我們也必會諸多傷亡。」他不忍堡中弟子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但天月邪教又必須得剷除,傷亡自然難免,此時說出來,也是想著以她的聰明,必然能將傷亡減到最低。
果然太過正派了!傾狂在心裡暗嘆,他們實在是太過正派了,都不會得用陰招的,怪不得以他們的聰明卻老是中天月神教的詭計。
「滅敵,不一定非得拿著刀正大光明地砍人。」邪光一閃,傾狂紅唇一勾道。
「你的意思是,偷襲或是下毒?」顧長平蹙眉一思,這個問題他也想過,然而偷襲、下毒也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不,並非偷襲,而且天月神教本來就是善用毒蠱,所以下毒更沒有用。」傾狂搖了搖頭,狡狤一笑道:「難道你們忘了,在他們的眼中,此時堡中的弟子大部分都被『神仙散』控制了嗎?」
雲道恆等人低頭苦思了半響,方才明白過來,眼眸中同時閃過如傾狂一般的狡狤之色,嗯,明顯已經開始被傾狂給教壞了。
「差點忘了,星淵星言,他們兩兄弟現在怎樣了?」她可沒忘記,在天月神教圍攻那日,他們正在為要不要成為真正的『天命絕蠱人』而苦惱著,此時想必已經做出了決定吧!。
「聽到你昏迷不醒的那一刻,他們就來找我,毅然決定要成為真正的『天命絕蠱人』,現在他們正在密室閉關。」雲道恆定定地看著傾狂說道,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那麼快就做出了決定,而且還是為了她,是為了她?傾狂心中一動,星眸閃動著光芒,低吟一問道:「他們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從你出現帶走他們那一刻起,你便是他們的一切,想拜你為師,只是因為他們想追隨在你的身邊,然而此次你身處生死邊緣,他們卻無能為力,只有成為『天命絕蠱人』,成為有能力的人,他們才可以保護你,幫助你。」雲道恆轉述星言和星淵的話,猶記得那兩個單純的孩子當時說出這些話時候,清澈的眼眸中閃動著的堅訣,連他都被深深的震憾住了。
真是兩個白痴!當初順帶把他們帶走,也不過是因為懷疑他們就是『天命絕蠱人』,想要利用控制他們而已,傾狂暗暗地嘆了一聲,心裡一股感動的暖流流過,沉吟了一下,才又問道:「這件事,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吧?」
「嗯,這事除了我們,堡中沒有人知道,吳仁幸在暗中都快把整個堡給翻過來了。」雲道恆點了點頭道。
星眸中黝黑的精芒爆射,傾狂嘴角輕揚道:「既然『無人性』這麼想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咱們就做做好人,暗中給他『透露』一二。」
雲道恆疑惑地歪了歪頭,想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抬頭看向外面,天際幾縷夕陽的光輝渲染著雲層,竟已經到了傍晚了,想起還在她房中呼呼大睡的『兩隻』狐狸,傾狂開口對雲擎天道:「師兄,你的傷還須再調理,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雲擎天本還想跟她多說說話,但一見天色已經不早了,想著她才剛醒來,雖然看起來精神百倍,但重煅經脈必定耗損了很多的心力,便點了點頭。
顧長平卻突然想到什麼,衝著一腳正踏出房外的傾狂叫道:「對了,師叔,差點忘了,你既然是龍麟國太子,我想有個消息,應該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