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2024-05-26 03:27:42 作者: 隨風清

  秋風送爽,靖州深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無際的平靜的碧海,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動著,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使人想聽見一陣高飛的雲雀的歌唱,正如望著碧海想著見一片白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傾狂懶洋洋地坐馬背上,仰著頭,為這澄淨的自然之景,心中有所感觸,不禁吟詠出聲。

  靖州城位於龍麟國南部,有種前世江南那般的婉約,流溢著水墨的色彩,說不盡的靈韻幽深,讓人忍不住便想以世上最美的語言來抒發對它的讚嘆,尤其是此時楓葉正茂的深秋,沒有秋天的籟籟悲寂,有的是蒼翠青綠間蘊藏著勃勃生機。

  「好詩,莫兄弟真是好才情啊!」淨竹一拍掌,讚賞地大呼道,看著傾狂的眼眸里是滿滿的敬佩,就差對她來個頂禮膜拜了,不只是他,還有顧長平等人,全都帶著無盡的崇拜,

  這一路行來,雖然傾狂對他們不是那麼客氣,但是偶爾不經意間的說了幾句『經天緯論』,深深地把他們給驚得用拿看怪物的目光看著她,然後自發地跟她自來熟,不再莫神醫莫神醫地叫她,而是叫小莫、莫兄弟,至於星淵兩人則是師傅長師傅短地叫,直把她的聲音都叫出繭來了。

  傾狂但笑不語,中國文學博大精深,她不過是借了其中的一首詩來用而已,看把他們才驚得,要是她再多說幾句,估計他們都要把她當詩仙了。

  不過在他們眼裡,傾狂確實已經是一個醫術高明,兼博學多才,滿腹詩倫的少年英才,每當傾狂『不小心』說那麼一兩句後,他們總會在心裡直嘆天才啊!天才啊!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呢?

  一行八人,騎著六匹馬,顧長平的身體早在傾狂的妙手回春手下恢復如初,騎馬根本不成問題,星淵星言一點都不會騎馬,只能由淨竹淨雲帶著,不緊不慢終於在中午時分到達一處美得令人窒息的楓林前。

  只見那紅楓一片片飄落,連成線,粘成布,仿佛是自成一片火紅的天地,漫漫紅雨綿密下一般,當真是美到了極致,又艷到了極致。這漫天紅色迷人眼,單就那種妖冶與絕艷並存的美,便讓如許人自慚形穢,不敢輕易滋擾了。

  「到了,過了這片楓葉,便到了擎雲堡。」顧長平騎在馬上,指著那片楓林道,語氣里有著終於回到『家』的感慨,也有著自豪。

  

  聞言,傾狂不舍地從那片美艷的楓林中轉回目光,掃視了四周一眼,這裡就是擎雲堡的『門口』,就說這好好的一片美景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蒼蠅』破壞她美好的心情的呢!看來,神秘的擎雲堡已經暴露了,只是這些『蒼蠅』既然已經找到擎雲堡的大本營,怎麼還不『飛』進去,守在這些幹嘛呢?

  『沙沙……』四周草叢林處在風中吹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功力高深的顧長平一下子便感覺到了,眼眸一掃,發現四周潛伏著很多人,都是高手,氣息吞吐不一,應該是不同路的人馬。

  「江湖各路人馬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們快回堡。」顧長平壓低聲音對淨竹等人道,心裡不禁疑惑,擎雲堡極為隱秘,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然而他們剛一動,眼前一花,一群衣著不一的人便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道,他們手執的兵器都不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面巾,彼此不著痕跡地望了對方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傾狂等人。

  「爾等是何人?為何擋我們的道?」顧長平驅馬上前,真氣一提,用渾厚的真氣將此話送出去,先在氣勢上壓住了這群人。

  那群人大概有三十來個,被這一震,不禁頓了頓,一個露出一雙精爍眼睛,頭髮染沾幾絲銀白的男子提著刀,腳步向前一移,不答反問:「你們是擎雲堡的人?」渾厚的真氣絲毫不下於顧長平。

  顧長平心中一急,此人竟是八階巔峰高手,功力比他還略高一籌,其餘的也都是高階高手,一時難以探清,看來各派都是精英盡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淨竹戒備地緊盯著突然出現的這群人,冷冷道,真氣漸漸地凝聚到手掌,隨時準備出手,同時低聲吩咐坐在她也身後的星淵抱緊他。

  「不如何,就想請你們帶個路而已。」另一個手持一把金摺扇,一身長袍書生打扮的男子,理所當然道,好似就只是來問處路而已,然而那臉上露出的一雙小眼睛裡卻暴出危險的光芒,隨時準備出手『挾持』他們帶路。

  「哦,不知你們這麼大的陣仗是想讓我們帶你們去哪?」顧長平裝胡塗問道,略一想之下,他很明白他們處於弱勢之中,現在能做的就是施延時間,等堡里的人出來援助。

  「少裝胡塗,立即帶我們進擎雲堡,否則別怪老子將他們剁成肉醬。」一個身似賣豬般打扮的漢子,倫著手中的兩柄大鋼刀,威喝道,說著,一群人已經漸漸逼近。

  「要進擎雲堡,各位可有邀請帖?」面對他們的逼近,顧長平依舊有禮問道,即使已經心生殺意,當他們擎雲堡是什麼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嗎?

  「當然有,你們就是『邀請帖』。」一個女聲響起,很是囂張,是各路人馬中唯一的一路女子,有三人,手中都持著軟鞭,開口的那個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

  說話間,淨梅淨芙已經不著痕跡地驅馬護在傾狂兩側,就怕動起手來,會傷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她。

  「兩位姐姐,我們長得像帖子嗎?」傾狂一臉天真不解地看著護在她身邊的淨梅淨芙兩人問道,嘴角邊依舊笑著,卻是很純真的笑容。

  相對於擎雲堡五人的緊張,傾狂卻始終悠閒含笑,一點也不把眼前這此多高手放在眼裡,略一掃視之下,她已大概將這群人摸了個遍,這裡起碼有十路的人馬,剛剛出聲的那四人應該就是他們各自那一路的頭頭,頭髮銀白,手提寶刀的那位是個八階巔峰高手,手持金扇的書生,同樣是八階巔峰,『豬肉榮』樣的大漢也是個八階高手,囂張女子也是個八階高手,其他的各路都差不多,都是一個八階上下的高手領著一兩個五六階的高手,還真是高手盡出啊!

  看看他們這邊,除了她不算,就一個八階高手,四個六階高手,還有兩個拖後腿的,對付個一兩路人馬,勉勉強強還行,這要是十路人馬全都一起上的話,還真的只有被剁成肉醬的份。

  「啊!……」淨梅淨芙全神正處於極度戒備狀態,聽得傾狂突然這麼一句問話,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張大了嘴,看了她一眼,愣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莫兄弟,不是我們長得像帖子,是他們有眼不識人,竟敢在擎雲堡面前撒野。」淨竹是四人中最成熟穩重的一個,面對此等仗勢,即使心裡緊張,表面也絲毫不顯露出來,似玩笑般幫淨梅兩人回答傾狂的問題,利眼一掃間,又帶著迫力,提醒這些人,縱然他們這邊現在處於弱勢,但是這裡是擎雲堡的地盤,不是他們可以撒野的地方。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點忌憚,畢竟擎雲堡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雖然神秘,但人脈廣,一呼百應,說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也不為過,平時在江湖上見到擎雲堡的人都得給三分薄面,何況如今是在擎雲堡的『門前』。

  「杜刀門、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門,黑拳派,鐵針門……你們都是名門正派,今日伏擊於我擎雲堡面前,意圖不軌,是準備與我擎雲堡為敵嗎?」顧長平趁勢拋下重型炸彈,一一點出在場各路人馬的底細,震得他們一時不敢在威逼上前,雖然他們都蒙著臉,但從手持的兵器,多少便能猜測他們的底細。

  被人掏出底,各路人馬都有點報赫,不管怎麼說,他們這種行為是屑小之為,有失正派所為,與邪門歪道沒什麼兩樣,他們蒙著面就是不想被認出來,但是想不到還是被一眼認出來,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他們的師門將名聲掃地,而且也很快會成為眾矢之的,不管其他門派是出於什麼心思,都必會以為擎雲堡出頭的名義討伐他們。

  各路人馬因被認出來,一時定在那裡,暫時不敢輕易動手,卻又不肯就這麼離去,顧長平等人見雖然威喝住他們,但是還是被圍著,一時也不敢強行突圍。

  就這樣,雙方形成了僵持之勢。

  傾狂覺得有點無聊,這群人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這樣就被嚇住了,難道不懂得『殺人滅口』嗎?還有擎雲堡的人辦事效率也低了吧!都這麼久了,還沒發現有人在『門口』鬧事,真是有點懷疑這是天下第一堡是怎麼來的?再這麼僵持下去,天都要黑了,白白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正當傾狂無聊到想暗中來點樂趣的時候,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躍身上前,快速地朝攻向顧長平,凌厲的拳風帶著黑霧。

  顧長平一直不敢放鬆一下,此時見他攻上來,雙腳一蹬,旋身飛起,躲過毒掌,但是他座下的駿馬卻被黑霧襲中,立即倒地而亡。

  五短身材男子一擊不中,沒有再攻上去,一個回身,站回原地,喝道:「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條是帶我們進擎雲堡,一條是把命交待在這裡。」

  此時,各路人馬見他動手,也早想明白了,既然被認出來了,那麼他們也就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殺了他們滅口,今日之事,便不會流傳出去,各派間自然也會守口如瓶,還有一條,就是依原來計劃讓他們帶路,只要能進入擎雲堡,就有機會取擎雲堡而得武雲山的秘密,到時,擁有絕世武功的他們,自是什麼也不用怕。

  一想及此,各路人馬又開始蠢蠢欲動,再次逼近,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顧長平立於傾狂等人身前,擺出保護的姿勢,怒道:「看來你們真的想與我擎雲堡為敵了,簡直是自取滅亡。」說著,身形擺開,一招橫掃千軍,將地上的落葉塵土掃起,一時迷了眾人的眼,無數沙礫朝著各路人馬打了過去,都是帶著真氣,出其不意間有不少人被打中,慘叫了一聲,卻不會至命,他還沒有在一招間奪十數人性命的能力。

  各派一見他出手,也紛紛飛身攻上,一時間,刀、劍、扇、鞭、拳、掌……幾乎十八般武器全都一起上。

  根本不用說,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打鬥,擎雲堡的功法雖然比別人精妙,但是再精妙,也無法以五人之力對付人家十個八階上下的高手,二十幾個五六階高手啊!

  剛一開打,十個八階高手便對準了顧長平,招招都是殺招,在他們看來,只要殺了顧長平,其他幾個小輩便容易控制了,顧長平以一敵十,完全只有待宰的份,剛一出手,臉上便被甩了一鞭,堪堪避過金扇,兩柄大刀便左右砍了過來,足下一跺,縱身飛起,輕點於刀刃之上,與此同時,一柄三尺青峰橫斜了過來,躲避不及,左臂上便被剌了一劍。

  傾狂邊似狼狽地躲開向她襲來的殺招,邊暗中將所有人的武功觀察了個遍,這十幾路人馬雖都是高階高手,但他們在武技修為上更高,也這難怪,畢竟每一個功法修練者都有自身的一個尺度,也就是他們內勁修練的極限,一般修練者能在四十歲之前進入八階,便算是天賦極好的練武奇才,往後只要努力,命長點的話,便能進入十階以上,列屬超高階高手,若是三十歲之前便進入八階,便算是天才,列屬超高階高手的可能性就更大,像傾狂這種未滿二十歲便踏入超高階高手行列者,絕對是絕無僅有,而一般過了四十歲以後還不能突八階,那麼以後再進階就難上加難了,而且此生也無望列屬超高階行列,最多也就在八階上下徘徊而已,要想再更高一層,便只能在武技上下功夫了,因而江湖各派間更注重的是武技,畢竟不管是天才還是奇才都是可遇不可求。

  這些人雖是八階上下的高手,但年紀也都差不多是在五十歲以上,都是一些已經到極限的老傢伙,自然更追求武技上的突破,而顧長平明顯因他所修練的是上乘功法,所以內勁修為比同階者更精純,武技方面也很精妙,如果一對一單打獨鬥的話,這些八階或八階巔峰的高手,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可惜現在是一對十,就算他內勁再精純,武技再精妙,也是雙拳難敵二十手啊!

  觀察間,背後一陣極小的聲音傳來,傾狂正想來個『狼狽』避開,卻不想一直注意保護她的淨梅發現她有『危險』,竟不顧向她劈過來的大刀,掌風一推,打落卑鄙偷襲者射過來的一枚銀針,就這一空檔,右手臂被砍了一刀,幸虧那一刀的力道在砍中她時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給擋住,否則她這隻右手非廢了不可。

  淨梅並不知道這本是要命的一刀,還以為因對方學藝不精才會在這麼好的機會下只劃傷了她的手臂。

  「師姐,你沒事吧?」淨芙見淨梅受了傷,邊迎敵邊擔憂的問道,見她搖了搖頭,傷得並不重,稍稍放下心來,再看一眼傾狂,牙銀一咬,棄馬飛身坐到傾狂的身後,揮開攻向傾狂的刀劍,微喘著氣道:「莫兄弟別怕,即使拼了命,我也會保護你無恙。」

  她這番動作很明顯,就是怕有人再向傾狂的背後放暗箭,所以以自己的身軀護在她身後,而前方有淨梅護著,如果要傷害到傾狂,必得先殺了她們兩人。

  傾狂眼眸一眯,她自認是無情的人,即使與他們相處多日,但在她心裡與他們不過是泛泛之交,因而即使看著他們陷入險境,她也沒有打算出手,畢竟擎雲堡實際的深淺,她並不知道,所以摸清武去山秘密之前,她不想顯露武功以增加他們的防心,可是,她也有她的原則,誰對她付出了真心,甚至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那麼無論那人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她都會不惜一切後果去保護那個人。

  這些江湖人士正好觸犯了她的原則,那麼,就不要怪她了。

  眼見又是一劍刺向淨梅,傾狂暗中兩指一指,在淨梅一掌打過去的時候,一道氣勁便緊隨而至,那持劍刺向淨梅的人只感到一股強勁的氣勁射入他的鳩尾穴,下一刻,便倒地而亡。

  在眾人看來,他是被淨梅一掌打死的,淨梅自己自然也這麼認為,不免覺得奇怪,她的功力幾時這麼深了,竟能一掌打死一個六階高手,而且還是在她受傷疲憊之時,但是緊隨而來的殺招讓她沒有心思再想了。

  即使後面還坐著一個人,但傾狂依舊能感覺到剛剛向她放暗針的人又出手了,只不過這一次會射中的將淨芙。

  淨芙自然也感覺得到,但是左右一掌一刀攻也在這時攻來,如果她回掌打落暗針,那麼必避不開左右的攻擊,但如果她出掌迫開左右的攻擊,那麼必被暗針打中,無論如何選擇,她都非死即傷,不,還有一個選擇,那便是蹬足飛身而起,左右刀掌還有暗針都能避開,但那樣的話,莫兄弟就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之間,她來不及多思考,便出掌迫開左右攻擊,同時提起全身真氣在背後凝起屏障,但那無異於多此一舉,根本無法擋住帶著六階真氣射過來的暗針,然而事實卻是有可能。

  暗針在即將射入淨芙體內的時候,突然被淨芙體內強勁的真氣反彈回去,射入它主人的眉心,奪了他的命。

  淨芙頓時錯愕不已,本以為她的生命到了盡頭,誰知在暗針即將射入她後背之時,體內突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真氣,將暗針給反彈回去,莫不是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在生死關頭激發的潛能,可這會卻又感覺那股強大的真氣消失了,丹田之上依舊只是六階真氣而已。

  但不斷逼近的殺招已讓她沒有時間錯愕了,只能奮起迎敵,但是很奇怪的,她竟能在一揮撐之間,不禁迫開了數個五六階高手,而且每出一掌,都能將對手輕易殺死,而他們卻無法傷到她分毫。

  淨梅這邊也差不多,攻向她們的各派人馬漸漸地有人倒下,淨竹淨雲雖然沒有如淨梅淨芙『變得』這般厲害,但是也輕易不讓對方傷到,出手間更是輕鬆地解決了幾個高手,雖然受了點小傷,便已經漸漸從無望的下風中抬頭了。

  各派圍攻他們的高手,見他們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全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因為淨竹他們這邊情況逆轉,所以對付顧長平的十個八階高手中其中四個飛身轉攻淨竹他們,暫時解去的顧長平壓力,但還是敵不過他們。

  傾狂『窩』在淨芙身前,暗中解決了十來個高手,此時見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門,黑拳派的八階高手攻上來,便依樣化葫蘆在暗中出手,但畢竟是借淨梅等人的出手,攻擊力度大大減弱,速度也慢了半拍,雖然能逼退他們,卻不能像殺五六階高手那般輕易殺了他們。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明明是毫無懸念的一場打鬥,然而十路人馬三十幾個高手竟在損失過半的情況下與對方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這還是在對方只有五個有武功,還帶著三個毫無沒武功的情況下發生的,要是傳出來,他們這十派也就不用再混了,但同時也不免驚詫於擎雲堡的厲害,真不愧為武林泰山北斗。

  這時,從楓林里突然躥出十名身著緋衣的高手,二話不說便攻向各派人馬,將顧長平等人護起來,卻原來是姍姍來遲的擎雲堡中的人。

  戰局立即急轉直下,各派人馬見情況不對,立即飛身撤退,此時已僅剩十個八階高手還五個六階高手而已。

  「我們來遲了,長平,傷得重嗎?」一個與顧長平差不多年紀的短須男子扶住體力快要透支的顧長平,擔憂地問道,同時伸手抵住他的後背,將真氣輸送進他的體內。

  「我沒事。」擺了擺手,顧長平在短須漢子的真氣調整了下,稍稍穩家了氣息道。

  淨竹淨雲扶著已經受驚過度,臉色蒼白的星家兩兄弟下馬,自己也跟著翻身下馬,淨芙淨梅也翻身下馬,四人對著那個短須男子半膝跪下道:「參見朱師叔。」

  「淨竹,你們都受傷了,快起來。」短須男子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關切道,身邊立即有四個人走過去,將他們扶起,還有兩個走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星淵星言。

  「這位公子,受驚了?」一個如黃鶯般聲音在傾狂的身邊響起。

  此時傾狂臉色蒼白,完全不比星淵兩人好多少,臉上的驚恐之色猶未消散,聞言,似是受了一驚般,低首看過去,只能一個清秀美麗的小姑娘微紅著臉看著她,伸出一雙白晳的手,想要扶她下馬。

  「還……還好……」搖晃地『藉助』她的手下馬,傾狂差點因一時『腳軟』而摔倒,幸而被那位小姑娘『扶住』了。

  「長平,他們就是在你在信上所說的人?」短須男子精明的目光掃了傾狂和星淵星言一眼,對扶著的顧長平問道,眼眸里有著深深的探究。

  「嗯,這位便是莫風神醫。」點了點頭,顧長平微喘走前幾步,拉著傾狂的衣袖道,再指著星淵兩人道:「他們是星淵星言。」

  然後,便向傾狂他們介紹前來的這十人,原來這個無須男子便是顧長平的三師兄朱安興,而扶著傾狂的那女子竟是擎雲堡堡主的三女兒雲玉兒,擎雲堡的三小姐,其他八人是朱安興的嫡傳弟子。

  「想不到莫風神醫竟是如此年輕的小伙子,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久仰久仰。」朱安興捏了捏短須,一臉的讚賞道,從長平送來的書信,他還以為醫術如此高明的神醫少說也得是個中年人,想不到竟是個如此贏弱的少年郎,雖然她長得不算太出眾,猛一看很難讓人注意到她,但只要認真看上一眼,便會忍不住喜歡,她的身上有掩飾不住的魅力。

  「朱伯伯客氣了。」傾狂謙遜有禮地回道,『朱伯伯』三個字叫得也熱絡,讓人一聽,覺得她這麼一叫倒是理所當然,好似如果她不這麼叫反而不對。

  「好好,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朱安興很是高興地走前幾步,拍了拍傾狂的肩膀道,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完全沒有才第一次見面的生疏,就像兩人已經相識已久了。

  有禮貌?跟傾狂相處了幾天的顧長平等人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均不平地想著:偏心,為什麼在他們面前就一點禮貌也沒有,剛開始還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現在卻對第一次見面的朱師兄(朱師叔)那麼有禮貌?不公平。

  對於朱安興的讚美,傾狂這次卻不再謙虛,笑笑地承下,其實也不是她偏心,只是在此之前,顧長平等人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通往武雲山的一個橋樑,連朋友都算不上,自然是不會太熱絡了,但是在剛剛淨梅淨芙捨身『救』她時,他們在她心中的地位自是發生的變化,連帶著對同是擎雲堡的人也親切起來,再加上這個朱安興她看著合眼,也就有禮地回那麼一句,也算拉近拉近與擎雲堡的關係了。

  對於擎雲堡,她已經另有一番打算。

  「師傅,我看顧師弟和淨竹師兄他們傷得挺重的,還是先回堡再說吧!」站在朱安興身後的一個男子見顧長平臉色慘白得難看,便出口道。

  「看我都不分輕重了,我們先回堡吧!」朱安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笑說道,忙走過去扶著顧長平,往前跨了兩步,便又轉過頭來對傾狂笑著道:「莫賢侄,進入楓林後,記得跟緊我們,知道嗎?」

  雖然疑惑,但傾狂還是點了點頭道:「知道。」看來這片美艷的楓林不簡單啊!

  一踏入楓林,傾狂立即便明白為何朱安興會這麼說,為何江湖各派已經知道擎雲堡的所在位置,卻不敢進入楓林,還想挾持他們帶路,原來這片楓林並不是天然,而是人為栽種,布成一個環環相扣的陣法,而且還是險象環生的迷陣,只要稍有一慎,很容易觸動機關,喪生於此,就算運氣好到如福星降世,沒觸動機關,沒知曉此陣的人帶路,也非困死在此不可。

  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在鳳天大陸之上算得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問,懂之的人少之又少,更別說是精通,而傾狂恰好是精中之精,在前世的時候,她喜歡的東西總是與其他女孩不同,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環境造就,而其中的奇門八卦、兵法修列、武術槍法都是她最感興趣,自然研究地也就多了,加之這一世的學習,怕也是世間少有的陣法高手。

  然而這片楓林陣,卻不禁讓傾狂大讚擺陣之人,略一研究之下,傾狂便知這是一個五行迷魂陣,只要一有人踏入,陣法便會啟動,如果沒有懂陣的人帶著,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走不出去。

  但如果這個陣法只是五行迷魂陣的話,只要稍懂五行之術的人都能破解,也不算是什麼玄奧的陣法,當然不值得傾狂讚嘆。

  此陣妙就妙在,它是陣中有陣,環環緊扣,內有五行迷魂陣,外還有一個奇門八卦陣,這奇門八卦陣的布置想是為了防止五行迷蹤陣內的人破不了陣法,狗急跳牆破壞整片楓林,而如果真是這樣做的話,那簡直就是自取滅亡,一旦大肆毀壞這片楓林,就會波及到其中的八個陣眼樹,如果觸動了這些樹木,那麼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任你武功絕頂也逃脫不了。

  五行迷魂陣、奇門八卦陣兩種陣法內外兼顧,相得益彰,兩陣緊扣之間,還有一個輔佐之陣——太乙陣,而且機關密布,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八門皆有厲害的機關,不管踏中哪一門,都極有可能喪生於此,而且隨著時辰的變化,八門皆隨時變動,整個陣法也隨著一變,這兩個陣法可謂是布置的天衣無縫,在迷陣中蘊含殺陣,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

  即使是她,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不動聲色地穿過這片楓林,難怪這幾十年來,擎雲堡的所在地始終是個迷,即使是與之結怨甚深的天月神教也在用盡各種手段後無法動擎堡分毫,有了這個厲害的陣法,縱然知道過了片楓林便是擎雲堡,也過不了這片楓林。

  「莫公子,跟緊著我。」一直緊隨在傾狂身邊的雲玉兒突然拉住傾狂的衣袖,讓她隨著她的步伐走,因為害羞,臉上染上了幾抹紅暈,低低地聲音跟蚊子哼沒兩樣。

  傾狂好笑地看著她快將頭埋在地上,這小丫頭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不過就是拉著她衣袖而已,有必要臉紅這樣嗎?

  同時傾狂也注意到了,淨竹他們都是緊跟著朱安興和顧長平走,亦步亦趨,看來他們並不懂得此陣,縱然是朱安興和顧長平也像是只知其一而已,也是,這麼精妙的陣法,他們堡主不可能讓每個人都知道其中布陣之法,否則要是出那麼一兩個叛徒,那這個精妙之陣也算是毀了。

  「你這個白痴,不要亂碰。」淨芙一手打掉星言要去碰楓樹的手,不給面子在罵道。

  「不就是看著它漂亮嘛,碰一下都不行啊!」從驚嚇中恍過神來的星言開始驚喜地欣賞著這滿林的楓葉,一個忍不住便想去拿夾在楓樹幹上的楓葉,卻猛被淨芙打了一下,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道,但還是聽話放下手。

  「不行,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別亂走別亂碰,知道嗎?」淨芙沒好氣地說道。

  「哪有……」這麼嚴重啊!星言想反駁,卻在淨芙一個瞪眼下,只能縮了縮脖子,把話吐回肚子。

  星淵也是被淨梅喝令不准亂碰,兩人都癟著嘴,總想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去拿楓葉,卻都被她們一個眼神給瞪得縮回了手。

  「你們把手背在身後,沒叫你們伸出來,不許伸出來。」在他們又要做小動作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傾狂猛然出聲道,淨芙說得並不是危言聳聽,剛剛星言差點就觸碰到了機關。

  冷不丁地聽到傾狂話,星淵兩人下意識地立即將雙手背在背後,但看到傾狂根本連頭都沒有轉過來,不禁出口道:「師傅,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雖是這樣問,但雙手還是不敢伸出來。

  「你們說呢?」傾狂頭也不回地反問一句,實在對於他們固執很是無語,也就懶得再次跟他們去研究這個『師傅』的問題了。

  「應該是。」兩人想了一下,兀自點了點頭,然後便乖乖地將雙手背在背後,不亂動不亂走,緊跟著淨梅他們走。

  「噗……」朱安興的八個弟子看著星淵兩人的樣子,不禁呲笑出聲,淨梅四人卻很是無語,早就對他們白痴樣見怪不怪了,同時心裡也自是喜歡他們的單純。

  走了一會,一行人便出了楓林,傾狂抬頭望去,一時又是大讚出聲,只見楓林之後,在遠山娉婷映襯下,是一灣愈顯窈窕的綠水,一片美得如詩如畫的湖泊,波光粼粼,在秋日照射下是那麼地婉約溫和,遠遠看過去,水面騰起的輕霧似紗,氤氳若夢,偶爾有風拂過,水面盪起點點漣漪,湖岸邊停著幾艘大小不一的船艇,只容得下兩三人的小艇,也有容得下十幾二十人的大船。

  極目望去,只見氤氳水霧之後有一座宏偉的建築,那應該便是擎雲堡了。

  傾狂讚嘆欣賞之間已經將小白栓在樹旁,隨擎雲堡眾人登上了那艘大船,船漿一划,便朝著擎雲堡方向而去。

  站在船頭,欣賞著這一方美景,別有另一番滋味,只覺得自已仿佛置身於仙境般美妙,心間也不禁舒暢了不少。

  隱隱之間,傾狂能感到這方天地蘊含著無盡靈氣,絕對是修練功法的一塊寶地,浪費啊浪費,為什麼早沒發現還有這樣充滿仙靈之氣的寶地呢。

  體內蘊藏之靈氣似是得到了感應,慢慢地散發出來,傾狂索性閉上眼眸,放空自己的思緒,呼吸吐吶間,靈氣也跟著在她體內縈繞流動著,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清靈之氣在靈台之上匯聚,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啊!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化身靈氣,融入於大自然的錯覺。

  采天地之靈氣而不自覺陷入自我虛空之境的傾狂並不知道,她的身後此時站著十七座雕像,他們或痴迷或痴然的目光全都被定住了,嘴巴張得大大的,就再也合不了,連口水直流都沒有察覺到,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沒思想了,他們的神智全都在看到船頭那個迎風而立,周身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少年郎身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脫塵出仙的卓然仙靈氣質,恍然間讓他們以為是天降仙人,那一刻,萬籟俱靜,風歇雲止,天地間除了她,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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