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2024-05-26 02:49:59
作者: 朵彥彥
屋門打開,隨著吱嘎一聲,室內一片寂靜,只有燃燒紙張沒散的煙塵。
蕭凌天的心一陣陣往下沉,低頭瞧著一堆灰燼,眸神複雜,心緒仿似亂麻。
他那麼努力,為了證明自己,為了不靠大哥,也能在齊京立足。
出府後,他隱藏身份,進出府邸也很小心,以普通人的身份,去接活,然後生意做大。
一路順風順水,起初他也疑惑,入京不到四個月,從底層開始做起,現在手下已有幾十個工人。
單子一個接一個,必須夜以繼日趕工,才能按照規定交貨。
越順利越大意,是他疏忽了,沒有徹底調查合作人的信息,僅憑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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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侍郎趙家,滿門全被抓了,如果證據沒有提前被大哥扣下,勢必牽連侯府。
大哥以性命相博立下的赫赫戰功,在朝中建立的威望,也會因此受損。
他差點釀了大錯,只為證明自己,過於自私。
自責慚愧,無以復加,他怔愣的站在原地,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水……」
微弱的女子聲忽然響起,蕭凌天思緒回籠,立即進了內寢,拿起茶壺倒了杯。
到了床側,發現花妮已經醒了。
孫花妮迷糊的瞧著,她記得她被關進趙府柴房了,現在是……
「沒事了,來,喝口水。」
說罷,蕭凌天扶起她靠在自個兒身上,吹了吹白水,慢慢倒入她嘴中。
微抿幾口,孫花妮忽然手一緊,「連翹呢!」
整個身子繃緊,眼睛也跟著瞪大,看著她蒼白的臉,蕭凌天越發自責。
「連翹睡了,放心。花妮,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們。」
孫花妮鬆了口氣,看著夫君羞愧的模樣,她笑了笑,揚手撥著他的頭髮。
「你很忙,生意越做越大,我知道,你為了我和連翹。」
說著,她拉著蕭凌天的手,按著他的指腹,「手上的繭子,都比以前厚了,掌心手背那麼多口子。」
做木活的,手都不好看,這一個傷口,那一個疤痕。
蕭凌天反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瞧,「以後不會有了,這階段,我停一下,不出去了。」
那些工人,他把工錢算了,全都遣走。
牽扯進入趙家洗銀,他需要靜下心來。
「不出去了?你接了那麼多活,不做了?」
孫花妮理所當然的想到自己,是不是被趙府小姐帶走,凌天不放心,才要留在家裡?
「不行,別管我,我以後不出門了。你那麼努力,不能……」
「花妮,我興許不適合談生意。工人我明天都遣退,等你身子好了,我帶你和連翹,出門游耍。」
就像大哥說的,他很久沒有陪妻女。
「怎麼可以,你……」
說到這,孫花妮停住,抬頭瞧著他,見他眸里溢滿認真,面容都肅穆了。
她知道,他心意已決。於是,她沒再開口,依偎在他懷中,一點點抿著白水,喉間一片舒適。
破皮的手腕已經上藥,以紗布覆住,陣陣清涼。
「凌天,你突然不做木工了,大哥知道嗎?會不會覺的你半途而廢?」
蕭凌天笑了笑,「他知道,並非半途而廢,靜心一段日子,思考更適合的路。」
孫花妮瞧著他的側臉,沒有再問。
而這時候,侯府主院
秦雲舒回了後,在前院沒見到柳意和竹芍,就去了後院。
還未走近,就聽一陣女子嬉笑聲,已經姐姐妹妹的喊了起來。
秦雲舒步伐輕盈,到了門前,兩丫頭都沒察覺,直到她推開門。
柳意一愣,竹芍已經起身,福身行禮,「奴婢參見侯夫人。」
在皇宮呆了十幾年,對貴人的恭敬的禮態,早已成了自然反應。
柳意就慢了些,看了眼外頭,逕自上前,「洗漱水已經熱了,奴婢去端。」
說罷,她就要走出屋門,卻在這時,被秦雲舒扯住。
「不急,坐下。」
她一邊說一邊按下柳意,隨手關了屋門。
屋裡早已添置暖爐,炭火一個月前,秦雲舒就命人搬到柳意屋旁。
這丫頭,平時捨不得用,竹芍一來,立馬點上了。
「竹芍的情況,知道了?」
柳意連忙點頭,「奴婢全都知曉,比奴婢大些,在皇宮又見多識廣,短短一個時辰,奴婢長了不少見識。」
即便看到竹芍的第一眼,她心裡不太舒服。
大小姐未出閣時,一直她伺候,從秦府帶出來的,也只有她一個。
如今,因她年後要出嫁,另尋了一個丫頭,代替她的位置。
她不想離開小姐,早已打算好,就算嫁人,也會常回來伺候。
但後來,和竹芍聊了不少,知道從壽康宮來的,又知從淑妃娘娘手下救下,如果沒有小姐,竹芍命就沒了。
她自然了解小姐,人美心善。
漸漸的,她拋開芥蒂,一起伺候唄!
大小姐身邊有個靈巧的丫頭,她高興。
秦雲舒看著柳意滿臉的笑,放下心來,而後揚手,點了下她的額頭。
「明日,你帶她在侯府逛下,告訴她,大管事居所,帳房在哪,各個院落等。」
「奴婢明白。」
柳意笑著回應,然後朝竹芍眨眼道,「侯府不少廚子,天南地北。咱們丫頭的伙食,比起旁的府邸,相當好。」
說罷,她又頓住,竹芍從壽康宮出來的,什麼菜品沒見過。
「好,勞煩妹妹明日帶路,叫我開開眼。」
竹芍跟著笑起,性子比起在宮裡,明朗許多。
秦雲舒見兩人聊得愉快,在屋裡呆了片刻,估摸著瑾言要回了,她便出了屋。
準備隨她出去的柳意,在屋門前被她攔住,硬生生推回屋子。
今晚的洗漱水,自然是蕭瑾言端。
溫度稍稍燙一點,秦雲舒褪了鞋襪,低頭瞧著給她洗腳的人。
「是不是訓你弟弟了?他也不容易,入京後那麼拼,他的心思,就算不說,我也懂。」
無非不想被人看低,別人提起他,第一印象就是定北侯的親弟弟。
但有時候,越想擺脫這種說法,越陷自身於困境。
不如想開點,說不準柳暗花明又一村。
「是我連累了他,他從小就有抱負,超於常人的能力。是我,強留他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