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同的時空，不同的結果

  高二的暑假只有一個月，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星期，只剩下一個星期。這一天，柳雲來到了一家新開的音像店。他來這裡是為了履行對表妹李思月的承諾。

  剛踏入店裡，他也不逛，直接走到前台，「老闆，來一張周杰倫的《八度空間》。」

  老闆是一個青年男子，正看著雜誌，聽了柳雲的話，他抬起頭，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

  柳雲被他這麼盯著看，非常不習慣，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我臉上有花，還是我太帥？」

  於是他又說了一句，「我買專輯，《八度空間》，周杰倫，台灣那個。」表情甚是認真。

  老闆打了一個哈欠，「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剛才我還以為你是玩我來著。」

  柳雲滿是疑問，「啥意思？」

  

  老闆放下手中的雜誌，說：「早沒貨了，周杰倫的新專輯需要接受預訂才能買到。按道理，這事情你應該知道啊。哦，對了，你應該是第一次來買專輯吧，嘿嘿，是給你女朋友買的嗎？」

  柳雲搖了搖頭，也沒有做出解釋。一張正版專輯要60元，他心裡直呼真是貴，他一個月零花錢才90元呢。怪不得這年頭盜版橫行，要不是鐵桿粉絲，誰會這麼省吃儉用來買正版。

  他付完錢，老闆開好收據，告訴他一個星期後再來取貨。柳雲就準備離開，這時門口走進一個女生，兩人正好迎面碰上。

  「蘇雨涵。」柳雲一眼便認出了她。

  蘇雨涵也認出了柳雲，她停下了腳步，打招呼：「真巧啊，你也來這裡。」

  柳雲心裡很是高興，在放假的時期，自己來逛一下音像店也能遇見她，是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真的存在緣分呢。

  「這裡沒有你看中的東西嗎？」蘇雨涵看到柳雲兩手空空，以為他什麼都沒有買。

  柳雲露出一絲苦笑，「怎麼沒買？錢都付好了，不過沒貨要先預定，下個星期再來取。」他買了一個關子。

  果然蘇雨涵露出了好奇心，「什麼貨這麼搶手，還要先付錢再拿貨。」

  柳雲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拿出那張收據遞給了她。

  蘇雨涵接過收據，輕嘆一聲，「怪不得，原來是周杰倫的新專輯《八度空間》，那自然要缺貨了。賣方市場，你只能先付錢。」

  「是啊。」柳雲點了點頭，輕輕搓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蘇雨涵將收據還給了柳雲，「你很喜歡周杰倫嗎，這正版專輯價格可不便宜，60元一張呢。」她印象當中，那些學生族即使喜歡聽歌，也基本買盜版的，很少會花費這麼多去買正版。

  這個專輯裡的幾首歌，柳雲都有聽過，不過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仔細一想，離現在也有十餘年了。至於喜不喜歡，自己也說不上，至少不是那種願意為一個明星一擲千金的鐵桿粉絲。

  柳雲避開這個話題，「我表妹今年中考成績不錯，考上了我們東海二中，而且還是重點班。她問我要獎勵，就是這張新專輯。我這個作哥哥的，自然不能拒絕。」

  蘇雨涵點點頭，道：「這是自然，你這哥哥做的還是很稱職。」

  兩人一邊逛著音像店，一邊聊著。柳雲想到剛才蘇雨涵的話，試探地問了下，「你也喜歡周杰倫？」

  蘇雨涵停下腳步，看著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柳雲有些頭大，他不明白蘇雨涵的這些舉動是什麼意思。蘇雨涵看著柳雲滿臉疑惑不解的樣子，輕輕一笑，道：「談不上喜歡，但是比較欣賞他的音樂才華。」

  她給出了自己的理由，這個歌手開創了華語樂壇的一個新天地，提高了唱作人的地位。曾經的華語樂壇，太多的流行金曲直接從隔壁的日本買曲。她認為從周杰倫開始，原創歌曲將會大行其道，而華語樂壇也將由這些原創歌手領銜。

  柳雲聽了之後，心中卻是有些驚訝。十多年後，網際網路高度發達，很多人都從網上知道了以前很多不為人知的信息，比如一些金曲是從日本引進，直接填詞，比如知道了一個日本女歌手叫中島美雪，曾經有人調侃她養活了港台的一半天王天后。不過在這個信息相對貧乏的年代，能有這些見解，足以說明這姑娘音樂修養不低。

  現在還是2002年，周杰倫也不過才出了三張專輯。他這種新穎的曲調還有唱法，在聽慣了靡靡之音的華夏人看來，還是有點不適應。即使在接受新鮮事物比較強的年輕人當中，也是褒貶不一。

  現成的例子，比如他表妹李思月很喜歡，而他堂弟柳超是嗤之以鼻。

  柳雲的靈魂來自2018年，有著未來十六年的先知信息。他明白在那個年代，周杰倫三個字在華語樂壇的地位。當時網上是這樣評價的，這個歌手代表了很多80後，90後的青春。柳雲還記得明年的時候，他會推出個人第四張專輯《葉惠美》，其中有一首歌是東風破，正式開啟了中國風先河，這也是他歌手生涯極為關鍵的一個突破。

  不一會，蘇雨涵就選好了東西，是幾張磁帶，有西洋音樂的，也有華夏古典音樂的，也有一些民謠曲風。

  柳雲一旁看著，「我想，你音樂方面的知識一定很好。」

  蘇雨涵付完錢，隨口一說，「一般般啦，只是平時比較喜歡，所以多學了一點。」

  「你懂五線譜嗎？」柳雲突然傻傻地問了一句。

  「那只是基礎，我當然會啊。」蘇雨涵微笑回答。

  柳雲覺得自己樂感不錯，前世在KTV唱歌，很少跑調，不過五線譜之類的音樂專業知識，他就一知半解了，「我想你可以去的當歌手，也許有一天可以成為大明星。」

  「我想應該不會，因為我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鎂光燈下。」蘇雨涵搖了搖頭。

  兩人並肩走出音像店，互相告別。蘇雨涵揮了揮手，「那就新學期見啦，記得別忘了你用我學生卡借的那本書。」

  「放心吧，肯定不會忘了。」柳雲望著蘇雨涵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他視線里。

  「小伙子，那姑娘都走遠了，你還在原地發呆。」音像店老闆又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懶洋洋地傳來。

  柳雲笑了笑，沒有回這老闆的話，直接就離開了。

  前世，柳雲只知道在隔壁的文科班，有這麼一個女生的存在，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高考後去了哪所大學，畢業之後在哪裡工作，對於她的一切信息，他都不知道，只有那個美好的身影藏在心中深處的某一個位置。而今世，他想要了解她，知道了她的名字，知道了她喜歡音樂，也和她說上了兩次話。

  他心裡希望，不同的時空，會有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