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來意

  「嗯！還行，你媽快回來了吧？我餓了，小小找點吃的給奶奶。」

  老太太喝一口橘子粉水，肚子餓的咕咕叫，主要是老太太早早就起身走上來的。

  打東邊硬是走到了西邊，就算是走直線，那也是起碼十幾公里。

  不餓才怪了。

  體力消耗很大。

  

  江小小答應一聲，「行！奶奶，你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說著就去了廚房。

  他們家夏天的廚房就在院子裡搭了一個棚子。

  這個時候可沒有抽油煙機，所以這樣通風，還涼快。

  老太太走到門口，隔著竹門帘看著江小小在煤氣灶上忙活。

  他們家用的是煤氣罐，平房可沒裝煤氣管道。

  老太太吃驚的看著孫女熟練的洗菜切菜，土豆絲切的居然和針一樣細，還有那刀功，刷刷的，比自己這個切了幾十年菜的老太太都利索。

  老太太揉揉眼睛。

  一年不見，變化太大了吧？

  這老三兩口子幹什麼了？

  以前把這個丫頭當個寶一樣，捨不得讓干一點活兒。

  現在居然捨得了？

  老太太覺的自己是不是眼花。

  搖搖頭！老太太回去坐下。

  本來心裡是堵著一股氣的，她想好的要逼著老三兩口子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是現在看著老三兩口子好像也不容易。

  心裡不由得難受起來。

  都是自己的孩子，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母親不心疼兒子的。

  可要不是老大家裡的志強馬上要結婚，要是沒個工作，就得下鄉插隊去。

  她捨不得孫子。

  才會老大媳婦馮桂華一攛掇，老太太就立馬起意。

  其實老太太知道自己就是被煽風點火。

  現在一冷靜下來，老太太也覺得是事情說不出口。

  江小小抿著嘴，偷著樂。

  老太太這一次來是幹什麼，她當然知道。

  知道才明白怎麼給老太太消消火。

  家裡其實也沒吃的東西，就是土豆當菜，他們家是工人，戶口本上按照人頭買糧的話，勉勉強強夠吃。

  但是吃肉就不要想。

  她媽已經病退，工資只有原來的一半。

  江石頭和江小小都沒有工作，閒在家裡，靠的就是江老實一個人的工資。

  家裡其實條件也很艱苦。

  沒看到江小小身上的衣服都是打著補丁的。

  還沒等屁股坐穩當。

  風風火火家裡又來人了。

  他們家今天還真是熱鬧。

  「小小！你奶來了沒有？」

  是大伯江老成和大伯娘馮桂華，這兩位姍姍來遲。

  不過總算趕上了。

  江小小指指屋子裡，「我奶在屋裡。」

  江老成和馮桂華不來！這齣戲還沒發唱呢。

  江小小把土豆絲盛出來。

  再加上兩和面得饅頭，還有玉米面糊糊，算是午飯好了。

  這個時候范秀英也回來了。

  今天火柴盒廠結算工資，她們半個月一結。

  最近江小小和江石頭都在幫她糊紙盒子。

  這個月他們家多了三塊五，拿著一共八塊五的工資，范秀英心裡盤算著，這些錢恐怕不夠給閨女置辦去鄉下的東西。

  這孩子還是個急性子，居然真的去居委會主任那裡報名。

  好像生怕跑了一樣。

  范秀英不能不準備好。

  不然到時候閨女空手走啊。

  去了農村，很多東西都不好買到。

  范秀英是心疼閨女，這不是也著急。

  他們家不富裕啊。

  連帶著孩子也跟著受制。

  可是有什麼辦法啊。

  家裡掙錢的的少了一個，自己為了給老二一個工作，提前病退，還不是沒辦法。

  老二也在家裡坐著不行啊。

  還有老二婆婆家裡，還不是因為老二有工作，才對老二好一點。

  不然老二生了大閨女的時候，老太太那臉色能好才怪。

  哎！都說養兒防老，現在沒等他們老了，孩子們都是操不完的心啊。

  一進門就看到了江小小在廚房正端飯。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幹什麼添亂啊，你又不會做飯，也不怕把手切了。」

  急忙接過來女兒手裡的盤子，把手裡的包塞到小小手裡。

  江小小急忙說，「我奶奶和大伯大伯母都來了，肯定是為了想讓大伯家裡的江志強頂替我爸上班，您可留神，別和我奶奶頂嘴，我奶奶那個人吃軟不吃硬！您要是一個勁兒說不行，我奶奶恐怕會立馬就發火。

  到時候說不定我大伯母火上澆油，事情最後還不是要我爸妥協才行。」

  他爸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孝順的有點愚孝。

  可是沒辦法，江小小也不能說讓自己爸爸別孝順。

  現在只能說從他們入手改變奶奶，減少他爸腦子不清楚的時候。

  其實大多數時候！他爸還是很靠譜的。

  范秀英一聽，眉毛都要皺起來。

  心裡火蹭蹭的往上冒。

  老太太真是讓不讓人活了。

  什麼事情都想著他大伯家裡，這一次居然連工作也要搶他們的。

  這可是他們家江老實的工作，憑什麼不給自己的兒子反而要給侄子。

  還要顧及老太太的情緒。

  范秀英覺的自己真是冤枉死了。

  攤上這麼一幫子親戚真是倒霉。

  「你奶奶是我能拿住的？我就不信，我不同意，你大伯還能壓著我們去辦手續？」

  這是要硬幹了。

  江小小嘆口氣，就知道自己媽這暴脾氣啊。

  「媽，您到時候別說話，就抹眼淚，等我說話，您記住了就是抹眼淚，看著我奶奶抹眼淚，其他人說什麼您也不回嘴！也不辯解，就是哭！」

  范秀英傻眼，哭？

  這不符合她做事的風格，她可不愛哭。

  遇到事情哭管什麼用啊。

  「老三家的回來了，還不趕緊進屋來。在外面和你閨女悄悄咪咪的幹什麼呢？」

  老太太發話了。

  得！

  范秀英趕緊回了一聲。

  「媽，我幫著小小端飯菜，馬上就進去。」

  江小小樂呵呵端了一鍋玉米面糊糊進去。

  「奶奶！飯來了。你餓壞了吧，馬上就吃。我專門給您蒸了一個雞蛋糕，家裡就兩個雞蛋了，炒菜也沒一盤子，我想著您老一趟！我們也沒什麼孝敬的，您吃一口軟乎的，算是我爸媽心意。」

  雞蛋糕端出來往老太太跟前一擺。

  這可沒撒謊，他們家自己也沒雞蛋吃。

  這可是她爸媽攢著給她補身體的。

  老太太一看那雞蛋糕，一個氣泡都沒有，這雞蛋糕蒸的好。

  水嫩嫩的，看著就有食慾。

  不由得點點頭。

  「你這孩子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