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0章 扶著我好不好（四更）

  東里傲並不知道方子程跟陸飲溪不僅僅是認識，還談起了戀愛這件事來，所以他的語氣里，還帶著一些懇求的意思。

  方子程沒理由不答應。

  「沒多遠了，我自己走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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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程下了東里傲的車。

  此時，他腦子裡面有些亂。

  以至於見到陸飲溪之後，方子程比以前更加沉默。雖然方子程一直都不太愛說話，但他心裡有事無事，陸飲溪卻能敏銳地分辨出來。

  兩個人進了地鐵，沒有座位，陸飲溪就挨著方子程站。方子程個子高，可以握住扶手。

  「你怎麼了？有心事？」陸飲溪比方子程要矮一截，方子程低頭看著自己身下的這顆小腦袋，一想到她就處於危險之中，方子程心裡就是一緊。

  「從今天開始，沒有事，你儘量不要外出。」如果可以，方子程都想要將陸飲溪綁到自己身邊，每天看著她才放心。

  但這是不可能的。

  陸飲溪猛地抬頭盯著他看，目光很困惑。

  「為什麼啊？」

  方子程將陸飲溪按在自己懷中。

  掌心下這個人的身體是熱的，方子程這才安心了幾分。他說，「我聽一個當警察的朋友說，昨晚發生了一起很慘烈的命案，死的是個女孩。」

  陸飲溪應了聲知道了。

  方子程清楚陸飲溪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他不得不又說了一句，「從今天開始，你要出家門都得跟我說。以後早上，我接你上學，我去你家門口接你。我會送你放學，送到你家門口。」

  陸飲溪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濱江市這麼多女生，是不是都得戰戰兢兢地生活啊？你放心，我一向運氣好。」

  聽她這麼說，方子程更急了。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聽我的。」方子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很凝重。陸飲溪聽出來了，雖然還是認為方子程太草木皆兵了，但她還是點頭答應了。「好吧。」

  「可我還得去打工呢！」

  「這段時間不要去打工。」

  「為什麼？」陸飲溪說，「方子程，你要適可而止啊，再這樣我就生氣了。」陸飲溪不可能因為方子程的三言兩語，就捨棄了工作。

  雖說她賺的錢不多，但一個月下來也有幾百塊，偶爾買點兒東西的錢還是有的。

  方子程這樣，陸飲溪認為他管得有些越界了。

  太霸道的男人，陸飲溪並不喜歡。他們現在還年輕，還在讀書他就這麼專斷，那以後真的結婚了，那她豈不是就得對方子程言聽計從了？

  方子程有些挫敗。

  看來不跟她說出實情，她是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的。

  陸飲溪察覺到方子程將自己整個地圈進了他的懷裡。陸飲溪微微臉紅，雖然剛剛他們差點還吵起來了，但這並不妨礙她會為他的一個小動作而心動。

  「麋鹿。」方子程低頭在她耳邊喊她。

  陸飲溪以為他要說什麼哄人的好話，就嬌羞地嗯了一聲。

  方子程說，「被殺的女孩，跟你父母死亡時的姿勢以及傷口，是一模一樣的。」

  陸飲溪臉頰的紅暈，在瞬息之間消褪，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剛還滿面春風的一個人，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窖中，身體、靈魂都冷得發抖。

  方子程將她緊緊地抱住，也不管場合，也不管他們的年紀在公眾場合下做出這種舉動，會引來多少非議。

  「麋鹿，我要你好好的。」

  懷中少女的身體在顫抖。

  方子程心裡又是一緊。

  他不知道那叫做心疼，他只能緊緊地抱住她，試圖將自己身體上的溫度，傳到陸飲溪的心裡去。

  …

  走出地鐵站的時候，陸飲溪腦子裡都迷迷糊糊的。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地板上，好幾次差點跌倒。方子程看不下去了，就攙扶著她的胳膊，帶她乘電梯，領著她走出地鐵站。

  重新站在陽光下，即將下山的夕陽落在陸飲溪的臉上，更是襯得那張臉煞白。

  陸飲溪忽然拽了下方子程的衣袖。

  方子程低頭望著她。

  視線裡面，陸飲溪嘴唇蒼白到沒有一絲紅色，像是重症病人。陸飲溪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她氣若懸絲般問他，「方子程，是那個人嗎？」

  方子程沒有回答她。

  陸飲溪又不甘心地追問一句，「兇手，是當年那個人嗎？方子程，你告訴我。」

  「麋鹿，我不知道。」方子程也感到無力。「我真的不知道。」

  陸飲溪知道方子程沒有騙自己。

  她扣住方子程的手指，她語氣顯得哀求，她說，「方子程，你扶著我走好不好，我腿好像沒力了。」說不清楚是怕的還是恨的。

  還是害怕居多吧。

  方子程聽話地扶住她，兩個人又走了十幾分鐘，陸飲溪的情況這才好了些。

  之後的一段路程，陸飲溪一直低著頭在走路，方子程自然也就沒有打擾她。

  嚴娟他們還是住在之前的那套房子裡，本來她想過將房子賣了抵債，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房子賣了容易，想要再買可就不容易了。

  再說，陸晶晶她爹太沒用了，以後肯定是幫不了女兒什麼忙的。嚴娟一個女人家，也掙不了多少錢。將來女兒結婚，好歹還有一套房子，也有點兒底氣。

  這幾年，嚴娟陸陸續續還了些帳，現在只剩下一萬塊的債務沒有償還清楚了。等這一萬塊的帳還完，她就只需要給女兒掙學費。

  日子，總算是有了盼頭。

  兩年沒有來過陸晶晶他們家，陸飲溪走進這個曾經給過她溫暖，也給她傷害的屋子，心情也很複雜。

  發現陸飲溪臉色很差，嚴娟只以為她還在記恨自己一家，也就沒有自討沒趣地問她為什麼心情不好。不過，對於陸飲溪這麼年輕就談戀愛，還將小男友帶到親戚家裡這個做法，嚴娟卻是不贊同的。

  想到陸飲溪或許已經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說了，嚴娟還是忍不住拉著陸飲溪的手，小聲地叮囑她一些話。像什麼——

  談戀愛可以，但要自愛，千萬不能越過雷池。

  這談戀愛啊，無論怎樣，總是女孩子吃虧，所以你一定要把持好界限…

  聽著嚴娟的嘮叨，陸飲溪心中稍微溫暖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