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4章 做作業（三更）

  「咋了？」喬玖笙躺在貴妃椅上，臉上敷著面膜。

  方俞生將剛才撞見的那一幕講給喬玖笙聽了。

  喬玖笙聽後，無語了半晌。最後她說，「方俞生你這腦子是怎麼回事？是霧霾吸多了，也變智障了麼？用腳趾頭想想，你那兩個兒子也不可能亂來。」

  方俞生也有些尷尬，「那不是方子愷那臭小子說話太容易讓人想歪了麼。」

  喬玖笙沒繼續跟他說這個，而是說，「咱家孩子都不省心，你看看喬祈安，他多乖，一點都不讓我哥跟嫂子操心。」

  

  方俞生表示羨慕。

  「說來，咱家然然也十二歲了。」

  「嗯，怎麼了？」方俞生一聽喬玖笙提到然然，就緊張起來了，「你想說什麼？」

  「看緊了你的小公主，要是她也敢早戀的時候，那咱倆做父母的可就真夠失敗的。」

  方俞生便說，「放心，我女兒我了解，她以後絕對會聽話的。」

  喬玖笙有些憐憫地看了方俞生一眼。「話別說太早。」然然那孩子跟喬玖笙是一樣，性格倔強，又有自己的主見。

  老實說，方子程談戀愛這事，有些驚到了喬玖笙。原本以為最省心的一個孩子，竟然最早談了戀愛，喬玖笙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對了。」喬玖笙想起了一件事，敷著面膜不方便，她撕了面膜。方俞生看見了，心裡一痛，他問喬玖笙，「七八百塊錢一張的面膜，就這麼撕了，你不多敷一會兒？」

  要是方俞生，少說也要敷一個鐘頭。

  喬玖笙忍不住失笑，「怎麼了，心痛了？」喬玖笙摸著自己那張漂亮的臉蛋，她說，「男人啊，又想要女人漂亮，又嫌棄女人花錢凶。既想我貌美如花，又想我天生麗質，你想得美！」

  「你知道漂亮女人是怎麼來的麼？」喬玖笙指著垃圾桶里的面膜，說，「用錢砸出來的！」

  方俞生聽了也悶笑不止，「我就是那個天生麗質的人啊。」

  喬玖笙：「…」

  「請你閉嘴，謝謝。」

  方俞生也見好就收。「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喬玖笙差點就忘了正事，經方俞生一提醒，她想起來，趕緊講道，「魏欣跟蘇珊娜領養了一個男孩。」

  方俞生今天還沒有登錄OK軟體，這事他們已經在群里討論過了。喬玖笙沒看到方俞生冒泡參與討論，就猜到他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

  喬玖笙就對方俞生說，「我給魏欣打了電話，她跟我說了領養孩子的原因，聽了也讓我唏噓不已。」

  方俞生就追問，「怎麼回事？」

  「是這麼回事。魏欣不是經常外出麼，蘇珊娜也是。這兩個人，一個忙著工作，一個有空就忙著遊歷。」她們婚後過的日子跟婚前差不多。

  魏欣忙事業，蘇珊娜忙著活出自己的人生。她們都是彼此最牽掛的人，她們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裡聯繫，蘇珊娜想魏欣了，就去看她。魏欣想蘇珊娜了，就會安排出時間來陪她去旅行。有時候旅行三五天，有時候短暫停留一天。

  她們彼此獨立，又互相牽掛，這樣的日子其實很愜意。

  事情的改變源自上個月，蘇珊娜在一場絕地探險中摔傷了腿，她落地時，便昏迷了。等她醒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但她卻沒有被人發現。

  蘇珊娜找到手機，發現手機快沒電了，就在手機關機前給魏欣發了一個地址。魏欣收到地址，出於多年的默契，她明白這是蘇珊娜在求救。

  魏欣聯繫了救援隊，又親自趕往了該地，她接到了蘇珊娜。那時蘇珊娜整個人都顯得狼狽，魏欣將她一把抱住，蘇珊娜突然說，「我們領養一個孩子吧。」

  魏欣問為什麼，她說，「我在等待救援的這幾個小時裡，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摔死了，你該怎麼辦？我知道你會好好活下去，但一個人活下去難免會覺得寂寞。如果有個孩子，他還能陪陪你。」

  蘇珊娜不怕死，她怕自己哪一天死了，魏欣一個人會孤獨。

  經過一個月的思考，最後魏欣同意了蘇珊娜的決議。

  領養一個孩子，意味著她們身份的轉變。孩子要讀書，成長需要人陪伴，以前孑然一身，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兩個人，現在要換上另一種生活。

  養一個孩子，對她們來說是一場冒險，但她們期待著這場冒險之旅的到來。

  喬玖笙跟方俞生講完這件事的經過，她嘆息一聲，才說，「我很贊同的蘇珊娜的看法，愛人死後，還有其他人能陪著剩下的那個人，至少沒有那麼孤獨。」

  方俞生沒有回應她的話。

  他心裡想的是：若你死了，身邊有再多的人陪著我，我依然是孤獨的。

  蘇珊娜跟魏欣領養的孩子挺大了，都九歲了，那是個沉默的孩子，據孤兒院的院長說，那個孩子這是第一次被人看上。

  之前的那些領養人，都覺得這孩子太沉默了，怕養不熟。

  養不熟的，就是一頭白眼狼。

  魏欣喜歡那孩子，不因為別的，只因為那孩子的一句話。魏欣當時去挑孩子的時候，問了他們一個問題，她問，「你們認為，我為什麼想要領養一個孩子？」

  答案五花八門，有說她喜歡孩子的，有說她感到孤獨的，也有說她希望能夠將來老了有人陪伴的。只有那個孩子盯著魏欣身後的蘇珊娜，不確定地問了句，「你希望，有個人和你一起去愛她？」

  魏欣當時就覺得，這孩子是個貼心的。

  是的，她不怕孤獨，但她又怕蘇珊娜孤獨。假設某一天，她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忽然沒了，她希望能有一個孩子，陪著活下來的那個人一起去緬懷另一個人。

  方俞生沒空去瑞士看那個孩子，他想了想，才對喬玖笙說，「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買些禮物，給那個孩子寄過去吧。」

  「好。」喬玖笙又說，「時間不早，我該睡覺了。睡眠不足，敷再貴的面膜也沒用。」

  「好，晚安。」

  一夜好夢。

  隔日，方子程白天去市區圖書館呆了半天，下午又去戚不凡那裡玩了半天，終於熬到了晚上。他回家洗了澡，穿了一件羽絨服，去找陸飲溪。

  方子程直接去了陸飲溪打工的地方。

  陸飲溪很看重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她早上上班之前，還特意用姑姑的洗面奶將臉給洗了一遍，還拍了爽膚水。看到方子程推門進來，陸飲溪就跟領班說，「交班時間到了，我走了哦。」

  「好。」

  陸飲溪朝方子程走了過去。

  今天的方子程依然顏值在線，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黑色休閒長褲。他手裡捏著一杯奶茶，進店後，也不坐，就等著陸飲溪走過去。

  一同打工的同時看到陸飲溪朝方子程走過去，都有些驚訝。這不會是陸飲溪的男朋友吧，長得還真俊俏。

  等陸飲溪走近了，方子程問，「可以走了？」

  「嗯，可以了。」

  陸飲溪跟方子程一起走出了店門。

  一股冷風，撲面襲來。

  方子程聽到陸飲溪說好冷，他正打算取下圍巾給陸飲溪用，就看到陸飲溪將高領毛衣的領子往上一拉，遮住了脖子。

  他的手指在毛巾上停頓了片刻，才不自然地放下。

  陸飲溪滿是期待地問他，「我們今晚去做什麼啊？」是看電影？還是去逛街？或是去公園裡玩？

  方子程說，「做作業。」

  陸飲溪：「！」

  方子程用嚴肅的表情看著陸飲溪，他義正辭嚴道，「我們現在還是高中生，當以學習為重。」

  陸飲溪呆了呆，才說，「…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