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地水風火塑本源（三）

  「天祖，還請您能相助一二，若有什麼需要，只要我能做到，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必將達成你的心愿。」

  警覺一閃便過，面上只顯驚喜和期冀，尼拉克正色道。

  不管天祖到底有何謀算，以九幽本體現在的層次，只要有所準備，可以完全無視他的一切手段。

  若是天祖真有異心，反過手來，也就不能怪尼拉克了，屆時，最多也就是多浪費個百多億年的時間，去慢慢琢磨世界之石的本質。

  「原本助你一臂之力，倒也無所謂，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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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緩地，天祖面上的笑色也隱去了，目光直視著尼拉克，沉聲道：「不過你也知道的，此時之我，只是一縷殘餘的意志在苟延殘喘，若是再分散的話……」

  天祖的話意似是很為難，不過尼拉克卻不認為他真就是這個意思，若是沒有點別的想法，此前他就不會三番兩次地阻住尼拉克的離開，更不會有意地吸引住尼拉克的注意力了。

  眉頭微微一皺，尼拉克沉聲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當年那一戰之前，我察覺到不對，提前保留這道殘魂，是為了有朝一天，能有重回本源，重新開始的機會。」

  沉吟著，天祖緩緩說道：「若是你能達成我這一目的，便是散去大部分的意志，也不是不可以。」

  九幽的三個問題，前面兩個，天祖都是無能為力，最後一個，也只有半個可以插上手，沒有再多猶豫和沉思，天祖直接說出了他的條件。

  正如他所說，苟延殘喘至今，天祖唯一的目的，似乎只剩下重歸本源，在那邊尋找重新開始的機會了。

  「這點我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

  沒有什麼遲疑，尼拉克直接搖頭了，卻又說道：「不過你若只是要重結巨人之心的話，我倒是可以花上一些年的時間，為你召來足夠的九幽之力，給你提供一些源力。」

  九幽之力也是本源的一部分，以此為源力，雖不能讓天祖完全恢復，不過只要足夠，應該還是能讓他重結一部分的巨人之心的。

  一旦擁有了巨人之心，便是步出世界之石，天祖的意志也不會再消散了。

  沉思狀，似在考慮得失，良久，天祖沉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回歸本源確實有些虛無縹緲，不太現實，既然你答應助我重結巨人之心，我也助你一臂之力吧。」

  正說著，又似乎覺得答應的過於草率了，天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兩件事需要你答應。」

  「你說。」

  狀若沒有察覺任何異狀，微皺著眉頭，尼拉克點了點頭。

  天祖說道：「第一，若是日後你開闢了獨立的世界，擁有了不滅的根基，我想請你將我族所有遺民，一起接過去，讓他們能得到真正的安生之地，以及……真正的傳承。」

  沒有絲毫的猶豫，尼拉克應聲道：「可以，我本就有此之心。」

  緩緩地點了點頭，天祖繼續道：「第二，若是有朝一日，你能獲得凌駕層次的絕對力量，便是無法殺死，也請你將原罪和光明壓下，讓他們永世難有翻身的機會，為我們五人報仇。」

  「好，光明本就與我有仇怨，若是能有完全壓制他之力，便是你不說，我也會找上他。」

  略一沉吟，尼拉克再次應聲道：「至於原罪，若我能壓下光明，再要打壓他，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與這應聲同時，尼拉克心中卻微微地皺起來了，一為遺族的傳承，一為當年之仇，天祖這兩個條件，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不過……尼拉克已經答應為他重結巨人之心，提供源力了，傳承也好，報仇也罷，似乎不用這樣明擺著，完全交託到尼拉克的手上吧！

  若是天祖擺明條件，直指本體那九幽雙翼而去，雖然尼拉克必然是不會答應，不過這樣的話，反倒才正常一些。

  「看來真有可能，別有一些用心。」

  尼拉克心中的警覺再次動了一動。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如此，你就準備一下吧。」

  天祖點了點頭，意志一動，身影又散開來了，重新化作了迷霧一般的存在。

  尼拉克的目光微微一波：「需要我怎麼配合你？」

  「放開你的意志，讓我的意志進入你的心臟，將氣息烙印其中便可以了。」

  天祖的意志動了一下，原本一整團的迷霧便一分為二，一塊略小，這是他繼續保留的殘念，另一塊略大，則是助尼拉克一臂之力的意志所化。

  「好，那我在外邊等你。」

  不露絲毫神色，尼拉克意志一波，也化作了迷霧狀，又瞬間流出世界之石，回歸了本體。

  「倒要看看你究竟玩什麼花樣！」

  心中冷笑了一聲，應著天祖的要求，尼拉克徐徐地將意志和力量全部散開，直接將九幽之心展現了出來。

  九幽之心是尼拉克本體最核心的意志所化，雖是不設防，不過天生擁有無盡的力量凝斂其中，即便是不滅主宰，也沒有一擊直接湮滅它的可能，更何況是殘存狀態的天祖意志。

  隨著九幽之心的展現，徐徐地，天祖的意志氣息也流出來了。

  雲霧一般，甫剛一出，感受到九幽之心的氣息，天祖的意志便直接涌了上去。

  「這是？」

  沒有意志的碰撞，也不是要吞噬霸占，更不是直接轟擊心臟，天祖意志湧進九幽之心的那一個剎那，尼拉克靈魂微微一動，卻是有些明白天祖這一異舉的根源了。

  曾經，幽冥也遭遇過類似之事，當年，奪下冥王屬神之位後，冥王在幽冥的神格意志中，烙印的冥王印記，正與天祖此時的動作近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的幽冥完全沒有抵抗冥王印記的能力，此時的九幽，卻是能完全驅散，以及直接拒絕天祖意志的能力。

  「倒是好想法，在我本心意志中打下烙印，若是我能進入本源空間，因為他這氣息的存在，固然是不會受到本源意志的侵蝕，但是相應的，若是我要凝結其他三道意志的話，它也必然能吸收到本源之力。

  這樣的話，他也算是獲得了重生之機了，而且……這是他主動設下的烙印，在本源之中，若是他要抽身而走的話，也是隨心所欲之事。」

  一眼看穿天祖手段的本質，略一沉吟，尼拉克也不動彈，任由他操作著。

  不管怎麼說，這也確實是一個機會，至於到了本源之中，天祖是否會抽身而走，讓本體一無所得……等烙印好了之後，一切會如何，就由不得天祖的意志了。

  遠非冥王賜下印記之時的輕易所能比，九幽本體核心意志的崇高程度，完全不在天祖之下，再加上九幽之心中，天然凝聚著的無盡渾厚的力量……足足一整日的時間，當天祖這團意志近乎揮霍一空的時候，終於，一切完成了。

  心臟最核心的所在，在那本心意志的根源之地，無盡的九幽氣息自然地萌生著，這其中，又有著一絲與眾不同，卻連九幽氣息，也無法遮掩的異樣意志，在極其隱晦地流轉著。

  「九幽，我先回去休養一下，借你源力凝結巨人之心的事情，稍後我再聯繫你。」

  天祖長呼一口大氣，這烙印的困難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好在一切終於完成了。

  與尼拉克招呼了一聲，天祖這已經相當不穩定的意志波動了一下，便直接融入了天地源力之中。

  「好，那我們日後再見。」

  目送天祖迅速回歸世界之石，尼拉克面色不動，回身一步，直接踏出了主位面，隨即，又有一條通道，自神國頂層，落到了他的身前，瞬間便將他帶回了冥界。

  「我倒要看看，你能否被我完全煉化。」

  沒有多餘的心思，雙目微斂，九幽本體一切的意志，完全凝聚到了心臟之處。

  能將一切隱患完全消除，進而真正擁有天祖的氣息，自然是最好，否則的話，尼拉克寧願多浪費無數年的時間，去體悟世界之石的本質規律，也絕對不會帶著它，進入本源空間……若是在召喚本源氣息，凝結其他三道意志的時候，天祖這印記突然撤走的話，本體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果然有些難纏，難怪能捨得耗費一半的殘餘意志，來烙下這印記。」

  本體的意志不徐不疾地波動著，在它之中，天祖的印記若有若無的晃動著，似是飄渺，卻極其頑強地紮根在了最核心之處。

  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與夜祖精血的氣息差不多，天祖的意志似乎也同樣抗拒著一切外人，好在這是他主動融入九幽本體，打下的烙印。

  與九幽意志融合在一起，天祖烙印雖是本能地抗拒著尼拉克的吸收，卻又在排斥的同時，與本體的核心意志，更緊密地結合到了一起。

  「這算是百密一疏嗎……」

  尼拉克不確定這是天祖早早便準備好的計劃，還是見到九幽時，才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不過照這趨勢的話，只要無人干擾，將烙印的氣息完全煉入本體意志之中，也就是遲些早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