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寫手的生活

  莫子娥向她介紹說來人叫馬淖爾，是外聯部的部長，現在和她談談。說完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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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長的精瘦幹練，給呂施施的感覺就是，他身上沒一個地方不「長」，長長的馬臉，長長的手長長的腳，包括伸出手來和她相握，那手指都是長得不像話。

  呂施施以為這回是專業上的考量了。哪知道這馬淖爾漫不經心地坐在她對面，取過她的檔案看了看：「哦，你就是那個呂施施啊。」

  呂施施的聽力重點留在了「就是那個」四個字上。這四個字給了她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好奇怪，就像在馬淖爾的背後，還有一個認識她的人。

  她的表情讓馬淖爾有些好笑，倒是很快消除了她的疑慮：「獵頭公司對你的評價可是極高的，所以我們也重點關注了一下。」

  呂施施有些釋然，這麼說也說得通。只是，獵頭公司又是從哪裡得到了她的信息，又是憑藉了她的什麼居然給她高分呢？她還真有些想不通。

  馬淖爾當然不會來和她溝通這些問題，只是簡單地要求她用外語和他說了幾句。

  這馬淖爾的外語說的是極為地道，而且她的第二外語法語他說起來也和母語一般。

  倒是讓呂施施有了幾分慚愧，想來他掌握的語言，遠遠不止這兩門。

  隨便聊了聊，馬淖爾就示意這個面試結束了，讓她回去等消息。

  呂施施雖然禮貌地退了出去，可心裡還是有些沮喪。百強公司就這樣面試的？那也太兒戲了。

  而且，不是說買貨的才是挑貨的麼，這馬淖爾如此的漫不經心，看來她這職位是沒戲了。

  她有些沮喪。都忘了自己這幾天是假裝正常上班的，垂頭喪氣地就回了家。

  倒是讓王雅菊又大驚小怪了一番，說她怎麼工作那麼不認真，這麼三天兩頭的往家跑。

  這樣的工作態度可不好，想當年她們如何如何努力認真……又說了一通。

  呂施施心情沉重，都沒理母親的嘮叨，自顧自地睡了。她在想，如果這次面試還是不成功，她是不是先去找點翻譯之類的零工來打著，找個機會搬出家去先？

  和父母住在一起，雖然起居很方便，至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是精神上的自由度那就大打折扣了。真是有得有失，事事古難全。

  她又等了一陣子，陸陸續續的有面試的結果出來。她前期面試的幾家公司，拒絕了她兩家，理由是她開的薪水太高。

  另外三家倒是希望她能去上班，有兩家要求她常駐國外。

  一家倒是可以留在K市，可卻說得很明確，要她做好一年有十個月是在外地或者是外國出差的心理準備。

  呂施施一看，心都涼了。可又不敢向母親說明自己已經丟了工作。生怕那暴脾氣的母親，殺到原單位，去給那連江才難看。

  她倒是不擔心那糟老頭子丟臉，可問題是事情一鬧開，她自己估計也脫不了爪爪，說不定還被說得多不堪都不知道。

  人生嘛，有時候事情也沒必要做到絕處，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個餘地。雖然她壓根就沒想過再回去原單位。

  呂施施天天在家演一出按時上下班的戲，時間久了還真是累，心累，身累。她怕自己長此以往，一定會在母親大人的火眼金星下暴露。只好麻溜點去投奔了妹妹呂恩恩幾天，好喘口氣兒。

  呂恩恩自己租了個房子，沒和呂施施的小叔叔和小嬸嬸一起住在家裡。

  「恩恩啊，你就是這樣生活的？」呂施施才進了呂恩恩的那套一室一廳的閨房，就被驚得目瞪口呆。

  恩恩手忙腳亂地收拾著一片狼藉的屋子，把沙發上的東西往四周使勁推推，勉強推出個能坐人的地方：「姐，坐！」話說完後，身上像有根線拴著似的，又撲到了她的電腦桌前。

  呂施施看看妹妹，又看看腳下，心裡在哀嘆，這網絡寫手的生活，還真的不是人過的呀！

  只見電腦桌前，堆滿了各式零食和飲料，垃圾桶早滿了，有不少飲料瓶子就圍繞著垃圾桶，零零散散地散落著。

  也真是佩服恩恩，在那一堆混亂的零食中，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空間，放著那電腦，一旁的滑鼠墊周圍，都擠滿了東西。呂恩恩正在電腦上手指如飛地奮戰，用到滑鼠時，就把滑鼠墊周圍的東西推來推去，一個棒棒糖隨著她手的前後左右移動，都快要掉下地了。

  呂施施深深嘆息。還以為來躲個清靜呢，哪知道簡直就是讓人不能忍。

  不過她很快想起自己的來意來：「恩恩，你還說我今年紅鸞星動了呢，我看是桃花劫吧，還各種犯沖。」呂施施滿臉苦色。

  難得失手一次的恩恩也很內疚，她停住打鍵盤手，滿臉慚愧的神色回過頭來，推推眼鏡：「姐，話雖這麼說，你也別難過，今年不是才剛開始嗎？時候還沒到呢，你急什麼。」

  失業失愛情失友情，三大人生支柱都毀成成了渣渣，還有…還有連身都失了，她還不急？

  「要不你還是把事情告訴家裡，正好也大大方方回家休息休息。工作可以再找，男人你也就當玩膩了換一個，至於周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總會有新朋友的。

  呂施施抬眼看看妹妹，這恩恩口中自己的人生，怎麼像來了個大掃除似的？她突然間種置身再一所空房子裡，什麼家具都給搬走了的淒涼感。

  她搖搖頭：「不行，恩恩，我得等找到新工作再和我媽說，而且還只能說工作的事，別的就免了。

  我還不想當那氣暈老媽的不孝女呢。所以，你也給我封緊嘴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有個數。」

  恩恩嘴裡連連應著，無心戀戰：「好好好，隨你。姐，我還差幾千字，編輯都在催稿了。你坐著，我趕稿先。」說罷繼續在她那亂得看不出眉目的工作檯上忙乎起來。

  施施東看西看，實在下不去腳。她這個姐姐也不是好當的，只好開始忍氣吞聲地幫恩恩打掃起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