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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隔世再見,陰鬱少年江忱

2024-05-25 20:10:50 作者: 流光柒色

  「大海,輕輕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聽到嘴的鴨子飛了,阮大江臉都變了,一臉怒容的瞪著父女倆。

  「哥,這事的確是我不對,我給你賠個禮……」

  「爸,還是我來跟大伯說吧。」

  阮大海為人忠厚仗義,又重視親情,阮大江一發火,他就下意識將錯處攬到自己頭上,覺得是自己沒講誠信。

  可買賣大學名額這事,本身就是犯法的,哪有什麼誠信可言!

  「大伯,我決定復讀,堂姐的錄取通知書還給你們,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輕輕,你一個女娃娃我不跟你說,大海,你怎麼說?我們是不是說好了?你事到臨頭反悔不認帳,你好歹也是個大老闆,辦事這麼不講究的嗎?」

  阮大江怒不可遏,眼神恨不得要吃人。

  

  五萬塊,是他開一輩子麵館也掙不到的數!

  他盼了多少年才盼來這麼一個能夠改變命運的契機,說沒就沒了,他哪裡肯罷休!

  說實話,阮大江發起火來還挺嚇人的,阮輕輕努力克服著內心的膽怯,據理力爭。

  「大伯,買賣大學名額是違法的,一旦追究下來,我和秀秀都要負刑事責任,是要吃牢飯的。」

  「是啊,哥,我之前不曉得這事犯法,你看,我們總不能把孩子們往火坑裡推,是不是?」

  儘管阮大海內心覺得有愧,但犯法的事他是堅絕不會做的,這是他的底線。

  阮大江急了,「誰說的?誰說犯法的?那麼多頂替上大學的,別人咋個就就沒事呢?大海,我書讀得比你多,你少蒙我!」

  「據《刑法》第二百八十條規定,盜用、冒用他人身份,頂替他人取得的高等學歷教育入學資格,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組織、指使他人實施行為的,依照規定從重處罰。」

  「大伯,要是我真的頂替堂姐去讀了這個大學,不僅我要坐牢,你和秀秀也同樣脫不了責任!」

  阮輕輕義正言辭,擲地有聲,阮大江一時也有些被唬住了。

  可一想到到手的五萬塊要飛了,他心裡又跟刀割一般肉疼。

  便勸阮輕輕說,「輕輕啊,李跛子的娃兒你認識吧,早些年他娃兒的大學名額被郭飛宇給頂替了,那麼多年過去不也沒什麼事嗎?你別自己嚇自己。」

  可在的阮輕輕早已不是上輩子的傻白甜,不會聽信阮大江的鬼話。

  「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也沒事,反正,犯法的事我和爸是不會幹的。」

  阮大海附和的點頭。

  父女倆態度堅決,阮大江再不甘心,也只得怏怏離開。

  臨跨出門,阮大江還不死心的回頭追問阮大海,「大海,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哥,真的不行,我們總不能犯法是不是?吃牢飯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唉。

  阮大江愁眉苦展的走了,阮輕輕卻笑開了花。

  她成功了!

  她改變了上輩子悲劇釀成的關鍵節點,爸爸不會死了。

  阮大海關上門,回頭看到女兒坐在沙發上傻笑個不停,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輕輕,你等哈,我重新給你煎蔥油餅。」

  阮輕輕好心情的拉住阮大海,「爸,別弄了,我們出去吃嘛,我想吃張七婆家的擔擔麵。」

  「好嘛,走,我們出去吃擔擔兒面!」

  阮大海一向寵女兒,當即就解了圍裙回臥室拿包。

  阮輕輕先換鞋出了門,一出門就聽到樓下有腳步聲,她轉頭朝樓梯口望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少年一頭桀驁張揚的發頂,緊接著是冷俊的眉眼,挺立的鼻樑,緊抿的薄唇,流暢的下頜線,再往下是突出的喉結和鎖骨。

  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灰布褂子,光著兩根細瘦卻有力的胳膊,褂子的領口已經磨得發毛,衣擺處有兩個醒目的大補丁,下身是老藍布褲子,膝蓋處同樣有厚厚的補丁。

  「啪嗒,啪嗒。」

  包裹在藍布下的瘦腿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了阮輕輕的心跳上。

  「讓讓。」

  低啞暗沉卻很顯年輕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阮輕輕匆忙後退,卻不小心撞到門板上,下意識發出「啊」的輕呼。

  然而少年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徑直越了過去,帶起一陣風,一股屬於男人的陌生汗味躥入阮輕輕鼻腔。

  阮輕輕懊惱不已,轉過頭繼續偷偷打量江忱。

  這一看才發現他背上也有好幾個補丁,一個疊一個,隨著摸鑰匙的動作,瘦削的肩胛骨從薄透的面料下透出。

  他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高,瘦削的背脊卻微微彎著,像是被生活重擔壓得喘不過氣的老人。

  阮輕輕莫名有些心酸。

  「輕輕,走了。」

  阮大海腋下夾著皮包,一邊將襯衫下擺往褲腰裡扎,一邊匆匆從家裡走出。

  看到背對著阮家用鑰匙開門的少年,忙笑著打招呼,「小江,回來了啊?」

  「嗯。」

  江忱回過頭淡淡看了阮大海一眼,算是回應,接著就進了自家門並將門關上。

  上輩子,阮輕輕很討厭江忱的這副態度。

  明明窮得叮噹響,對外卻又冷又傲,還很陰沉,看著就不像好人,讓她本能的反感和畏懼。

  以至於她遇到江忱時,能躲則躲,躲不開也會低著頭當看不見。

  她記得,江忱一家是年初搬過來的,做了半年鄰居,她卻從來沒有跟江忱說過一句話,有過一次眼神交流。

  後來她讀大學,搬去了宿舍,之後又買了商品房住在外面。

  江忱是什麼時候搬走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要不是死後江忱給她辦了後事,她都忘了這個人。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江忱花費了很大力氣為她正名。

  他該不會是暗戀她吧?

  阮輕輕忙搖搖頭,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先不說江忱比她小了足足三歲,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

  她能感覺到現在的江忱對她這個鄰居姐姐很不屑一顧。

  上一世在她死後,江忱去墓園祭拜她時,也是一句話不說,貢品燒紙獻花都是手底下人在做,他就站在旁邊抽菸,等祭拜完扭頭就走,就跟完成例行公事一樣。

  「爸,你跟江忱很熟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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