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荒涼村莊

  「其實那座山里為什麼會有我娘親的墓，你應該是知道的。」

  沐鳶歌心緒複雜，過了這麼久，一切迷惑都已經解開，曾經的前塵往事，從別人的口中，一一展現。

  唐家後山祖墳中為什麼沒有了母親的屍首，顏淵又是怎麼知道，會在獵場深山中。

  這些都不言而喻。

  

  「我娘親已經入土為安那麼多年，如果真如你所說的，就讓他自己來吧。」

  在讓顏淵離開前，沐鳶歌所要說的也只有這麼多，往後會怎樣，就不是她能選擇的。

  因為她將選擇權，交給了自己那位真正的父親。

  這一天，是沐鳶歌在離開京城前最後一次見顏淵。

  據外公所言，那天顏淵午後看望過外婆之後，便急匆匆的道別，離開了北寒。

  沐鳶歌心想，他應該是回南楚了吧。

  北寒與西辰邊界，戰事愈發的激烈起來，根據傳回來的線報說，敵方將領至今是迷，只有堪稱精妙的排兵布陣，讓我方頗為困難。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沐鳶歌是震驚的。

  因為在前線，是自家兩位舅舅帶兵打仗，論征戰沙場的經驗，對他們二位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沐鳶歌不敢大意，和北寒宸商量了一番，便先一步帶著支援前線的糧草，離開了京城。

  剩下的大軍不與他們同路，因為行軍龐大，比不上這些糧草運輸，可能路程會相對緩慢。

  他們二人扮做簡單的裝扮，輕甲鎧羽，沒有任何特殊待遇，與隨軍的將士一同騎馬趕路。

  大事當前，什麼都不可兒戲。

  尤其這糧草，將是戰士們最需要的補給來源，北寒宸隨軍，更是一種定心威懾。

  前線距離京城，在馬不停蹄的基礎上，最起碼也要半個月才能到。但他們帶了這麼多的糧草，不可能這般。

  所以要比原定計劃，再多上五日。

  車馬勞頓，越是到前線，這路上邊越是荒涼，他們只能停在空下來的村落中，暫時的休整片刻。

  這這村子裡難道就沒有人嗎？

  或許之前是有的，但這半年以來，戰事連綿，不少家中青年怕被拉到前線去充壯丁，早早的就逃了。

  走在寂靜的村莊中，方眼望去，田地里的莊稼因為缺水而變得乾枯發蔫。村頭枯萎的樹枝上，有烏鴉在嘎嘎亂叫。

  看到遠方浩浩蕩蕩而來的隊伍，撲棱著翅膀得向了遠方。

  真的是一派淒涼曉寂之景，只是看著，沐鳶歌的心就不斷地下沉。

  這裡與京城依舊的繁華熱鬧相比，真的是可謂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俗話說的好，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儘管她的愛人，便是這北寒的帝王，可是她不得不感嘆，世間情態便是如此。

  或許可以改變其中一個，可改變不了的事千千萬萬，根深蒂固在這些人心裡的想法。

  沐鳶歌地心情已是如此，在她身旁的北寒宸，一路上走過來，臉色日漸深沉。

  前有帝王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今有北寒新帝，因民間疾苦，誓要百姓安樂，天下大同。

  這對日後北寒宸稱帝的一言一行，有著深刻的積澱。

  在村口的地方，有一個人影站在那裡，等候多時。

  等到他們走進後，才發現這人是被北寒宸派出去探查前方道路的暗影。

  「皇上，屬下已派人查過了，村子裡已經沒有人了。」暗影向北寒宸稟報完畢後，便退到了一邊。

  沒有人。

  其實光看前面那些光景，迎接他們的便可想而知這會是怎樣的了。

  北寒宸抬頭看了看前面死寂一片的村莊，吩咐身後的副手：「讓後面的隊伍抓緊時間跟上吧，我們停在這裡休息一晚。」

  「這裡真的是太靜了。」

  沐鳶歌騎馬先進了村莊，走在窄小的鄉間小道上，她側目看了看周邊的房屋。

  擺放在庭院中的桌子還沒有落上太多的灰塵，只有淺淺的一層。應該是在戰爭開始後，就舉村搬遷了吧。

  說來也不奇怪，這個地方已經離前線不過一天一夜的路程，翻過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他們在這裡休息的消息，北寒宸通過迅鷹，向前方的唐雲山唐雲海兩位將軍告知，希望他們不要著急，糧草很快就來。

  至於大軍，將在不日之後，便支援於此。

  簡單的收拾出來一個房間，裡面竟然還有村民沒有帶走的被褥。

  沐鳶歌抱出來那些被褥，驚訝的發現竟然沒有受潮，這麼看來，今天晚上他們會有一個舒服的地方休息了。

  不只是他們這裡，其他村民的屋子多多少少都有這些東西，這對於車馬勞頓的眾人來說，無疑是再好不過。

  日暮西辰，當太陽落下山頭的那一刻，點燃的篝火便是他們唯一的照明。

  外面勞累了多日的士兵，在遇到這難得的舒適住處，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的笑容。

  「也不知道舅舅他們那裡怎麼樣了。」

  坐在木凳上，沐鳶歌趴在簡陋的桌子上，側頭看著展開地圖，研究地形的北寒宸，忍不住心生嘆息。

  聽到她的話，北寒宸將手上的地形圖放在一邊，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髮：「將軍經驗豐富，總是不會吃虧的。」

  「……別摸我頭。」沐鳶歌忍不住躲開他的手。

  已經連續趕路半個多月了，這一路上風塵僕僕，臉上身上都積攢了一層厚厚的灰。

  平常自己摸著自己的頭髮都覺得入手一片乾枯的毛躁，怎麼這個男人還能這樣無動於衷啊。

  大概明白她是怎麼想的北寒宸，呵呵笑了兩聲，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說了句：「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你不嫌棄，我還嫌棄我自己呢。」

  沐鳶歌哼了一聲，扭頭拍拍屁股，從背上一直背著的包裹中，拿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尤其有一個像是香囊的袋子，被沐鳶歌很寶貴的放在了靠近心口的地方。

  那裡面放著的，可是赤碧炎蛇脊背上的紅絨，是北寒宸的救命藥引，可不能有半點差錯。

  沒錯，這次來前線，北寒宸和沐鳶歌除了打算平定西辰之亂，更主要的，便是想辦法混進西辰，將冰雪蓮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