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併相救

  沐鳶歌艱難的從唇角勾起弧度，只覺著這兩個婢女倒是比外面那些只知道出言譏諷的女子強的多。

  她扶著床沿下床，強撐著拖到茶桌前，為自己沏了一杯茶後，才剛剛小斟一口，便聽到了輪椅靠近的聲音。

  沐鳶歌放下手中的茶，一抬眸，便正巧與那輪椅上的鬼王對上了眼。

  俊朗，是真正的丰神俊朗。

  「多謝相救，告辭。」沐鳶歌本就有要事在身，打算見過這北寒宸後便立即往皇宮趕去。

  北寒宸呵住她，語氣嚴厲：「拖著你這半殘不殘的身子去皇宮告狀？在半路上又會被兵部劫殺了！」

  

  沐鳶歌的身子僵在原地，心中大叫不妙，抬眸狠狠盯住他，試圖從他眼神中看出些許試探。

  沒有試探，是篤定。

  沐鳶歌慌忙摸了摸自己裡衣里的藏兵密箋，幸是還在。可偏偏是密箋還在，她才更加覺著詭異，滿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北寒宸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了，我親自拿的，看完親自放回去的。」

  「？！」沐鳶歌眸子一厲，從靴中抽出她的匕首，儘管身子虛弱，但手法還是凌厲捅向輪椅上的男人，「我殺了你！」

  北寒宸紋絲不動，見沐鳶歌身影遲緩的刺來時，竟生生用手將她的匕首握住，手法凌厲，繞圈似的打掉了她的匕首，卻沒有滴落一滴鮮血。

  正當沐鳶歌詫異之時，忽然一陣掌風迎面襲來，將她擊了出去，頓時痛感遍襲全身。

  「正好本王去宮中辦事，不妨捎上你，好人做到底。」北寒宸將輪椅調轉了方向，不緩不慢地朝外去，「給你一刻鐘時間，去外面上馬車。」

  「儘管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最後一句他說的聲音極低，以至於沐鳶歌沒能聽個清楚。

  沐鳶歌咬咬牙根，畢竟救她一命，就當自己被恩人輕薄，算是報了恩！

  出了這府門，見馬車仿佛已經等候多時了，也是微微有陣暖流，隨即便被她掩下，上了馬車。

  車內空間很大，只有北寒宸在裡面坐著，沐鳶歌離他遠遠的，原本就想如此到了宮中便可，卻聽北寒宸先是出聲詢問道：「今日刺傷你的人可是兵部所派人手？」

  沐鳶歌愣了下，隨即點頭應道：「大底差不多。」

  「密箋從何而來？」

  「昨日闖府盜來的。」

  「兵部尚書府？」

  「是。」

  「你這丫頭倒讓我越來越刮目相看了。」北寒宸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賞識，他也毫不吝嗇將這份賞識表露出來。

  「受不起。」沐鳶歌冷冰冰回應，隨即便不再出聲，閉目假寐。

  但北寒宸並不如她想像中那般好說，套出了話後，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女人的確有些本事，外面那些傳言果真不可全信，他安插在國公府的眼線是不會說謊了。

  「你會醫術？」北寒宸雖是問句，語氣卻表明了他的觀點。

  「懂。」

  「略懂一二？」

  「精通。」

  沐鳶歌倒是毫不隱瞞自己的本事，她本就修醫學多年，前世在科技發達的時代也是數一數二的水平，更何況在這裡。

  聽到沐鳶歌如此囂張，北寒宸先是一愣，隨即才是反應過來，仰天大笑幾聲，切入正題。

  「你這丫頭倒是一點兒也不謙虛，既然你精通醫術，你覺得本王這雙腿……」

  聽到北寒宸試探的詢問，沐鳶歌就已經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了，她原本是不想幫這個忙，若非此次北寒宸救了她……

  想到這裡，沐鳶歌還是嘆口氣，無可奈何蹲在他腿前，輕輕掀開他的袍子，簡單檢查了一下。

  「炎毒。」沐鳶歌瞳孔一縮，倒也沒有說些其他的，將他的袍子重新遮下後，便坐回了自己先前的位置。

  聽到沐鳶歌的判斷，北寒宸微微一挑眉，這個女人是第二個能判斷出這是炎毒的人，並且……診斷速度要比那個高人快得多。

  「既然你知道這是炎毒，可能解毒？」北寒宸語氣中不自覺夾雜了些許急迫，他這殘疾絕非不可醫治，既然是毒，外人不可解，她沐鳶歌也許可以！

  只是沐鳶歌卻是盯住他的眸子，半晌才是搖搖頭道：「炎毒無解。」

  「無解？既然是毒，怎會無解！」北寒宸蹙起眉頭，儘管他早就聽過了這些話，可如今方才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滋味的確不好受。

  想來這也怪不得沐鳶歌，本就是無解之毒，再遷怒也是徒勞，只得閉上了雙眸，再不提及此事。

  沐鳶歌的目光卻久久沒能從他身上移開，半晌後才是微微啟唇道：「下炎毒之人絕非常人，你可知是誰？」

  「若此毒無解，知道是誰又如何？噤聲。」北寒宸瞬間心如亂麻，煩躁得很，再不搭腔。

  沐鳶歌也乖乖閉了嘴，心裡隱隱犯嘀咕，方才明里暗裡試探她詢問她的是他，現在又讓她噤聲的也是他。

  殘疾王爺可能批事多吧。

  表示理解。

  二人一行很快趕到了皇宮中，直到進了殿，皇帝都不敢相信他們二人竟是同行前來。

  「沐鳶歌，你外公病情可好？」皇帝以為沐鳶歌此番前來是為匯報唐國公之病情，忙是先開口關懷道。

  沐鳶歌自是接住話茬：「再有三日便可痊癒了。」

  皇帝點點頭，將目光收回，又放在一旁的北寒宸身上問道：「你此番進宮所為何事？」

  「為沐鳶歌之事。」北寒宸倒也是毫不含糊，說起這話時簡直像排練了多次。

  沐鳶歌也是一懵，他分明說是順路送她！

  皇帝一聽這話，也覺得有些不對又側過頭問道她：「你可還有事？」

  「有。」沐鳶歌從懷中拿出那頁藏兵密箋，遞給上面的皇帝，「陛下，這是兵部尚書私自徵兵藏兵的證據，藏兵數量巨大，若是現在移動也不方便，此時去查，定能抓個正著。」

  「我外公的病也是拜杜尚書所賜，此人居心叵測，臣女請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接過那藏兵密箋，確認過了字跡一致後，眸光忽然狠辣起來。

  「去，按照密箋上的地點，帶禁衛軍去搜，一旦發現屬實，立刻抄了兵部尚書府，帶他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