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下台

  老所長聞言，趕緊撇清自己跟丁利明的關係。

  「你們要抓的是葉家的人，我不是葉家的，可以把我先放了吧？」

  老所長擺明了揣著糊塗裝明白，方山失笑。

  

  「您雖然不是葉家人，但您夥同葉家可沒少做不該做的事啊，這些事不用我當著大傢伙的面一一給你點出來吧？」

  老所長心裡咯噔一下，面上佯裝鎮定和方山打馬虎眼。

  「你這孩子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和葉家只是私交好了些，怎麼就夥同勾結了。」

  方山看著面前白髮蒼蒼，面容蒼老的老所長，心裡湧起濃濃的失望。

  他剛進派出所的時候沒少聽所里的前輩講述老所長年輕時的英勇事跡，老所長年輕時上過戰場殺過敵，一心的俠肝義膽，是個有能耐又有堅守的好人。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這個好人也變了。

  方山說不上來是老所長錯了還是這個時代錯了，他只覺得可惜。

  「老所長，我最後再說一遍，您真的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那些事都說出來嗎？」

  老所長硬著頭皮直視方山的目光，「你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些啥。」

  葉家這些年犯的事不少，其中跟他有關聯的只有幾樁，派出所的人未必就掌握了所有的證據。

  若只是目睹了剛才的事對他產生懷疑，那他是不怕的。

  他和丁利明私交甚好，家裡出了點事情問他借點錢怎麼了？

  老所長惴惴不安，心裡不斷揣測著方山的意圖。

  方山嘆了聲氣，無奈道：「看來您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了，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這個當晚輩的不給您面子。」

  「你繼任派出所所長之前就和葉家搭上了關係，當上所長之後手握權力便助紂為虐不分是非的袒護葉家。

  葉家長子葉祖新欺男霸女，逼死兩個無辜少女，動手打死一個流浪漢，在你的操作下，葉祖新只是罰了五百塊錢就免去了所有懲罰。

  葉家次子葉雲成打架鬥毆致三死一傷，同樣在你的操作下，葉雲成賠付了受害者家屬每一家一百元錢以做了解。

  丁利明亂搞男女關係，迫害無辜女性，當事人報警，你卻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當事人身上，不僅要求當事人寫大字報向丁利明道歉，還拘留了當事人一個月，並罰款三百元，當事人不堪受辱在牢里自殺。」

  方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雙眼泛起紅意和淚光。

  「我記得我剛進派出所的時候你給我們開例會時說，『我們身為公安，我們穿上這身衣裳，我們就要對得起它，我們一定要為人民服務，不能徇私枉法，可沒想到，說出這番話的你，卻是最先背叛它的人。」

  老所長聽方山說出這些陳年舊事，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原來這些年，他幫著葉家人做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壞事。

  他一直以為，他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只是為了生活幫了葉家人幾個小忙而已。

  而且在他的勸說下葉家也給了那些受害者家屬賠償，他們拿著那一筆錢過上了好日子，這不是大圓滿結局麼？

  怎麼能是他幫著葉家人坑害無辜老百姓呢？

  他還想再辯駁幾句，可話到嘴邊突然又說不出口了。

  腦子裡不斷迴蕩著方山說過的話，曾幾何時他竟是那麼想的麼？

  可惜這麼多年，他到底還是變了。

  老所長頹喪的嘆了聲氣，沒再掙扎，由著方山帶他回了派出所。

  一旁的丁利明和葉家大哥絲毫不害怕。

  這些年不止秦梟一個人想搞垮他們葉家，可葉家是那麼輕易被搞垮的麼？

  葉家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青山鎮葉家只是其中一個旁支罷了。

  只要縣城葉家還鼎力，他們就能分毫不傷。

  丁利明還有閒心跟葉大哥開玩笑，「大舅哥，你說派出所這些人是不是太閒了，鎮上那麼多案子不去查，非得盯著咱們葉家。」

  葉大哥也沒有把派出所的人當回事，但他到底是比丁利明想的多，因此並沒有很樂觀。

  前兩天縣城主家的人給他傳回了消息，叮囑他最近低調些，別再惹是生非。

  他當時還渾不在意，可今日就被派出所的人給抓了。

  若是以往，派出所的人哪兒敢對他動手。

  葉大哥心中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縣城主家不會是出事了吧？

  方山把人都帶回派出所，王大志把收集到的丁利明的犯罪證據都交給了方山。

  與此同時，沈若薇帶著傅明磊也去了派出所。

  秦梟不在所里，便由方山和傅明磊一同審問葉家人和丁利明。

  丁利明一開始還嘴硬，直到方山把證據都拿出來，他瞬間啞巴了。

  方山沉聲道：「你現在坦白，還能從輕責罰，要是執迷不悟……」

  方山一拍桌子，丁利明身子哆嗦了下，害怕的手腳都在發抖。

  入贅葉家這麼多年，葉家的事情他知道不少，眼下嵐城縣縣長都來了，說明葉家要完蛋。

  丁利明眼珠一轉，問道：「我要是提供了重要信息，能不能從輕責罰。」

  「當然能，前提是你提供的消息確實有用。」

  聞言，丁利明激動道：「有用，當然有用。」

  為了減輕自己的罪行，丁利明把葉家所有的事都吐露了出來，小到葉家大哥在外頭包養了幾個情人，大到葉家和人販子有勾結。

  從丁利明嘴裡挖出不少葉家犯下的罪行，關押好丁利明後，方山拿著筆錄和傅明磊去另外一間房見葉大哥。

  葉大哥嘴很緊，問了半天什麼都沒問出來。

  方山推門進去，朝著葉大哥笑了笑。

  「別負隅頑抗了，丁利明已經什麼都交代了，你不如直接認罪，這樣我們兩個都能節省時間。」

  葉大哥緊咬著牙關恨恨道：「這個廢物，我們葉家要是能度過這個難關，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傅明磊冷笑，「度過難關？你們葉家已經徹底完蛋了。」

  葉大哥大驚，「不可能，你胡說，我們葉家這麼龐大，怎麼可能說完就完，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你在背後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