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越老越壞

  秦正義不設防被他拽下來，受傷的那隻腳直接落到地上。

  秦正義疼的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隨即抬手給了秦二哥一巴掌。

  「你個不孝子是不是誠心想弄死我？」

  秦二哥腦袋被打的一歪，嘴裡湧起一股鐵鏽味兒。

  他呸了聲吐出一口血水，冷冷道：「隨你怎麼說，下來自己走。」

  

  秦二哥絲毫不客氣，說完拽著秦大哥就往前走。

  秦大哥怕秦正義一個人出點啥事，強行拽住秦二哥道：「別動氣，咱爹就是這樣人，咱倆輪流把他背回去。」

  秦二哥悶悶不樂，「他哪兒有當爹的樣兒啊，以前沒發覺，怎麼現在越來越過分了。」

  秦大哥笑笑，「人老了都這樣。」

  「老啥啊，也就才剛過五十，他就是純壞。」秦二哥不滿的抱怨，跟秦大哥小聲嘀咕，「我剛才走出去才想起來若薇她們在鬼宅忙活呢，咱倆得帶著爹繞道走。」

  秦大哥聞言，點了點頭，「對，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一茬，咱是得繞道走，千萬不能那個讓爹發現。」

  兩人商議完，返回去接秦正義。

  秦正義似乎是吃准了他們會回來，老神在在的坐在地上沒有絲毫起身的打算。

  秦大哥伸手扶他，秦正義一把拍開，陰陽怪氣道：「呦，你們不是扔下我不管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秦大哥好聲好氣的哄，「爹，志軍啥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說您何必跟他慪氣呢，這地上怪涼的，我扶您起來，咱趕緊回家吃口熱乎飯去。」

  這一說，秦正義的肚子咕的叫了聲，響亮又悠揚。

  「哼，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當爹的嗎？一個個都不聽我的話。」

  秦正義沒好氣的說著，搭著秦大哥的胳膊站起來，然後又站在原地不動了。

  秦大哥會意，把秦二哥推到跟前道：「別愣著了，趕緊背著爹回家。」

  秦二哥不情不願的噢了一聲，弓起腰讓秦正義上來。

  秦正義倒是不客氣，先前喊著腿疼腳疼渾身疼，這會兒蹦躂起來倒是有勁兒，噌的一下就跳到了秦二哥背上。

  得虧秦二哥常年幹活兒底盤穩，不然這一下都得直挺挺的臉朝地摔出去。

  秦二哥心裡頭憋著火氣，悶著頭只管往前走，步子又急又快。

  兩人帶著秦正義繞路回家，途中秦正義問兩人：「咋繞路走了？從這兒走不是遠嗎？」

  秦大哥找了個藉口回：「不是都說那塊地兒不乾淨嘛，大晚上的走那兒我怕招惹上啥不乾淨的東西。」

  秦正義也怕這個，聞言頓時不吭聲了。

  過了一會兒，三人回到家裡，屋子裡漆黑一片，瞧著是都睡下了。

  秦二哥把秦正義放下，累的直揉肩膀，嚷嚷道：「大哥你去廚房整點飯吃吧，餓死我了。」

  話音落下，秦二哥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家裡的鍋碗瓢盆好像都被沈若薇她們帶走了。

  秦大哥驚恐的眨了眨眼，一下詞窮了，不知道該咋圓。

  偏生秦正義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他說：「多熱幾個餅子，我也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秦大哥拼命的朝秦二哥使眼色，秦二哥咳嗽了聲，扭過頭裝看不見。

  不怪他不夠義氣，實在是不知道咋圓。

  飯倒是給他們備下了，但過了這麼久時間早就涼透了，沒有鍋還熱不了，現在又急著吃，他去哪兒偷一口鍋來？

  見兩人遲遲不動，秦正義拉下臉瞪著二人。

  「這是幾個意思，都不動彈，指著我去熱飯？」

  秦大哥無奈的苦笑了下，「您歇著吧，我去熱就行。」

  家裡的孩子們都睡下了，秦大哥怕把孩子們吵醒，躡手躡腳的走到廚房。

  看著灶台上空了的大坑，秦大哥滿面愁容。

  人家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是巧夫難為沒有大鍋。

  嘆了聲氣，秦大哥把灶火點著，用一塊大竹篦子蓋在上頭擋住冒出來的煙霧，把涼了的飯菜放在竹篦子上頭加熱。

  秦大哥怕火太猛把竹篦子給點著，沒敢加太多火，一直用小火慢慢溫熱。

  外頭的秦正義等的不耐煩了，使喚秦二哥進去看一眼情況。

  秦二哥趴到廚房門口，探頭看向裡面，「大哥，咋樣了？飯熱好了沒？」

  「好了，你進來跟我拿一下。」

  秦大哥招呼了聲，秦二哥進去左手端了碗粥，右手拿著一碟野菜餅。

  把飯拿出來，秦正義急吼吼的喝了一口，隨即皺起眉問：「這粥咋是溫乎的？家裡沒柴火了？」

  秦大哥低頭啃菜餅，囫圇不清的解釋：「我尋思省點兒柴火，就稍微加熱了一下。」

  秦正義狐疑，「家裡柴火不多了？等過兩天那人販子抓著了，咱父子幾個進山摟點兒回來。」

  秦大哥連忙點頭。

  秦二哥順勢問道：「爹你突然進山是不是去找梟子了？你看著他們了沒？」

  秦正義搖頭，「我進去沒多久就掉洞裡去了，擱那兒看見他們啊。」

  秦二哥擔憂秦梟，「也不知道梟子啥情況了，咋別人都回來了，就他沒回來。」

  秦大哥道：「梟子畢竟是所長，幹啥事都得當個表率，他打小就皮實聰明，不用擔心他。」

  說是這麼說，秦大哥心裡替秦梟操的心可一點也不比秦二哥和秦正義少。

  不過他喜歡凡事往好處了想，而且他自信秦梟有本事，堅信秦梟能安全無虞的回來。

  三人吃完飯，秦二哥去收拾清洗碗筷，秦大哥給秦正義倒水洗漱完又把他扶到炕上。

  秦正義躺在炕上，瞥了眼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小聲抱怨，「你娘也不知道咋回事，天天往秦婉那屋跑，都老夫老妻了還跟我鬧分家。」

  秦大哥嚇得後背出了一身冷汗，生怕秦正義心血來潮要去秦婉屋裡看看，趕緊說：「婉婉沒幾年就要嫁人了，我娘想趁出嫁前多稀罕稀罕她老閨女嘛，爹，時候不早了，您累了一天，腿還傷著，趕緊睡吧。」

  秦正義嗯了一聲，秦大哥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秦大哥左思右想放心不下，蹲在門口守著。

  過了一會兒，聽見裡頭傳來雷鳴般的呼嚕聲，他才放下心，打著哈欠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