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月黑風高夜，打人分家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

  一個黑影突然縱身跳進牛棚，接著裡頭傳來了叮呤咣啷的聲音和嗚咽聲。

  那道嗚咽聲從強至弱，直到徹底沒了動靜，黑影才從牛棚離開。

  秦梟摸著夜色回到家，嫌棄的把沾染了牛糞味兒的衣服扔到盆里，看了眼還亮著燈的屋，躡手躡腳的進了另外一間房。

  「爹，你去把大哥一家人還有二哥一家人都叫過來，小妹也喊過來，讓嫂子們把壯壯恩恩也都帶上，我有話要說。」

  秦正義抽完最後一口旱菸，煙鍋在炕邊上敲了敲，點頭說：「行，剛好我也有點話要說。」

  大人們還都沒睡，幾個小孩兒跑的鬧了一天卻是累的睡著了。

  只是一聽秦梟有話要說，秦大嫂和秦二嫂都把自家孩子喊醒帶到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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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屋二十幾平的大小，秦家這麼多人擠得滿滿登登。

  秦母把自家閨女扯到炕上來，又讓倆兒媳抱著小孫孫們也上炕，男人們就都在地上站著。

  秦梟看了眼全都到齊的家人，沉著聲音說：「爹娘、哥嫂，我打小就喜歡沈若薇，我倆這娃娃親還是我七歲時求著咱媽去跟沈叔說的。

  這些年我不在家，我倆這娃娃親讓她受了不少委屈，那些流言蜚語都她一個小姑娘承受了，她不容易。

  今天陸家兄妹倆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你們也別信。

  沈叔和原來的嬸子是啥樣咱們心裡都清楚，他們教出來的孩子能差到哪兒去？今天這一出分明就是陸家兄妹仗著若薇對他們好，故意欺負她，想壞她名聲。

  我今天跟你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們，在我心裡若薇特別好，是我虧欠她。

  你們以後別在她面前提起陸志遠三個字，心裡懷疑他倆關係也不行，要是做不到那我們就分家，我倆單獨出去過日子。」

  「小弟你說的這是啥話，我們不相信自家人還能信了外人去？」秦大嫂不高興的瞪著秦梟。

  秦大哥夫唱婦隨，「你嫂子說的對，我們也長眼睛了，能看的出來弟媳是無辜的。」

  秦二哥和秦二嫂也點頭跟著說道：「小弟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那麼不開眼去若薇跟前談這些的，她也不容易，一個小女娃背了這麼多罵名。」

  秦梟滿意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到小妹秦婉身上，秦梟催促，「小妹你也給哥保證一個。」

  秦婉翻了個白眼，對秦梟的不耐煩都寫在了臉上。

  「我喜歡三嫂多過喜歡你好不好，這麼較勁，你要不要讓恩恩、壯壯、悠悠還有欣欣也給你保證一個啊？」

  秦婉故意打趣自家哥哥。

  不料秦梟聽了進去，想了想後一臉認真的點點頭，「也不是不行，他們四個都五六歲了，也會說話了，大嫂二嫂，你們讓他們也給我保證一個。」

  秦大嫂、秦二嫂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六歲的壯壯最大，虎頭虎腦，口齒伶俐的說：「喜歡三嬸嬸，不說三嬸嬸壞話。」

  五歲的恩恩也有樣學樣，眨著圓碌碌的大眼睛道：「恩恩喜歡三嬸嬸，不說三嬸嬸壞話。」

  悠悠和欣欣一個剛三歲，一個才兩歲，發育的比較慢，說話也不是很利索。

  欣欣張著小手，小鹿眼撲閃撲閃，「嬸嬸，好，喜歡！」

  悠悠躺在秦大嫂懷裡，瞥了眼秦梟，漫不經心的開口，聲音慢吞吞的：「都聽三叔的。」

  等到四個孩子都說完，秦梟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看向角落裡一直沒吭聲的秦正義，秦梟皺了皺眉，「爹，你有啥想說的。」

  秦正義的煙鍋一口接著一口的抽，他待的那一方天地里全都是煙霧，白色的霧氣籠罩著他的臉，神色不明。

  「梟子，爹覺得這事兒不妥。」

  秦正義思慮了半晌開口，「咱老秦家門風一直都很好，這還是頭一回遇上這樣的事，不管若薇跟陸志遠的關係是真是假，以後都得好好教教她。

  她要是自己自尊自愛不往陸志遠跟前湊，人家怎麼會污衊她。再說了，有一有二就有三，萬一她下回跟別的男人還是沒分寸的接觸，這不是敗壞我們秦家名聲，給你丟臉嘛。」

  「爹，這就是您想了半天說出來的話？」秦梟壓著怒氣問。

  秦大嫂嗤了聲，朝著秦正義翻了個白眼。

  秦家大小都根正苗紅，就她這老爹，思想滑坡的不行。

  秦母恨鐵不成鋼的剜了秦正義一眼，「兒子你別聽你爹的，他人老糊塗了淨說瞎話。」

  秦正義一聽這話，噌的一下站起來，怒氣沖沖的瞪著秦母，手頭的煙鍋直接朝著秦母扔了過去。

  噹啷一聲，煙鍋砸在秦母頭上，額頭瞬間紅腫起了個包。

  「這家裡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我老糊塗，我看你才是老糊塗了，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給我閉上嘴。」

  秦正義借著秦母發了出無名火，卻把秦母的心狠狠傷了。

  秦母低下頭捂著臉小聲抽噎，哭的好不委屈。

  兩個兒媳心疼自家婆婆，紛紛上前安慰。

  秦大哥和秦二哥齊齊站起來，秦梟也陰沉著臉朝著秦正義走了過去。

  「爹，你說話就說話，沖我娘撒什麼氣。」

  「煙鍋那麼老沉，你把我娘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自家婆娘你怎麼就不懂得心疼心疼。」

  秦梟聲音壓抑，「爹，你有火就沖我發，我娘是無辜的。」

  三個兒子個頭一個比一個壯，三人就像三堵牆一樣，結結實實的把頭頂的光擋了個正著。

  秦正義眼前漆黑一片，心跳的老快。

  他動了手本來有些後悔，這會兒看兒子們都跟看仇人似的看他，心酸之餘又有些火大。

  他是他們爹，什麼時候輪到他們教訓他了。

  再說了，他們都知道心疼娘，怎麼就沒人心疼心疼他這個糙老頭子呢？

  秦正義忿忿的瞪著三個兒子，「怎麼，還想動手打老子不成？」

  秦大哥、秦二哥對視一眼，齊聲道：「你下次要是再敢對我娘動手，我倆就真敢打你。」

  「嘿，你們兩個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真以為當爹了我就不敢揍你們了是不是？」

  秦正義罵罵咧咧的就要出門找掃帚。

  秦梟攔下，冷冷開口：「爹你心裡對若薇有想法，那咱們就分家，以後我倆過日子，不跟你們搭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