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物是人非
2024-05-25 16:38:23
作者: 洛水七行
何院判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是以無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朕近些日子尋到了一個藥膳先生,做的一手溫補的好膳食,今兒都嘗嘗。」
吳嬌那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可以視而不見,但當拿到目光落在柏影身上時,她就忍無可忍了。
若是今日之前,吳嬌的嫌疑也還僅僅只是嫌疑,但今日相見,她已經可以確定了。
「父皇,兒臣此次回京,身側帶著以為南疆神醫,願為鳴舟略盡綿薄之力。」
蘇鳴舟始終很坦然,這副模樣落到眾人眼中,就是對健康的渴望,不論多少醫者想要給他看,他都願意配合,相信死馬當活馬醫。
當那位身著奇裝異服的人檢查過後,皇帝的面色明顯好了很多。
吳嬌滿眼不甘,不信。
且不說丹青聖手、陌歸、淡淡是一個步輕寒,對於蘇鳴舟的腿疾也不會是束手無策。
身邊有這麼凌厲如斯的三個人,打死她都不相信蘇鳴舟依舊是個殘廢。
接風宴後,沒幾日,閩王攜側妃就上門了。
不僅帶著所謂的南疆神醫,還帶著兩個姿色不錯的丫頭。
若是曾經手握重兵之時,不論是閩王還是柏影,他們都是需要避嫌的,遂沒有什麼交集。
「都是自家兄弟,鳴舟不必這般拘束。」劉明康隨意的飲茶。
相較幾位皇子,劉明康與他們是不同的,各種意義上的,比如相貌,比之皇子們更加硬朗,挺拔,
再說氣質,那是股子氣勢,糅雜了矜貴與王者的氣勢。
正兒八經的王爺她只見過劉明庭,他身上有貴氣,卻沒有這樣的氣勢,相較之下,一眼便觀嫡系血脈。
「王爺說笑了,您是正經八百的鳳子龍孫。」蘇鳴舟不咸不淡地回應。
劉明康笑了,爽朗的,開懷極了:「鳴舟這就外道了不是,本王這側妃同弟妹,可是師出同門,咱們勉強也算得是是連襟兒了。」
「這輩分也不知該怎麼算,妾身比師姐虛長兩歲,但入門晚,如今我們王爺倒是比撫遠王年長。」
她笑意和煦:「遙遠的記憶嘍,我都快記不得了。」
到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今天走著一趟,完全就是為了刺激他們的。
吳嬌以為她同柏影沒有交心,這是故意來提醒的,更多的是挑撥。
「我可是記得呢,師兄和師姐分別專攻醫毒,偶爾還會聯手戲弄我。」吳嬌提起舊事,眼神就滿是眷念。
她有幾分悵然:「是啊,我也蠻懷念當初無憂無慮的時光,但眨眼間,我們都長大了,三年前,師妹同富商遠走他鄉,去歲我知曉了身世,因一紙婚約嫁給了王爺,物是人非啊。」
「師姐,我們改日一併去拜訪師父吧,成婚這麼久,還沒有帶過夫君去見他老人家呢!」
她笑意淺淡了些:「師父啊,上回還怪我不爭氣呢,兒時的話都被我就著毒藥吞進了肚子裡。」
撫遠王設宴款待了前來拜訪的閩王,卻並未收下那兩個丫頭。
許是見到了吳嬌,許是提起了舊事,她第一次夢到了在藥廬的那段日子。
躺下時尚未到黃昏,此刻卻已經月上中天了。
蘇鳴舟用帕子給她擦拭冷汗:「怎麼,可是做夢了?」
她抹了把汗,笑著說:「算是好夢。」
「我聽到你一直在喊師兄。」蘇鳴舟面色陰沉。
此言一出,她的臉色也跟著變了變……「嘶,你幹嘛?」
「你在想他?」蘇鳴舟趕緊鬆手,輕輕地揉搓那有些紅的手腕。
聞著空氣中半酸不苦的味道,她不覺好笑:「我的確是在想師兄的事情,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專注?」
她抬手揉散了那眉宇間的憂愁:「有些記憶在腦子裡,太久沒想,就忘了,然後會在一個不經意的夢裡重拾。」
蘇鳴舟本就了解她,此刻也知曉,她是有難言之隱,不想多提,他也很識趣兒的沒有多問。
那些舊事,她如今憶起,但師兄應該一刻都不曾忘記過。
記得太沉重的記憶,是清醒的痛苦著。
忘記一些悲愴的記憶,是糊塗的幸福的。
但二選其一的時候,註定是無解的。
「你若是要見師兄,我陪你一起去。」蘇鳴舟穿好官袍,出了門後又退回來在她耳邊囑咐。
她斜倚在床柱上,笑意明媚:「事關師兄的隱私,我怕是不能讓王爺如願了。」
蘇鳴舟的俊臉肉眼可見的黑了。
「事關身世,於他而言,自然是不可觸的逆鱗。」
發了狠地在她殷紅的唇上咬了一口,才心滿意足地去衙門了。
晨光晴好,她在院中晾曬草藥,滿是一副居家愜意的模樣。
陌歸背著藥箱走進庭院,一如既往地坐在了石桌前。
例行診脈過後,本以為可以矇混過關的。
但熟悉到骨子裡的人,連一個眼神就可以猜到她有心事。
「昨日可是吳嬌說了什麼不受聽的?」陌歸多了幾分關切。
她擺擺手,采菱便帶著丫鬟們下去了。
「昨夜做了一個夢,夢中我發現了個好玩兒的事兒,那小團兒長大後,眉眼和你更相像。」她說著沒看眼笑。
陌歸沉默良久:「許是誰照看得多,就會像誰吧。」
她沒有撒謊,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告訴了師兄,她想起了舊事。
師兄,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就這麼心照不宣的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一個個的都在還債。
『嘔……』喜脈診出處,一旬有餘,她才開始害口。
吃什麼吐什麼,什麼都不吃那就吐膽汁,不幾天,整個人都消瘦了。
蘇鳴舟在大理寺的時間越來越短,綏京也傳出了撫遠王妃有孕的消息。
凌煙閣。
她身體好了些,便帶著丫鬟過來看看靜姝。
步照堂幾乎日日都來,小心照顧著,軟榻上的女子豐腴了些,氣色極好。
「輕寒,你不是身子不適嗎,若是有事我去尋你便是。」崔靜姝起身迎了幾步。
她被扶著坐下,笑道:「我哪裡這麼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