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步華嫣記憶
2024-05-25 16:37:09
作者: 洛水七行
「是。」鬼使神差的,他對素未謀面的孩兒有了一絲柔軟。
蘇鳴舟也不算意外,只是簡單地複述了一番,讓他去見崔靜姝了。
連木城漿和連野都在替他憤憤不平,但他沒什麼感覺,在他心中,只有一個妻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要和誰睡覺,和誰有孕,都與他無關。
他沒有錯過步照堂眼神中的柔軟,大概他那日渴望孩子的時候,是差不多的吧。
凌煙閣。
崔靜姝病懨懨的半倚著,目光落在庭院中,是空洞無焦的。
卻在看到一抹綠色的時候,眼神亮了幾分。
凌煙閣的人都知曉那夜的事情,都識趣兒地關上窗子退下了。
「好像瘦了些。」
她扯出一抹笑:「還好,最近胃口不太好,來瞧王妃的?」
步照堂在床榻邊落座,微微頷首:「算是吧,寒兒出門了,不在。」
「邋裡邋遢的,半點沒有往日的風采。」
「你有話對我說嗎?」
兩人好似舊友般攀談,絲毫沒有上過床的尷尬,兩個月以來她們的相處似乎都與上床無關。
依舊可以嬉笑怒罵,可以漫不經心,可以相互算計,就好像在榻上抵死纏綿的人不是他們。
「以後,不要來了,我不想見你。」
步照堂審視著她的眼睛,似乎想分辨出一分一毫的口是心非,但是沒有。
「我懷孕了。」
步照堂在門口停下,疾步回到了床邊,眼神中有著他們都沒有發現的光芒。
「是王爺的,若是姑娘我就留在身邊,若是公子就放在王妃膝下。」
他將手隔著錦被放在腹部,好似感受著新生命一樣。
「早知有今日,你當日會不會救我?」
步照堂點頭:「會。」
崔靜姝面對著背影悄然落淚,她選擇了愛情,卻放棄了似乎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
夜,步輕寒踏入了凌煙閣,與側妃獨處一夜,說了些什麼,無人可知。
翌日,撫遠王移步凌煙閣,接連數日,與側妃起臥相伴。
撫遠王妃失寵。
「主子,良娣娘娘的帖子。」
她掃了一眼,便匆匆更衣,坐上了太子府的馬車。
步華嫣的氣色好了幾分,眼底卻帶著濃烈的烏青。
「多謝寒兒。」
她微微頷首,不親不疏地抽回了手:「娘娘與長孫都是有福氣的。」
采菱將荷包塞給了一旁的嬤嬤,室內下人都退了下去。
「大姐姐,可否將未盡之言,悉數告知?」
步華嫣面上不多的血色盡數褪盡了。
「娘娘當日打掉了我的墜子,露出了紅斑,我想娘娘要說的話必然與我的紅斑有關。」她換回了稱呼聲音也冷了幾分。
步華嫣不是傻的,當日命懸一線,怎會那般巧地多了生機,是這個妹妹幫了她。
「寒兒,不是姐姐不願說,只是姐姐也並不是很清楚,我只比你大了四歲。」
她微微頷首,反握住了抓著她的手:「那大姐姐就說些你知曉的吧。」
「那我猜猜看,可是有人與我有一樣的紅斑?或許那個人長相也與我相似?」
步華嫣見鬼似的甩開了她的手:「你知道什麼?」
「我若是知曉什麼,便不會詢問大姐姐了,你若不願說也是無妨的,但孩子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可不是好滋味兒。」
「阿娘耳垂上是沒有的,我記憶很模糊,應當是很小的時候,曾經見過阿爹收藏的小像上,阿娘耳垂上是有紅斑的。」
凌煙閣。
盛夏似乎格外的熱,從氣溫熱到了心中。
四輪車停在門廊下,周遭四個人圍著給他打扇兒,但心中的燥熱壓不住了。
煉桁侍立在一旁:「王妃去了太子府,多半是與良娣娘娘有話要說,主子先用飯吧。」
崔靜姝透過木窗,望著那幾乎成望妻石的人,竟覺得有幾分美好。
外面都知曉撫遠王搬進了側妃的院子,無人知曉,一併搬來的還有王妃。
他們夫婦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恩愛罷了,至於她這個側妃,不過是個像模像樣的擺設。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水藍色長裙的婦人踏著暖黃色的霞光步入庭院,帶來了滿院光華。
「怎的在這裡等,熱不熱?」她抬了抬下巴:「靜姝,給你帶了雲片糕,還熱著,儘快吃。」
崔靜姝的聲音傳出:「你家王爺午飯都沒吃,先哄哄吧。」
回到屋裡,她也不著急喚人擺飯。
「我今兒吃了塊飴糖,可甜了,只是忘記給你帶了。」
蘇鳴舟面色不善,心中暗忖:這是怕我餓不死,故意說出來想要饞死我?
玉藕般的手臂如同枝蔓般繞上他的脖頸,風華絕代的容顏逐漸放大,帶著甜味兒的唇貼上了他的。
「膩人的緊,我把味道藏在嘴巴里,偷偷與你分享。」
美人的投懷送抱激發了野獸的血腥,他反客為主,毫無憐惜的攻城略地,將便宜占了個盡。
別人接吻要濃情蜜意,蘇鳴舟接吻是奔著地府去的。
「這麼乖?都受不了了還不推拒?」蘇鳴舟將她凌亂的衣襟理了理,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她費力的取下了墜子,露出了灼灼桃花:「你曾說你喜歡這朵桃花,那你可曾見過誰還有這樣的?」
蘇鳴舟搖頭:「不曾。只是我知曉,你因為這朵桃花受了很多委屈。」
她想傾訴,但不知從何開口…
蘇鳴舟明白她今日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但他卻是問不出來的,只好先將人哄睡了。
采菱采綠皆是頻頻搖頭:「主子與良娣娘娘說話,屬下們在外不敢偷聽。」
他知曉他越界了,但這次的寒寒渾身散發的涼與悲,讓他心慌,這一慌,就慌了月余。
崔貴妃派太醫給王爺、王妃、側妃請平安脈。
成親不足一月,崔側妃有孕。
崔貴妃在宮中設宴,廣邀名門貴女。
「不去了吧。」蘇鳴舟怕外面的流言蜚語惹她不快。
她撥弄了下桃花墜兒,嘴唇輕輕地蹭過他的面頰:「搬回來後你怎麼老是心神不寧的,要不搬回去?」
蘇鳴舟心神不寧是真的,但與旁人無關,仍舊是寒寒表面上的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