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剖白真相
2024-05-25 16:37:02
作者: 洛水七行
雲霄樓。
一如既往的賓客如雲,帶著濃重的生活氣息,他們卻直奔三樓的雅間。
背光的雅間兒,光線極差,但若是開了背面的窗子就會有另一番天地了。
隔著幾條路,只是甜水巷中一戶很平凡不過的小院兒。
好幾個大水缸,裡面是彩色的,竹竿撐起的架子上掛著各色彩紗,迎風飛揚。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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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點頭:「是錦繡坊的後院,因有江南女子,從衣料到繡品成衣都是極好的。」
小院的選點很好,因地勢高,周遭都瞧不見院內情況,若是可以窺得全貌的,也僅有這麼一個雅間兒。
回府的路上,零七雜八的東西堆滿了馬車。
撫遠王妃病癒的消息就此傳開。
而病癒的王妃此刻正躺在榻上,被撫遠王捏著下巴,吻得差點窒息。
「小九九打得挺溜啊!」蘇鳴舟狎昵地在她殷紅的唇上狠狠地抹了一下。
她面色潮紅,眸光瀲灩,笑得花枝亂顫:「萬一王爺是個喜新厭舊的,一個不小心讓我病逝了,我冤不冤?」
「告訴夫君,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唔…」
不知是不是親吻這種事也存在食髓知味一說,從那次接吻起,蘇鳴舟就跟偷油耗子似的,有事沒事都要親一親。
「我不是撫遠王,是蘇鳴舟,是你的柏影,告訴夫君,有沒有一點的吃醋?」
她從心地點頭,那小模樣乖巧得不得了,又帶著幾分委屈。
蘇鳴舟再次俯下身,良久才不情不願地被推開了。
許是天氣熱了,許是感情升溫了,空氣中都彌散著股子炙熱。
「別怕,我不會做什麼。」他保證著,下半身也往後退了些。
她狠狠地喘著氣,隨後漫不經心地問:「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
那日同兄長、謝松落說的時候,他們都心照不宣的沒將最後一層意思擺出來。
他是蘇鳴舟,是即便坐著也可以讓旁人望塵莫及,他是困獸,但猛獸一息尚存,就決不會任人魚肉。
燭火滅了。
「慶侯府有很多兒子,多一個不多。大宣有很多兒郎,更是少一個不少。」
她擁住了那個斬斷爪牙的猛獸。
「只是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非我死,為臣,我拋頭顱,灑熱血,為子,我雖不是至純至孝,但也沒有大逆不道。」
「兵權,本是皇室的,我從未覬覦過。」
她在黑暗中啄吻著猛獸的面頰似是在幫他舔舐傷口。
「我的腿骨碎裂,雖受傷嚴重,但不是沒有康復的希望,是我的父親,生生斷了我的筋脈,那是我父親,我喚了二十三年的父親啊!」
原來癒合的傷疤再次揭開,仍舊是鮮血淋漓,滿目瘡痍。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猛獸當是與她前世是一樣的,相信血脈親緣,最後被敲骨吸髓。
「初見時,無水無米無藥,他們是要耗死我,我原本認命了。」
「我不許。」
「血脈相連的人猜忌我,養育我的人磋磨我,他們都要我死,或許我就不該活著,在見到你之前,我是認了命了。」
蘇鳴舟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不是天不絕我,是我的寒寒將我留在了人間。」
心臟上似乎被無數根絲線纏繞其中,正在一點點收緊,浸出了心頭血,再緊一些,那顆鮮活的心就會被絞成一團爛肉。
「寒寒,在曾經我想要殺了他們,殺了所有人,死後下地獄也在所不惜,但現在,我不想報仇了,我想同你在一起,同你一起策馬天涯。」
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不過是王土之上的螻蟻,哪裡是天涯呢?
「我捨不得,捨不得綏京的繁華,你可覺得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
蘇鳴舟擁著她:「不會,我的寒寒是最好的女子。」
皇室中人皆是薄情寡義之輩,前世她看得透透的,沒有誰配坐上那把椅子…
那日她是被蘇鳴舟拍睡的,後來他們再也沒有提起那些事,即便是未盡之言也沒有提起。
白駒過隙,珠流璧轉,到了六月。
側妃雖不及正妃禮節繁榮,但崔貴妃正的盛寵,崔靜姝過門就註定不可能是悄無聲息的。
「王妃,有位姑娘求見,自稱是故人。」
她並未看拜帖,反而被一張絲帕吸引了:「快請。」
水藍色的帕子上繡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一串兒令人饞涎欲滴的糖葫蘆。
庭院外采菱引著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女子,她眼神中有期許,腳步卻很從容。
「二姐姐。」她迎了上去。
苗意闌眼淚都要下來了:「可是嚇死我了,這麼些時日,阿爹阿娘都不知情,我也是方才知曉。」
「無妨,我一切都好,阿姐和兄長都在綏京,改日一併小聚。」
苗意闌,是她舅父之女,排行老二。
幾經生死後的久別重逢,總是那般令人心疼,姊妹二人相擁而泣。
隔日,撫遠王妃帶著丫鬟回了步國公府。
苗意闌對養父母的感情很深,幼年也曾在他們膝下養過。
「姑母、姑父。」
明明帶著一層人皮面具,但僅憑聲音卜謙夫婦還是認出了她。
免不得一場哭泣,她雖動容,卻淌不下淚來,不是感情淡了,而是她的眼淚流幹了,是她知曉眼淚是無用的。
苗意闌哭完從袖中摸出了一個長條布卷,裡面像是包裹著一枚髮簪…
是一枚玄鐵,折射著寒光的斷箭。
這支箭頭很特別,屬於難尋的五棱刺,但又有所不同,這上面的棱刺上都打著引血槽,她在哪裡見過?她一定在哪裡見過…
卜謙冥想許久,還是搖了頭:「不曾見過。」
「出事很久了,已經不知道被翻了多少回了,是兄長劍走偏鋒,在密道中尋到的。」
在他們一致同意後,步輕寒將那枚斷箭收了起來。
靜安堂後院。
參天古樹下,卜念知、卜輕塵齊聚,在此等候故人。
苗意闌也不再賣關子了,最後將一紙書信交給了她。
「江南距堰州有段距離,因著走動少,並未發現端倪,是這封信中寫的,你做了撫遠王妃,卜家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