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帝有刀不用,我幫你拔刀
2024-05-25 16:34:04
作者: 日日生
楊府別院,因在汴梁,所以沒有揚州的那般豪奢,但是也足夠雅趣。
遊廊長廡,花邊假池,水中奇石,都是兩淮風格,有江南韻味。
楊霖常在長樂樓安樂窩住,這次摔得不輕,才在這裡住的久了一些。
府上的下人也就格外賣力,自家少爺成了狀元郎,早晚有一天要高升,好好表現將來才不會被辭退。
楊霖也不讓進客堂,就在小院中擺了滿滿一桌酒菜,宴請劉清水。
劉清水現在是皇城司的幹辦,手底下自然多了一群剛提拔起來的小弟,吆五喝六地跟著他來赴宴。
進了院子,劉清水突然回頭,對著手下說道:「這裡是我好友的府邸,還他娘的是個狀元,你們都給我收斂點,不要咋咋呼呼丟臉。」
一行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暗暗留心這新科狀元和皇城司的頭兒關係好,以後可得小心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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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到二堂,就看到楊霖在一個美婦攙扶下出來迎客,劉清水哈哈笑道:「怎麼樣大郎,身子好些了麼?我就說你小子命大,那麼瘋的奔馬都沒把你帶走,衝到了店裡屬實是饒了你一命。」
「少說風涼話,這一回不死也殘,幸虧渾身零件還算齊全。」
劉清水嘴上雖然大咧咧,心卻很細,上前擺了擺手讓李芸娘退下,自己小心攙扶這楊霖往前走。
楊霖趁機壓低了聲音,道:「這一回是有人害我,你可得幫兄弟報仇。」
「我就說怎麼可能這麼巧,官家讓禮部自察,也沒見他們查出個眉目來。」劉清水罵咧咧地說道。
現在的皇城司雖然威風,卻也只是每天欺行霸市耀武揚威,根本沒有大明錦衣衛的那種威懾力。
因為大宋對待士大夫實在是太過優容了,等閒不會和明朝一樣抄家殺頭,也就用不上這把利器。
「自察?誰都會把黑鍋往外丟,沒聽過扣自己頭上的,這馬屬實蹊蹺,對了,馬還在麼?」
「早不在了,那天被禁軍一箭射殺了,大郎沒有知覺麼?」
到了桌前,一行人落座之後,楊霖拉著劉清水繼續說悄悄話。
劉清水晃著手指大聲道:「你們先吃,不要客氣。」
兩個人對著腦袋密謀很久,劉清水不停地點頭,顯然是被說動了。
楊霖也沒有在說自己這個案子,而是讓他執掌皇城司之後,辦點皇城司該幹的事。
當年宋太宗趙光義時候,皇城司在太監王繼恩是何等的權勢,動不動就搞個暗殺。
劉清水雖然動心,但是還有些擔憂,用手遮住嘴巴附耳問道:「就怕朝廷那些大頭巾告狀。」
「嘿嘿,現在蔡相當政,朝中滿是反對他的舊黨餘孽,他正愁著如何清除呢。我和蔡相有些交情,在你們之間搭橋,他還不喜上眉梢。」
元祐守舊派,反正都是一群故步自封,反對變革的落後分子,楊霖絲毫不在意和蔡京一道掃除了他們。
而且這些人根本不是蔡京的對手,就算自己不插手,也很快就會被趕出汴梁,還不如趁機撈點資源呢。
每次朝中大清洗,就是一次上位的絕佳時期,想要有所作為一個人是絕對沒用的,必須有自己的小勢力。
這些人圍繞在你的身邊,害人時可以出謀劃策,被害時可以拉出來擋槍,前呼後擁的才有牌面。
劉清水也十分動心,他是酒保的兒子出身,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姐姐撐著。
但是美人總會遲暮,縱使是姐姐那般傾國傾城的絕色,也總有年華老去的一天。
當今官家風流博愛,半點都不像是能夠長情的人,到時候劉家該怎麼立足。
自己也得干出點事來,成為姐姐的後盾,而不是一味地依賴她。
自己那個酒保父親,是沒有半點用處的,如今這個狀元郎和自己交好,又有蔡京、童貫、楊戩這些當紅權臣的門路,正是最佳人選。
兩個人一拍即合,隨後便開始吃酒,李芸娘站在身後,小聲道:「大郎,王太醫說了,最近不宜飲酒。」
「無妨,老子是摔傷,你聽那個庸醫嚇唬人,不喝酒渾身疼,如何能康復。」
華燈初上,汴梁的夜生活剛剛開始,夜色朦朧時,御河紅燈籠紛紛亮起,一排排、一串串,耀眼又精緻,這時候最愉悅身心的玩法便是劃一隻小船,在夜色里划過閃耀著燈光的河水。
微風拂面,兩岸酒香四溢,更有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朱漆大門被一腳踹開,眾多皇城司禁軍蜂擁而入。
上前制止的護院被一腳踢開,劉清水被簇擁著進來,高聲道:「皇城司辦案,無關人員滾遠點,有阻撓者以造反論處,就地格殺。」
府中下人不敢再動,不一會家中大小主人被鎖鏈拿住,被禁軍執拿。
徐知常高聲道:「你們做什麼!知道本官是什麼麼?」
「爹、爹,救我呀爹。」一個少年狼狽不堪,不住驚叫呼救,把徐知常心疼的不輕,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劉清水越眾而出,冷笑道:「徐知常,還敢囂張,你的事犯了!」
徐知常臉色大變,梗著脖子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冤枉良臣,我必到聖上面前告你。」
「你身為禮部員外郎,竟然私通宮奴,下藥毒馬,害的新科狀元臥床不醒,你可知罪?」
徐知常面色煞白,這件事他做的不算機密,主要是沒有犯罪經驗。只是沒有想到會被查出來,都怪大宋對這些文人太過溫柔了,讓他們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
劉清水離開之後,馬上找了獸醫和仵作,一查就知道馬是被人投毒。
順著毒藥源搜了幾個藥鋪,按圖索驥加上汴梁城中的雞鼠毛灶的潑皮混混,不出半天就查到了徐府下人的頭上。
劉清水見他雙唇發抖,說不出一句話來,冷哼連連:「帶走!」
鎖鏈已經套在脖子上,在大力拉扯下,徐知常一個趔趄險些栽倒,隨後就跟著自己兒子被押出了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