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金大發

  看金大發說的誇張，可是，神情卻是十足十的恐懼。

  凌雲澈張了張嘴，這話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了。

  「這桃花縣我確實不太熟悉不過掌柜的應該知道，畢竟掌柜的能在這地方開茶寮想來也是有依仗的，而且，聽他的意思應該是，就是這附近的居民，你們可以問問他。」這話金大發是湊到凌雲澈耳邊小聲說的。

  坐在凌雲冊身旁的雲瑞聽清了金大發的話，忍不住看了一眼金大發，心裡想著本來就是要跟掌柜的打聽，還不是你突然在中間插話，所以才打斷了他們的詢問。

  不過到底也知道這時候是個什麼場景，只是心裡想著，嘴上卻沒有說出來。

  凌雲徹滿臉笑容，對著金大發感激的點點頭，這才轉頭看向掌柜的。

  「不知道掌柜的對這桃花縣有幾分了解？」

  凌雲澈詢問道。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何會來了這個地方，但是我還是勸你們如果真的有門路，還是趕緊走吧，這桃花縣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掌柜的冷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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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有辦法，誰願意來這破……」雲瑞聽到掌柜的話，忍不住不滿的嚷嚷。

  只可惜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凌雲澈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雲瑞嗚嗚嗚嗚嗚的想要說話，卻被凌雲澈狠狠地瞪了一眼。

  「少爺，你還是安靜的待一會兒，別說話了。」師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明明所有人都不想讓他開口已經千方百計的阻止了，可是對方竟然依舊無所節約，依舊這般天真。

  眾人目光都注意著雲瑞，因此誰也沒看到掌柜的，在雲銳話剛出口的瞬間，眼中划過一道冷芒。

  因為覺得自己很冤枉自己，不過實話實說，為何卻遭到所有人都不待見。

  明明自己才是縣太爺，明明在這些人裡面，自己的官兒最大，卻沒想到，卻要處處受壓制。

  「掌柜的，你別聽他胡說，不過正如我們家少爺說的，如果有辦法誰也不願意來，不過，既然來了，那麼我們便想要好好地了解，也想要好好的治理，畢竟，我們少爺是縣太爺。」

  凌雲澈知道想要得到別人的信任，那麼就不應該說謊，這裡本來就是窮鄉僻壤如果說這是自己強烈要求來的不說人家信不信反正凌雲澈自己就不相信。

  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誰願意來這裡受苦受罪呢？

  更何況還要帶著自己的親人。

  「我們少爺是縣太爺來的時候便知道桃花線十有八九的土地都是沙地和鹽鹼地，根本就種不出東西來，雖然有山，但是除了住在山上的山民，其他人也基本上不敢上山，畢竟山上猛獸太多。

  不過也多虧了這些大山，才讓桃花線的人飢一頓飽一頓的，艱難的活了下來。

  「確實如此，十塊兒里有八塊，不是沙地就是鹽鹼地，剩下兩塊是完全不長東西，不僅不長莊稼，就連草都不長。」掌柜的嘆了一口氣。

  「聽掌柜的這口氣，好像你跟桃花縣很熟哇。」

  凌雲澈試探的問道。

  掌柜的也不知道想著什麼既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

  凌雲澈有了幾分確切的猜測。

  「桃花縣總歸不可能這麼放著的，雖然貧窮，但是，畢竟也是大昌的國土，皇帝是不可能任它這般下去的。」凌雲澈誠摯的說道，看著掌柜的好像因為自己的話有了一些鬆動，這才緊接著說道。

  「如果等皇上發現的時候，說不定桃花縣就真的會消失不見，或者會跟附近的縣城合併也說不定，甚至嚴重的直接放棄，把居民登記在冊的遷徙到距離最近的縣城，而像你說的山民什麼的也許就會成為乞丐，或者遺棄之民。」

  「胡說！不可能，我們都是大昌子民！」掌柜的被凌雲澈的話嚇得臉色大變，卻依舊強撐著低吼道，不過，從他變了神色的樣子來看，想來他你並沒有全信也是是半信半疑。

  雲瑞聽到凌雲車的話，忍不住在心裡好笑，沒想到。看著挺正經一個人，竟然會撒下這般大的彌天大謊。

  不過他就算再笨，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可以拆台，因此正經的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你也說了桃花縣的子民都是大昌的子民，皇上聖明，怎麼可能放著桃花縣子民受苦而無動於衷？如果真的無法治理，那也只能放棄，畢竟總不能看著他的百姓受苦。」師爺對著尚京的方向抱拳行了禮，恭敬的說道。

  其他行腳商本來就對皇上有著天然的尊敬，這時候聽到師爺的話，也覺得確實有些意思。

  忍不住也都跟著點頭。

  「是呀是呀，這桃花縣實在是太窮了，即便是在想做實事的。縣令都不願意上這來，更何況，無論哪個縣城，最起碼都有幾家富戶，可是這桃花縣聽說就連縣城裡面那房屋基本上也都是茅草屋。」然後忍不住傳來了其他客人的議論聲。

  掌柜的聽到茶寮里其他客人的議論聲，臉色越來越難看，可是他卻無法反駁。

  「我們此次來雖然說確實是上面的調令，但是也確實是抱著想要改變桃花縣的現狀，這種想法來比，雖說一開始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但是如果堅持了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總歸要讓桃花縣真正的符合它的名字。」

  凌雲徹並沒有等著掌柜的說話，而是吧，他們打算說了出來。

  「你自己都說是異想天開了，每一個來到桃花縣的縣令都想著大展拳腳，可是到了最後，哪一個不露出了他們醜惡的嘴臉，明明百姓們夠苦了，地理一點產出都沒有，可是作為父母官，不想著改善環境，反而處處壓榨百姓，桃花線會越來越窮，完全就是你們這些狗官。」

  說到狗官兩次，掌柜的眼中滿臉的凶意，誰又不想一出生便入了戶籍，誰又想去做那居無定所的山民。

  「你以為那大山是好進的嗎？山裡的凶獸是好打的嗎？山裡的山民簡直就是每一天拔頭懸在腰上，每一天都是想著沒有明天的過著日子。

  誰不想好好過日子，誰又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誰又願意去當拿連戶籍都沒有的山民，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只能在這山上居住，整日與野獸為伍，居無定所，系一頓飽一頓，每天把都是玩兒命，即便是想要買東西，也根本只能任別人欺壓，連一絲反抗都沒有，誰叫你沒有戶籍，根本進不了縣城也出不了桃花縣。」

  掌柜的越說越激動，甚至到了最後，眼眶通紅，顯然竟是含著淚。

  「還不都是那些狗官，明明咱們桃花縣夠窮的了，可是所有拍到桃花縣的縣令，卻依舊要在老百姓的身上剮下一層皮，打著為老百姓好的名義卻撐足了自己的腰包，然後，看到實在是刮無可刮的時候，便找個因由走了，桃花縣的百姓，從一開始的日日盼著到現如今的失望以及絕望，甚至到如今的害怕。」

  掌柜的說到最後嘆了一口氣。

  「你說你打著改善，你如何改善？每一任縣令都號稱自己來的時候熟讀詩書，是一位有才之士，可是咱們桃花線不需要那滿腹經綸的才子，只想要一個能讓我們老百姓吃飽飯的人，可是就你們這幾個酸腐秀才，還有一個天真的沒斷奶的小子能做什麼？」

  掌柜的伸出手一一的點著凌雲澈師爺和雲瑞。

  凌雲澈什麼話都沒說，畢竟他們還沒有盡桃花線，也沒有了解桃花峴到底是個什麼場景，現如今就算磨破了嘴皮子，說好了他們所有的計劃，卻也不過是紙上談兵，空口無憑，根本不足以得到任何人的信任。

  不過，凌雲澈卻覺得有一點，現如今便能堵了掌柜的嘴。

  「我們確實無法對你保證什麼，畢竟，雖然說在來的時候確實做足了準備，但是正如你所說，紙上談兵沒有實施考察，我們無法做決定，但是如果你真的是桃花線的人，你就應該知道我們既然來了，那就證明桃花縣這個縣城已經被上面的注意到了，所以說他不可能再給你們一個十年，任你們自由發展，不是我們來還有下一個，你們確實能打跑一個縣令，但是你們能夠打跑所有的縣令嗎？還有不要忘了，即便你們再怎麼凶神惡煞，再怎麼厲害，可別忘了一個小小的桃花縣怎麼跟整個大昌相比？」

  凌雲澈說到這裡頓了頓，聲音小了下來。

  「如果惹惱了上面的，桃花縣很可能便只能成為歷史之中的一片塵埃。」

  看掌柜的還想要說話，凌雲澈卻直接攔住了對方。

  「當然你們個頂個的兇悍。也有身後的其行山脈為本，可是你們這一代逃進了山里，那麼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孩子們長大了如何嫁娶？難道你們忍心你們的下一代生下來便只能跟野獸為伍？」

  凌雲澈看著掌柜的認真的問道。

  掌柜的張了張嘴，卻發現這問題自己根本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