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閒話

  回老家也就意味著去德源書院的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七天後。

  這七天凌雲澈也無需再去學堂，劉先生到已經教無可教往後便看他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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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雲澈也沒打算瞞著，畢竟族長家的小兒子現如今便在德元書院。

  他去了當然便能見到，因此也沒什麼可難的。

  因此兩人商議，蘇暢便在家裡把家當收拾妥當，而凌雲徹則去把田產處理好。

  其實也沒什麼好處理的，田產都是租出去的，本來小兩口種的稻田養魚，卻因為組長的橫插一槓，索幸兩人便也沒有再做，地都租出去了，只要收租子就好。

  唯一要處理的，畢竟是家裡的這一處宅子。

  畢竟是祖宅，無論對族人有多麼厭煩，這裡都是他的跟去是去不掉的，因此靈雲澈的意思便是把這房子交給林家，讓林家替他們看著，當然，順便也是為林家著想。

  鄰家現如今人口越來越多，只是房子卻依舊那幾間，早就住不下了，自己把房子交給他們既能讓他們住得開，也能讓他們有時間攢錢蓋房，順便讓他們幫自家看管宅子一舉數得。

  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也就是細軟，鍋碗瓢盆等物，衣裳鞋襪，雖說大件兒沒有，但是收拾起來也零碎，幸好自家有一輛驢車，幸好那房子有陳仲叔幫著收拾出來，第二天，對方便把那一家子四口，哦，應該是一家五口送到了凌雲澈新買的宅子裡去了。

  兩夫妻帶著倆孩子，竟還有一位老爹。

  幸好那宅子雖說在富裕人家看來實在是小，但是，在凌雲澈兩口子正正好。

  蘇暢至今還沒有看到那一家五口到底是個什麼性子，倒是凌雲澈這些日子常見，避免把他們帶回來遭到村里其他人的指指點點，因此便直接把那五口人留在了宅子裡。

  這些日子凌雲澈，時不時地便會帶些東西去城裡，因此玲家莊所有人都知道，凌雲澈被推薦進了德元書院。

  而蘇暢則是跟著直接去縣城居住。

  不過這種人並不知道他們買了房，只以為他們是租的房。

  有嘲笑兩人不知柴米油鹽貴，不過就是進了德源書院，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也有那背地裡嫉妒的，不過無論是誰，卻當著兩口子面都是笑呵呵，滿臉艷羨的恭喜。

  畢竟對他們來說，能夠進德源書院便距離考取功名之日不遠。

  只是，因著要搬家，兩口子一個每天進進出出，把東西搬到縣城，另一個則是在家裡收拾，因此淨不知道什麼時候村子裡又有了另一種傳言。

  收拾的差不多了，離著七天也就差一天。

  想到過了明天，凌雲澈便要搬到德源書院去住了，蘇暢一時之間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這些日子一直是林家人幫著他們收拾，盡心盡力，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畢竟蘇暢他們搬走就是給他們騰地方。

  只是這一天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終於可以歇口氣了，家裡只剩下一些被褥細軟，等明天一早收拾收拾，並可以直接進城了。

  因著大力家的和大牛家的都懷了孕，又正是害喜的時候，搬家避免不了要搬搬抬抬。生怕把她們兩個磕碰著了，所以除了大麗家的和大牛家的，當然還有一個林落，這孩子鑽了牛角尖兒，更何況讓他上這來幫忙不說幫不幫的好，可別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索性便讓她留在家裡照顧兩個嫂子。

  其他人，就連林奶奶都來幫忙。

  只讓蘇暢過意不去，只是林家人又不是那不識好歹的，直說住了蘇暢家的宅子。卻不幫忙，實在過意不去。

  所以蘇暢到底沒有攔著，不過幸好有林家，俗話說，窮家值萬貫，光大零零碎碎的東西並不少，更何況她嫁進這個家也有半年多了，不說添置的東西，單說她的嫁妝便不少，要指望他跟凌雲澈兩個人收拾，還真不見得能夠收拾妥當。

  本來一切收拾妥當，凌雲澈想著請林家人吃一頓，卻被林家婉拒。

  凌雲徹拉著驢車把今天最後一趟東西送到縣城的宅子，他們再在家裡住一晚，明天便會一塊兒去了。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凌雲車前腳走後腳大力家的竟挺著還沒有凸顯的肚子，腳步小心地來了他家。

  「嫂子，你怎麼上來了？」蘇暢還以為是林加其他人落下了什麼，可這一抬頭看清了，竟是大力家的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攙扶。

  「你這明天就走了，我這做嫂子的，在不來看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你呢，怎麼不歡迎啊！」大力家的嗔怪地瞪了蘇暢一眼。

  「怎麼會，怎麼會？我還想著終於忙完了親自去林家看看你呢，沒想到你竟然先來了，只是你這懷著孕，你怎麼出來的，大力哥也讓你出來？」不怪蘇暢會這般說，按理說農戶人家懷了身孕，也基本上會上地幹活，聽說就是把孩子生在地里的也不是沒有。

  可偏偏大力家的懷著這個孩子，從懷上就沒有一天舒坦的時候，可謂是懷著艱難。

  因著這個家裡都被大力家得嚇壞了，簡直是拿他當寶，拎著這事惹得另一個孕婦大牛家的不知道吐了多少酸話。

  「哎呀，天天在家裡憋著，我都要憋壞了，這個小冤家自從懷了他，我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你說我懷著我家鐵子的時候也沒他這般鬧騰，人家都說頭一個鬧騰的厲害，第二個舒坦，我卻偏偏翻過來了，我說我這胎懷著的絕對是個混蛋小子可他爹偏偏覺得是個丫頭，你說說他爹咋不盼點兒好？要真是個丫頭，就憑著在肚子裡這鬧騰勁兒，將來可如何是好？管都管不好，我這說了這麼一句話，你猜怎麼著？他竟然還跟我不願意說什麼丫頭，就是寵著的小子才管呢，有這麼當爹的麼？這還沒出生呢，就這般寵著膩著，等將來嫁不出去，我看他後不後悔。」

  可算是找到訴苦的人了，蘇暢，本意是扶著他，別讓他摔跤，讓他進屋去坐，可是對方卻一把抓住了蘇暢的手，喋喋不休的抱怨了起來。

  「嫂子這話說的有嫂子在這裡，將來小侄女出生絕對差不了，更何況，這不是還有他嬸嬸在這裡嗎？再說了，我覺得大力哥說的不錯，閨女就得嬌養，這要真是個閨女，等生出來。我一定會教她繡花教她識字，還有，說句不中聽的，雖說嫂子已經有了鐵子，可是，對於男人來說，小子越多越好，我當時啊，還擔心要這一胎真是個丫頭可如何是好？不過現如今聽嫂子這般說，可以想見大力哥是疼閨女的，將來小侄女出生絕對不會受氣，嫂子還有有什麼怨的？」

  蘇暢一邊扶著大力家的向屋裡走去，一邊小聲的說道。

  本來也不是真氣，這時候聽到蘇暢的話，大力家的露出了笑容：「他敢！我這受苦受累的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我為他生兒育女，他要敢嫌棄我，我非給他拼命不可。」

  明明嘴角掛著笑臉，上卻露出兇悍的表情。

  不過一會兒便繃不住了，看著蘇暢故意裝作不信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

  「不過這一點你倒說得對，人家老爺們兒都盼著小子越多越好，就你家大哥你說也不知道犯什麼邪，我懷著鐵子的時候，就天天念叨著一定是個閨女，一定是個閨女，你不知道為了這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偷偷瞞著我去廟裡求了生閨女的福，氣的我哦……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麼，你倒是為啥我家鐵子會叫鐵子？還不是因為他爹從我懷了他，別一直念叨著要閨女，要閨女起的名字都是女孩兒的，人家家的女兒，要不就要花就要不叫翠，你猜他起了個什麼叫甜甜。」

  說到這裡，大力家的忍不住嘴角越扯越高，只是到了最後，卻又忍不住惱怒幾分，真是又怒又笑表情十分精彩。

  「等出生一看是個小子，全家都樂，就他耷拉著個臉子，你不知道當時我得知了是個小子，昏睡了過去。因此啊，醒來是聽著你伯母說的，當時他就跟你伯母不幹了，說什麼都是因為他換了他求的符，這才把他的親親閨女給弄沒了，搞得你伯母啊真是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倒是對我愧疚了幾分，說什麼本來生了小子，我是大功臣，卻沒想到那臭小子不識好歹，不僅如此，連名字都不願給起，非要讓我家鐵子叫什麼帶妹！你聽聽你聽聽，有叫這名字的嗎？到最後還是你大伯拍了板，這才叫了鐵子。」

  大力家的說道。

  「讓你大力哥搞得我現在呀，竟然也不盼著多生幾個小子了，勁也盼著這肚子裡是個丫頭，我算是被他洗腦了。」雖是抱怨的話，臉上的甜蜜卻是遮也遮不住。

  「嫂子是個有福的，有大力哥這般疼女兒的，嫂子無論這一胎生的是什麼都不要緊。」蘇暢拍了拍對方的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