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鄉別井 謀求生路

  連日來 ,碼頭上依然波濤洶湧 , 不斷傳來客輪沉悶的汽笛聲。一個個翻滾而來的巨浪重重地撞擊著碼頭岸邊 ，發出隆隆的響聲。

  只見一對中年的夫婦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茫茫然地站在碼頭上 , 呼嘯著的海風撩起了妻子許四妹那凌亂的頭髮。她拖著兒子的手 , 哀愁的眼裡流露出萬分的無奈。丈夫羅利龍右手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皮箱 , 目不轉睛地盯著徐徐遠去的客輪 , 疲憊的臉上寫滿了辛酸與滄桑 。

  那個男孩叫羅文芳 , 1912年6月18日 ,他出生在廣東省信宜縣合水鎮廟灣大隊瓦屋村 。由於信宜這地方深處廣東山區 , 山高地少 ,貧窮落後 , 很多人都遷移到台山來謀生。羅文芳十歲那年 , 也跟隨父母親漂流到台山 。

  那是1922 年4 月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 ,一共走了五天 , 終於到了陽春縣合水鎮。 他們先坐船到陽江縣 , 欲從陽江坐船往台山 。

  下午三時許 , 他們來到了陽江碼頭 , 情況令他們大吃 一驚 : 碼頭上人頭涌涌 、熙熙攘攘! 他們一打聽才知道 , 原來當時信宜縣還有許多人湧來台山 , 造成船隻緊張 , 碼頭上擠滿了去台山的人 。他們沒有買到船票 , 只是站在碼頭上發起愁來。

  一望無際的大海水天相接 , 海鷗貼著海面滑翔 , 大塊大塊的烏雲從天邊向這邊壓將過來 , 天 , 顯得那麼的低! 海浪撞擊碼頭的咆哮聲 、輪船汽笛的尖叫聲 , 令人心緒不安 。此時 , 只見下船的人比上船的人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