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情敵3
2024-05-25 14:02:49
作者: 久戈
至少奧德里奇是這麼覺得的。
他今天政事不多,閒下來的時間本準備回看一下兩個月前親衛隊的虛擬演練,打開終端的全息投影后卻猛然想起了在艾德那裡看到的畫面。笑得很甜的少女,大大的眼睛微微眯著,唇的顏色十分潤澤。不知為什麼,他有點想再看看他。
這是很忽然的情緒,像一陣微風拂過寂靜了千年的黃沙大漠,帶來了一絲異樣的鮮活。
頂級的精神力可以讓他輕易回想起曾經見過的任何細節,奧德里奇打開了司祈的直播間。看到了水霧繚繞的浴室里修長單薄的剪影,忽然覺得耳根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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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司祈走了出來,身上套著松松垮垮的一件T恤,一條五分休閒短褲,哼著歌踢踢踏踏找來吹風筒,開始吹頭髮。她頭髮不很長,發質也偏軟,很容易就可以吹乾,但吹完之後卻會過於蓬鬆,炸開的樣子讓奧德里奇覺得十分可愛。
並沒有登錄直播系統而是頂著一串訪客數字ID的奧德里奇默默窺著屏,神情依舊冷淡,那雙淡藍色的眸子卻漸漸有了波瀾。
這是一個和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她的生命就像一團火一樣洋溢著溫度,將人燒得滾燙,卻是真真切切地活著。真好,奧德里奇想。
第二天試鏡時司祈刻意穿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閒裝,秦導屬於那種比較古板嚴謹的性子,如果穿平日裡司祈喜歡的那些只怕會被直接趕出去。
已經在車裡備好西服的王軒見到司祈的打扮反倒愣了一下,「難得你會審時度勢。」
司祈飛了個媚眼,「還不是我的小軒軒教的好。」
教的好的小軒軒板著一張臉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沒說話。
到了才發現試鏡女三的人挺多,都是些和司祈一樣想靠著這部電影轉型的,乍一眼看去倒真是美女雲集。費安如也在,坐在那兒溫潤如玉的樣子。
司祈經過時刻意蹭過去惡狠狠瞪了費安如一眼。
費安如笑笑,不以為意。她總算看清了司祈的性子,像個小奶貓一樣特別喜歡到處亂抓,倒也沒多大的惡意,不過是呲著沒長全的小牙看著兇巴巴的。
全然沒想到費安如開了十倍濾鏡後如何看待自己,司祈回憶著劇情里對這部電影的描寫,覺著女三這個角色還是有挺大的發揮空間的。
《魅影》這部電影主要講的是一個早已娶妻生子的中年男人某天在夢中看見一道魅影,而後如同被蠱惑一般拋棄了平淡又壓抑的家庭生活,開始瘋狂追尋夢中那魅影的故事。其中女三是中年男人在尋找的過程中遇見的一個美麗少女,在遇見中年男人之前正準備投河自盡,被男人誤打誤撞救了之後就跟了男人一段路。沉默寡言,毫無生氣。
少女其實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畫各種瘋狂恣意的油彩。直到有一天她什麼都畫不出來,不是不能再畫了,而是在夢裡看見一道美麗得無法形容的魅影,她覺得自己畫不出那種絢爛。跟著男人走了幾天,少女又夢見了那道魅影,她割開了自己的手腕,用血在地板上畫下了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幅畫。
因為全程只需要演員面無表情就好,所以秦導對其的定位也是一個花瓶角色。按照劇情,飾演這個角色的也的確是一個年輕貌美的二線,不功不過。
司祈倒是覺得這樣可惜了,聽說《魅影》的編劇當初在描繪少女畫家時還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的,不過後來為了凸顯魅影而將其的戲份刪減了不少。畢竟魅影的存在就代表了極致的美,少女畫家如果太過耀眼就會喧賓奪主。可是這也不能把原本很鮮活的人物削成一個面癱啊,司祈感覺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
等到她進去的時候,就看見面前排排坐著一群黑臉。估計是之前看了太多面癱花瓶現在很痛苦?司祈腹誹,還不是你們說這就是個花瓶角色。
「你試哪段的戲?」秦導已經沒什麼耐性了,反正不是投河自盡就是割腕自殺,看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死法他頭都大。
「我試少女和男人夜談那一段吧。」這段戲是青年在酒館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過往,後來喝多了酒被人調戲卻一言不發任君施為。沒人試這段戲就是因為劇本里對這一段的神態描寫,綜合起來只有四個字,「面無表情」。
秦導似乎有點驚異,點點頭。「那你開始吧。」
司祈脫下外套,解開了白襯衫上面的兩顆紐扣。然後坐到一旁準備好的椅子上,姿態慵懶。她身體微微向前,半趴在桌子上,目光里一片虛無。
然後稍稍側了一下頭,似乎是在聽身邊的人說什麼。
「為什麼不想活了。」少女好像是在思索,又好像只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有些愣神,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但也並不是僵硬著或緊繃著的,只是那樣很淺淡得似乎轉眼就會消失的樣子。語氣平直,聲音很低。「我畫不出來畫了。」她虛握著酒杯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所以有點難過麼?」並不是疑問的樣子。說到這裡時也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又歪了歪頭,好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似的維持著那個動作了好一會兒。
然後很緩很緩地眨了一下眼睛,「死了也沒什麼關係的吧。」說這話時語氣甚至稱得上是輕快,就仿佛說著天氣這麼好為什麼不出去走走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修長白皙的手指又覆在了酒杯上,端起來後卻沒喝,目光有些渙散地偏過頭,「有什麼事嗎?」
沒人和她對戲,司祈就自己扯著自己的衣領,裸出半邊肩來。眼尾漾出一抹嫣紅,偏偏表情依舊是那樣清淺得隨時會隨風而逝。「你們別這樣。」聲音寡淡平直,只有呼吸稍急促了些,喘息里隱隱有勾人的甜膩。
等司祈站起來示意自己結束時,秦導眼睛已經亮得仿佛探照燈。「你演的很好,很好,你把她演出來了,很好,真的很好。」語無倫次了半天,秦導才終於從狂喜中回過神來,「本來這個角色我是很注重的,可惜想表達出那種感覺來實在是太難了。她是一個畫家,她整個人都要是一種藝術,你完全演出了我想要的感覺。如果沒有你,《魅影》絕對不會完美。」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角色已經決定是司祈的了。
司祈勾唇一笑,帶了點邪氣,目光卻直直盯著坐在秦導身後的程逸。她早知道程逸在,現在終於有時間立一下人設,立刻飛過去一個媚眼。
程逸挪開目光不與他對視,司祈也不在意,她本來也不是為了讓程逸喜歡上自己。不過是為了不崩人設,要時不時在程逸面前刷刷存在感,噁心一下費安如而已。
餘光目送著司祈走出房間,程逸終於鬆了口氣。「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在衛生間泄了邪火慢慢平靜下來的程逸覺得自己最近有點不對勁,司祈長得好不假,可他又不是沒玩過更漂亮的,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喜歡司祈,當初哪怕司祈裸著爬了他的床他也可以不為所動,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歸因於最近吃素,精神上倒是想從一而終,生理上還是個年輕男人。得出這個結論後程逸心情平靜了不少,既然只是生理需求,想必解決一下也就麼什麼問題了。想著前幾天還拼了命往自己床上爬的司祈,程逸勾起唇,算了,只要她表現好,給她這麼一次機會也不是不行。
例行公事地撩了一下程逸的司祈根本沒想那麼多,要不是她夠有職業精神只怕還沒出門就要仰天大笑了——剛剛千里又打賞了一大波戰艦,足足五百艘!
發自真心地感嘆了一句大佬有錢,司祈面帶蒙娜麗莎般職業化的微笑,語氣十分甜美,「感謝千里,愛你,麼麼噠!」
ID千里,實名艾德的聯邦帝國親王對著全息投影中笑容甜美的司祈瑟瑟發抖。他的舅舅,聯邦皇帝,同時被票選千年最優秀戀愛對象和千年最頑固單身主義的奧德里奇陛下,此刻正坐在他對面,揮一揮衣袖,又是五百艘戰艦。
感覺自己舅舅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附體了。
「舅舅,你要是喜歡這個主播的話,可以用自己的號給她送禮物呀。」艾德委婉地向自己的舅舅提議。畢竟還有那麼多的主播等著他去打賞,他那點零花錢可不夠偉大的皇帝陛下這麼揮霍。
奧德里奇沒說話,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舅舅你放心用我的號,錢不夠我再充。」艾德秒慫。
「謝謝千里的打賞。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呢。」並不太了解發生了什麼反正覺得千里是個好人的司祈欣慰地笑著。
這種欣慰一直持續到走回大廳的前一秒鐘。
下一秒就看見費安如和王軒兩個人站在一起聊得熱火朝天。司祈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你們說我現在應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按理說看見自己情敵被別人拱了我應該很高興吧,可她要真被別人拱了我還得把她刨出來重新扔回程逸的豬槽里,心好累。」
「主播你還是從了王軒吧,當你的經紀人也不容易。」
「要不從了費安如從此翻身做主人?」
司祈看著亂飛的彈幕,輕笑一聲,扼了扼手指,「行了,各位都學著點兒,硬核主播教你們送助攻的第二招,圍魏救趙。」
「來來來給新觀眾們補課,第一招叫做不破不立。」
「有種不祥的預感。」
「前面的你真相了。」
司祈抓了抓頭髮,凶著一張臉徑直走向費安如。「費安如,你幹什麼呢!」
「啊,正巧和你的經紀人說到你呢,」費安如看清來人後笑得燦爛,「試鏡還順利麼?」
「當然順利了,畢竟我的小逸逸是投資人嘛。」司祈高揚著下巴,「就算我演技不好小逸逸也會捧我的。」說完又想起了什麼,立刻補上,「嚶嚶嚶。」
王軒適時輕咳一聲,「司祈,注意言辭。」
「你什麼意思?羨慕我叫他小逸逸卻不叫你小軒軒?」
「當著自己經紀人的面不要說自己演技不行,我現在更想辭職了。」王軒嘆氣,「費小姐和我只是偶然遇見,你何必那麼大火氣。」
司祈眼睛一轉,「你是我的經紀人,聽懂了麼?我不許你和別人勾勾搭搭的。」
「司祈你誤會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有些矛盾才過來找王先生請教的。」費安如額角跳了跳,最終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小貓胡鬧撓了人,總不能再撓回去吧?況且這小貓還白淨淨的看著就嬌貴。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都有程逸了幹嘛還和我搶小軒?」
「我和程逸真的沒有關係。」
「不!你們倆絕對有關係。」開玩笑,要讓你們在一起呢還敢說沒關係,打折你的腿哦。
「……」費安如不太明白司祈為什麼認準了自己,程逸風流名聲在外,圈內人都知道那位爺喜歡美人,爬上程逸床的人那麼多,司祈怎麼就盯著自己死磕呢。
「算了,小軒我們走。」感覺自己刷夠了存在感的司祈帶著王軒耀武揚威地走了,徒留費安如依舊陷在自己的邏輯里不可自拔。
「程逸明明有過那麼多情人,也沒見司祈難為過他們中的誰。我和程逸明明沒有關係,司祈卻總是主動找我的茬,而且哪怕這樣她也只是私下對我放狠話,節目裡也沒難為我,他那麼聰明一個人,不會沒有辦法讓我在節目中出醜,這說明她其實很在意我啊。難道……司祈,喜歡的是我?」思路已經歪到了外太空的費安如臉有點發燙。
「司祈你能不能清醒點,費安如不是那麼好得罪的。」回到車上王軒冷著一張臉念叨。「我以為在程逸那邊碰了壁你也該安分一陣子了,現在這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