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末日狂飆（15）奇蹟
2024-05-25 14:00:14
作者： 久戈
初代血清的樣品已經被送往安全區，司祈這幾天除了照顧小喪屍之外都沒什麼事情——她又不是科研人員，連為小喪屍做「體檢」都是趕鴨子上架學的手藝。
給髒兮兮的小喪屍洗過澡之後，司祈便自己推著輪椅轉到研究所後院的小花園，小喪屍亦步亦趨跟著她，踩著她的影子走路，半濕不乾的黑髮反射著耀目的陽光，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花香。
司祈看著沒被喪屍糟蹋過的小花園中鮮艷綻放的花朵，一時間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她並不身處喪屍肆虐的末世，甚至不身處詭異且兇險的司爾特劇場，還是那個黑粉遍地的流量花瓶司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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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恍然轉瞬即逝，司祈也不是那種長時間傷春悲秋的性子，微微眯了一下眸子就略過了這種想法。
就在司祈和小喪屍在小花園裡難得安詳地曬太陽時，安全區中正在發生一場暴動。
起因是，有人再次發燒了。
這幾日安全區里陸續有人被接進來，又斷斷續續有人因為驚嚇過度生病，也不是沒有發燒的，但之前這些發熱的患者都被留在了安全區外劃歸出來的一片待觀察區，直到退了燒才會送進安全區。
然而從昨天夜裡開始，有不少明明毫無患病徵兆的人，也開始發熱。
早就對發燒產生心理陰影的人們頓時如同驚弓之鳥，有些反應過激的甚至在發覺同住之人開始發燒之後就動手行兇，一時之間整個安全區都混亂了起來。
李芸縮在角落裡，抱著一把菜刀，連喘息都帶著揮之不去的熱度。
她也發起了燒。
渾身都在疼痛，仿佛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骨肉都在融化。
她的耳邊一片嗡鳴，眼前也陣陣發黑，劇烈的疼痛和高熱讓她的意識都不再清明，只能蜷縮在角落裡，依靠牆壁的冰涼為自己緩解一些痛苦。
樓下有人正在高聲喊叫，還有人在聲嘶力竭地嚎哭，亂糟糟的聲音傳進李芸混亂一片的腦子裡，仿佛不斷穿刺的鋼針，在她的腦仁中肆無忌憚地奔襲。
「媽......媽......」李芸的淚水都是滾燙的，甚至在蒸騰著淡淡的白汽，她無意識地淚流滿面，沙啞地哭著，聲音很低，卻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樓下兩撥人正在劍拔弩張。
「他們會變成喪屍！現在殺了他們有什麼問題？！」手裡拎著一根鐵棍的男人率先開口，棍子上還沾染著血跡。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武器」。
另一撥人則護著身後幾個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的高熱病人，聲音也十分高亢，「他們現在還沒事！萬一只是普通的發燒呢！你們這是在殺人！」
「你這是在殺人！」
「他們都是人！你們憑什麼殺他們！」
「這都是我們的親人啊！你們作孽！」
「親人？他們馬上就要變成喪屍了！」
「變成喪屍，連人都不是！」
「都末世了！保證自己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
李芸渾身顫抖地蜷縮在角落裡，忍受著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她的神志在一片漆黑中逐漸混亂，只剩下了某種近乎貪婪的欲望，嗜骨食肉，讓她無法抗拒。
【演繹者李芸，演出失......】冰冷的機械音如同沸騰岩漿中的一塊冰，在她已經徹底混亂成一團的腦海中勉強維持著一線清明。
「她也發燒了。」一道顯得有些冰冷的聲音在李芸耳邊響起。
「先把人捆起來吧。」另一道聲音則活潑很多，仿佛剛剛成年不久的小青年，嗓音中還帶著些許稚嫩。
冰涼的鐵索纏繞住李芸的身體，隱隱消減了些焚骨般的疼痛和炙熱。
李芸的理智也在這種捆綁中漸漸回籠。
她抬起已經通紅一片的雙眼，昏沉的視野中映照著幾個身著軍裝的人影。
見她仰起頭，其中一個人蹲下身子，距離她不算遠，但也維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放心，在你徹底喪屍化之前，我們是不會做什麼的。」
「疼......」劇烈的疼痛還在身體中蔓延，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散，李芸又一次陷入了迷濛，「讓我死吧......好疼......」
「媽媽......好疼......」
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抱歉，我們不能對你動手。」
「至少現在還不能。」
軍隊的命令是，暫時將所有發燒的病人都控制住，在他們徹底變成喪屍之後再進行清除——他們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或許可能活下來的人。
但這意味著風險，意味著不穩定。
不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的人，甚至就連軍隊中也有人在提出質疑。
可是大難當前，軍隊只能有一個聲音，並且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抉擇。
而中校做出的選擇是——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放棄希望。
無論如何，他希望能有奇蹟出現，也相信，人類能夠創造奇蹟。
***
研究所。
「發燒的人已經被捆起來了。」少校聲音低沉，「已經注射過血清的人的確都沒有發燒反應。」
如今研究所已經匯集了將近兩百人，其中有科研人員，也有保障科研人員安全和生活的軍人、勤雜人員，這些人並非全部都注射了研究所研製出的血清——事實上，真正注射了血清的不過三十人。
研究所二百人中有二十三人出現了發熱的症狀，而注射血清的三十人則全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