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周家大少

  饒是一大早出門，也輾轉了好幾趟地鐵公交，才來到季安堂門口，把陳正謙累得不輕。

  馬蛋，以後誰再跟我說粵州交通方便的，看我不砍死他！

  杜仲提前接到他的電話，早已在門口等候。

  此時見到他，頓時一臉欣喜得迎上來：「哎呀陳兄弟，你可總算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那位周大少昨晚接到我電話，今天早上我剛開門他就進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陳正謙愕然，這位周大少可真夠心急的。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人家老爹還在醫院躺著呢，事關自家勞資性命，由不得他不心急。

  他今天沒穿得很正式，而是像平常一樣，只穿了件牛仔褲跟短袖T恤，腳上踩著雙八十塊的白色板鞋，沒了西裝的遮掩，整個人看起來，分明就是個學生。

  

  杜仲看到他這副模樣，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訕笑著說：「沒想到陳兄弟你這麼年輕，上次我算是看走眼了。該不會是還在上學吧？」

  陳正謙笑笑不說話，這個話題不好接，乾脆就當做沒聽到算了。

  兩人走進季安堂內廳，只見一位穿著不凡的青年端坐期間，一身西裝估計不是阿瑪尼就是范思哲，反正看起來很高檔就是了，連手上的腕錶都是鑲鑽的。

  他看見杜仲及其身後的陳正謙，頓時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先是客氣地跟杜仲打聲招呼：「辛苦你了杜老闆！」

  然後看向陳正謙：「這位就是陳先生了對吧！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周鑫鑫！」

  周鑫鑫先伸出手，跟陳正謙客氣握了握，有種先聲奪人的感覺。

  陳正謙不經意間挑了挑眉毛，雖然他沒有什麼社交場合的經驗，但是也聽禮儀課老師課上說過，握手都是地位高的一方先伸手。

  果然，真是讓人好不爽的一個傢伙！

  而且看他言語間禮貌客氣，舉止得體，然而陳正謙卻能感受到其語氣間，隱隱透露出的那股疏離和冷淡。

  也難怪，畢竟人家是大豪門出身，怎麼說也是個上層人物，自然沒必要跟自己這種「小人物」太客氣，能夠好聲說話，已經算是給足面子了。

  陳正謙啞然失笑，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聽別人說過這樣一句話：「有些人對你禮貌客氣，並不意味著心存尊敬，只是修養的一種表現。」

  這句話在周鑫鑫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杜仲很識趣地告退：「你們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需要可以喊我。」

  陳正謙面帶笑意：「星辰的星？」他這樣問，純粹是強迫症在作怪。

  「不是，是三個金的鑫。」周鑫鑫明顯一愕。

  陳正謙無力吐槽，他老爸當初給他起名的時候，到底怎麼想的。還是說其實他不是親生的，而是垃圾堆里撿回來的，或者是充話費送的？

  心疼那些被爹媽名字起得讓人慾哭無淚的同學。

  陳正謙點點頭：「周先生你好，我是陳正謙。」

  比氣勢，我才不會輸給你這個心機BOY呢！

  「辛苦陳先生跑一趟，真是慚愧。可是事關家父身體健康，由不得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不心急，還請體諒。相關情況，想必老杜已經跟陳先生說過了吧，不知道陳先生你怎麼看？」

  周鑫鑫語氣依舊從容淡定，但臉上此刻也多了幾分渴望迫切。

  陳正謙點點頭：「實話實說，貨我是有的，但是嘛也不多，你也知道的，像這種珍稀藥材，向來都是有價無市的，我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跟別人搭上關係。

  當然，畢竟我也是個做小買賣的，咱們在商言商，只要價格合適，就沒有談不攏的買賣。就是不知道，周先生你能出什麼價錢？」

  雖然很想宰這傢伙一刀，但是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況且自己還是賣方市場，所以他一點都不著急。

  周鑫鑫露出一絲笑意：「陳先生請放心，只要藥材質量好，錢不會少你的。我周某人不是那種小氣不捨得花錢的人。」

  陳正謙撇撇嘴，讀懂了他的意思。伸手從包里拿出個兩個長方形檀木盒子，放到茶桌上，分別打開，露出裡面綢緞包裹的老參。

  周鑫鑫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朝門外喊一聲：「方伯，麻煩進來一下。」

  一個白鬍子老伯從門外邊走進來，看了周鑫鑫一眼，然後湊到兩根人參面前，掏出一個放大鏡仔細觀察。

  過了半晌，方伯抬起頭，收起放大鏡，朝周鑫鑫說：「是真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參。」

  周鑫鑫明顯鬆了口氣。

  陳正謙輕咳幾聲，看向周鑫鑫：「既然已經驗過貨，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來談談價格好了。」

  周鑫鑫恍然，伸出三根手指：「三百萬，兩份百年老參三百萬，按照市場價溢價50%，不知道陳先生意下如何？」

  他看向陳正謙，似乎吃定陳正謙會接受這個價格一樣。

  陳正謙心中一跳，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出手大方。不像遊戲裡面那些個偽高富帥，專門花幾塊錢買個喇叭，在世界刷高價收貨，結果兩毛錢的東西還要講價。

  瑪德制杖！

  看來老杜賺了不少啊。

  陳正謙點點頭，回答：「周先生果然夠爽快，這個價格我很滿意。那就行了，多謝周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率先伸出手跟周鑫鑫一握。馬蛋，總算讓我先伸手一回了。

  周鑫鑫自然不知道陳正謙心裡的小芥蒂，不過買下兩根百年老參，今天總算沒白跑，臉上終於露出和煦的笑容，談笑間語氣都隨意了幾分。

  雙方很快完成交易，陳正謙帳戶里也多出了三百萬的巨款。

  艾瑪，這錢來得太容易了！

  同時，陳正謙也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有錢人，幾百萬劃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牛逼！

  自己還是差得遠啊！

  跟這位周大少聊了幾句，陳正謙突然說：「周先生，聽說你們家是做珠寶生意的？」

  周鑫鑫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點點頭：「家族企業，都是先輩打拼下來的心血。」

  陳正謙笑呵呵：「周先生過謙了，既然做得起珠寶生意，那一定很有錢咯？」

  周鑫鑫臉上笑容一僵，好在很快恢復過來：「不知道陳先生這話什麼意思？周某不是很明白。」

  他心裡在想，對方是不是要抬價？可是想想又不對，價格都談好了，交易也完成了，想抬價也沒有機會了啊？

  那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就是隨便問問，不知道你們收不收寶石的？」陳正謙一臉認真。

  「嗯？」聽了他的話，周鑫鑫更加理解不能。

  什麼叫做收不收寶石？做珠寶生意當然收寶石，不然哪來的產品賣給顧客？

  看到對方一臉懵逼的表情，陳正謙表示很喜感，終於道出自己的真正意圖：「我的意思是，我手上有寶石想要出手，不知道你們收不收？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繼續坐下來慢慢談，不然，我就只好去找其他的買家了。」

  周鑫鑫僅僅沉思幾秒：「我不是專門負責採購這一塊，但是也曾隨家父到緬甸那邊見識過幾次，對寶石也不是如果陳先生拿出來的寶石質量合格，那麼我們也是願意收購的。」

  「那你幫我看看，這顆怎麼樣！」

  陳正謙又從包里拿出個小盒子，往桌上一放。

  「嘶——」

  周鑫鑫原本還不甚在意，結果打開盒子，待到看清盒子裡面的事物，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整個人一改之前的斯文淡然，大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