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大結局

  說話是斯溫伯恩·拉斐爾。

  這個活了一千五百多年的暗夜種，第一次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猩紅的眼睛，潔白的獠牙，惡魔般的翅膀，他雖然不是職業者也不是魔法師，但是他們卻是足以比肩魔法師的強大的存在。

  傳說暗夜種為神明的後裔。

  他們雖然沒有繼承神明毀天滅地的實力，但是卻繼承了神明的一個特性——不朽。

  沒人知道他們能夠活多久，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如何出生，就連他們本人對此也什麼都不知道，索性他們的數量極其稀少，目前已知的也只有斯溫伯恩一人而已。

  當著希雅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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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溫伯恩撕開了卡羅爾給予的捲軸。

  聖位級別的結界瞬間鋪展開來，將希雅籠罩其中。

  在透明結界籠罩希雅的一瞬間，她就蒼白了臉色，因為她感覺到，她和維迦的契約聯繫被切斷了。現在就算維迦死亡，她也無法感知道。

  「這、這究竟是什麼。」

  希雅試圖突破結界，並且釋放魔法攻擊結界，但是均無功而返。

  「王后殿下請不用白費力氣了。」

  斯溫伯恩優雅的笑道：「這個結界為聖級，持續時間為十二個小時，在這個期間內，別說您是星位法師，就算您是聖位，也無法突破結界。」

  「你們究竟為什麼要這做？」

  希雅冷靜了下來：「將我束縛在這裡，似乎並沒有什麼用不是嗎？還是說閣下有把握將我擊殺在這裡？有著這個結界的籠罩，我無法攻擊到您，您同樣也無法攻擊到我吧。」

  「這個結界只為切斷您和維迦陛下的聯繫而已。」

  斯溫伯恩無奈的說道：「我們的盟友要求我們，必須保證您的生命安全，否則便不可能與我們合作，為此我們千方百計找到您的坐標，再將您束縛在這裡。」

  「順便一提。」

  斯溫伯恩提醒道：「您還是儘快主動解除了和維迦陛下的契約吧，否則等結界一消失，只怕您也要立刻死亡……您大概也不想死吧。」

  明白了。

  完全明白了。

  希雅終於明白了過來，這一切都是卡羅爾在背後作梗。

  利用結界切斷她和維迦的契約聯繫，這樣就可以殺死維迦，等殺死維迦，木已成舟之後，再到這裡來勸說她主動解除契約。當看到維迦的屍體，明白大勢已去之後，一般人怎麼可能還會堅持，必然是迅速的解除掉契約。

  「你們未免太過小看我了。」

  希雅慘然一笑：「每個人的生命終有盡頭，大多數人並不明白活著是為了什麼。而對於我來說，活著的意義即是為了陛下，如果陛下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麼繼續活下去也就沒有了意義。」

  元素在咆哮。

  恐怖的星位魔法爆炸開來，但是結界依然完好無損。

  這薄薄的一道透明之牆，似乎讓希雅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之中。

  「為何要努力到這種地步？」

  斯溫伯恩搖搖頭說道：「明明沒人能夠戰勝神位法師，即便是維迦·聖羅蘭，也不行。」

  「你們不僅小看了我，也小看了陛下。」

  希雅忽然笑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殺死陛下，端坐在金字塔頂端的你們不會明白，對於遊走於死亡邊緣的人，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儘管看著吧，我會在這裡，等待陛下凱旋而歸。」

  絕對的自信之言從希雅的口中發出。

  也正如希雅所言，這種事情維迦的確已經司空見慣。

  從一文不值到如今。

  鬼知道他經歷了多少次的必死之局。

  在與死神的一次次博弈之中，從前他活了下來，這一次也必將活下來。

  在契約消失的瞬間，維迦提起了無盡之刃。

  卡羅爾也在這個時候，朝著維迦發動了攻擊。

  這一次的攻擊不同以往，而是一擊必殺，卡羅爾明顯打算速戰速決，將維迦斬殺在這裡。

  這一擊成功了。

  因為神位法師施展的詭術式，以維迦的能力根本無法分辨的清楚方位。

  在卡羅爾發出這一擊的時候。

  維迦就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殺意，這首先讓維迦神位職業者近乎完美的預測反擊無法發揮應有的效果，因為無法察覺也就等於沒有破綻，沒有破綻就不可反擊。

  其次。

  神位法師施展的詭術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持續潛行的狀態。

  一直以來，哪怕聖位級別的暗影法師，在攻擊敵人的最後一瞬間，都會暴露出本體。

  但是現在可以看到。

  神位暗影法師完全沒有了這個弱點。

  他們神不知鬼不覺，連發動攻擊都不再顯現本體。

  以他們的魔力恢復速度，就算持續詭術式一輩子都能夠做到。

  這種級別的暗影法師，已經完全可以稱之為透明人，或者說超脫於世界之上。

  如果再加上不死不滅的軀體，便無愧於暗影法師被稱之為1v1中最強的魔法分支，他們簡直就是元素法師的天然克星，元素法師一旦被他們盯上，幾乎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而這……僅僅是不會任何神位魔法的神位法師。

  面對這樣的存在，維迦化影魔法立刻被消耗了一次。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由於無法捕捉卡羅爾的蹤跡，維迦在沒有發出一擊的情況下，化影就接二連三被消耗了5次，現在他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保命的技巧？

  逃又逃不掉。

  打也打不過。

  保命的魔法也用盡。

  維迦似乎被逼迫到絕境之中。

  卡羅爾在這個時候顯露身體，露出嘲諷的語氣說道：「終於……終於來到了這一刻，維迦·聖羅蘭，這一次是我贏了！我終於贏了！哈哈哈！」

  「卡羅爾，你贏不了我。」

  維迦的笑容無比的燦爛：「你根本不明白，我抱著什麼樣的覺悟來打這場戰鬥。你連非勝即死的覺悟都沒有，憑什麼戰勝這樣的我？」

  「你還不明白嗎？」

  維迦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屑：「一直以來，你之所以無法戰勝我，並非是你的實力不如我，而是你根本就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應對每一場戰鬥。自認為強於我的時候高高在上，輸了之後又跪地求饒，祈求對手的憐憫，將生殺大權交到我這個敵人的手中。」

  「開什麼玩笑！」

  「這個世界上，能夠決定生與死的必然只有我們自己，就算是神，也無法支配我們的生命。如果神要支配我的生命，那除了拿起劍刃奮起反抗之外，便再無其他選擇。」

  「連這種覺悟都沒有的你，有資格獲得勝利嗎？」

  「屢敗屢戰，堅持不懈或許值得敬佩。」

  維迦的語氣變得冰冷：「但是僅僅有執著是不夠的，執著和堅持只為磨利手中的劍刃，你只是有了一柄利刃，卻從來不曾抱著赴死的決心來打這場戰鬥。」

  維迦下了最後的斷言：「你的這把劍，殺不了我。」

  「哼！那麼我便殺給你看。」

  卡羅爾惱羞成怒，再次消失在維迦的面前，然後一劍刺向了維迦的心臟。

  這是最後一劍。

  卡羅爾十分清楚，只要這一劍刺進維迦的心臟，勝利便屬於他了。

  這種簡單的戰鬥，何須抱著赴死的決心？

  而且有死亡風險的戰鬥，只有傻瓜才會去打，遠遠的避開才是上上之策。

  但是卡羅爾不曾知道的是。

  有些戰鬥是命中注定的，並非你不想打，就可以不打。

  這一劍最終刺進了維迦的心臟，卻沒能殺死維迦。

  化影的效果再次出現了，而這是第六次生效……

  「怎麼、怎麼可能？！」

  卡羅爾臉上全部都的是難以置信。

  他沒有記錯的話，維迦的化影最多只能抵擋五次致命一擊，這一點可是他的老師奧卡索斯·聖羅蘭告訴他的，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我說過，你殺不了我。」

  維迦的言語中充滿著自信。

  因為在維迦的這句言語之前，一股充斥天地的絕望氣息已經瀰漫開來。

  那一刻風雲色變——

  「這股氣息是……神位魔法。」

  自由聯盟的國王斯特雷奇·弗格頓頹廢的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神位魔法席捲而來。

  在王朝西岸的那場戰爭，由於他的先見之明，躲過了一劫，因此沒有真正見識到神位魔法的威力，但是這一次他已經無路可逃，神位魔法的恐怖在眼前浮現。

  但是他並未恐懼，反而露出了笑容。

  「寧做亡國之君，不做他國之臣。」

  「我是王，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

  「此後萬古千秋，史書上寫的不是珈藍之臣斯特雷奇·弗格頓，而是——」

  「西方自由聯盟之王，斯特雷奇·弗格頓！」

  斯特雷奇·弗格頓抬起頭，高傲的面對這一股『滅世之風』。

  神位元素魔法的名字為『滅世』。

  這個魔法被封印在姐姐蕾婭·安妮斯朵拉的身上。

  在軍隊無計可施，眼看就要因為泰坦種而敗北，又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的時候。

  蕾婭·安妮斯朵拉站了出來。

  「我害怕孤獨，我不想被遺忘，也不想被排擠在三人之外。」

  「一直以來我都想為陛下，為珈藍帝國做一些什麼，但是我沒有像妹妹一樣的才能。」

  「這樣的我還有資格保護妹妹嗎？」

  「沒有才能的人就什麼也辦不到嗎？」

  「我想不是的，每個人的身上必然都有著屬於每個人的特殊之處，就算是我這樣可有可無的無用之人，只要豁出性命來，一樣可以被你們銘記吧？」

  「終於……」

  「不用再擔心與『你們』漸行漸遠，直至遺忘了。」

  這麼說著的蕾婭，最終在這個最危急的關頭，驅動了身上的神位魔法。

  滅世之風席捲而來。

  面對著毀滅世界的魔法，沒有人能夠逃過一劫，就算是泰坦種也不例外。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正前方包括泰坦種在內的五十萬大軍慢慢化為了飛灰。

  滅世之風迎面而來，反攻的號角已然吹響。

  豪斯曼臨危受命，接替了總指揮權，坐鎮後方指揮全軍。

  為了後半生的安逸，他已經豁出了全力。

  妹妹艾莉娜·安妮斯朵拉擔任了前線的指揮官，利用出眾的戰爭才能來指揮一線戰爭。

  同心協力，團結一致，混亂的局勢瞬間穩定。

  在反攻號角吹響的時刻。

  同樣也是維迦反擊之時。

  因為超過五十萬大軍的慢慢幻滅，以及岡蒂城國那邊的戰場，為維迦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魔力和精神力，這魔力和精神力立刻就填補了因為使用化影魔法消耗的魔力、精神力空缺。

  「蕾婭，我終究還是食言了啊。」

  維迦的目光看向遠方，如果沒有蕾婭的犧牲換取大量的精神力，維迦只怕挨不過卡羅爾的下一劍。因為岡蒂城國那邊的戰場，幾乎沒有精神力入帳，維迦空有一身魔力，卻沒有足夠的精神力來維持化影魔法。

  正是由於蕾婭的神位魔法慢慢覆滅五十萬的軍隊。

  其中一些特殊的兵種化為精神力，瞬間補滿了維迦的精神力。

  這些精神力的數量雖然並不足以讓維迦短時間突破神位，但是卻讓維迦短時間內不用擔心精神力的空缺，至於魔力的話本身就已經多到溢出。此刻維迦依靠化影這個特殊魔法，便強行讓自己擁有了神位法師的不死不滅體質。

  因此正如維迦所言，卡羅爾殺不了他。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這一股滅世之風覆滅了整個超過50萬人的方陣，維迦終會坐地成神。在蕾婭發動神位魔法的那一刻，維迦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蕾婭挽救了這場戰爭的勝利，同時也挽救了他。

  在此之前，維迦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是那個可有可無的蕾婭，在這種時候站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殺不了你。」

  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的卡羅爾狀若瘋癲，一次次的向維迦發動致命一擊。

  但是維迦的化影一次次發動，完全就像是神位暗影法師的不死不滅，連一根頭髮都沒被打掉。反倒是卡羅爾自己被搞的方寸大亂，失去了原本的信心。

  在卡羅爾第二十次揮動長劍對維迦發動致命一擊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忽然響聲迴蕩開來。

  維迦的劍刃，準確擋住了卡羅爾的一擊。

  「怎麼可能？！」

  卡羅爾無法相信維迦居然捕捉到了他的一擊，巧合還是早有準備？

  「你的一切，我已經看穿。」

  維迦不屑的言語迴蕩：「你一共發動二十次攻擊，其中正面3次，背面9次，右面8次，左邊0次，所以下一次，你的攻擊在……背面！」

  砰！

  隨著維迦話音落下的，還有一聲清脆的響聲，顯然維迦再一次捕捉到了卡羅爾的攻擊。

  預測到了。

  再一次被預測到了。

  卡羅爾忽然回想起了當初水城尼拉的一戰，明明他的實力比維迦強，最後他卻落的個落荒而逃，現在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難道這一次又要逃跑？

  「不！這只是巧合！」

  就像是自我安慰一樣，卡羅爾再次發動了攻擊。

  「這一次是左邊。」

  這一次的攻擊再次被擋住了，維迦嘲諷的說道：「受到我言語的影響攻擊左邊？很抱歉我的言語僅僅是用來迷惑你的。順便一提，我猜測你下次的攻擊會在正面。」

  「啊，果然是正面，還真是聽話呢。」

  「下一次儘管朝右邊攻擊吧，我會放空右邊的防禦。」

  「很抱歉，騙你的哦。」

  「……」

  戰鬥完全淪為了貓戲老鼠。

  神位暗影法師的無形無影，在維迦的面前淪為了笑話。

  卡羅爾再沒能逼迫維迦使用一次化影魔法，而卡羅爾本人已經準備逃跑了。

  「又再一次準備逃跑了嗎？」

  維迦的言語變得更加不屑了起來：「單方面的逃跑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因為總有你逃不掉的這一天，比如說……今天。」

  話音落下。

  一股黑芒在維迦的眼中迴蕩，四面的暗元素瘋狂聚集而來。

  滅世之風終於漸漸熄滅。

  隨著這一股滅世之風的熄滅，這一刻——

  維迦·聖羅蘭登臨神位。

  此時此刻，維迦已經和卡羅爾的實力已經持平。

  不。

  準確的來說，隨著維迦登臨神位，卡羅爾卻在同一時間跌落了神位，他的信仰已經不足。

  「放、放過……」

  卡羅爾急忙想要吐出最後一個字，但是維迦的劍刃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鮮血噴涌而出，聲帶已經發不出聲音。

  正如維迦所言，不抱著非勝即死的決心來對待每一場戰鬥，打不贏了想著逃跑，哪怕實力再強，終有那麼一次，是無法逃掉的。

  非勝即死。

  這一戰他沒有死，所以他勝利了。

  維迦的確勝利了，贏得了戰鬥，贏得了戰爭，贏得了世界。

  珈藍已取，安逸可得？

  初夏的微風拂面而來，似乎終於吹散了空氣中瀰漫的濃重硝煙味。

  維迦手中的無盡之刃應聲而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