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三章：滔天罪孽

  兵分兩路。

  一路趕往岡蒂城國抄家滅族，另一路攻向自由聯盟。珈藍國現在的兵力，已經讓維迦擁有雙線作戰的能力。

  在維迦看來。

  岡蒂城國和自由聯盟已經山窮水盡，這一戰幾乎沒有任何壓力，他屬於必勝的一方。

  首先看看岡蒂城國，全國上下已經被卡羅爾玩壞，卡羅爾也根本沒辦法阻止他的軍隊屠戮平民，以此來強行降低他的實力，將他打回原形。

  其次是自由聯盟。

  雖然號稱兩百萬之師，但均是東拼西湊的雜魚，主要是用來消耗戰爭種。這種軍隊，只要稍微一接觸就會一觸而潰，完全不足為慮。

  兩國確實已經山窮水盡。

  如果兩國沒有什麼底牌的話，那麼只能等著被維迦碾壓成塵埃。

  

  但就算有底牌又怎麼樣？

  他們有底牌，難道維迦就沒有底牌嗎？

  兩個戰爭種、一個星位元素法師、超過五百萬的軍隊和三十七支航空軍團，更有整個東方和世界作為後盾。他是眾望所歸，他是世界的意志，他的底牌比任何人都多。

  因此這一戰，維迦有恃無恐。

  「報告陛下。」

  情報官向維迦報告了最新的情報：「自由聯盟將軍隊陳列在冰風平原，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他們想要在冰風平原和我們決一死戰。另外棲莉絲大人和坦尼爾大人已經到達岡蒂城國，隨時可以發動進攻。」

  「讓棲莉絲他們動手。」

  維迦微微笑道：「卡羅爾，個體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你妄想憑藉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世界的意志，就算你是神，也要隕落跌落神壇。」

  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維迦便帶著軍隊在冰風平原和自由聯盟的軍隊遙遙相對。

  作為主動方，維迦計劃在五天後對自由聯盟發動決戰，這一次他不準備縮在後方，而是來到了最前線。

  原因非常簡單。

  一般而言，指揮官均會縮在後方指揮戰爭，這可以說是慣例。在維迦的猜測中，卡羅爾要尋找他的坐標，必然會到後方刺殺他，這個時候他反其道而行躲在最前方，以卡羅爾的智商，根本不可能找的到他。就算最後被卡羅爾找到了，想來他的實力也已經暴跌。

  維迦這邊做好了戰爭的準備。

  棲莉絲和坦尼爾那邊已經首先開始了他們的進攻。

  棲莉絲和坦尼爾都明白，他們這邊的戰爭對於維迦有多重要，如果他們不能及時殺死足夠多的平民，讓卡羅爾的實力跌落神位，那麼維迦就會有危險。

  至於要殺死多少人？

  這一點他們並不知道，但是維迦的命令是——斬盡殺絕。

  維迦曾經對他們說過，染上這特殊菸癮的存在，已經無藥可救，必然會在十年之內死於非命，與其讓其痛苦十年再死去，不如提早殺死他們。

  「全軍，進攻！」

  作為主將的坦尼爾向大洲王城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大洲王城是岡蒂城國擴張以後，最外圍的一座重城，他曾經是大洲王國的王城，因此配置有一顆水晶樞紐，屬於空軍無法介入的城市。

  該城市駐紮有15萬的守軍。

  其中有七萬是正規軍，剩下的八萬是包括治安隊在內的雜牌軍，此外還有一支航空軍團，全城人口超過一千九百萬，算是一座守衛森嚴的大城。

  這樣的城市在現在的岡蒂城國有接近十座。

  坦尼爾和棲莉絲的主要目標，也就是這些空軍無法介入的重城，至於其他的城市，由於缺乏水晶樞紐的存在，龐大的空軍可以直接將之摧毀。

  攻城戰開始了。

  但是一開始，就看見城樓上打出了投降的旗號。

  顯然看著超過三百萬的軍隊，該城市的守軍連抵抗的想法都沒有，就選擇了投降。

  但是這一次坦尼爾拒絕了對方的投降，繼續下令士兵發動進攻。因為這一戰是來趕盡殺絕的，他沒有資格接受這些人的投降。

  戰爭幾乎是一面倒。

  面對珈藍國的龐大空軍和陸軍，除非神位元素法師臨世，否則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的推進的。

  從清晨到傍晚。

  戰爭在傍晚時分就落下了帷幕，十五萬守軍和一支航空軍團被全部殲滅。

  但是對於坦尼爾來說，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他們破壞掉水晶樞紐之後，開始帶著軍隊撤出城市，在路過街道的時候，坦尼爾看著平民們一雙雙無辜眼睛，覺得心臟都快停止了跳動。

  戎馬半生。

  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向敵人的頭顱揮下長劍，也可以下令屠殺幾十萬的軍隊，因為他知道他不殺死敵人，敵人的武器就會刺進他的胸膛，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但是讓他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下手……

  坦尼爾將目光看向了棲莉絲：「棲莉絲大人，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想到將軍也有心慈手軟的時候。」

  棲莉絲露出了絕美的笑容：「還是說，將軍您在害怕？」

  坦尼爾沒有回答，他的眼睛不敢看棲莉絲。

  正如棲莉絲所言，他在害怕。

  一旦屠殺的命令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他就必須背負這一份罪孽。往後十五億的冤魂，將徹徹底底纏繞他的後半生，那一雙雙無辜的眼睛，也將變為夢魘，讓他永世無法安眠。

  這場戰爭，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

  失敗者將喪失性命，勝利者卻要承受詛咒。

  作為指揮者，坦尼爾顯然發現這一份罪孽太過巨大，他沒有勇氣背負這來自大半個世界的惡意，如果真的下達了這個命令，留給他的選擇只怕只有一個——

  在無盡的折磨中自殺。

  正是預見了這樣的結局，他才想要尋求其他的解決之道。

  但是在這個時候，棲莉絲卻笑著對副官說道：「接下來將由我接替總指揮官之位，現在我以總指揮官的身份向空軍下令，立刻對大洲王城進行魔法轟炸。」

  「是，總指揮官大人！」

  副官最終選擇接受了棲莉絲的命令。

  嗡嗡嗡——

  當陸軍全部撤出大洲王城之後，空軍開始對這座城市展開了地毯式魔法轟炸。

  轟炸從黑夜到天明。

  由於城市內的地下防空設施已經被珈藍軍在進城的時候破壞，沒有任何掩體的平民們，全部葬身在了超過鋪天蓋地的魔法轟炸之下。

  整座城市……真正意義上的雞犬不留。

  看著眼前的廢墟，坦尼爾眼睛有些酸澀的說道：「棲莉絲大人……對不起。」

  坦尼爾向棲莉絲真誠的道歉。

  因為他終究沒有勇氣背負這一份罪孽，他為自己的懦弱感到深深的愧疚。

  「將軍無需道歉。」棲莉絲絕美的笑著。

  坦尼爾沒有再說話，因為這一份笑容已經刻入了他的腦海深處。

  他無法理解這一份笑容。

  因為這一份笑容上，不摻雜哪怕一點點的負罪感，十五億的性命，在她的眼中似乎連草芥都不如。究竟是因為什麼，可以讓這個少女露出如此無情的笑容？

  不是，這不是無情的笑容。

  應該說，這一份笑容溫柔到了極致。

  但是這一份溫柔，在這個世界上卻僅屬於一人。

  「為什麼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他從來不曾真正信任過你。」

  坦尼爾看著慢慢遠去的棲莉絲，沙啞的聲音情不自禁從喉嚨中擠了出來。

  「因為我愛他。」

  「是他給予了我光明，是他給予了我未來。是他在黑暗孤獨的夜晚，一直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告訴變為孤身一人的我，你不是一個人。」

  「我任性的從他那裡得到了太多太多。」

  棲莉絲·羅德尼回過頭，依舊是那一份溫柔的笑容：「所以如果是為了他的話，只要是他需要的話，哪怕背負全世界的罪孽，就算立刻墮入地獄，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