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1章：大結局（下）

  墨天幽整整睡了七天，在這七天裡，外界發生了很多事情。

  神域世家被重新洗牌，五大頂尖世家被屠殺殆盡，只餘下一些不足為據的小蝦兩三隻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東西神域再次合併，九天神域再無東西。

  消失了上萬年的無極殿，集神域幾家之力再次建起，內卻無一主。

  煞城再次出現在神域的視線當中，卻無一人再敢惹起鋒芒。

  那一天滿天神獸、妖、魔、鬼、獸成為了整個神域之人心中不敢觸碰的禁忌。

  心魔已出，墨天幽的狀況也讓所有人安了心，唯獨她的情緒，在未醒來之前，是所有人擔憂的。

  然而此時，坐在墨天幽床邊整整七天未曾動過的並非赫連冥，而是一名女子，一名已有千歲卻依舊如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

  女子面色柔和，眉眼中帶著天生的柔順，面容姣好，身材曼妙，臉上添加的也不過是千百年來所盡力的閱歷，讓女子眉眼中多了一抹堅韌不拔的神采。

  七天七夜，除了等在外室的赫連冥以及幾個夥伴以外，便唯有坐在內室床邊的女子，親力親為的照顧著昏睡中的墨天幽，輕柔的力氣，仿佛生怕用力過度而傷了床上的人兒。

  當墨天幽緩緩的睜開雙眼，看到的面前那張讓她難以置信的容顏，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般，雙唇微動，卻始終發不聲來。

  

  「怎麼了，看見姐姐就變傻了！」輕柔的聲音如最柔和的風吹過耳邊，語氣中的溫柔如最細膩的輕紗輕輕拂過，讓人依戀，讓人懷念。

  眉頭微微一抖，眼眶一瞬間變紅，眼前的一切仿佛變得模糊起來，臉頰上的輕觸卻是那般的真實。

  「洛……洛姐姐！」

  「睡醒了小懶蟲，還是那麼喜歡賴床！」鼻頭輕點，帶著無盡的寵溺，清淚滑下，一瞬間的哽咽讓人更加難以言喻。

  「我，我……」

  「傻丫頭，哭什麼，姐姐還在啊！」洛香微微傾身，將面前的妹妹攬入懷裡，想到這孩子一路經歷過來的一切，聽著這幾日那些人講訴的經歷，洛香心疼的渾身微微發顫。

  她疼入心坎的妹妹，經歷了多少的苦難才能走回這裡，她寧願這一切都是她去經歷的，也不想這孩子受半分的苦難。

  她該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兒。

  「洛姐姐，你還在！」哽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迷茫。

  「對，姐姐還在，姐姐永遠都不會離開幽幽了，姐姐陪著幽幽，一直都陪著幽幽。」

  「是墨天晟？」墨天幽抬起頭，眉頭微皺，她以為再也不會說出那個名字，她以為每次說出那個名字，心就會很疼。

  但是此時卻發現，她好像釋然了，在那個人死了以後。

  「心魔……」墨天幽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心口，眼中出現一瞬間的迷茫。

  洛香輕嘆一口氣，輕柔的扶著墨天幽的長髮：「赫連公子說你的心魔已經自動消失了，在墨天晟死了之後，隨著墨天晟一起消失了。」

  「果然！」墨天幽微微一笑，笑容中多了幾分釋懷，再不似之前的淒楚，微微歪著頭，看向窗外的艷陽，笑容中多了幾分輕鬆的自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姐，外面的陽光真暖！」

  「是啊，我們陽光終於再次升起了！」洛香轉過頭看向窗外，摟著懷裡的妹妹，眉眼中的柔和再也不會退散。

  墨天幽的醒來，洛香的歸來，在所有人仿佛一瞬間驅散了心中的霧霾，其中最開心的當屬洛峰。

  一米九的大小伙子一個，每天圍著自家娘親和小姨，笑的像是隔壁家的傻兒子，比當初的赫海還要誇張，簡直讓所有人沒眼看，直到赫連冥發威，將人一巴掌打到魔界去之後，這才消停。

  洛峰體內有一半的魔族血脈卻始終未能覺醒，赫連冥拍人拍的也是理所當然。

  只不過，拍走了一個身高一米九的小輩，卻不敢拍自家大姨姐，只能苦哈哈的看著自家媳婦天天左手拉著洛香，右手拉著大嫂，身旁還跟著個邢慕蘭，在煞城裡面橫著走。

  一個月後，赫連冥終於忍無可忍，邢慕蘭丟給宮樂天，大嫂丟給墨家大哥，至於洛香……

  煞，貢獻出去吧。

  礙眼的都解決了，赫連冥直接帶著墨天幽飛身去了九重天外的無極神殿。

  「阿峰的父親真的沒了嗎？」墨天幽眉頭微皺，還是有些不放心。

  雖然將自家洛姐姐交給煞，她是放心的。但洛香當初既然能為那人生下一名兒子，說明還是有點感情的。

  「我讓阿海查過阿峰的父親，確實是我手下一名魔將的下屬，不過在千年前清掃黑魔的戰役中出了意外，我記得你說過你和他是朋友。」

  「恩！」墨天幽輕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初我遊走九天，無意當中結識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之後救了洛姐姐，沒想到卻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他為了魔族而戰，雖死猶榮，那是魔將的榮譽，我回到魔族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了黑魔，也算為他報了仇。」赫連冥輕聲安慰，笑著說道：「你放心，你男人可不是亂點鴛鴦的。洛香當初也算為了還恩，感情並未有多少。況且這幾日她與煞之間的互動，你也看得出來，並非是煞一廂情願。現在你好好的，洛峰也很好，洛香心愿已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單身一人，你和洛峰也都不會放心，況且洛峰日後也是要成親的。我們雖然能一直照顧洛香，但畢竟沒有枕邊之人貼心不是，煞值得託付終身。」

  墨天幽看著面前的赫連冥，忍不住噗呲一笑，攔著自家男人的手臂，滿臉好奇的看著赫連冥：「難得啊，我家大師兄竟然也會操心起別人的終身大事了，不會又是魔剎給你分析的吧。」

  「……他是出了點力！」赫連冥很是不想承認的點了點頭。

  九重天外到處一片白霧，如同進入到了滿是雲層的世界當中，白霧綿綿，倒也是一種另類的賞心悅目之地。

  這裡常年白霧繚繞，卻充滿了聖潔的光彩。

  墨天幽和赫連冥飛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雖然時間不長，但對於他們的修為來說，兩個時辰足夠從九天神域的另外一頭飛到魔域深處。

  破開雲霧，一座高大宏偉的雲中宮殿出現在了眼前，大氣而典雅、奢華富貴。

  「師父的品味永遠都是這麼的高大上。」

  揮動著翅膀，看著面前宏偉的宮殿，墨天幽對著赫連冥聳了聳肩膀，戲謔的說道：「你說，我們兩個一個魔尊一個妖神，突然跑來天尊的宮殿當中，會不會被門外的聖光打回去。」

  「這就要看你師父放不放我們進去了。」赫連冥微微一笑，抬手一揮，一道黑光穿過一層聖潔白光飛入其中。

  緊接著，一道渾厚的聲音破空而來，帶著幾分無奈。

  「臭丫頭，來了就自己進來，難不成還等著為師出門迎接？」

  「……徒兒不敢！」墨天幽笑著縮了縮脖子，一瞬間發慫！

  「臭老頭，少在裡面嚇唬老子的媳婦，小心老子再把你家大門砸了！」

  「合著你還砸過我師父家的大門？」墨天幽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家男子，竟然還有過這麼牛掰的操作！

  「切，不過是一扇大門而已，老子當初砸的可不僅僅是這一扇門。」赫連冥說的那叫一個得意，自己的豐功偉績，說上三天三夜都不嫌多。

  「魔尊大家光臨，本尊有失遠迎。如此還要多謝魔尊送小徒回來，今日多有不便，就不招待魔尊了，魔尊自行請便吧。至於老夫的小徒兒，既然魔尊如此客氣，那本尊便只好留小徒兒在家了。」

  「……」這個騷氣的老死頭子。

  「噗！」墨天幽忍不住一樂，真的難得看到自家男人那一副吃癟的表情啊。

  「師尊這話就外道了，都是自家人，無需如何客氣，日後若用得著小子的，師尊儘管說便是，小子定當竭盡全力。」赫連冥咬牙切齒的看向面前的大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克制住了想要再次打破的衝動。

  「既然如此，本尊也就不跟魔尊客氣了，正巧魔尊來此，吾徒修復在即，最後一次還望魔族出手相助。」

  說著，墨天幽、赫連冥面前的大門緩緩開啟。

  然而這句話配上這舉動卻讓墨天幽跟赫連冥眉頭一皺，對視一眼，心裡不約而同的出現一抹疑惑。

  「老頭的情況不對啊！」畢竟是一起從遠古時代過來的老相識了，赫連冥對於無極天尊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見到最為寵愛的小徒弟，將人召進去先見見也是應當的，但也不該讓赫連冥這個魔尊去幫天道復原才對。

  而且話語中只有赫連冥一人去幫天道，要知道墨天幽雖然還差一次覺醒才能登上修為巔峰化成九尾天妖，但實力放在九天當中那也是不可小覷的，特別是天妖的本體屬性加上本身便是無極天師的緣故，對於修復天道比赫連冥要更加合適才對。

  可是現在……

  「別擔心，這老頭總歸不會害了你，你去見見。我去看看天道！」赫連冥緊了緊握著墨天幽的手，微微一笑：「這老頭的操作還是這麼的騷氣，讓魔尊去給天道修復，九天內外也就他想得出來。」

  「辛苦你了！」

  「跟我客氣什麼，去吧！」

  二人相視一笑，在殿前分開而行。

  墨天幽一路向著內殿走去，最後停在一扇巨大的白色大門前。在這足足有幾十米高的兩扇大門前，將本就嬌小的墨天幽顯得更加渺小了幾分。

  身後的雙翼與尾巴早就已經收起，看著面前的大門，墨天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單手成拳放置心口處，單膝跪地，清脆的聲音在空檔的內殿中迴蕩。

  「不孝之徒墨天幽，拜見師尊。」

  看似厚重的白色大門緩緩而開，不發一絲聲音。

  「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多禮了，快進來吧。」慈愛祥和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溺從殿內中傳出，其中夾著一絲笑意。

  墨天幽微微一笑，起身進入，一眼便看到了盤膝坐在高位上的老者。

  之所以被稱為老者，那是因為高位上的人一頭花白長發，被整齊的高高束氣，頭戴白玉發冠，一身聖潔的白色錦緞長發，顯得一絲不苟。

  但此人的面容卻不見一絲皺紋，看起來也不過才四十多歲的模樣，眉目中滿是慈愛的光芒。

  「師父！」哽咽的聲音從墨天幽的口中發出，如同在外走私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中，飛撲而去，一把撲到了高大結識卻溫暖安全的懷中，細微的哭泣聲從那懷中發出。

  「師父，對不起，徒兒不孝，讓你老擔憂了！」

  「傻孩子，師父始終相信，為師的寶貝終會歸來的，為師只是在家中等你回家而已啊！」天尊慈愛的看著懷裡的小徒兒，這個自己親手養大兩世的孩子，終於突破了一切磨難回到了家裡。

  心疼，怎麼可能不心疼。

  無人知道，當初他忍了多久才沒下到九天大開殺戒。

  什麼天尊之威，在他看來比不過自家小徒的一根毛髮，就像赫連冥說的那樣，無極天尊不過是一個自私的老頭子。

  但是，一切都是為了這孩子好，那麼他便必須忍下一切。

  而且，當初的他也已經無力在做更多了。

  好在沒有太晚，他還能見到這孩子最後一面！

  一股虛無的感覺突然出現在天尊的身上，讓還來不及喜悅的墨天幽渾身一怔，難以置信的抬起手看向面前的師尊，眼中一片慌亂。

  「師父……」

  「沒關係的師父，我……我回來了，我可以，我可以……」墨天幽整個人慌了神，身後六尾突然出現快速擺動，妖眸乍現，雙手覆在天尊的手臂上，體內靈力加上妖力不要命的輸入到無極天尊的體內，但……但天尊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個虛無的無底洞。

  「師父……」墨天幽呼吸一滯，眉頭緊皺，雙眼通紅的看著面前那張依舊滿是慈愛的臉。

  「別哭，有什麼好哭了，師父老了，活了這麼久也該去了，能再最後見你一面，已是為師最大的心愿了。」天尊輕柔的撫著小徒兒的頭，那雙充滿了慈愛的眼眸仿佛在放著世間最柔和的光芒。

  「我不要，我不要師父離開我。」墨天幽雙手顫抖著抓住天尊的衣袖，滿臉的慌張，好像漂浮的孤舟，極力的想要抓住最後的希望。

  「傻丫頭，還是那麼愛哭鼻子。」

  「師父怎麼會死，不會的。師父不會死的，我們明明都不會死的，阿冥說過我們都不會死的，我不要師父離開，師父不要離開好不好，幽幽再也不調皮了，再也不亂跑了，再也不去闖禍了，師父不要離開幽幽，不要離開！」

  大殿中迴蕩著那一聲聲的哭喊，仿佛一個孩童般，充斥著無能無力的慌張。

  縱使修為強大，卻依然留不住她所珍愛之人嗎！

  天尊長舒一口氣，然而……其實他早就不需要呼吸，也感受不到呼吸了，早在幾萬年前，甚至更久，久到連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傻丫頭，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其實為師早就已經不在了，上古神族消失之時，為師就該隨著上古神族一同消失在天地間，可是為師始終貪戀這個世界，因為為師無法放下你，是你讓為師在這世間又存活了這麼多年，這是神族該有的劫難，無關其他。」

  「當初是為師沒照顧好你，沒看顧好神族，才讓你被神族的野心者哄騙，最後跳入輪迴譚受了那輪迴之苦，後又經歷塑身魂滅之殤。」

  「是為師失職，讓你受苦了。」

  「孩子，這不怨任何人，這是神族該有的刑罰。況且為師活的太久了，身為神族，有著太多的枷鎖，就此消散也是一種解脫。」

  「這世間啊，為師看遍了太多的起起落落，也看膩了。」

  原本有力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而無力，其中又多了幾分釋然的灑脫。

  然而這一切卻不是墨天幽想要聽得。

  「我不，我不要師父離開，我不要！」墨天幽緊緊地摟著天尊，拼了命的搖頭，拒絕一切分離的理由。

  天尊微微一笑，雙手摟著女孩的肩膀，當初那牙牙學語的孩童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小小軟軟的一團窩在自己的懷裡，聽著那脆脆的聲音第一次叫著師父。

  可是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

  在這孩子進門的一瞬間，在聽到赫連冥為了這孩子妥協的一瞬間，天尊心愿已了，再無留下的可能。

  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天尊再次一笑：「孩子，記住為師的話，記住無極奧義。為師乃無極天尊，就算魂元消散，也仍漂流在世間，所以，不要哭，不要難過，師父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墨天幽眼睜睜的看著消失在自己懷裡的師父，呆呆的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搭在腿上，雙目無神的地上的蒲團，蒼白的聲音在殿中迴蕩。

  「無極天師，尊已之道，行己之則，不受天之困，地之牢。以己之心為道，以己之身為德，萬物皆尊吾之意，萬靈皆聽吾之令。」

  「命天地萬物皆聽吾之言，從吾之命，無極乃無限，吾命天地之萬靈，混沌之萬法……不滅乾坤！」

  「這便是……無極！」

  「可是師父，你並沒有說這只是我一個人的無極，此乃妖神之無極。」

  「所以，師父的無極卻是神族的無極，受神族之命格，消散與天地之間嗎。」

  「天父……」墨天幽仰頭看向上方，目光空洞，仿佛在透過屋頂看向九重天外更遠的地方，淚水滑落，眉眼的悲傷：「我不要刑罰了，請您收回對神族的刑罰，把師父……把師父還給我。」

  「天父，女兒錯了！」

  金光乍現，一道虛無身影憑空出現在半空中，那身影看不清面容卻極其龐大，沒有任何氣息卻威壓十足，仿佛天地的主宰，獨將慈愛給了下方的獨女。

  「孩子，那不怪你。」

  「可是……因為我當初的那一跳，害的不僅僅是整個妖族，還害死我師父。」

  一切都在天尊消失的一瞬間記憶重回，仿佛就在昨天，清晰的讓人難以再次忘記。

  哭喊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悔恨，如同早知如此，她寧願……寧願從未愛過那人，如此……是不是師父就不會因她而離開。

  「孩子，這一切與你無關。」慈愛的聲音多了幾分無奈，輕嘆一聲，再次響起：「當年神域野心磅礴，企圖掌控整個九天，哄騙於你，想利用你消滅魔族，搶占妖族，卻陷你身死輪迴。無極乃神族之主，理應受罰，不過為父念他待你如親生，饒了他的罪責，只對神族降下神罰，可他畢竟是神族之主，與神族命脈相連，其後耗費心力創下上古神族，本該消散，又因你存留至今。」

  「孩子，是你救了他，而非害了他。你該明白，這一切與你無關，你不該自責。上古神族命數已盡，神族已然得到重生，你與天道同樣如此，那是你們師父給予你們的福緣，你該珍惜，而不是活在自責當中。」

  「天父！」墨天幽緩緩的抬起頭，紅著眼眶，眼中滿是迷茫。

  天神微微一笑，輕呼拂過臉頰，擦去女兒臉頰上的淚痕：「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不要難過，天尊雖逝，卻不是真的消失。神族交由天道，天尊理當放心，你該好好的活著，讓天尊安心才對。」

  「師父他，他真的沒有消散嗎！」

  「當然，為父怎會哄騙於你，傷害你之人為父只會懲罰，天尊帶你真心，為父又怎麼會真的讓他消散與天地間，你理當相信為父才對。」

  墨天幽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才看清這個一手將自己造出的天神，這天地之間最大的主宰，這個為了讓她能明白一切、學會一切，從而一手主導了一切的天神。

  當初因為她的單純無知，險些害了整個妖族。所以天神放任她跳入輪迴，只應她需要經歷一切磨難，學會責任之道，擁有責任之心，通曉妖神無極。

  誰能說天神是錯的呢。

  他也不過是擁有了一顆尋常父親的心，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以真正的成長起來。

  卻又因為自己的孩子被欺負，怒而責罰所有傷害了他孩子的人。

  天神的刑罰，何人躲得過！

  正如天神所言，若不是他手下留情繞過了天尊，天尊早和當年的那些遠古大神以及上古大神一起徹底消失在了天地間。

  天神笑看著小女兒，當年那些遠古神族看不清事實，認不清地位，質問他獨寵愛女。

  那又如何，天地之間，何人有資格來質問他。

  整個天地都該為他的女兒玩樂才對。

  天神的私心從來都是不容置疑的。

  「孩子，很高心你能明白一切，現在這些便是為父還給你的。」天神揮手的一瞬間，一道金光灑下，包裹在墨天幽的周身。

  這一閉眼便是十年，十年對於妖族來說不過是眨眼間而已，對於九天來說更是彈指一揮。

  一聲獸鳴在九重天外響起，一瞬間紅霞滿天，白霧散去，九天內更是萬獸齊鳴，萬妖朝拜。

  九重天外的神宮內殿當中，盤臥在怕蒲團上的小毛球微微一動，尖尖的而尖輕輕一抖，一條、兩條……九條尾巴緩緩展開。

  輕輕的睜開雙眼，血紅豎眸，紫色眼仁，璀璨而妖異。

  妖眸中閃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後變得皎潔而明亮。

  小小的一團從蒲團中四肢站起，看了一眼四周，隨後拱起毛茸茸的後背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屋頂，眉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天父！」清脆的聲音如銀鈴般悅耳，有著粉嫩嫩軟墊的小爪子抬起手掃了一下那張如貓似狐的小臉，眉眼中滿是笑意：「幽幽出去玩咯，下次再回來看您，您在家裡要乖乖哦。」

  也不等對方回應，轉身一躍，如千萬年前一般。

  大門開啟，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不知何時早已等在門外，卻從未出聲打擾。

  看到地上那小小的一隻，男子臉色露出了溫柔而寵溺的笑容，張開雙臂，地面上的小傢伙一躍而起，直接撲到了那人溫暖而結識的懷裡。

  「想我了嗎！」長長尾巴，九條化為一條纏繞在男子的手臂上，溫柔中帶著幾分俏皮。

  「想了，很想，每時每刻都在想，這次……不是魔剎教的！」

  「恩，我也想你了。」

  毛茸茸的臉頰在男子的臉上用力蹭了蹭，帶著滿滿的愛戀。

  「赫連冥！」

  「恩，我在！」

  「第一世，我為你不顧天父，不顧師父，不顧妖族，自毀妖丹，墮入輪迴。」

  「第二世，你為我自封元魂，不顧魔族、不顧天下，追入輪迴。」

  「第三世，你陪我長大，伴我左右，助我成長，一路不離不棄，隨我披荊斬棘，出生入死。」

  「師父曾問我，可曾悔過，赫連冥……我不曾，從未悔過。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曾。」

  「赫連冥，妖神之身於我不敵你一分愛戀。」

  「萬年修為不敵你一聲幽兒。」

  「高權位不敵你一世溫柔。」

  「赫連冥，無論哪一世，無論再輪迴多少次，你在我便愛你如初，你不在我便孤苦一生。」

  「赫連冥，如今，我問你，這一切，你可曾悔過。」

  「……不曾，從未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