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6章：下一個誰呢

  「嗨，老頭，好久不見，我回來了！」墨天幽擺手微笑，一派嬌俏可人，但那雙血紅色的豎眸中卻閃動著妖異的邪魅。

  老者輕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向著旁邊的竹椅走去，剛到了兩杯茶之後，轉過頭看向門口的少女：「還不過來坐，傻站那裡做什麼。」

  墨天幽微微一笑，走到另外一張竹椅上坐，態度悠閒中帶著幾分散漫，置起茶盞輕品一口子，眼中閃過一抹懷念：「老頭，你這地方就沒有我喜歡的，不過這茶確實始終不變，倒是不錯。」

  「哼，你這丫頭嘴裡就沒一句好話！」老者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少女。

  墨天幽輕笑一聲靜靜的看著面前的老者，此人便是這整個煉丹師公會的大佬，煉丹師公會會長。

  煉丹師當中雖然也有長大，卻是會長最大，只因為她的眼前的這位是整個神域當中唯一煉製出神級丹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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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修者來說，最不想招惹的便是煉丹師，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求到人家面前去。

  特別是高階煉丹師，更是所有修者恨不得供起來的存在，這也讓煉丹師公會當中即使沒有高修為的修者，也能以一個無人敢招惹的地位聳立在神域當中。

  當然，這可不包括墨天幽。

  這倒是不是因為墨天幽是無極天師，而是因為墨天幽天生就是煉丹師的克星，毒師！

  而且是一名天賦極強的毒師，她甚至可以在一瞬間將所有靈植變成擁有劇毒的毒草。

  至於他們到底是如何認識的，就要追溯到千年前了，墨天幽當年為了給洛香洗髓，闖入煉丹師公會綁了一個老頭，而那個老頭便是煉丹師公會的會長。

  這件事在當時鬧得轟轟烈烈，墨家整個都轟動了，甚至要求墨天幽跪在煉丹師公會大門口謝罪。

  可惜，墨天幽性格倔強，根本不肯，為此也沒少受罰。最後煉丹師公會會長竟然親自出面說不與計較，墨家這才解了墨天幽的罰。

  外人都道那是煉丹師公會會長大度心善，不與小輩計較。

  其實並不是……

  「哎，當年要是你這丫頭在神武秘境中救了老頭子一把，最後還把老頭子背出了秘境，估計啊連給老頭子收屍的人都沒有！」老者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著頭，目光略微複雜的看著天空。

  「還好意思說呢，年紀一大把了，沒事跑神武秘境去作死。」墨天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接著嘴角一憋：「別把我說的那麼好，我不過是看在你是煉丹師的身份上，向著把你帶出來給我洛姐姐洗髓呢，不然才會累死累活的救你呢。」

  老者無奈的笑了笑：「瞎說，你當初選擇的煉丹師明明是我二弟，以他的煉丹等級足夠給你洛姐姐洗髓了。況且你去神武秘境是為了找靈植，碰到我那是意外。」

  「不過啊……」老者目光慈愛的面前的少女，目光中帶著幾分懷念又多了幾分可惜：「你這丫頭當年可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孩子，雖然做事任性妄為了一些，卻不會隨意傷害無辜之人，丫頭啊……」

  「老頭！」墨天幽突然笑容略斂，眉眼中滿是邪氣：「那個墨天幽已經被殺了。」

  老者神情一凝，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中突然升了一股悲涼，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老頭，煉藥師公會應該學會識時務，方可為俊傑。」墨天幽勾著嘴角，笑意中滲了些許陰冷，眼中豎眸越發的鮮紅：「該死的一定會活不了，不該死的本尊也懶得去動手，當然前提是那些原本不該死的別去參合。」

  老者靜靜的看了墨天幽一會，須臾這在緩緩的站起身，氣勢突變，一股上位者的威壓油然而生。

  抬手一揮，一道蒼老而渾厚的聲音一瞬間傳遍整個煉藥師公會：「煉藥師公會眾人聽令，今日起公會所有煉藥師召回，公會閉門謝客。」

  此時煉藥師公會內的所有煉藥師動作微微一頓，目光不解的看向後院的方向，其中幾位主事對視一眼，眉頭微皺，面色凝重。

  「怎麼回事？東神域都亂了套了，會長這麼會現在發布這樣的命令。」

  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輕輕的搖了搖頭：「先別管了，會長總歸不是害了咱們公會，先去發召回令吧，特別是去那幾家的人，快些招回來，那幾家的事情不能管了。」

  「會長是這個意思！」最先問話的中年男子一驚。

  「現在我唯一想到的就只有這個原因了。」

  無論煉藥師的會長到底有何用意，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遵從會長之意，快速召回外放出去的弟子，然後通知各個分會在沒有主會這邊命令之前，務必做到閉門謝客。

  墨天幽笑著對老者頷首，隨後轉身揮手：「謝了，別總說小丫頭別良心，桌子上的東西送老頭了，別太謝謝我。」

  老者轉過頭這才看到茶几上的一支木盒，木盒差不多有半個手臂長，老者拿起木盒打開，頓時雙目大睜：「這是……」

  剛剛走到門口的墨天幽側過頭看向身後，不太在意的笑著說道：「年紀一大把了，少激動點。不過是一株十萬年份的佛靈而已，用不著這樣吧。」

  「眾所周知，佛靈早在上古時代之後便在九天大陸中消失了，你這是……」

  「哪裡得的就不需要你操心了，趕緊煉出來自己吃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我又想來綁你了呢！」墨天幽輕笑一聲，說的風輕雲淡，語氣自然中帶著幾分溫和。

  別人也許看不出去，但身為無極天師的她，多少還是可以用一個人的氣息探出對方的壽限。

  老頭大限將至，再無突破，剩下的壽元不過百年，但如果有了佛靈，只要再煉製出一顆神級的佛心神破丹，這老頭在活個上萬年根本不是事。

  所以，也難怪會如此激動。

  「丫頭！」

  就在墨天幽要離開的時候，老者再次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見墨天幽再次轉頭看過來，這才不在此時，再次開口說道：「很久之前墨天晟請我去救過一個人，當時我並未見到那人的樣貌，但是你也知道老夫對於氣息很是敏感，但凡接觸過的人的氣息，過後憑藉著氣息都能認出來。那人的氣息很熟悉，也許你可以去看看。」

  「什麼人？」

  「女人！一個受傷很重的女人，過後墨天晟多次來我這請丹，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他會想盡辦法辦到。老夫實在是想不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能有誰能讓墨天晟做到如此，即使他親自動手殺過你，但這件事卻是你不能否認的事實，去看看吧，也許不會後悔。」

  墨天幽目光淡然的看了一會老者，這才點頭：「好，保重。」

  走出煉丹師公會的大門，墨天幽拿出靈石，嘴角勾著一抹邪魅的冷笑，清冷的聲音透著一股無極的煞氣，輕輕吐出兩個字：「動手！」

  對於這座城池墨天幽還是很熟悉的，斷了那幾家的丹藥後路，墨天幽也沒急著離開，那些小魚小蝦根本不需要他們動手，妖族和獸族的族人自會處理好。

  一家酒樓二樓的窗邊，墨天幽一手持著酒杯，慵懶的靠坐在窗邊，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看著窗外，身上帶著一股單單的邪氣。

  「就知道你在這！」一道俊朗不凡的身影走到墨天幽的對面坐下，目光溫柔的看著面前的少女，無論是樣貌還是氣質和以前都不一樣了，就連性格都不一樣了，可是自己卻依然能一眼認出，這便是自己心裡熟悉的那個人。

  她給自己的感覺，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墨天幽直接翻了個白眼過去，揮手丟過去一隻酒杯，一邊倒酒一邊說道：「江少爺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一千兩百年了，確實夠久的了！」江博揚捏著手中的酒杯，嘴角帶著笑，聲音很輕，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江家，東神域十大頂級家族之一，這次神域動亂，即使另外幾家不參與，但多少也是受到了一些波及影響。

  另外幾家對於這件事多少也是有些怨言的，但唯獨江家不發一聲。

  「幽！」江博揚抬起頭看向墨天幽，溫和的勾起嘴角，語氣很輕，也很自然平常，就好像是在說著一件普通到如吃飯一樣的話：「我勝了大哥，殺了二哥，現在我是江家少主了。」

  墨天幽看著面前這個昔日舊友，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眉頭微抖。

  當年那個單純開朗的少年人，……也變了！

  「幽，我是江家少主了！」江博揚再一次強調了這句話，接著勾起嘴角，眉眼中多了幾分張揚的得意：「現在我能幫你了。」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了！」墨天幽放下酒杯，抬起頭看向江博揚，這話雖然有些傷人了，但卻也是事實。

  二人對坐，到了這個時候竟然有些相對無言。

  晚霞染天，滿天的紅霞映了整座城池都變的一片橙紅色。

  「千年前，我們幾個人也是坐在這裡從白天喝到晚上。」江博揚的神情中好像多了幾分醉意，微微歪著頭，輕笑一聲：「可是現在你已經不需要了。」

  「怪我們嗎！」

  「當初那種情況，我不怪任何人沒有幫我又或者是去救我，憑白添了一些性命罷了。」墨天幽笑著搖頭，看著手中酒杯中的清酒，勾著嘴角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我不怪你們，有的時候身份就是一個枷鎖，哪裡能有那麼多的隨心所欲。」

  「你們不怪我們啊！」江博揚眉頭微皺，握著酒杯手收緊，手背青筋暴露，聲音中突然多了一股子煞氣的冷戾：「可是我們怪自己，洛香能為了你去洛、墨兩家為敵，以女子之身，她甚至想要跟墨天晟同歸於盡。我們這些與你一同長大的朋友竟然連為你報一聲不平都做不到。甚至事後還要跟沒事人一樣與墨天晟談笑風生，呵呵！」

  「很諷刺，是不是！」

  「博揚，過去的事情就別糾結了。」墨天幽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中尚未喝完的酒杯，站起身目光淡然的看著面前的昔日好友，微微一笑：「各自立場決定了各自的選擇，你們沒錯，奈何時過境遷，有些人和事過了便過了。我這次回來了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我不怕那五家，之所以拖到現在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慢慢進行才好玩罷了。江家也好、另外四家也要，想參合進來，我墨天幽也不怕，最多就是多滅一家、少滅一家的問題。如果不動，我墨天幽也不是個喜歡濫殺的，回去吧，告訴他們，別來招惹我，自然也不會惹火燒身。若是不服自然可以來試試，至於生死……」

  墨天幽微微一笑：「我必須活著。」

  「幽！」在墨天幽即將走下樓梯的時候，江博揚猛地站起身，面色嚴肅的看著她，糾結了幾分，須臾方才開口問道：「你會殺了段五嗎。」

  「……不知道！」墨天幽說完憑空消失不見。

  江博揚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逐漸轉黑的街道，看著街道兩邊點亮的燭燈，耳邊仿佛還能聽到熟悉的嬉笑聲，身邊住著一起長大的幾個好友。在這個桌子上沒有某家的少爺、沒有哪家的千金、沒有誰家的少主，有的只是無憂無慮的玩鬧，開開心心的喝酒。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滄海桑田，那時的少年們已然不在。

  我心有愧，卻已無法彌補！

  「我見過她了，也聊過了。江家不會參合到這件事當中，也無意於和任何人為敵，至於你們的選擇，我不管，也管不著。最後一次看在一起長大的情分上奉勸一句，千年之前既然我們都沒有插手，那麼千年之後也不要在參合進去了。」

  「……真的是她做的？她真的回來了！」沙啞的聲音從靈玉中傳出，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露出，卻讓聽到的人有種莫名淒涼的感覺。

  墨天幽漫步走到城門口，也不知道今日是趕上了這城中的什麼節日，街道上十分的熱鬧，公子、千金們結伴而行，每個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喜悅。

  墨天幽轉頭看向城門口，城樓之下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原地，面色清冷，然而目光中卻滿是柔情。

  墨天幽微微一笑，加快了幾分腳步走到男子身邊，仰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眉眼中滿是甜美。

  「談完了？」

  「恩！」

  「走吧，師父等著我們一起回去吃晚飯！」赫連冥長臂一攬，將人兒攬入懷中。

  四周路過的行人明明不少，城門口還有護城衛站崗，然而此時卻仿佛沒有一人能看見那對親密無間、男俊女俏的小情侶。

  赫連冥攬著自家小媳婦的腰肢，抬手一揮憑空出現一道黑色漩渦，隨即二人踏入漩渦，眨眼間消失不見。

  無相門大本營之地距離煞城並不遠，說來也巧，距離煞城差不多有七八百公里外的一處山谷當中，四周廖無人煙，山谷當中有一處天然的屏障，利用術法直接便可以形成一個巨大的護山大陣。

  而此山所在之地同樣也是神域與魔域之間，在煞通過赫連冥知道無相門的所在之後，直接登門拜訪，甚至直接將護山大陣升了一個等級。

  墨天幽早在半個月之前便回去過一次了，跟家裡師兄弟們交代了一翻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當然一進山門哄大族老這件事絕對是避無可避的。

  墨天幽還記得，當時明明身邊有不少人呢，結果大族老一開哭，四周一瞬間變得空無一人。

  「爸爸！」墨天幽跟赫連直接從天峰的峰頂出現，剛一出現便看到了站著院子裡面的人，微微一笑，快步跑了過去：「怎麼站在這裡？」

  「爸爸當然是等寶貝女兒回來吃飯啊！」墨韻行慈愛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孩子長大了，終於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無論在外做了什麼，是對也好，是錯也罷，做父親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保護自己的女兒。

  「那我進去吧，忙了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早就餓了呢！」墨天幽摟著自家老爸的手臂，一手招呼身後的赫連冥，頭頂的月光皎潔明亮，溫柔輕和，院子中少女清脆的聲音透著嬌俏的可愛，在父親面前還多了幾分外人看不到的天真單純。

  「大哥他們呢！」

  「早在裡面呢，今晚你大哥聽說你和阿冥會回來吃晚飯，拉著你師兄們親自下的廚，做了不少你和阿冥喜歡的。」

  「真的嗎，太好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大哥和二哥他們親自做的菜了。」

  對於墨天幽來說，三個家，無論是冥族，還是無相門，又或者是白家對於她來說都是家，地位一樣，卻無一能割捨。

  在哪個家裡都能讓她感受到一種特別輕鬆的感覺。

  飯桌上沒有誰開口討論外面的事情，飯後一家人坐在天峰崖邊，清風徐徐，舒爽輕鬆。

  「準備好了嗎？」墨韻行抬起手撫了撫身邊閨女的長髮，眉眼中滿是慈愛。

  「都已經準備好了，門中弟子我派去了幾個地方，老爸這次放權給我，我自然好好表現才行拉！」墨天幽聳著肩膀，眉頭微挑笑的一臉調皮，眉眼中帶著幾分傲然：「神域的人都以為本小姐就算回來了，在神域當中也是個無權無勢的罷了。可是誰能想到本小姐可是無相門的少主，待動手之時，姑奶奶先嚇死他們。」

  「你啊……」墨韻行無奈的笑了笑，不過看著自家閨女那一臉自信的閨女，心裡倒也是放心不少。

  無相門雖然才回到九天不過三四年，但無相門本就是九天的老牌勢力，擁有的底蘊就算是那幾個頂級家族都比不過，無相門的始祖乃是上古大神之一，即使隕落，卻也給兒孫子嫡留下的不少的底蘊。

  重點是，無相門適時離開九天，當初天降神罰並沒有落在無相門的身上。

  雖然原來了九天數百萬年，對於九天他們是十分陌生的，但架不住無相門的人性格跟墨天幽倒是很像，該下手的時候從不手軟，而且級狠。

  短短三四年的功夫，無相門對於九天神域來說完全就是一個異軍突起的存在，加上有煞城護航，無相門在九天神域當中的地位已經很穩了。

  無相門是門派，並非家族，所以根本不參與世家的排名，而且很少有人真正見到過無相門之人的長相，甚至不知道無相門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倒是給無相門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神秘面紗。

  估計現在所有人都想不到，滅十家、封東雙、亂五氏之人竟然是無相門的少主。

  在無相門住了一宿之後，墨天幽跟赫連冥以及幾位師兄一起離開山門，不過卻不是一路。

  墨天幽將妖獸嶺的妖以及無相門的師兄弟們分到了幾處，利用各個渠道和方式打擊段、霍、翟、韓四家，她要的可不僅僅是他們的命。

  那些人不少最看重自己的家族嗎，她便一步一步將這幾個所謂的龐大家族連根拔起，待他們發現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她一定會好好欣賞一下那幾個人的表情。

  想來，必定是十分精彩的。

  「先知殿已經滅了，這頭開的也還算有點意思，怎麼樣……」墨天幽眉頭微挑，看著面前的幾個夥伴，眉眼中流竄這一抹煞氣：「接下來選哪個？」

  墨天幽站在一張巨大的案子前，雙手撐在邊緣，看著桌案上放著的幾個城池模型，這可是他們的校長小舅專門給他們煉製出來的呢，這幾個模型跟幾個世家的大宅簡直一模一樣，無論是外形還是路行，完全就是那幾家大宅的縮減版。

  也不知道校長小舅到底是怎麼摸進去的，摸的倒是清楚。

  「要我說啊……」邢慕蘭手肘撐在桌案邊上，雙手撐著臉頰，抿著小嘴問道：「要不，咱們先韓家？感覺這韓家離咱們煞城最近，而且情報回說韓家即將要跟墨氏聯姻了，不如……咱們就先跟韓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