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朋友

  夜風呼嘯，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圓。

  吱——嘎——

  披著米白色大衣的卡彭·貝基推了推『珊瑚』總部莊園的鐵門，卻發現它根本沒鎖。

  守衛也不在……算了，正好省得鬧出動靜。卡彭·貝基噴出一口雪茄菸霧，穿過寬敞的莊園草坪緩緩向著總部的豪華宅邸走去。

  一道接一道的黑影不斷從貝基身旁浮現，是本應早就被遣散的『卡彭黑幫』的幫眾！他們悄無聲息地包圍了總部大樓，各個全副武裝。

  「留5名劍士在我的城堡里。」卡彭·貝基眼神陰鷙地吩咐道：「除了小貝恩的6號隊以外其餘全員40人的火槍隊都在『胸膛吊橋』處待命，戈蒂帶著重火器隊守在『手部大門』處。剩下的人守好了這個總部，一隻蒼蠅都不許放跑了。」

  蹬、蹬、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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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總部大樓大門處傳來一陣腳部聲，隨後大門從裡面被推開，是身穿黑色大衣手杵文明杖的克蘭斯納。

  克蘭斯納右手拎著一個不斷扭動的麻袋，隨手一扔將麻袋擲到卡彭·貝基的腳下。

  「之前也是這傢伙暗中通知你和『槍尾蛇』蘇萊曼找准機會來伏擊維克托老闆的吧，貝基？」克蘭斯納的臉上不再有往日的微笑，只剩下冰冷的怒火。

  卡彭·貝基看都不看腳下不停掙扎的麻袋一眼，掏出火槍直接兩槍轟在麻袋上。麻袋猛地一掙，隨後便沒了動靜。很快，草坪被不斷湧出的鮮血洇濕。

  「哼哼……克蘭斯納。」卡彭·貝基禮帽下的眼神越發冷酷：「雖然已經猜到了你的回答，但我還是要問一句——要不要加入我的麾下？」

  克蘭斯納拎起文明杖，緩緩拔出藏於其中的雙刃擊劍：「你明知我會如何回答……不要讓自己太難堪了，貝基。」

  「……愚蠢的決定。」卡彭·貝基眼神有些失望：「『珊瑚』中只有你最與我談得來，我本以為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難道你看不見這令人望塵莫及的懸殊兵力？別傻了克蘭斯納，無論如何今天『珊瑚』都要註定滅亡！」卡彭·貝基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吼道：「你可知道在落鍾村等著維克托的是什麼！？他跟那兩個小妞的下場只會生不如死！而『珊瑚』會被我親手毀滅，然後嶄新的『卡彭黑幫』會從『珊瑚』的灰燼之中重新崛起！來我的身邊，『卡彭黑幫』二號老闆的位置就是你的！」

  克蘭斯納左手持劍劍尖朝下，平靜地看著卡彭·貝基發泄著情緒，待貝基說完，他才開口說道：「貝基，維克托老闆是我的恩人，也是我起誓拼上性命要追隨到底的偉大首領。我已經不想再跟你這樣的叛徒繼續閒聊了，來吧，真刀真槍的搏命廝殺吧。」

  卡彭·貝基發出幾聲殘酷的冷笑：「算了，為了你這樣的蠢貨而動怒真是不值得……幹掉他！」

  周圍離著克蘭斯納最近的數名卡彭幫眾舉起長刀嚎叫著一擁而上，卻只見眼前閃過數道刀芒。隨後這幾人全部摔倒在地，身下湧出鮮血。

  「夢想曲·火之舞。」

  克蘭斯納左手持劍，右手輕捏劍尖，腳下一前一後如同舞曲開始前的準備姿勢。

  「差點忘了，你說過你家祖輩曾有人擔任過埃盧王國的護衛隊隊長，雖然他後來出海了但其高明劍術傳給了族人，而你更是將之加以改進。」

  卡彭·貝基敷衍地鼓了鼓掌，還想繼續嘲諷幾句，卻見克蘭斯納腳下發力，一道迅猛刺擊直直朝著自己襲來。

  「小夜曲·踏舞三步！」

  就在同時，槍聲響了！貝基胸口出現了幾門吊橋，裡面半跪著一排火槍手，朝著克蘭斯納同時開槍！

  克蘭斯納側身避開了幾枚鉛彈，但腰側還是崩出一道血花。他劍勢不減，直直刺中了貝基的喉嚨。

  咯吱……

  伴著刺耳的摩擦聲，克蘭斯納手中的雙刃擊劍根本無法刺入卡彭·貝基喉嚨的皮肉之中，他感覺自己仿佛一劍刺在了厚實的城堡城牆之上。

  「哼哼……克蘭斯納，你這個蠢貨。」卡彭·貝基冷笑著噴出一陣濃煙，咧嘴嘲諷道：「上次被佩羅娜那個賤丫頭用一萬多隻幽靈炸彈差點炸個半死以後，你以為我不會想到去開發堅城果實的防禦能力？托那個丫頭的福，現在可以說除了維克托以外誰也破不了我的防！」

  說著，卡彭·貝基掏出火槍，頂在克蘭斯納的額前：「那麼，是時候說再見了，克蘭斯納。」

  但還沒等他開槍，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總部大門處傳來：「是時候死心了吧，克蘭斯納。」

  卡彭·貝基扭頭看向大門，發現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溫德魯老頭。只見他手裡舉著一柄雕刻著金色花紋的火槍，直直瞄著卡彭·貝基。

  溫德魯的身後還跟著妮可·羅賓，有些緊張的她此刻雙手托著一個電話舉在胸前，電話蟲的雙眼漫不經心地看著卡彭·貝基，臉卻變成了帶著一抹笑意的溫和表情。

  「維克托……怎麼可能？」卡彭·貝基的臉上滿是驚駭，他此刻才真正理解了『驚怒』這個詞語。

  自己暗中囤積兵力的計劃執行得天衣無縫！與『殭屍之王』暗地裡的聯繫甚至都沒通過電話蟲，這小子怎麼可能發現！

  除非……

  「啊啊，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你是在想『這小子怎麼可能發現？除非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對嗎？」電話蟲打開了免提功能，平和之中帶著一絲譏諷的熟悉聲音此刻在卡彭·貝基耳中卻猶如魔鬼呢喃。

  「呼……你早知道我的計劃了?」卡彭·貝基額頭上滿是冷汗，周圍的手下也有些退縮。沒辦法，『凶鏈』維克托的凶名實在太盛，由不得他們不怕。

  電話蟲輕笑一聲：「你的計劃？你是指哪個？從半個月前開始暗地募集『卡彭黑幫』的殘部？還是用信鴿與藏身索里納爾法島的『殭屍之王』暗通曲款？再或者是匿名偷偷勾動其他城鎮發生海賊暴亂藉故引走幫派里的幹部？」

  不知何時，莊園外黑壓壓圍滿了『珊瑚』的幹部和幫眾，至少有五百人以上，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這幾天被臨時派往其他島嶼村鎮的好手。此刻他們全副武裝，面含怒火地看著莊園內的卡彭一夥。

  「我給過你機會，貝基先生。」電話蟲另一端的聲音越發冷酷：「克蘭斯納不相信你會叛變，我就讓他親自鎮守總部大樓，親眼看看他的好朋友是如何背叛我的。」

  「你以為……你以為我會像流浪狗一樣被你痛打一番、搶走了所有的骨頭、摧毀了安身之所後被你撓撓下巴安慰幾句，然後就乖乖朝你搖尾乞憐？」卡彭·貝基臉上青筋暴起，聲嘶力竭地朝著電話蟲咆哮著：

  「你做夢！馬菲亞·維克托！你去落鍾村會死，不去的話不單是你，連同『珊瑚』和周圍所有島嶼城鎮都會被『殭屍之王』徹底摧毀！你別無選擇!」

  「而我！我會用這堅城果實的力量徹底毀滅阿爾蓋羅鎮！你不在，還指望誰能阻止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頭？這個只會賣騷的奶牛？還是這個蠢到把我當成好友的克蘭斯納？」

  卡彭·貝基徹底癲狂了，他狂笑著向周圍的卡彭幫眾呼喝道：「『殭屍之王』已經許諾將西海賞賜給我！小的們！給我殺！給我燒！把這個老頭的腦袋掛在柵欄尖上！把這個奶牛狠狠蹂躪到死然後拍成照片貼在大街上！把這個愚蠢的、可笑的、像個孩子一樣渴望友情的克蘭斯納，剁成肉醬！」

  「我是『惡匪』卡彭·貝基，我不需要什麼朋友，不需要什麼領袖！我才是那孤獨的、唯一的領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