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2024-05-25 09:22:34
作者: 金鉉山
東合村,地處偏僻,整個村裡的房子都顯得稀稀落落,太陽已經開始落下山坡,餘光映照著天空,將不遠處的丘陵的輪廓給照出來,顯得有些落寞,一些房子的煙囪開始冒出裊裊炊煙,也到了生火做飯的點兒了。
「被開除了也沒事,家裡反正還有一個魚塘,種著幾畝地,大不了先在家裡挖二斤半吧!」聶長根走在前面,扛著聶飛的行李箱,一路走一路嘮叨,兒子這打擊受得不小,他琢磨著得安慰一下。
二斤半的意思就是鋤頭,以前港橋鄉的鐵匠們給農民打農居有個規矩,鋤頭的重量剛好兩斤半,不多不少。
「對了,江果那妮子都回來了,現在估摸著正在家呢!」聶長根一下子想起了聶飛的髮小便又說道。
「啊?她回來了?」聶飛一聽江果的名字腳下便是一頓,回家的路上要路過江果的家,聶飛就有些想繞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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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江果那妮子可了不得。」說道江果,聶長根也不得不嘖嘖稱讚,「大學畢業後就直接分到了省報社,這不,實習了一個月,轉正了,這次是專程回家報喜的,聽說你江叔明兒還要擺酒席慶賀呢!唉,要是咱們家能出一個這麼有出息的人就好了。」
「哦!」聶飛有些興致闌珊地回答道,一抬頭,江果的家就已經在跟前了,聶飛就看到江果手上拿著一個蘋果,正從自家的二層小樓里走了出來。
「這妮子,越來越俊了,以後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睡了她。」聶飛心中想到,又把腦袋低了下去,當做沒看到就跟著聶長根屁股後面走著。
「長根叔!」江果甜甜地朝聶長根打招呼,斜眼一看,就看到了低著腦袋跟在聶長根屁股後面的聶飛。「喂,聶飛,你低著頭是要把地上的螞蟻全踩死嗎?還是你怕看到我就覺得自慚形穢?」
「切!」聶飛聽見江果這麼說自己立刻把頭抬起來哼了一聲。「你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兒,有什麼自慚形穢的。」
說罷,聶飛又忍不住看了江果兩眼,這妮子,自從高中畢業考了大學之後,基本上就再也見不到面了,這丫頭連暑假都在外地打暑期工,就年底的時候回來一次,這些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江果穿夏裝呢。
那身緊身的短袖被她胸前的兩坨肉頂得老高老高的,連罩罩的花紋都給印了出來,一頭長髮在後面紮成一個丸子頭。
那小臉還跟以前一樣,肉嘟嘟的甚是可愛,那條牛仔短褲剛好就包著屁股,翹翹的,那雙白白的腿在聶飛的眼前只晃蕩。
再往下瞧,那就是穿著一雙黑色女士人字拖的小腳了,依舊白皙如玉,指甲晶瑩透亮。
「你看什麼看?」江果見聶飛那不懷好意色眯眯的眼神盯著自己打量,臉色就沉下來了,這兩人,從高中時期就結下了仇。
港橋鄉沒高中,兩人都在縣城念書,正巧就在一個班,聶飛高中時代挺混,跟一些學生混混攪和在一起。
有一次,幾個傢伙喝酒划拳,輸了的去女廁所偷窺,結果聶飛就倒霉了,讓他更加倒霉的是,這傢伙偷摸著繞到女廁所背後那扇通風口上。
結果剛一爬上去正好就看到江果正把衣服撩起來,把那褲子給脫下去。
聶飛看得一直都沒能回過神來,等到江果起身提褲子的時候,一抬頭,就跟趴在通風口上的聶飛來了個四目相對!
「你個不要批臉的聶飛!」這是當時江果在廁所里暴走時喊的話,這一嗓子把聶飛嚇得差點沒摔進廁所旁邊的糞坑子裡,連滾帶爬地翻了院牆跑出了學校,曠課一下午。
從那以後,聶飛就成了江果的死敵,沒憑沒據,江果自然也不可能去跟老師告狀,但這妮子可是班裡的班幹部兼任了課代表,抓抓聶飛抄作業啊,曠課啊之類的把柄去跟老師和聶長根告狀成了常事。
這妮子學習成績極好,甚至有時候還故意編排一些壓根就沒有的事兒去告狀,老師和聶長根也都一股腦地相信了,於是,聶飛這傢伙就成了經常請家長以及被聶長根狠揍的對象。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聶飛就是從江果的身上學到的,江果在學生時代給聶飛造成的陰影直到現在還存在著。
高考後,江果就考上了傳媒大學,而聶飛則因為本身成績就差,好死不死地就在縣裡一所高等專科學校念了個大專,勉強混了個大學生的頭銜。
「昨天聽長根叔說你進鄉政府上班了?」江果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聶飛,「好好干!今後長根叔和劉惠阿姨享福就全指著你了。」
「切!以為自己出息了就了不得,還跟我說教了。」聶飛嘟囔了一句。「還要你說啊!以後我鐵定給我爹媽在城裡買大房子,讓他們好好享清福!然後把你娶了給我爹媽生一窩的小崽子讓他們高興高興!」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江果聽見聶飛這麼不著調的話,臉色就變得難看了一點。
「你個臭小子!」聶長根笑罵著瞪了聶飛一眼,「我看你被開除恐怕就是你這張不著四六的嘴惹的禍!果子,這傢伙欠揍,你別往心裡去。」
說罷,聶長根便呵呵笑著往前走了,聶飛白了江果一眼,想爭辯兩句,想了想,自己不正是因為頂撞了舒景華才被開除的嗎?只能是一頭焉地跟著聶長根走了。
「喂!」江果眼珠子轉了轉,又叫了一聲。「明天我家辦酒席,你也來吧,咱們班好多同學都要來!」
「到時候看有沒有空吧!」聶飛沒好氣地回答道,明天來吃酒席,那簡直就是來受虐啊!
「記得穿體面點!」江果最後交代了一句,咬著蘋果就進了屋。
「德行!」聶飛說了一聲,轉身跟著聶長根走。
「你別光看不慣人家得意!」聶長根知道自己兒子心裡的想法,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欺負,別地兒他不知道,至少在港橋鄉那是很丟人的。「有本事你就發個狠,混出頭來,把這妮子給娶了,那你面子就回來了。」
「好,老頭兒,以後我一定讓江果給你當媳婦兒!」聶飛將肩上的鋤頭往地上一磕,恨恨地道。一說到媳婦兒,聶飛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另一個身影。
那一襲白色連衣裙和飄逸的長髮,跟自己當過短暫同事的蘇黎,自己下午還說以後出息了要娶她當媳婦呢,這究竟娶誰好呢?
「放空炮!」聶長根念叨了一句,「等你出息了,老子都埋黃土了,走吧,你媽估計飯都要做好了。」
「你別不信!」聶飛立刻道,「說不定以後果子還得巴巴地盼著我娶她呢!」
「你還是想想你剛才放下的狠話吧!」聶長根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你要是回不去鄉政府,我看你那有臉皮當著全村人去喊范春花喊奶,我他媽都成他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