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出事了(20粉紅+)
2024-05-25 09:15:35
作者: 平仄客
(今天仍會四更,弱弱問一句:大家還有粉紅嘛?)
說罷了鍾豈一事,顧琰和陸筠還沒說幾句話,陸筠的兩個婢女滄海、桑田便來稟,道賓客陸續將來,請縣主作好準備。
陸筠被冊封為順安縣主,自是陸家這場宴會的主角,她不能躲在後院,勢必要去見某些賓客。聽說,宮中也會來人的。
聞言,顧琰和陸筠便打算離開院子,臨出院子之前,顧琰仍提醒了一句:「筠姐姐,鍾豈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
陸筠邊走邊回道:「放心吧,我不會忘記的。」就算一時忘記了,還有那個首飾匣子提醒著呢。
顧琰便沒有再多說,她已經打定主意,以後時不時往潤州送封信,提醒陸筠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她忘掉。
出了院子,陸筠便喚來了一個婢女,讓她帶著顧琰去繡音閣,她與滄海桑田兩個婢女則往垂花門那裡走去。
繡音閣是女眷聚會的地方,陸家早就在那裡布置好了,待會將有京兆戲班子的名角在那裡唱戲,這是女眷們最喜歡的活動。
顧琰帶著水綠、月白兩個人,跟著這個婢女緩緩往繡音閣行去。
這婢女話不多,只在路上遇到奇花異草時,才為顧琰細心介紹,看得出是受過調教的,極為謹慎,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卻又不會讓客人感到怠慢。
從婢女身上,可以看得出陸家家風,刑部尚書陸清,的確是謹慎的。
顧琰的心情很不錯,已經送出了道別禮, 她來陸家的主要事情已經完成了,剩下一件小事,多半也能成的。
是以去繡音閣的路上,她無比悠閒。只有在繡音閣見到一個個貴婦貴女後,她才提心凝神,微笑著與諸位一一打招呼。
與人交際的時候又要彰顯家風,這也是京兆少女的必修功課。
在繡音閣這裡,顧琰見到了許多人,大多都是在賞花宴見過面的,如張龜齡家的張妙,還有范泰言家的范儀。
每次見到范儀,顧琰便想笑。這一次,范儀小姑娘仍被祖母姬氏帶出來,她狀似認真地坐在繡音閣,不一會兒就垂著頭了,台上戲角在「咿咿呀呀」唱著,這小姑娘竟然睡著了!
一直到離開繡音閣,顧琰都是笑著的。這個算得是陸家宴會的唯一樂趣,她想著回去一定要告訴傅氏,那范家的小姑娘太好玩了。
這一次宴會,傅氏並沒有參加。一是因為她與長邑郡主並不熟悉;二是因為她懷著身孕多有不便,這樣的宴會甚少參加。
她自是不參加顧琰一個人來赴宴,但顧重安說以往阿璧都去過陸家多次了,沒什麼可擔憂的,傅氏便答應了。
不過她仍是不夠放心,除了吩咐水綠、月白這兩個婢女跟著,還從前院點了兩個小管事隨行,以作應變。
其中一個小管事,就是山青。
傅氏這個安排,正合顧琰的心意。本來,就算傅氏沒有安排前院的人,顧琰也要想辦法讓山青跟著去的,因為她要讓山青辦一件小事。
顧琰在繡音閣聽戲的時候,山青正在辦著這件小事。這真的是件小事,就是去向一個人道聲謝而已。
山青覷了個機會,趁著那個人尚未入宴會的時候,走近了去。
「沈大人,我乃顧家下人,我家姑娘托我來向大人道謝,謝謝大人了!」山青站得筆直,轉述著顧琰的謝意。
他雖自稱「我」,語氣極為恭敬,這都是顧琰要求的,這一聲謝意,並不低微又真心真切。
「嗯,不用謝。」沈度雙手擺在身後,淡淡說了這麼一句,疏離又高高在上。
他就算身著常服,為官的威勢也不能掩蓋,總讓人有一種沉壓感。
山青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總覺得他來道謝不太適合,不僅是因為沈度冷淡的回話,更因為沈度身邊笑得一臉怪異的小廝。
似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一樣,自己是來道謝的,有什麼有趣的?
山青直到告辭離去,都不知道那個小廝笑什麼。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這個小廝注意到他,他根本近不了沈度的身,就更不能和沈度說上話了。
「這愣小子……」沈度身邊的小廝——如年這樣笑說道。
從他們來到陸家開始,如年就發現有人在盯著看了,很快就知道這是顧家大姑娘帶來的下人。
賞花宴三秀堂的事情,如年多少知道一點,不然,山青要說這聲謝,還真難。
沈度看了如年一眼,沒有說話,卻想起了三秀堂的情景。顧琰帶著淚的笑,歷歷如在目前。
顧家姑娘,是嗎?
沈度揚了揚嘴角,邁步往陸家宴會場地走去,一點都不知道如年見到這個笑容,愣了一愣。
心悅之下,就算只是微揚嘴角,都能夠讓旁人感受到鋪地而來喜意,何況如年跟隨沈度這麼久?
主子這個笑容,似乎有些怪呀……
返回顧家的路上,顧琰便聽山青回報事已辦好,心情更舒暢了。
顧琰知道陸家的宴會,沈度必定會去參加,她尚欠沈度一句多謝,除了陸家的宴會,近期她還真找不出適當的場合。
山青作為小廝,肯定能見到沈度,而沈度這樣警覺的人,也會注意到山青,這謝意,不難表達。當然,沈度這麼通透,自會知道她謝的是什麼。
因著顧琰心情的舒暢,這一晚尺璧院奴婢們都是歡著心的,睡得特別穩實。玉堂院的奴婢們,就不是這樣了,半夜裡,她們又聽到了三姑娘的驚叫聲。
「姑娘,不如去護國寺求道符來壓壓驚?」聽琴為顧瑋擦去額角的汗水,憂慮地問道。
從賞花宴回來後,顧瑋就經常做噩夢了,眼見著瘦了一圈,聽琴很難不注意到這些。
「長隱公子出了事,姑娘也做噩夢,這賞花宴真是不祥!」聽琴念念叨叨地說道,還是勸說顧瑋去護國寺求個符。
「不用了,傳出去還以為我魘著了,省得讓人編排!」顧瑋說道,求符壓這做法,她想都沒有想過。
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噩夢,不是魘著了,而是心裡有疑。
她總是想起花渚亭那幾個姑娘說的話語,那些話語,是說那個被燒死的韓嫵。
「聽說那韓嫵會妖術,見誰不順眼就做法害了誰……韓嫵夜裡還會長出獠牙利爪,她身邊的丫鬟都是她吃掉……不然這樣的妖孽,肯定要千刀萬剮……」
這樣的話語,她記得很清楚,像刻在心裡一樣,怎麼都忘不了,她更忘不了的,是顧琰的反應。
顧琰失態地駁斥了張妙等人,顧琰神不守舍差點在倚宵樓那裡掉了筷子……顧瑋時時不忘這些,入了夜,這些便變成了夢。
夢中,有一個長著獠牙利爪的妖孽,害了她身邊的人,還咆哮著揮舞著利爪朝她撲過來,那個妖孽,長著一張顧琰的臉!
夢見的次數多了,驚叫醒來的顧瑋便不害怕了,反而變得無比冷靜。
她冷靜地回想著有關顧琰的一切。顧琰以前是個嬌嬌女,對所有人都不設防,尤其聽信二房的話。
顧琰是什麼時候開始聰明的,顧琰怎麼能將母親送進禮佛堂,顧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順心順遂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從掉下假山醒來之後開始!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一下子就變得聰明,變得無法擊敗。
掉下假山醒來就變了,那韓嫵會口出胡言,是在落水被救起來之後,太相似了!
顧瑋雙唇緊緊地抿了起來,雙眼卻越發明亮,亮得有一種森森寒意。
第二日,顧瑋去了垂花門,仍在那裡等著顧重庭,將他迎進了玉堂院。
這段時日,顧重庭來玉堂院的次數不少,與顧瑋雜七雜八地說著話,關心她的起居飲食,父女感情與日俱增。
「以後不用去垂花門那裡等著了,若是有事,讓人來告訴為父一聲就好了,怎麼看著又瘦了?仍沒有睡好?」顧重庭看著顧瑋眼底的青黑,心疼地說道。
上一次他來玉堂院的時候,就知道顧瑋時常做噩夢,看來情況還沒有好。這孩子心裡到底有什麼事?
「父親,我著實是怕,總覺得那些姑娘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會有人變成妖孽。可是那個妖孽是大姐姐,我就更加怕了……」顧瑋用帕子印了印眼,哭著說道。
她邊哭說邊顫抖,像是怕極了一樣。
這些話聽得顧重庭一頭霧水,什麼人會變成妖孽,妖孽是大姐姐,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待他聽清楚顧瑋的意思時,他立刻蹦了起來,忍不住擢住顧瑋的肩膀問道:「這些,你確定你沒有想錯?」
他語氣十分急切,一瞬不瞬地盯著顧瑋,想從她口中再聽到確定。如果是真的,那麼顧家就完了!
顧瑋被顧重庭抓得肩膀生痛,哭得就更真實了:「沒錯的,女兒總是覺得大姐姐像變了個人一樣,會不會像韓嫵那樣?!父親,我是不是想錯了?」
顧重庭放開了顧瑋,「哈哈」地笑了起來,才說道:「你想得很好,沒有想錯,沒有想錯,哈哈。」
顧重庭和顧瑋父女兩人,一個哈哈笑著,一個臉上垂淚,相同的是他們的雙眼都亮得嚇人。
這一日,恰是水綠休息的日子。可是不到半天,她就匆匆跑回了尺璧院。
她臉色灰白雙眼通紅,沙啞著聲音說道:「姑娘,出事了!」